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治王朝之静妃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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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治王朝之静妃传- 第1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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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皇上隆恩,为孟古青洗刷冤屈。”孟古青将某光落在皇帝身上,恭顺谦和道。

说这话之时,孟古青深觉讥讽,原就是皇帝冤枉了他,初时什么也不多问,抬手便扇了她巴掌,如今想起来心还在隐隐作痛。

离开承乾宫之时,已是傍晚时分,天儿已不那样炎热。暗红宫墙,黄琉璃瓦,在夕阳的照耀下,更是耀眼。

走在长长的宫巷中,雁歌很是不解道:“主子,今日皇上欲让你复位,你为何要想尽法子推辞。”

在雁歌看来,若是孟古青复位,那对弼尔塔哈尔有利无害的,况且自家主子原也是有复位的意思的,只是一直在找机会罢了。今日明明是大好的机会,却让自家主子推了。

孟古青神情很是严肃:“我自然是要复位的,只是不是以这样的方式复位。若是今日复位,那便是她董鄂云婉为我求来的,我还得感激她,她倒是显大度了。往后我的名声只怕更难听,正好的用来衬托她。皇上每每来清宁轩之时,虽是与我相处随意,但那仅是在清宁轩。他偶尔来上一两回,自然觉着新鲜,自然觉着好,便不曾想起那些所谓的罪过。可若是在翊坤宫,久而久之,我同旁人又有什么不同。所以,必定要将皇四子一事彻查清楚,我要清清白白的回六宫。董鄂云婉曾多次欲取我性命,如今又想做好人了,替我求复位,不过是想利用我对付皇后罢了。我自不会让她白拣了个好人做,亦不会让她机会利用我。”

雁歌听得目瞪口呆的,原以为皇贵妃不过是想在皇上面前装装好人罢了,不曾想到还有这么一层。她自小长在太后身边,却远远不及自家主子想得那样多,约莫是未经历过的缘故。

承乾宫白日里还门庭若市,到了傍晚便是寂静得连根针掉到地上也听得清楚。

初入恭维的三位公主可爱活泼之余,不失小心翼翼。最年长的承泽亲王次女爱新觉罗金蝉也不过十载的年岁,再是安郡王次女爱新觉罗纳丹珠,约莫六载。最年幼的便是简亲王济度次女爱新觉罗云若,五载的年岁。

许是因着济度喜汉文化的缘故,女儿的名字起得倒像是汉人。

董鄂云婉虽是对皇帝过继几位王爷的女儿给她很是不满,但对三个丫头倒还说得过去,到底都是王爷家的女儿,若是刻薄了,结了梁子且不言,自己名声也好不到哪里去。

镜前卸去妆容,女子漫不经心的问道:“三位公主都睡下了么?”

颖儿点头应道:“都睡下了。”

“皇宫里宴会繁琐,想必她们累坏了,小小年纪便作了旁人的牺牲品,倒也怪可怜的。”董鄂云婉放下簪子,似是叹息。

颖儿倒是颇为惊讶,皇贵妃竟可怜起几个丫头来,想她对二阿哥可从来不曾如此过,且二阿哥还是她那族姐所诞下。

大约颖儿并不知晓,董鄂云婉对福全的不满皆是来自于董鄂若宁,她终究还是在乎出身的。董鄂若宁和董鄂成言皆是嫡出,唯独是她,只得是个小妾所生,论起出身来便生生的挨了一截。

不过她那胞弟费扬古却不同,费扬古出身算不得高贵,费扬古的额娘也不是什么贵族小姐,同她额娘一般不过是个出身低贱的小妾,却因着诞下了费扬古这么个儿子,从此便耀武扬威。

而她额娘,却因着她是女孩,最终自尽,直至如今,她还记得她额娘死时的模样。她是恨透了她阿玛那些个妻妾,举家抬高之时,她们皆一个个讨好她,连她阿玛亦是如此。唯有费扬古待她是真的好,若非因着费扬古的缘故,她必定不会放过那些个欺负她的女人的。

