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治王朝之静妃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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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治王朝之静妃传-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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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古青这一问,芳尘似乎才想起来一般,回道:“今儿个晌午跑出去了,到此刻还未会来,小春子方才已出去寻了。”

棉儿乃是孟古青的猫,全身上下通身洁白,原是她父王当年来探她之时赠予她的,养了亦有四五年了,她素来颇为喜爱,也养得极好。

眉间微凝,孟古青略有些焦急道:“棉儿素来不爱乱跑的。”

芳尘知晓棉儿对孟古青的意义,那是她父王留给她,赶忙宽慰:“小春子已出去好一会儿了,想来很快便找到了。”

抬眸看了看芳尘,孟古青自知焦急也无用,定下神来,淡淡道:“罢了,将淑惠妃赠的礼呈上来,亦不知她又想做些什么!”

闻言,芳尘转身朝着内殿去,不一会儿便呈了个大木箱子来。朱红的檀木箱子,锁间镶着暗红玛瑙。

孟古青轻将木箱开了来,将将一开,便闻丝丝血腥,孟古青眸中一惊,脸色煞白,沉沉道:“告诉小春子,棉儿找到了。”

木箱中装的不是别的,正是孟古青所养的棉儿,此刻已是血肉模糊,洁白如雪的皮毛让人剥了去,血淋淋的躺在木箱中,眼眶处两个血窟窿。

一旁的雁歌亦是吓得一颤,娥眉紧蹙:“淑惠妃竟这样恶毒!”

闭了闭眼,孟古青狠狠将木箱子合上,素色马蹄袖下,玉手紧捏着。

望了望已合上的红木箱子,芳尘只觉浑身发寒,瞧着孟古青冰冷的脸,亦不敢多言,只转身朝着翊坤宫外去。半响之后,才肃色从外面进来,脸色更是难看。

躬身朝着主座上神色冰冷的女子道:“娘娘,小春子回来了,将棉儿的……”说到这里,芳尘顿住,抬眸看了孟古青一眼。

孟古青瞥了瞥桌案上的木箱子,沉沉道:“说罢,无妨,原都已经如此了。”

闻言,芳尘这才煞白着脸道:“小春子在钟粹宫附近找到了棉儿的皮毛。”

孟古青沉色看着芳尘,眸间冷色道:“将它埋了罢,此事万莫要声张。”

芳尘几许担忧的看了看孟古青,诺诺道:“是。”言罢,便小心翼翼的将桌案上的木箱子呈了出去。

呆坐在正殿中,孟古青眼前尽是棉儿方才那血肉模糊的样子,朱唇紧咬着,眼眶红红。那是她父王留给她的,如今却这样惨死。而她,却只得忍着,如今她只能忍着。

雁歌望了眼芳尘的背影,回眸看向孟古青,蹙眉怒色道:“娘娘,这淑惠妃真真是越发的过份了,这一回更是恶毒,竟然,竟然要了棉儿性命,她明知……。若是奴婢,定当去太后那里告她一状!”

孟古青微微起身,声音沉沉道:“今时不同往日,如今的我,充其量不过是个失宠的废后罢了,诚然有封号,却比那些个没封号的还不济。现下继承父王王位的又是与我那庶母所出的大哥,大哥和二哥素来不待见我与三哥。然,淑惠妃背后有皇后,又有绰尔济王叔,纵然太后待我好,也断不会为了只畜生得罪了绰尔济王叔。若是当真与太后说了,只怕太后只会责备我小家子气了,你原也是太后身边的人,太后的脾气,你还不知晓么?”

