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千千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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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千千岁- 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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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禄东赞挡暗器地便是她的亲哥哥。

回来的当天晚上,禄东赞待在卓玛的帐篷里很晚才回来。回来时,一脸的疲惫与愁容,还有浓烈的酒味……这让李昔一直都不能忘记。

禄东赞从未向李昔解释过卓玛的身份,但从卓玛独居一顶帐篷来看。身份却是比奴婢们高上很多。

第三卷 和亲

结同心尽了今生,琴瑟和谐,鸾凤和鸣

【第001章】

高高的山崖,寒风扑面而来。

狐色裘衣飞卷如云开云散,仿佛一个不小心,那劲烈霸道的北风便会随时将她吹落至崖下。阴沉的天气,无不昭示着暴雪将至,崖下冷雾垂荡,寒气的茵氲虽能挡住人的视线,却挡不住记忆中那冰寒刺骨的深水给人带来的颤栗和害怕。

吸了口气,脚尖小心地勾起,加厚毡毛的锦靴慢慢划过悬崖边缘,山岩坚韧,稀疏被磨损掉落了几颗青黑的小石子。

石落,坠入迷雾,然后悄无声息。

周身空旷,唯有狂风在崖间吟啸的尖锐声响。

眼睛湿润,但这绝不是哭。自己千方算计,躲开了皇宫,离开了大唐,而今又该何去何从?

她抚了抚被冻得渐渐僵冷的双臂,缓缓在崖边坐下。为什么方才对卓玛那个态度,明明是不在乎的。禄东赞又如何?彼此不过互相利用的棋子罢了。值得自己动怒吗?

抬眸看向迷蒙的天际,广袤无垠。为何人的心胸不能如这宇宙般宽阔?人,有时何必自己为难自己呢?

现在绝对不是离开吐蕃的最好时机。天气还冷,路途尚不熟识,还有李世民的口谕在,对,纳木措湖的美景。前世并未看到的圣景,不如此时一并赏了去。

想得通了,心情一松,这才发觉颈间有了冰冷的凉意,竟然不知何时下雪了。

刚起身回转,但见一雪人伫立在她的面前,臂间搭着一件厚厚的毛裘。四目相接,李昔心中猛地抽搐一下,这人,竟是个傻子不成。这样冷的天气,就这样默无声息地伴在她的身后。他的情谊,她不是不知。但,她还是在心底摇了摇头,迅速地将它否掉。

换上笑脸,上前几步道:“对不起,方才失仪,让你见笑了。”说着,行了一个蹲福礼。神色郑重,倒象是换了一个人。

这让禄东赞反而不适。

当她冲出去的时候,他也懊恼过。但很快担心占了上风,顾不得安慰怔怔发呆的卓玛,从正准备追上去的蝶风手中抢过毛裘追了出去。

山崖上,望着李昔的背影,他好不心疼。他知道她是个果敢的女子,从战场上就已然知道,而他却从未见过如此无助的她,像一个孤单的惹人怜惜的孩子,他几次想上前拥住她,将她搂进怀里,又怕她躲开他,让她生烦。就那样生生地止住脚步,默默地陪在她的身后,用心去体会她的所思所想。

他轻叹了一口气,小心地将毛裘裹在她的身上,扶起她,道:“雪越发的大了,回去吧。”

说着,他牵起她的手,两人谁都没有说话,下了山崖。

大帐内,想必是禄东赞出去时交代过的,火烧得旺旺的,很暖和。

蝶风偷眼来回看向默不作声的两人,微咳了一声,说是要看看晚膳准备得如何了,躲了出去。

帐里只留了他们两人。

李昔咬了咬下唇,既然已经打定了主意,又何必如此扭捏作态,她拿起杯了喝了一口热茶,问道:“听说赞普的妹妹赛玛噶就要出嫁了?”

禄东赞闻言,看了她一眼,见她眼中无任何情绪波动,依言回道:“嗯,春天到了,公主就要去象雄国。”

“她,喜欢他吗?”李昔有说没话找话,不过是想缓和一下气氛。

禄东赞焉有不知之理,既然她已给了台阶,他就只管下就好了。乐得见此,淡笑道:“你不是没有与她交过手。她的性格,恐怕是无人能入得她的眼。只是,这事是赞普早已决定的事情,喜与不喜,也是由不得她了。怎么?你担心她?”

不,怎么会呢?

李昔差点将此话冲口而出。赛玛噶有如她的兄长松赞干布一般,是个强势的人。虽然此次和亲象雄国做了王妃,受了委屈但依了她的性格报了仇。甚至是……

李昔不敢往下想,亦笑道:“担心吗?这倒是有些的,只是不是她。”

禄东赞细细地看了她的眉眼,想着她的话,眼中闪过一抹笑意,带着些许宠溺摇了摇头。

帐外蝶风在说话,紧接着,就见她掀起帐帘,达雅、尼玛抬着满罢着膳食的方桌进来。蝶风笑道:“公主可是饿了?早上大相特意请厨子做好了膳食备着,奴婢见您迟迟不归,便命人拿下去重新热了几回。或许如今味道不及初做的时候,公主尝了可莫要介怀。”

说着,蝶风对禄东赞递过眼色,“方才,王妃让人请公主过去。奴婢只道您出去散心了。既然您回来,奴婢也不好让王妃等着,就先过去替公主回话了。大相正好也未吃过,就与公主一起用吧。”

文成找自己也不知是什么事情,她皱皱眉,心里有点急,打发了蝶风快去快回。

“大相也一起用膳吧。”心结一打开,李昔倒显得大方起来,邀禄东赞一起吃饭。

禄东赞挑了挑眉,也就大方地坐下,两人用膳不提。

蝶风进来的时候,只李昔一人。

“大相出去了?”

