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我明白就行了。”
只一句话,董清秋演得这么多戏份算是白演了。董清秋泄了气,看来这男人可比赵无痕难打发多了。她心里头有些没底,实在是不明白该拿这人怎么办。只见那人走回去把剑和羊霍草都放下,一边说道,“既然是在下认错了,那先向兄台陪个礼,敢问兄台怎么称呼好?”
董清秋心里着急是着急,却也知道要把主动权捉在手中,“古人云,英雄莫问出处,再者,我与兄台萍水相逢,今日一见,只怕日后也没有碰着的机会,我看也没什么必要互通姓名。”
男人一愣,看着董清秋拒绝自己,也不气馁和失望,只是莞尔笑道,“我只是好心提醒兄台,兄台一会儿出城门,想来那守城的护军也是要问的,兄台打算叫什么名字好?”
什么叫“打算叫什么名字”!董清秋心里头直犯嘀咕,虽然这男人说得有道理,但他居然连自己准备乔装出城都摸地一清二楚,董清秋顿时觉得背后冷汗涔涔冒,只怕刚才自己是怎么用上次轻罗给的迷香把冯广迷倒的,他也都看见了吧。
董清秋抹了一把汗,“这个,多谢兄台提点,在下自有分寸。”董清秋不咸不淡,那男子甚是无趣,眼眶渐渐有些微红,像是被董清秋的冷漠刺激到了一样,猛地推开临街的窗户,任由寒风卷入这温室。把他满头的青丝都给吹起来,凌乱纷飞,好似他的心情。
“你非要这样对我么?要让我难受、愧疚,生不如死?”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好无奈,董清秋好像看到一颗支离破碎地玲珑心,董清秋瞧着面前这如神仙一般的男子,居然会是这样一副受伤的模样,真想安抚一下他。莫非真的是被宛思秋伤过心?
她心里头对宛思秋那叫一个佩服啊。她穿过来的时候,宛思秋应该是十六吧。也就是说她在招惹这些男人之前都不过是十四、五岁的年龄,那时候样子都没长开吧?就能让这么些帅哥为她神魂颠倒了。嗯,得好好学习。
她胡乱想着,面前那男人则用一脸渴望看着自己,尽管那眼睛清澈明亮,让人一看便容易深陷在黑瞳所构造的深渊当中,可是她又不知道他的底细,自己贸然承认会不会给自己带来杀身之祸?再说了,她的的确确不是以前地宛思秋,就算承认了。
难免不会穿帮。
所以,董清秋只有一咬牙,对那男子狠心道:“公子你恁地对我说这么多肉麻的话!我是真的不认得你!我看你最好是先睡一觉,或者找个好点的大夫看看你的脑子。”
说着董清秋就毫不犹豫地往门边迈去,那男子被董清秋这一句话说得半天没回过神来,等到董清秋一开门,那男子便忽然之间飘至门边,拦住了董清秋的去路。
“别。别走。”他在哀求。
董清秋这次是真的毛了,“跟你说了认错人了,你还有完没完?再晚了,我还怎么出城?”
男人一愣,半晌说道,“你现在想出去,只怕也不能。上官凛早知道这几日京城中不太平,没有他的令牌,任何人都不得深夜出城,你要是现在贸然去城门那。只会自投罗网。”
董清秋听着他这话,倒是一下子挪不开步子,知道他可能说得不假。上官凛这人心思最是缜密,要防着明月松的妩仙门。防着燕国的奸细。还得防着自己不是?
“哦,那多谢了。不过我还是不能呆在这。”董清秋心想我不能出城,咱找个客栈睡一晚上不行么?
眼见得留她不住,后边地男人忽然出声道,“你还在生我的气么?”
“笑话。大哥,我又不认得你,干嘛生你的气,我自己没事找事啊。”董清秋被这帅哥颤得烦死了,一副极不耐烦的样子显露出来。
她这爱理不理的样子,如何会让男子看不明白?他像是被打击了一样,双目当中闪烁着莹莹之光。
“你是爱上别人了吗?”这一声问得带着几分颤音,像是不敢相信,但为了证实心中的猜测,却还是不得不说出口,“所以假装不认识我,对吗?”
见董清秋挪不开步子,他又追问道,“难道是那个明月生?你真的爱上他了?”
董清秋猛地倒抽了一口凉气,这男人问自己是否“爱上别人”的时候,她直觉得这口气就像当初明月松诘问自己地样子,一模一样,所以她才会微微错愕,一下子忘了回答。正当她要回答的时候,他却说出了“明月生”三个字,明月生就是明月松吧?那个妩仙门的门主便是这样叫他的!这才是他的真名么?
“你在说什么?”董清秋直视着这个男人,这一次却没有再说他认错人,自己要离开的话。
那男子捕捉到董清秋这一点不同,眼中有愠怒,但更多的是受伤,“你……真的和他?你告诉我,是不是爱上他了?”他努力使自己平和,努力使自己能够维持刚才的平静与镇定。
“是明月松找你来套我话的?”董清秋第一反应便是明月松又在玩把戏,这人说话地口气简直是同明月松如出一辙,“他自己怎么不来见我?”