孟古青此番言语,让雁歌瞬时顿悟,诚然心中甚是不悦,却也不再多议,只愤愤不平道:“娘娘如此忍让,她却越发的过份,就连带着那依附她的巴福晋亦是狗仗人势,奴婢只觉娘娘甚是委屈了,若不然,明日娘娘去钟粹宫走一遭。”

言语间,主仆二人已入了寝殿,孟古青扬了扬脸,雁歌会意的为其卸去妆容。看着铜镜中的容颜,孟古青娥眉微凝:“自打我入宫,你便跟在我身边,这些年来,我在她那里受得委屈多得是了,可也只得忍着,起起落落,你亦是一路跟着我,诚然我委屈,却也不能多言。”

雁歌这丫头素来机灵,也就是性子急躁了些,总沉不住气,见孟古青如此,更是不满:“难不成,娘娘您就这样让她欺负。”

眸间一丝凄然,孟古青苦笑道:“莫不然,还能如何。若她觉如此舒服,便随她去罢。就是要报仇,亦不急着这一时半刻的,从前我吃的亏,你皆是看在眼中的,若是沉不住气,只怕明儿个丢了性命的便是我了。”

闻言,雁歌沉了沉,低眉继续为孟古青卸去发簪,并不言语。

孟古青心中自知,娜仁如此恨她,皆是因当年宋徽的死,诚然此事并非她所为,却也多少与她有些干系。这些年来,因此事,她皆是忍着,任娜仁如何,从来不曾怨言。可如今,棉儿的死却是触到了她心中的痛,棉儿的仇,她到底是要报的,但绝不急于此刻。

从前也就是因性子太冲动,才遭人算计,失了后位不说,还众叛亲离,累得父王病故。如今虽是还了清白,却换不回她父王的命了。病故,想来,若非因宋徽的缘故,她还不知她父王的死乃是旁人精心设计。

眼见妆容卸去,孟古青起身朝着榻上去,沉沉躺下,看向雁歌道:“你也去歇着罢,我这里有小林子在外面守着便是。”

轻为孟古青盖上被褥,雁歌这才躬身退去,神色间沉沉,亦有不平,大约是觉自家娘娘受了那般的欺负却要忍着,只觉自己娘娘甚是委屈罢。想想当年,她家娘娘是那般傲气的女子,如今却变得这般隐忍,紫禁城还真真是个磨人的地儿,就连她家娘娘那般的脾气,也能磨的没有了。

戳日,天儿将将大亮,孟古青便起了来,更衣梳妆。今日着一身碧色云缎,坐上辇轿,两名太监抬着不紧不慢的朝着坤宁宫去。

昨日皇帝将将封新妃,只怕今儿个众妃嫔去与皇后请安,又免不得一场风波了。

孟古青将将踏进坤宁宫正殿,便瞧见皇后已坐于主座上,青丝并髻,冠九凤金冠,身着蟒缎熏貂并缀朱纬,年纪虽轻,却也不失皇后威严。甚是端庄的倚坐在红木椅上,等着众妃嫔前来请安,一旁的绿衣宫女亦是正襟的站着。

上前几步,孟古青行了个礼,恭顺道:“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皇后娘娘万福金安。”

座上的皇后乃是孟古青的另一名堂侄女,娜仁的胞姐,蒙古部镇国公绰尔济之女,博尔济吉特宝音。宝音,意为幸福,然宝音却不似她的名字。

十四岁便入紫禁城为福临第二任皇后,亦不得福临喜爱,小小年纪便一派皇后的架势,倒也将后宫打理得甚好。孟古青不得不承认,宝音这皇后做的的确比她要好,行事亦比她当年沉稳。高高在上,只是性子愈发的不似从前那般活泼了。

轻咳了两声,宝音淡淡道:“免礼罢。”言语间,看了看一旁的贴身宫女绿染,示意其赐坐。

孟古青倒也习惯如此了,莞尔坐下,抬眸看着宝音,言语间甚是关怀道:“如今的天儿是越发的凉了,皇后娘娘可要多注意些才好,臣妾闻宫中新来了名太医,莫不然让他来瞧瞧。”

闻言,宝音有些苍白的脸上露出笑容,声音几分孱弱:“劳姑姑担心了,原就是老毛病了,天儿一凉就咳,无碍。”

从前在科尔沁之时,宝音身子也是极好的,可到了紫禁城两年,便越发的不如从前了。诚然将后宫打理得井井有条,却整日病恹恹的,年纪轻轻的,便是一身病。

孟古青甚是无奈的看了看宝音,面带关怀道:“皇后娘娘,您如今年纪还轻,可万要好生保重自己的身子。”

诚然孟古青与娜仁不合,但宝音并无过错,到底,她亦是她的堂侄女,她自然是关心她的。

宝音眉目含笑,苍白的面容依旧含笑,看着孟古青温和道:“我这身子,也就是如此了,倒也习惯了。只是娜仁越发的让人不省心了,唉!”

