《秀湖美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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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湖美田- 第18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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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这鑫福商行为啥好端端关门了呢?难道出了什么事情?

这么一想,秀菱不觉有些担心起来,主要是担心凌慕白,他不会有什么麻烦吧?

看着秀菱在商行门前左顾右盼,顾守仁说:“秀菱想买啥呢?这铺子关了门,咱们不妨去别的店铺就是了,用得着你抓耳挠腮地着急吗?”

秀菱瞟了顾守仁一眼说:“爹乱用成语干嘛把我形容得跟猴子似的?我哪有抓耳挠腮?不就是抓了抓头发吗?”

顾守仁笑呵呵地说:“好吧好吧,没有抓耳挠腮。走,爹领着你上别处店铺去,你不就是想买个香料香粉啥的吗?”

秀菱直到此时才对顾守仁说了实话:“爹,我并不是为了买香料香粉才寻到这儿来的。我是想来看看凌慕白,他就是在这家店铺当学徒。可是您看,店铺居然关了门,不晓得到底发生了啥事情,连生意都不做了”

她心里想着,应该不是小事吧?否则干嘛关店铺门?

顾守仁点点头:“既是你挂心,不若问问旁边铺子的人,也许能打听出个究竟来。”

秀菱听了顾守仁的话,便走进隔壁一家铺子,看掌柜的面色和善,这才开口问询:“打扰掌柜的,不知你是否晓得,这鑫福商行没开店铺的缘故,还望实言相告,感激不尽。”

胖胖的店掌柜唔了一声,上下打量了秀菱两眼,见是个眉清目秀的小姑娘,并不象坏人的样子,便告诉她说:“是这么回事,鑫福商行的老板,他爹头一天过世了,第二天他娘也跟着闭了眼,大家都传为奇闻。这老板伤心过度之下,也为了表孝心,自然要歇业些日子”

秀菱大吃一惊,鑫福商行的老板,即是凌慕白的舅舅;他舅舅的爹娘,自然是他的外公和外婆了。没想到这两个最疼爱凌慕白的老人,竟然相继离世了前后只隔了一天。也算是不能同年同月同日生,惟愿同年同月同日死啦尤其凌慕白的外婆,秀菱是见过的,很慈祥可蔼的一位老太太,曾经在凌慕白的乞求下,出面让人救了秀菱。

她对秀菱的喜爱,是发自内心的,和凌慕白的娘亲韩氏那种表面的客气不同。

老太太在凌慕白生辰那日,不仅拉着秀菱的手有说有笑,还送了她一枚拴着红绳的玉佩,秀菱至今还收藏着。

这会子听见掌柜的话,心里不免涌起了一丝悲痛。她想着:若是自个儿不知道便罢了,既是知道了这个讯息,凭着老太太对自己的好,也不能不上门去给她磕几个头。

想到这儿,秀菱谢过店掌柜,便退出店门,把自己心中所想,告诉了顾守仁。 同时低头审视自己的装束,发现很是素淡,这才放下心来。

顾守仁是个爽直性子,也觉得去韩府给老太爷、老太太磕个头是份当的事情。于是,又去买了些奠仪,用空名列公轴,送给丧家悬挂;另将银子若干,装入香帛,进入韩府时,放置灵几之上,是为折祭。

两人在韩府厅堂的侧房内,面北对死者进行叩拜。秀菱在心中默念:老太太,您是个好人,死后一定可以和老爷子一起上天堂吧?愿俩老一路走好这时孝子出幕外拜谢,秀菱一眼巳然瞥见凌慕白的身影,他低着头,垂着眼睑,脸上的伤痛,不用明言,一目已经了然。

秀菱想引起他的注意,便故意咳嗽了一声,谁知凌慕白沉浸在自己的悲伤之中,竟是一些儿没有知觉。

秀菱亦是无可奈何,照她看来,自己来过了,即是尽到了自己的心,再留下去,也没有多大意思。于是对着顾守仁使了个眼色,意思要他一起退出。

顾守仁倒也明白了秀菱的意思,两个人慢慢转身,离开了韩府。

秀菱情不自禁地为凌慕白难过起来。先是他娘过世,现在又轮到了外公,外婆离他而去。估计这三个人,是世上最疼爱凌慕白的人吧?一下子,全都没了,不晓得凌慕白承受得了这个打击吗?