就因着她是女娃,她额娘才不得她阿玛宠爱。因而对于三位公主,她还存了些许怜悯之心。

退去明黄的蟒缎朝袍,董鄂云婉躺在榻上思衬着,若非静妃毒害了她的孩子,究竟是谁?初时唯有唐碧水,颖儿在此。可若是没人主使,一个奴婢,怎敢谋害她的孩子。害她孩子的人,必定是防备着的,若要彻查,那须得让那幕后之人安心。唯有安心,方才易露端倪。

夜里的紫禁城很是安静,坤宁宫的灯火还未灭,宝音躺在榻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皇上今日言要将皇四子一事彻查,皇上……是如何知晓静妃是遭人陷害的?莫不是唐碧水说漏了嘴。可若是唐碧水说漏了嘴,怎还能在承乾宫的偏殿安稳度日。

这些时日总想着对付皇贵妃,倒把静妃给忘了,莫不是她察觉了什么。皇贵妃如此,是想利用静妃分散自己执掌后宫之权,不……绝不能让静妃复位。

炎炎六月,转瞬便去,日起日落,便又是几月的光景。直至顺治十五年十一月,皇帝如前朝一般,定宫中女官员额品级,又定后妃品级。

后妃品级听着倒与前朝差不了多少,中宫皇后,皇贵妃一名,贵妃二名,以下便是四妃,六嫔,贵人无数,庶妃福晋和格格地位大不如前,只得在尾。

说来,这几月以来,皇帝倒是繁忙之极, 七月 改内三院大学士为殿阁大学士。设翰林院及掌院学士官。

九月 以内院大学士觉罗巴哈纳、金之俊为中和殿大学士,额色黑、成克巩为保和殿大学士,蒋赫德、刘正宗为文华殿大学士,洪承畴、傅以渐、胡世安为武英殿大学士,卫周祚为文渊阁大学士,李霨为东阁大学士。

直至十一月,方才闲暇。孟古青着了一身黛色云锦,上头绣着牡丹花,十分端庄得体。

“主子,您说,皇贵妃是当真找到了谋害皇四子,陷害主子的人么?一会儿前去,不会又遭皇贵妃坑害罢。”雁歌便为孟古青理着衣袍,便忧忧道。

孟古青淡淡道:“我也不知晓,敢谋害皇四子,又故意陷害我的人,无非就是后宫里的妃嫔。皇贵妃痛失爱子,必定想早日查出真凶,但她亦不会这样的好心的帮着我洗脱罪名。”

承乾宫的正殿中,坐了一屋子的妃嫔,最上头是皇后和皇帝,旁的便是皇贵妃。

孟古青款步姗姗的入正殿,同以往一般,将皇帝皇后和位分高的妃嫔皆问了一遍安。皇帝扫了扫女子,淡淡道:“赐坐。”

娉婷坐于一旁,孟古青只悠悠看着,不知皇贵妃这回子又要出什么幺蛾子,上回子坑害她不成,又假意大度,却都不成功。这回子说是找到了凶手,为她洗脱罪名,即便是真找到了凶手,只怕皇贵妃也不会让她好过罢。

皇帝阴沉着脸:“带上来。”

两名太监拖着一名女子入殿中,宫女装上满是血痕,青丝亦是凌乱不堪,蓬头垢面的,全然瞧不清面容。董鄂云婉身子颤颤,瞪着那已被打得体无完肤的女子,几乎是咬牙切齿:“春竹,你……本宫自问待你不薄,你为何要谋害本宫的孩子!竟还,竟还陷害旁人!”

春竹?承乾宫伺候的宫女?孟古青委实的没听过春竹这名讳。“奴婢……奴婢没有。”春子满脸的痛苦,几乎说不出话来,不知是用了多少刑而屈打成招的。

“春竹!你昨日明明承认了!”纵然董鄂若宁百般的不情愿,在此时却只得听命董鄂云婉的,故作帮腔状。

春竹满是血污的唇微微动了动,颤声道:“不是奴婢……昨日……是屈打成招。”

“那日,颖儿姑娘,唐璟格格也在……奴婢没有……”春竹断断续续的,也说不清,道不明的。

董鄂若宁咄咄逼人道:“颖儿姑娘当时在一旁,在唐璟格格之前,就是你碰过荣亲王。初时,皆因着你的身份,并无人疑到你身上,你倒好!害得郡主受了那般多的罪!却还心安理得!说!为何要谋害皇四子,为何要陷害郡主!”