说来,宝音亦只比娜仁长一载,却是天差地别,为了她这妹妹,她也不少闹心。

孟古青碧袖微抬,素净玉手端起茶盏,轻抿了口,宽慰道:“娜仁总会长大的,倒是皇后娘娘,可要好生保重。”

娥眉微蹙,宝音神色间愧疚不已:“娜仁年纪小,性子也冲了些,若是做错了事,还请姑姑莫要与她计较。”

孟古青心中一痛,眼前浮现昨日那一片血肉模糊,丝丝血腥扑鼻而入,碧色马蹄袖下双手捏了捏,但脸上依旧是平静如水道:“皇后娘娘说的是哪里的话,原是一家人,何来计较之说。”

自然,这不过是孟古青说给宝音听的罢了,旁的事她皆可不计较,可棉儿的死,她定然要让娜仁得了教训的。

“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皇后娘娘万福金安。”真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孟古青话还未落,一袭朱色的女子便踏进了坤宁宫,款款行礼,来人正是娜仁。

宝音眸色沉沉,言语却一如既往的温和道:“免礼罢。”

笑颜起身,娜仁几分随意的坐于孟古青对面,端起茶盏轻抿了一口,眼眸转向孟古青,冷笑道:“静妃昨夜可睡得好。”

孟古青和睦颜容,柔声应道:“谢淑惠妃关心,本宫昨夜睡得甚好。”

娜仁脸色一白,双手紧捏,大约是未曾想到孟古青这般能忍罢,安知,那棉儿可是她的命。昨夜棉儿惨死,今日她竟能这般若无其事。

眼见孟古青如此淡然,娜仁勾唇含笑,悠悠道:“也难怪了,静妃睡眠素来好,不似我,就是午睡也闹心。昨儿个午睡之时,不知哪里跑来的畜生,扰得本宫难以入眠。撵也撵不走,便遣前殿的小太监给打发了,哪知那奴才竟那般狠毒,竟将那畜生活生生的剥了皮。血淋淋的,瞧着真真是慎得慌。”

孟古青神色微变,唇色发白,眸中闪过一丝恨意,转瞬之间又恢复了原本的神色。依旧和色道:“那畜生扰了淑惠妃,自然该死。”

二人如此言语,宝音隐约已察觉出了什么,却亦是不动声色,只要她那妹妹莫要太过分,她亦不会多言。到底是她的亲妹妹,她自然是护着。

含笑看着娜仁,孟古青只觉自己是越发的像那戏台子的戏子了。

孟古青如此淡然,倒让娜仁急了,她知孟古青如今是愈发的隐忍了,却未曾料到这般的能忍。眼见如此刺激于她皆无用,娜仁便故作愧疚的望着孟古青道:“说起此事,本宫后来才知晓……那畜生呃,不,那猫儿,竟是静妃宫中的,实是……”

“娜仁!你如今是越发的放肆了!怎的变得如此心狠手辣!姑姑素来待你我不薄,你怎能做出这般的恶毒的事来!”娜仁话还未完,便让宝音突如其来的怒斥打断。

大约是太过生气的缘故,言语间,宝音剧烈的咳了两声,原就苍白的脸更是白得无色。

宝音此言让娜仁惊讶不已,安知她姐姐从来不曾这般怒斥过她,几分凌厉的容颜瞬时委屈不已:“姐姐!我也不是故意的,再说了,也就是个畜生罢了。”言语间,有意无意的瞥了瞥孟古青。