还有,凌慕白能在韩府立足,主要还是受韩老爷子和韩老太太的庇护吧?如今两个老人不在了,他的舅舅毕竟隔了一层,哪能象老人那么疼他?若是舅母当家,会怎么对待凌慕白,只怕是个未知数哩秀菱很想找着凌慕白开导开导他,可是眼下这个情况,还真找不着机会同他说话。没办法,只有等着凌慕白得了空,来杨柳洲看自己的时候,再说吧这一等,就等了不少日子。再见到凌慕白时,他的神情果然寂寞中带着冷然;脸庞瘦削了些,越显得鼻梁高挺,轮廓清晰。

秀菱缓缓地开口:“我晓得你外公、外婆相差一天,先后过世了。所以,你的心情,我很能理解。”

这话并不是泛泛地安慰,她当然能理解那种失去最亲的人的那种痛苦。别忘了,她孤身一人穿越到这个陌生的时空,难道不够痛苦?和从前的所有亲人,所有的联系,一刀割断不说,她还要面对一大群从来没见过,没接触过的人凌慕白看了秀菱一眼,他的眼睛里有泪光,也有感激,还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转过头,他看着头顶狐独飘零的一片落叶,想伸手接住它,却还是没能如愿,那片树叶辗转着,飘向了另外的方向。

他寂寂的声音响起:“我那天看见了秀菱,在你转身离去的时候。起先我还以为自己眼睛花了,后来看见你爹,我才晓得,并不是幻觉。”

他再一次凝视着秀菱的眼睛:“谢谢你去祭拜我的外公外婆。”

秀菱轻声答道:“不过是略尽一点心罢了。本来是去鑫福商行看你的,店铺门关着,问了隔壁的掌柜,才晓得事情的原委。”

凌慕白点点头,开始说起外公外婆的事情来:“我外公和外婆,感情相当之好,几乎可以说是一辈子没有红过脸。听外婆说,在生我舅舅和我娘之前,她有过几个孩子,个个养不大。有一次去求签,签上写着,上岸遇得爱心人,两手牵牵上天庭。她一直不太明白这签文说的是什么意思。”

凌慕白停了一停,象在沉思,然后才接下去说道:“其实我外公做生意,也曾遇到过很大的阻碍,差一点便翻不过身来。他为了赚钱,需要跑到外地去,走的时候,把兜里的一吊钱分了一半给外婆。外婆就靠这半吊钱支撑着这个家。后来外公在那边混出一些名堂,来信要外婆过去。外太公送送外婆到了那边的渡口,外公来接她,从渡头远远地走过来,走向外婆。”

他唇边慢慢浮起一丝浅笑:“后来,外婆常常对我提起这一节。她说,看着外公远远地走向自己,就是那一刻,她忽然明白了,签文里的爱心人正是说的外公,两手牵牵是要他们俩人一起走下去。”

秀菱静静地听着,虽然这故事很平淡,很朴实,但不晓得为什么,她突然有一种想流泪的冲动。

凌慕白还在说:“我外公因为生病,药石无效,终于过世。我外婆却面目平静,她说,做夫妻,就好像下雨天,两个人在亭子里避雨,雨停了,总有一个人要先走的。那天夜里,她自己将发髻梳得整整齐齐,衣裳也穿得妥妥贴贴,守在我外公身边道,他一个人怕孤单,让我再陪陪他罢熬到清晨,她实在撑不住,把头靠在桌上闭一会儿眼睛,就此再也没有醒过来~”