春竹这姑娘柔弱,让折磨成这般,已然没了力气,气息甚弱道:“奴婢……奴婢……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谋害……荣亲王,况且奴婢……奴婢……与皇贵妃娘娘无怨……无仇,怎会谋害荣……荣亲王。”

“你与皇贵妃无怨无仇,可那日在唐璟格格之前,就只得你碰过荣亲王,唐璟格格是皇贵妃娘家人,怎会谋害。你……莫非有人……”董鄂若宁凤眸惊色,将将想出口的话又收了回去。

“莫不是有人主使你的!”董鄂若宁睁大了双眼,故作惊恐之状,袖间露出海棠色的香囊。

皇帝冷声道:“你最好说实话,为何谋害荣亲王。”

春竹并未听进皇帝所言,只怔怔看着董鄂若宁袖间的香囊,眸中含着泪水,似有些不甘。忽瞪着孟古青道:“是……是她!是她……是她主使奴婢的!”

春竹这厢一言,众人皆将目光聚在孟古青身上。自方才前来之时,孟古青便觉事情定不会那样简单,呵,果然。

在众人怀疑的目光中,孟古青倒是坐怀不乱,悠悠道:“我从来都不曾见过你,何以又会主使你!”

“若当真是郡主指使你的,那郡主何必要选在那个时候去看荣亲王,岂非惹人怀疑,选了别的时辰,那不是正好嫁祸旁人么?”春竹这话说得当真是漏洞百出的,琼羽当下驳辨道。

春竹满是血垢的脸上显慌乱,又指皇后道:“是……是皇后!是她主使奴婢陷害静妃的……”

宝音眼中错愕,莫不是唐碧水同这奴婢说了些什么?不对,若当真唐碧水同她说了些什么,她方才为何要指证静妃,眼见谎言拆穿,便又指向自己。莫不是遭得董鄂云婉冤枉,临死前拉个垫背的。

“一派胡言!你这狗奴才,方才诬陷静妃,现下又诬陷起皇后来了!到底存何居心。”皇帝猛的一拍桌案,俊颜怒色道。

孟古青有意无意的瞥了瞥董鄂云婉,想来,今日害不了她,便是铁了心要将这罪责推到皇后身上。

皇帝这番甚怒,众妃嫔皆将目光定在皇帝身上,宝音袖下双手浮上薄汗,所幸那唐碧水还在禁足,莫不然,今日将唐碧水亦扯了进来,指不定她谋害荣亲王一事便会抖了出来。

“皇上,妾身看,这个狗奴才啊,倒像是受了旁人主使,谋害荣亲王,现下啊,便栽赃旁人。”那拉氏声音极为柔媚,言语间有意无意的瞥了瞥董鄂若宁。

自打小产后,那拉氏在延禧宫躺了好些时日。对皇后虽有了芥蒂之心,然却……因着那药,再不能生育。

这对一名女子而言是多残忍啊,尤其是对宫中的女子而言,自古皇宫里头多少女子皆是子凭母贵,往后再不能生育,只得养着个不是自己所诞下的女儿,这日子还有何盼头。如今,唯有倚仗着皇后,自然要帮衬着皇后。

孟古青悠悠看着,今日这一台戏原是为她而设,如今却让旁人出了风头,董鄂云婉的脸色便有些难看了。

若是陷害旁人不成,将自己的人扯了进去,那可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宝音将这说话的机会推给了那拉氏,自己便是一言不发。

董鄂若宁轻抿了口茶盏,假意附和着那拉氏道:“那拉妹妹所言不无道理,妾身瞧着,这狗奴才,就是受了旁人主使,有意陷害皇后娘娘,真真是可恶至极。”

