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妇清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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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妇清贫乐-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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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氏道:“所以要想法子弄醒它。”

“弄醒?”姚舜英听得一头雾水,“怎么弄醒?”“总不能打醒吧,再打下去就打死了。”李兴蓉显然也不明白,不解地看着李氏。

“蓉娘你和英娘把这两只鸡带到溪水边,你娘不是在那洗衣服吗?让你娘用冷水淹,只要不淹死时间久一点都不打紧。冷水淹了一阵过后,它就不是一副想抱蛋的样子了,过得两三天自然就下蛋了。”

竟然可以这样做,姚舜英觉得很吃惊。“真的啊,祖母从谁那里学来的法子,管用不?”感到吃惊的不只是姚舜英一人,李兴蓉也嘴巴大张。

“自然是从我娘那儿学来的。赶紧去你们两个,蓉娘顺便把你身上的鸡屎在溪边洗一洗。”李氏挥手让两人快走,“别耽搁,好了赶紧回家吃早饭。蓉娘看好你英妹妹,仔细别跌溪里去了。”

奉上命名正言顺地虐待动物,这对于姚舜英还是李兴蓉都是头一遭,两个人都感到新奇又忐忑,就怕把握不好真让这两只倒霉的母鸡见了阎王。但想着有王氏把关,又觉得心里有底。

李兴蓉更是不怀好意地盯着手中的母鸡,一想到马上就可以光明正大地公报私仇她就兴奋不已。

姚舜英跟着李兴蓉疾步赶往溪边,十四岁的姑娘正是爱美的年纪,李兴蓉侧着身子努力遮掩着有鸡屎的那一边。幸好从家里至溪边路比较近,只经过三四户人家,大清早的路上人也不多。

两个人走到溪边的时候,王氏已经将一大担子衣服都清洗好了,正在挽扁担绳子。李兴蓉赶紧喊她慢点走,然后举着手中的母鸡传达了李氏的指示。王氏一点也不吃惊地接过姚舜英手中的母鸡,估计以前曾经干过这事儿。

李兴蓉可不愿意放弃公报私仇的机会,借口学习就是不放开手中的可怜虫。不顾母鸡的亡命挣扎,依葫芦画瓢地跟着王氏将母鸡脖子按入水中。

母鸡面临生死关头,自然是亡命挣扎,起先还双腿乱踢,翅膀煽动,过了一阵就没动静了,这时候王氏会赶紧将母鸡提起来。稍过片刻母鸡眼睛睁开,又开始挣扎起来,然后又按下去。姚舜英在一旁看得心惊肉跳,老大不忍。

母女两个如此再三折腾了好一通,王氏才说可以了。李兴蓉将母鸡给姚舜英提着,自己矮身洗着裙子上的鸡屎。

王氏不留神看过去,见女儿额头的刘海焦干发枯,分明是被火烧着了。赶紧问缘由,李兴蓉说了经过,然后小声嘀咕道:“咱家这么多人,竟然还要烧湿柴,说出去人家都要笑掉大牙。都怪三婶耍滑偷懒!”

正好有别家的媳妇来溪边洗衣服,王氏生怕别人听到,狠狠瞪了女儿一样,低声喝道:“女孩子家家的,胡说些什么!还不是你自己蠢笨,烧个火都不会。往后再不仔细些,看破了相谁家后生会娶你!”

李兴蓉愤然道:“烧火我还不会,明明就是那柴不好。哼,没人娶我正好不嫁,做一辈子老姑娘!”

“这妮子就是欠打!嘴巴怎么这么尖,回回要和大人顶嘴!”王氏听到最后一句,很不高兴,抬手欲打。李兴蓉见状,哧溜一下跑一边去了。

姚舜英很好奇李家三妯娌到底是因为什么起的争执,可是当着王氏的面又不好问。

第十一章 扯猪草的小姑娘

吃罢早饭,田氏和王氏去给在田里劳作的男丁们送饭,顺便帮忙干活,李兴蓉则继续去扯猪草。姚舜英和李兴业因为年纪最小,李氏没安排他们活计。

姚舜英可没有李兴业的心安理得,提出要跟李兴蓉一起去扯猪草。李兴蓉乐得有个伴,李氏却坚决不准,祖孙三个僵住了。

最后姚承恩发话道:“让英娘去吧,熟悉熟悉咱们这里的路也好。蓉娘顺便指一指咱家的田地坡地给英娘,不然她往后走到别家地里去了可就让人笑话了。”