说到这里,凌慕白的眼睛已经湿润,泪珠象断线的珠子似的,吧嗒吧嗒掉下来。

秀菱也忍不住哭了,这最朴素的爱情,也许没有风花雪月,没有山盟海誓,有的只是相依相携,柴米油盐。即使富贵了,也没有变质,相厌,一直到死,他们终于可以长相依,永相随秀菱和凌慕白泪眼相对,不觉都有点不好意思起来。秀菱抽出一条绢子,先自个儿擦了擦眼泪,再顺手撩给了凌慕白。

凌慕白接过绢子,急忙把自己脸上的泪擦了,又扔还给了秀菱。

秀菱这才开口说:“逝者巳逝,活着的人还是要好好活着。你今后可有什么打算?‘

第312章 心定

凌慕白先是有些茫然,定一定心神才答道:“既是选择了经商这条路,我还是想按照原先的计划走下去。在舅舅店铺里当学徒的这些日子,我很用心地学习,舅舅也毫无保留地教导我,因此,我自己觉得收获很大。”

仔细地看着秀菱,他继续说:“你知道吗?外公过世前,留了一小笔款子给我,意思是做为我将来自立门户的本钱。虽然数额并不大,要开一家店铺,还是可以的。”

秀菱惊喜地说:“这样说来,小白你有钱开铺子啦?你准备怎么做呢?”

凌慕白侧头想一想:“我自个儿觉得,还未到开店的好时机。我想再跟着舅舅历练一年,把基础打得坚实一些。就象盖屋子,地基越坚固,这屋子日后才越牢靠。秀菱你说呢?”

秀菱暗暗佩服凌慕白的眼光长远,这家伙愿意一步一个脚印,稳打稳扎,其实是对的他没有盲目地自信,无谓的冲动,说明他真是个做大事的人哩想到这儿,秀菱赞同地点点头:“你能这样想,我觉得不错啊开店的事情,不着急。都说磨刀不误砍柴工。你现在就属于磨刀阶段,刀越锋利,以后的收获也越多不是?”

凌慕白听到秀菱能够理解自己,心里也松快了许多,静静地凝视着秀菱道:“认识秀菱真好你总是能懂我,并且不管我做什么决定,都支持我我本来以为,你会催着我早些开店铺做生意呢”

秀菱微笑着回望着他:“以前你不是教过我一句话吗?叫做欲速则不达,太追求速度,有时候偏偏达不成心愿呢还有一个成语叫做………拔苗助长。我要是催你啊,就是在拔苗助长”

凌慕白的脸上不禁露出一丝尴尬的神情:“原来秀菱把自己当成了农夫,把我当成了刚长成的禾苗~”

话没说完,秀菱忽然惊呼:“哎呀,要下雨了”

两人抬头望天,果然乌云翻滚,天色突然便暗了下来。也不过眨眼功夫,那雨点子便劈哩啪啦地砸了下来。

秀菱冲凌慕白喊道:“先去我家避避雨吧,这儿离我家近些”

躲在树下避雨,那是最不明智的选择,万一被雷击中了怎么办?这个时空可是有一种说法的,只有十恶不赦的人,老天爷才会降雷劈死他秀菱可不愿意冒这样的风险,还无端被安上一个恶人的坏名声。

凌慕白关切地说:“你刚才那绢子,可以遮在头上挡挡雨。”

秀菱听话的用两手撑开绢子,权充雨伞,一边朝雨幕中冲了出去。回头冲凌慕白喊:“快些跑啊”

两个回到顾家,还是淋成了落汤鸡似的。李氏过来接着了说:“我正担心秀菱呢!可巧回来了。快些把湿衣裳换下来,省得着了凉。”

把秀菱推进她屋里换衣裳去了,李氏这才转头对凌慕白说:“凌少爷身上也湿答答的,可怎么好?家中并没有你合穿的衣裳哩”

凌慕白不好意思地说:“顾婶怎么还唤我凌少爷?本来就不是啥少爷了,还是唤我慕白吧”

李氏笑笑,哎了一声,又道:“不如你把外头的衫子脱下来,我帮你用火烤干啦,你再穿上,可好?”