李昔见她小心的样子,知道这是有话要对她讲,便道:“刚出去,是到赞普那里议事,一时回不来,文成那里怎么样?”

“王妃那里……”蝶风欲言又止,抬眼看她时,闪过一抹忧虑,继续道,“今天早上尺尊王妃过来了。并未向她行大礼。听说,赞普并未将两人分尊上下,都是他的正妃。”

李昔点点头,知道蝶风说得含蓄了一些。事实上尺尊公主可是先于文成嫁给松赞干布的。一直以正妃之尊伴在他的左右,同样在吐蕃人心中,文成虽也为尊,却不及尺尊的影响深远。

若文成不能隐忍,那三位还没有正式封号的妻妾,她又该如何面对。松赞干布很聪明,这种政治联姻物质与权利的好处绝对超越感情因素,他只要不亏待文成就好。至于其他的,他是不会理睬的。看看他的妃子妻妾就知道,哪个不是有些根基的,就连那生了唯一子嗣的藏妻也是出身部落首领的女儿,显然也是贵族。文成初来乍到,想要安身立命,不会看不透这些。

牢骚与失望都是正常的。早在她决定去和亲的时候,未来的种种都要想到。

“她还说了什么?”

蝶风用眼神询问,“哦,我是说文成她还说了什么没有?”

蝶风见李昔有些倦意,从妆台上拿起梳子,解开头饰,边帮她梳头边道:“王妃别的也没有多说,只让你有空到常到她那里坐坐。对了,听说赛玛噶公主就要出嫁了。不过,她好象不是很高兴,尼玛方才还与达雅说帐内被摔坏了很多东西。呵,脾气可够大的。”

李昔大大地白她一眼,道:“她也是个可怜的,也如我与文成一般去和亲的。而且,将来她……”

说着,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声音淡了下去。同为和亲,文成虽有些为难,但也还过得去,而自己,目前禄东赞对她还是好的。但相比之下,倒是赛玛噶的婚事不敢恭维了。

“将来她会怎样?”蝶风紧抓住她话头追问下去。

“能怎么样?听说象雄国的国君李迷夏也有不少妃子。她那样不肯吃亏的性格能过得好吗?”李昔不想将话题继续下去,又道:“你也累了一天了,快去歇歇吧。明天一早,我们就去文成那里看看。”

大殿内,气氛凝重。

次丹巴珠此时已经领命退了下去。

禄东赞的目光在松赞干布身上掠过,看到他根本没有觉查到自己在注意他,目光微顿就收回来。他知道此时的松赞干布心里一定不好过,毕竟出去和亲的是同胞妹妹。

但时局却是不允许他想那么多。当年父王囊日伦赞猝然薨逝,新征服的小邦部落纷纷叛离,本属联盟外围的象雄国也遥相呼应,在西部燃起战火。如今形势越加的严峻,松赞干布对应的策略是双管齐下,又打又拉:以强势兵力震慑,现又辅以和亲手段,将胞妹赛玛噶公主嫁给象雄王李迷夏做王妃。可想而知,那样的联姻怎会幸福。

这样的打算早在很久以前就有了,所以,松赞干布对这个妹妹很是疼爱及放纵,以填补自己的愧疚之心。这样让赛玛噶养成了刁蛮、任性的性格。

“已经对公主说了吗?”

见松赞干布久久不语,禄东赞问道。

松赞干布脸上的表情闪过一丝苦涩,摇了摇头,“具体的还没有详谈。你也知道她的脾气,之前说要和亲时,她就发了一大通的火。眼下已确定了具体的婚期,我是如何也不敢亲口对她的。”

禄东赞亦无奈地一笑,道:“这也是难为你了。不过,单看你现在这副样子,谁会相信,我们伟大英明的赞普也会有被问题难倒。”

松赞干布狠狠瞪了他一眼,是笑似笑道:“那就由我的大相你亲自去说吧。赛玛噶还是会听上你几句的。”

说完,他不怀好意地对禄东赞挤挤眼睛。

禄东赞脸色立变,“赞普,臣可是刚刚完婚啊。这个,那个,嗯,唐人不是常说,‘男女授受不亲’嘛。臣以为此事不妥啊。”

看到禄东赞吃鳖的样子,松赞干布忍住笑,脸上仍绷得紧紧地,站起身来装模作样地拍拍袍子上根本看不到的灰尘,“我又没说将公主嫁给你,只是让你帮我去劝劝。这有什么授受不亲的,好了,别说了。这事就这么办了。”

边说边走出大殿,临出殿门时还不忘加上一句“我等着你的好消息。”

禄东赞跺跺脚,追了上去,“赞普,赞普,我们再好好商谈商谈啊……”。

【第002章】

这大雪竟然下了一整夜,早上仍不见放晴。

禄东赞套好靴子,呆坐在毯上发了好一会儿的神。

李昔换好了衣袍,准备去见文成,见他脸上阴晴不定的倒是少见,不禁觉得奇怪,伸手推了推他,“怎么了?可是有什么难事?”