宝音素来宠着娜仁,却在不知不觉中纵然得骄横狠毒,见娜仁如此狡辩,更是气得浑身发抖,猛的起身便狠狠的一巴掌便朝着娜仁的扇去。

宝音这一巴掌扇得娜仁瞬时懵了,莫说是娜仁了,就连孟古青亦是吃惊不已。忙上前扶住颤颤的宝音道:“皇后娘娘这是作甚,原也就是只畜生罢了,要了它命的亦不是淑惠妃,而是那钟粹宫的小太监,娘娘何故为了个奴才动气,可要好好保重身子才是。”

孟古青若是莫不言语倒还好,如此劝解,倒是惹得娜仁更是怒火连天。娜仁凌厉的凤眸中微含泪珠,声音略有些微颤的看着宝音道:“姐姐,我是你的亲妹妹,你竟为了个畜生打我!你如今做了皇后,便不当我是妹妹了!罢了,我走便是了,省得在这里惹人烦!”

言罢便朝着殿外去,临到坤宁宫门口还不忘回过头来,恶狠狠瞪着孟古青道:“假惺惺!难怪你父王被你气死!”话完,便怒气冲冲踏出坤宁宫。

“娜仁!”宝音一声怒吼,却只得站在原地,浑身颤颤,脸色煞白。

闭了闭眼,转而又回眸看着孟古青,言语间甚是愧疚道:“姑姑,娜仁不懂事,棉儿的事,你若是要怪,便怪我好了,都是我没教好这妹妹,可万莫要怪她,她年纪小,不懂事。”

孟古青虽不是什么大奸大恶之人,却也非大慈大悲的观世音菩萨,但此刻在宝音面前她却要佯装得大度仁厚,温言和色道:“淑惠妃的性子,臣妾素来知晓的,她原也无什么坏心眼,若非因宋徽……”说到这里,孟古青顿了顿,又道:“若非因当年之事,她亦不会变成今日这般模样。此事,臣妾绝然不会与旁人多言的,还请皇后娘娘放心。”

闻宋徽名讳,宝音神色一变,转而又恢复原本的神色道:“委屈姑姑了,原这也是我……,原也是为了娜仁好,如今却害得姑姑遭她的罪,我心中实在是……”

“皇后娘娘不必如此,原也是臣妾该做的,总有一日,淑惠妃会明白的。”眼见宝音如此愧色,孟古青忙开口宽慰道。

“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给静妃娘娘请安。”二人正说着,便见一袭素色款款而来,朝着殿中二人屈膝行礼。

来人乃是宁福晋,长史喀济海之女,董鄂云婉的族姐,唤董鄂若宁。倒也生的貌美如花,却终是不得宠,顺治十年诞下皇次子福全亦只得封了个福晋,直至近日其族妹董鄂云婉册封贤妃,才得了封号,赐居重华宫为主位,封号宁。按例,只妃位以上的才可居一宫主位,宫中除去储秀宫的陈福晋外,如今唯有董鄂若宁得此优待了,可见,皇帝对贤妃之恩宠。

董鄂若宁这一来,宝音即刻默言,由绿染搀扶着坐于主座之上,温和道:“免礼罢。”

孟古青亦是一脸平静,好似什么未曾发生过一般。董鄂若宁方才来坤宁宫之时,远远的便瞧见娜仁怒气冲冲的离去,想来,这博尔济吉特家族的几位又起内讧了,心中甚是幸灾乐祸得很。

诚然董鄂若宁心中如此,但表面却依旧是温婉恭顺,不争不抢,和顺起身,按着位分坐于旁的红木椅上,只低眉饮茶,并不再多言。

董鄂若宁坐下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各宫妃嫔便陆续到了坤宁宫,行礼之后,皆按着位分坐下。实也无什么事,也就是听座上的皇后谆谆教诲一番,然便各自回宫。

不过今儿个不一样,皇上昨日封了新妃,一跃为妃,且是有封号的妃,自当年巴福晋为丽妃之后,宫中再无旁人有如此大的殊荣。

今日倒也巧,旁人皆一一前来请了安,唯有董鄂云婉迟迟未到。身为皇后,宝音自是不能失了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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