李氏这下不好阻拦了,抬头打量了下姚舜英的衣服,不禁摇了摇头。让李兴蓉翻出自己穿不了的旧粗布衣服不穿了的旧鞋子给姚舜英换下。然后取出一个比李兴蓉背上的背的小一点的背篓套在姚舜英背上,塞给她一把轻便一点的柴刀,又去灶房取了几个大土豆给两个孙女带上。

最后不放心地叮嘱李兴蓉:“走在你妹妹前头,有枝桠有刺的地方就先用刀砍掉,别让刺刮到你妹妹的脸。莫带你妹妹去有高坎的地方,莫跟人斗嘴。英娘头一回来,去井边喝水的时候一定记得让她打个草结,给井神娘娘作三个揖,不然她要见怪的。两个人莫走散了,隔远了千万莫大喊你妹妹的名字,让那些邪神听到了会摄你妹妹的魂的。”

李兴蓉嘻嘻笑着不断点头,小鸡啄米一般。李氏又叮嘱姚舜英:“你就当陪着你姐姐去玩,家里可不指望你扯的猪草。少背点,你正是蹿个儿的时候,这时候老背重东西,往后就成驼背了,那就嫁不了好后生了。”

还不到半日,便两次听到嫁人之事,难道李家庄妹子那么行情不好?等下得问问堂姐是不是本庄剩女很多。姚舜英暗自吐槽。面上却做出老老实实地样子,不断冲李氏点头。

两个人都出门了,李氏又追了上来,在两人头上各自扣了一顶斗笠。

“我不要这东西,太碍事,一碰到树枝就被刮掉,光顾着捡它了。”李兴蓉厌恶地拿下斗笠还给李氏。

姚舜英看了看东方升起的太阳,决定老老实实地戴着。既然做村姑,那就得有晒黑的准备,但能避免还是尽量避免吧。

那斗笠姚舜英穿过来之前在外婆家见过,当地人叫粽粑叶斗篷。就是先用剖得极细的竹片编成个圆圆的架子,然后均匀地塞粽子叶进去填满。这种斗笠很重,记得外公只在下雨天才戴,平日都是挂在屋柱子上的。

可是这时代肯定没有现代的那种轻便小巧,专门用来夏天做工戴的斗笠。因为太重,戴了一阵就觉得有点不舒服,摸了摸自己水嫩的脸,姚舜英叹了口气,只能认命地忍住头部的不适。

走在通往山腰的羊肠小道上,两姐妹仿佛出笼的小鸟,叽叽喳喳说笑不停。这时分本来不是扯猪草的绝佳时节,但为了让猪多长点肉,人们也只好费劲心思找着猪草。

启汶虽然较长植气温高,此时也属于早春时节,植物所发的叶子并不太多。加上不是所有的叶子都可以给猪吃,姐妹俩为了填满整个背篓,只好走到远地方去扯。

李兴蓉一边眼尖地不放过路边的猪草,一边指指点点着告诉姚舜英哪里是自家的田地,哪里是自家的沙地。哪里是自家的竹林,哪里是自家的茶树林桐树林。

至于自家的松树林杉树林,因为距离较远看不到。今日李大柱他们劳作的地方,就是自家杉树林那座山下新开的田地。李兴蓉滔滔不绝,姚舜英听得目瞪口呆。

难怪叔祖父叔祖母毫不犹豫地将自己接了过来,原来他们家有那么多土地,养活自己根本是不在话下。这个大锦朝的农民虽然累了些,但人家轻易饿不着肚子,还不错。

姚舜英对自己将来的村妇生活有了信心,不再觉得前途黯淡。往后自己只要能嫁个靠谱的男人,小日子还是能顺顺当当地过下去的。

两个人走了大半天,李兴蓉才扯了半篓猪草,姚舜英更是半篓不到。姚舜英正觉得口渴,李兴蓉就兴冲冲地边疾步走边告诉姚舜英前头有口井。

姚舜英舔了舔嘴唇,大踏步跟了上去。因为是山野间的井,没人来挑水,故而那井很小。一股细流从岩缝中汩汩流出,轻易便将小小的井池填满,井水漫出四流,将附近的泥土都泡得松软。