禄东赞抬头对她微微一笑,拉她坐在自己的身边,点b 点她挺翘的鼻子,亲昵道:“别乱想,你这个女诸葛在身边能有什么难。今天想吃些什么?”

还知道诸葛亮,看来他没少下功夫。不过,李昔才不会相信他的话,别看他话说得那么轻松,不见得就没有的。对他,她并不反感,他很聪明。并不比大唐的男儿差什么。只是自己的前路漫漫已然做好了孤身一人的准备,怎好再对他动情。但并不妨碍把他当成朋友。虽说这样的朋友说起来关系似乎密切了些。

她眯起眼睛看他,用胳膊撞了撞他,一副很义气的样子,“说吧,我们是朋友,说不定我能帮你出出主意。”

“朋友?”他侧眸,亦学着她的样子眯起眼睛,眼中闪动着危险,看起来很不喜欢她这样说。不过,很快他又调转了视线,“嗯,真的没什么。对了,你不是要去王妃那里吗,快去吧。多穿些衣服,路上小心些。”

【文】他起身揉了揉她的头发,对她一笑,转身大步走了出去。

【人】李昔对他的背影撇了撇嘴,这人,真心想帮他,他却还瞒着不说。不管他了,她立落地站起身来,叫上蝶风一起出了帐子,身后紧跟着达雅、尼玛。

【书】文成的居所,说是殿宇,还不如说是高档的土坯房,远不及大唐的气势与辉煌。但相较住在帐子里的李昔,却是好上太多。

【屋】进去通传的人不大工夫就将李昔迎了进去。

文成亲热地拉着她的手坐下,嗔怪道:“我若不三番五次地打发人去请,你怕是不会来的。”

李昔打趣道:“哦?本想着你大婚不久,赞普疼你,我自是识趣不敢去吵你。如今反倒被你这恶人先告了状。我可不依,还不快快拿些好东西哄我开心。”

文成羞红了脸,也不饶她,回道:“你这丫头,说这话你也不怕羞。只是说我,看你不也一样嘛。赞普说大相对你很是上心,若是以前,他出了议事大殿便去营场,如今却是什么都不管,只是一门心思地回自己的大帐。”

是这样的吗?李昔转转眼珠,她还真没注意过。以为他这段时间真的很闲呢。

“好了,用不着互相挖苦了。说正事吧。”李昔对着殿东侧努努嘴,那里住着尺尊王妃,“她怎么样?有没有为难于你?”

文成收起笑脸,默了一会儿,低声道:“都还过得去。”

那就是不太好。

李昔拉着她的手一紧,“那三位呢?”

“她们不住在这里,另有自己的住处。这里不比大唐规矩多,用不着每天来给我请安。进了逻些城的第二天,倒是来过了。那个叫蒙萨的女人还给赞普生了一个王子,今年只刚九岁。也是赞普唯一的子嗣了。”文成说着,抚了抚自己的肚子,“今晚赞普不过来了。唉,若能有个孩子傍身,那是最好不过的了。”

李昔心一沉,她知道有些话是不好对文成明说的。史载,松赞干布可是只有贡日贡赞一个孩子的。文成她没有生养过,那个尺尊也没有。她略一思量,便不打算告诉文成了。总要让她怀着一个希望在这片土地上生活下去。若是一个人没有了希望,那样的日子该会怎么样,李昔不敢想下去。至少目前,她不会说出来。

这个话题倒有些让人生闷了,文成也是个有眼色的。忙笑道:“瞧我这记性。只顾着说自己的事情,倒忘了正事。请你来却是有桩大事让你帮着我参祥。”

李昔听她如此说,正色道:“有什么事,你只管说。不必说这些客套话。”

文成笑着点点头,“昨晚赞普说,赛玛噶公主已定下了婚期。赞普的父母已不在世,婚事便落在了我与尺尊王妃的身上。珠宝首饰由她来挑选准备,而出嫁前的宴请由我来准备。我呢,一时没个主意,想听听你的意思。”

李昔颌首,她并不相信文成一点主意都没有。后世所称赞的文成可是个聪慧能干的人,便道:“嗯,我还是先听听你的意思吧。这毕竟是嫁公主的大事,倒是马虎不得。总要有个章程,才好细细谋划。”

文成嘴上说是让李昔出主意,但心里却是已经有了数,见她肯听自己的意思,事事以她愿为主,心中生出几分喜欢,也不推辞,直言道:“赞普既然让我掌管宴请一事,必是已经考虑得周全了。想我身为大唐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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