言语间,袖中的海棠香囊更是显露,春竹的身子颤颤,唇动了动。孟古青娥眉依旧紧锁,盯着春竹,默道:“妹妹。”

转而迅速将董鄂若宁瞧了一遍,董鄂若宁泰然自若的扫着春竹。

春竹眼眶里包含着泪水,神色间一闪而过的不甘,一字一顿道:“是……是奴婢害死了荣亲王!都是因为她!董鄂云婉这个贱人!平日里皇上不来承乾宫,她便出手打我们这些个奴才,从来不曾把我们当人!表面温婉贤惠,暗地里却狠辣恶毒!我就要看着她痛苦,我就要让那个她在宫中树敌!让所有人至她于死地!你们,董鄂氏都是贱人!哈哈哈哈!”

春竹的声音很是凄厉,几乎的歇斯底里,血污下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董鄂云婉,脸上带着恶毒的笑容,唇动了动,似乎在说着什么,下一瞬,口中便溢出了鲜血。

“你胡说,皇贵妃娘娘待我们这些奴婢素来好,明明是你,你偷了皇贵妃娘娘的凤簪,皇贵妃娘娘才……”站在董鄂云婉身旁的颖儿怒言开口,这话,原也是起先就商量好的。

然颖儿话还未完,一旁的太监便震惊打断,声音发颤:“皇皇上,她……她咬舌自尽了。”

董鄂云婉并非没有见过死人,命人奸杀唐碧雪这般的事都能做得出,自然不觉眼前的有什么好怕的,然却故作惧色,头往里偏,一副见不得的血的模样,可真真是柔弱得很。

这一场戏,孟古青是尽然入眼,将殿中的妃嫔皆扫了一眼,最后眸光转向皇帝,平静得好似此事与她无关一般:“皇上,事情已然明了,一切皆是因着春竹见财起意,盗取了皇贵妃娘娘的凤簪,遭得皇贵妃娘娘责罚,怀恨在心,便报复皇贵妃娘娘。眼下见藏不住,便畏罪自尽。”

皇帝见惯了生死,只挥手道:“拖下去。”

转而又朝着董鄂云婉道:“这个春竹,家中还有些什么人?”

董鄂云婉并未作答,佯装作不知晓,皇帝的目光转而落在了颖儿身上。

颖儿福身应道:“回皇上,春竹是去年入宫的,随同入宫的还有个妹妹。如今是在景仁宫伺候着。家中还有一双父母,年幼胞弟。”

皇帝扫了清霜一眼,冷声道:“她那妹妹打发去浣衣局,家中之人发放边疆。”

闻言,清霜一惊,似乎欲为其求情,琼羽见状,赶紧伸手将其拦住。

‘真凶’查出,皇帝已下令责罚,各宫自然是退去,提起荣亲王的死,董鄂云婉自是要伤心一场。于情于理,皇帝皆得留下来安慰其。

孟古青微微施了一礼,亦随众妃嫔离去。宝音的脸色好了很多,端庄落上凤辇,依旧是一派皇后的架势,丝毫不露端倪。

清霜脸色倒是难看得很,将将出了承乾宫,便拉着琼羽道:“琼姐姐,我总觉着此事不大对劲,春竹那丫头心底素来善良,连一只蚂蚁也舍不得踩死,也没什么心眼儿,怎会杀人?更,更不可能陷害旁人。秋桃同她姐姐一般,没什么心眼,我只怕,她去了浣衣局,可怜了她那一双老父母,还有那幼弟,边疆那般地方,他们怎么受得起。”

对于此事琼羽亦是心存疑惑,若是要查,怎生早的没查出来,偏生是冤枉了静儿。现如今皇贵妃为静儿求情之后,便又查了出来。且方才春竹是怎的也不肯招供的,却在董鄂若宁说了一番话之后,忽改了口。且还咬舌自尽,如若是生怕受皮肉之苦,在那之前便受了重刑,为何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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