董清秋说出这话的时候,才发觉自己不知不觉就已经默认了宛思秋的身份。或许她自己也不知道,原来明月松的影子会有这么大地影响力,让她会失去理智,坚持这么久,就因为他“像”明月松,所以默认了自己地身份。
此时的董清秋只觉得有些凄然,说实话,这些日子无聊地时候,想的最多的便是最后一次见到明月松的情形,他在阵中对上官凛说他要把“小清秋”带走的时候,还有他离开后林子里头经久不衰的回音,“等我回来!”
董清秋不知道自己内心是不是希望他真的会出现,但入睡的时候,也会想想或许哪一日一抬头又会见着他对自己说“小清秋”,还有他那欠扁的笑,可是更多的时候,董清秋却强逼着自己不去想他,强逼着自己不去细想自己是不是真的爱上了明月松。
她不断地让明月松与妩仙门主携手离开的画面重现在自己的脑海当中,他们两人该是像极了一对神仙眷侣,明月松对自己不过是心存利用。
她想到他对妩仙门主说“辜负了你”的时候,那神情和对自己是全然不同的,他对自己从来都是嬉笑着,没一点正经的模样。哪里会是他认真看妩仙门主的眼神?就算他真的为自己担忧,也不过是利用自己的同时也和自己一样动了凡心罢!
董清秋像是全然忘记了面前这男子,脸色忽明忽暗,一时喜一时悲,那男子看着董清秋这副模样,自己的脸也变得惨白起来,“你说我是明月生派来套你话的?”
第六卷
第二十五章 … 燕国奸细
“怎么?难道不是吗?!别做梦了!我才不上他的当呢!”董清秋一厢情愿道。
但是男子显然不是为这句话而伤痛,他逼视着董清秋的双目,找不到一丝矫作和隐瞒,他有些难以置信,唇角挤出一丝苦涩的笑,笑中带着无限忿然,“思秋,你这是在逼我杀他么?是在逼我把妩仙门都灭了,对吗?!”
“唔?”这下子轮到董清秋糊涂了,难道说他不是明月松找来的?!
说来也是,董清秋再仔细看这人,人儒雅却自有一股内敛之气,威仪英气绝对不在明月松之下,那又如何可能是明月松的手下?再说了,明月松又不知道“一叶知秋”的典故。
董清秋心里还没来得及埋怨自己的大意,只听见楼底下的斗酒嬉闹忽然之间嘎然而止,像是集中听着什么,男人也显然注意到这点,让自己的属下出去瞧了两眼,他的属下有些慌张地进来说道,“公子,是一队官兵,正在挨个挨个地搜查。怎么办?”
“搜查?”董清秋心里一咯噔,难道说上官凛的反应有这么快?这就派人挨家挨户地找自己么?再一看,只见男子的属下眉头凝成了麻花,着急地等着他的公子告诉他该怎么做。
董清秋冷眼旁观,莫非他们也在躲避楚国的官兵?他又到底是哪路人马?
董清秋忽而想到上官凛和明月松之前都对她说过,燕国的国师夏长清近日会潜入楚国,原本是要跟明月松打交道的,现在明月松在楚国的根基都被连根拔起,wωw奇書网这夏长清定然要全心整顿。难道说眼前这男子便是夏长清的门客,抑或根本就是他本人?
是了。他也知道明月松的真名,知道妩仙门地这许多事情,他刚才还口口声声说要把妩仙门都灭了,能有这大权力的,恐怕只有在燕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国师大人夏长清吧?
只是这国师究竟是本来就认识宛思秋,还是怀有别的目的想要套董清秋的话,那她就不得而知了。
当然。此时的董清秋似乎也没有功夫来细想这个问题。因为眼瞅着底下的官差就要上楼来了。
男人虽然觉得棘手,倒也不慌不忙。朝属下示意把门给关上,对董清秋道,“要委屈你在床上躲一下。”他努力使自己忘却刚才地不快,对董清秋和缓道。
“我为什么要躲?他们要找的人好像不是我吧。”董清秋扫了一眼里间地床榻,红红绿绿的,只怕是酒栈特意提供给男女客人“方便休息”的场所,她才不要躺上去。
男人收拾起自己被董清秋打败的心,苦笑道,“你若是还想明天一早能够出城,我看今晚上就最好不要被人发现你的行踪。”
董清秋哪里不知道这个道理。可要她躺在那床上装睡,她怎么都不情愿。
楼下的官差已经走了上来,一眨眼的功夫,敲门声就咚咚响起了。
“开门,开门!夜间奉旨审查!都出来!”外面有一个暴戾嗓子高声喝起,粗鲁地就像屠夫一样。
“我家公子已经歇息了。”
里面的回答显然是不能把他们打发走的,“酒栈里头休息什么?!快出来,出来!让我们查完了。你们再回去睡多久都没关系!”