不待凌慕白推辞,便去寻了一件顾守仁的外衫让凌慕白暂时披在外头,顺手递给他一块干净的布巾擦干头脸上的雨水。

凌慕白不由得眼圈一红,低低的声音说:“看着顾婶待我这样好,我忽然就忆起了我娘和我外婆。”

李氏已经听顾守仁说起过凌慕白外公外婆过世的事情,当下叹了一口气:“慕白想开些,人么,谁都免不了一死的。能让自己活得好好儿的,日后有出息,便是对得助死去的亲人啦”

凌慕白忍住泪,点点头:“顾婶的话我记下啦”

李氏柔声道:“你先坐坐,我这去帮你把衣裳烘干吧”

凌慕白谢了,这时候秀菱换好衣裳出来,一见凌慕白穿着顾守仁的衣裳,又肥又大不说,透着一股说不出来的滑稽,不觉扑哧一笑。

凌慕白自然明白她的意思,低头瞧了瞧自己,也没说什么。

秀莲用托盘端了两碗红糖姜汤进来,招呼道:“你们两个快来喝姜汤,驱一驱寒气。省得寒气在身子里,到时候不得生病呀?”

凌慕白连声道谢,秀莲笑着说:“凌少爷还是这样客套。”

“难道秀莲姐不客套么?到现在还唤我凌少爷。我再说一遍,日后大都都喊我慕白好不好?”凌慕白正儿八经地说。

就听得一个清脆的声音应道:“慕白。我也可以这样喊吗?”

凌慕白定睛一看,不是秀萍却又是谁,连忙答应着说:“自然是可以的。秀萍姑娘,好些日子不见了。”

秀萍格地笑了一声:“叫惯了凌少爷,这一声慕白唤出来,还真有些怪怪的感觉哩”

秀菱接道:“习惯了就好啦”她就从来没叫过凌慕白什么凌少爷,一直是连名带姓地叫他,就象叫同学一样自然,到后来,她唤他小白,其实是有些捉弄的意思在里头。

秀萍的两只眼睛看不够似的盯着凌慕白看着,她已经好久不曾见他了。可是,还不能露出形迹,让秀菱瞧出来。她想找个名头支开秀菱,仓促间,却想不出什么法子来支使秀菱。

秀莲已经回了自己屋子,若是支开秀菱的话,也许她可以同凌慕白说几句体己话。

凌慕白长高了好些,脸上也脱去了一层青涩,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沉静和略带坚毅的神情。秀萍觉得,这样的凌慕白,更让她喜欢。

秀菱那个小丫头,站在他一处,矮了那么多,活脱脱还是稚气不改的黄毛丫头,她怎么配得上凌慕白?

秀萍想象着自己和凌慕白并肩而立的情形。近来她常常照镜子,晓得自己是越大越美了,那双葡萄般的大眼睛,波光流转,美得不可方物。就是身量,苗条而不纤弱,渐渐有了女性一波三折的轮廓,哪里是秀菱这种还未发育的身形可以比拟的呢?

秀萍恨秀菱在眼面前碍事,使得她和凌慕白连句略有深意的话,都没法说,便故意掩着嘴道:“秀菱,你不去看看凌少爷,哦,慕白的衣衫烘干了没有?他穿着咱爹的衣裳,样子怪好笑的。”

秀菱不以为意地说:“娘不是在帮他烘衣裳么?”

秀萍摇头:“娘把衣裳搭在烘架上,就被娘娘喊了出去,不晓得忙啥去啦。哎哟,我好象闻到一股子糊味,别是把慕白的衣裳烤焦了吧?”

秀菱一听,这要把凌慕白的衣裳烤焦了,真还不好。三步并作两步跑去灶屋。

秀萍赶紧抓住这个机会,对凌慕白说:“你知道吗?我定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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