男人不再理会董清秋的不情愿,捉住她地手就往里面走,硬是把她给塞进被子里,只露出一张脸来。
男人伸手把董清秋头上的帽子一把摘了,轻声说了一句“得罪”,便把董清秋绾发的簪导给扯了,云鬓散落下来,凌乱却多了几分女人味。
董清秋皱着蛾眉,没想到彬彬有礼的男人会突然之间解散她的头发,想要反抗却已经木已成舟。男人则仰头示意自己的下属去开门,自己把腰间所束的金镶玉腰带解开。
外边一下子涌进来三四个大汉,扫了一眼开门的清秀少年便要往里边走,少年用身子拦住几人。“我家公子已经睡了。你们要查什么,就在这里看吧。”
“在这里看能看得清楚么?谁知道你们是不是燕国地奸细!”
董清秋心里一凛。果然!但见那少年脸色一变,身子滞滞地站在那,“谁,谁是燕国的奸细了!”
“奸细会说自己是奸细吗?诶,你这么急着狡辩干嘛啊?!你们该不会是燕国来的奸细吧?”
“你……你胡说……”那少年一急,脸更红了。
屋子里头的男人听得属下的说话,面色不善,董清秋在旁边冷眼旁观,心想这仆人还真是蠢得可以,别人随口一说,他们还当了真了。连撒谎都不会撒么?
那几个大汉更似模似样地扫视了房间一圈,地下的白纱,红烛映照下的宝剑,都让这些官差找到了由头,“我看你们八成就是奸细!”他们说着就拨开那少年,朝里边走来。
少年听得他们说这句话,心里头一急,差点就要把手中的剑给拔出鞘了,董清秋眼疾手快,直接出声道:“哎呀,官爷请留步啊!奴家这可怎么见人啊!”她这娇滴滴的婉转女声一出,登时让那些官差止住脚步,但只是稍作停顿,便又继续向前,走进里间,但见一男一女躺在被子里头,那男子的衣裳才解开一些,女子则用被子包住自己地全身,只把头露出来,还十分“害羞”地别过脸去,不敢示人。
那些官差都有点恶趣味,明知道在酒肆里头“歇息”的客官就非同寻常,却还是要假正经地说道,“我们是奉旨前来搜查,你们配合些,让我们看仔细了。”
董清秋在肚子里头暗骂,表面上却只有拿出一副委屈的模样,“官爷,您看奴家像是奸细么?”
第六卷
第二十六章 … 公子书童
“你不是他们可能是!”
“官爷!”董清秋眼见得自己身旁的男人和少年压根就不会狡辩,未免牵连只有代劳道:“哪有奸细还大模大样在晚上出来喝酒的?官爷你们辛苦了,我们公子也累了,不如官爷就到楼下喝点酒,暖暖身子,再找人不迟啊!”
她说着就用手肘子捅了捅身旁的男人,那男人反应有些迟钝,半晌才道,“是啊。你们要找的人肯定在别处。你们到别处去找吧。”
他这样说完,其他人当然没有挪动的意思。董清秋又用手肘子捅了捅他,一边努力维持自己的笑脸说道,“对啊,官爷辛苦了,公子你得请官爷喝点酒,吃点菜才行啊!”她不停的用眼睛示意,终于让男人明白她的意思。
“哦,哦,说的是。”那男人这才反应过来,对少年道,“取些银子给几位差爷。”
董清秋见那几位官差的脸上露出隐晦的笑容这才舒了一口气,白了男人一眼,心想真没见过这么不谙世事的人。就算是冯广他也知道什么时候该说什么话,什么时候该给钱啊。
这几个官差深夜查人,明知道屋子里头的人“不太像奸细”,还不肯离去,摆明了就是想收钱嘛,这男人竟然这么不识趣。
不过那少年转身来就取了一个小口的布袋子,往一位官差的手里头塞去。董清秋仔细观察,那袋子真叫一个沉甸甸,官差的脸上满是笑容,忍不住打开袋子掏出一个,定睛一看,那口水都要流到地上了。
是金锭子!董清秋尽管财富也不少。但还是忍不住眼睛直了直。她要他给钱去请人喝酒而已,随便给两个银锭子就可以了,他居然给一袋金子。
那些个官差拿了金子,顿时就把任务给抛开了,眉开眼笑道:“我们已经看过了,几位都不可能是奸细,嗯,没问题啦。公子早些休息吧!”
众人都是迫不及待地跟着那官差出去,等着分赃。
董清秋忍不住拿眼瞟了瞟旁边这位正主。有钱也不是这样显摆吧?这是碰到几个没什么脑子的官差,这要是碰到那种精明的,碰见这么痛快的打赏,还不怀疑他们有问题么?
男人也用同样的眼神打量董清秋,像是不认得董清秋似地,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