“妹妹慢些,仔细打湿鞋子。”有人捡了几块石头垫在井边供人饮水,李兴蓉边小心翼翼地踏着那些石块边招呼姚舜英小心。姚舜英将背篓斗笠放下,从另一边踩着石块靠近井边。

井水上头的树枝上挂了把楠竹勺子,李兴蓉熟门熟路地取下,舀水随便荡了两下就当洗过了,然后咚地一声狠狠舀了一勺井水,咕咚咕咚牛饮起来。直干掉大半勺水,李兴蓉才抬头歇气,感情她也渴坏了。

李兴蓉泼掉剩下的水,将勺子递给姚舜英。姚舜英看了看那勺子,底下隐隐生了绿苔,想着每天不知道有多少人“亲吻”过它,实在没有勇气用它了。

于是摆了摆手,自己小心蹲下洗净双手,然后将浮在水上的树叶灰尘全都弄出井沿,合拢双手连捧了几大捧水,喝了个够。

李兴蓉不以为意地照旧将那竹勺挂起,然后折了根细长的草,教姚舜英打结,姚舜英学着她的样子打了个草结。李兴蓉叫她将那草结丢进井里,然后让她双手合拢,对着井水连作三个揖,教她嘴里念叨着“初至宝地,多有冒犯,还请井神娘娘莫怪”的话。

这要搁二十一世纪,姚舜英保准把这些看成封建迷信嗤之以鼻。可来到这个时空,她感受到了人们对自然鬼神那种发自内心的敬畏,自己多少也有所触动。于是二话不说,老老实实地照做。

解了渴,便觉得肚子有点空,两人坐在路边高树下一块大石上歇气吃土豆。出了一身汗正觉得热,恰好山间起风,凉风习习松涛阵阵。置身树下吃着东西,姚舜英觉得说不出的惬意。

“哟,蓉大娘也在这里啊。今日不见你来喊我们,还以为你不扯猪草了呢。”有人蹦豆子似的嚷着。这称呼,姚舜英不禁大囧。李兴蓉还未许人家,人们便大娘大娘的叫,这也太惊悚了一点,姚舜英暗自吐槽李家庄人的称呼方式。

当地人习惯于将名字中最后一个字加上兄弟姊妹排行来称呼人,比如昨日那个三猴子喊李兴初“初四”,就是因为李兴初在家中兄弟当中排行老四。李兴蓉是李家的长女,自然被称为蓉大娘了。

转身一看,三个高矮胖瘦不一的姑娘正从她们来时的路走来。“哈,你们今日也来这边啊。”李兴蓉转身看到来人,嘻嘻笑道。

“难怪咱们一路走来都没见什么猪草,合着都被你们扯完了。”个子最高身架子也最大的姑娘嘟着嘴巴抱怨。

“难怪不喊咱们,原来有新的伙伴了。”稍矮一点的女孩看着姚舜英微微笑着,眼神和善。语速很快,正是最先听到那声音。姚舜英赶紧回报对方一个大大的笑脸。

“这就是昨日大家说的像王母坐下那玉女的妮子吧,换上和咱们一般的衣服,仔细看也不过如此。”最矮最瘦的那一个斜睇了姚舜英一眼,微微不屑地道。

PS:签协议真麻烦,尤其是写大纲无能的人被责编要大纲,真是头大如斗痛苦不堪。但愿这两天小宇宙爆发,一气搞定。握拳,加油,加油!

第十二章 口角

李兴蓉耻笑道:“不会说话就别说,侍奉观音娘娘的玉女怎么又成了王母座下的人了。”

那女孩儿被抢白,羞恼地道:“管她是谁座下的,反正我的意思是这位新来的妮子没有大伙儿说的那么好看。”

姚舜英觉得很惊诧,这女孩子说话好直接,自己真是躺着也中枪。因为不认识对方,不知道怎么说话才好,姚舜英干脆装哑巴。

李兴蓉昨晚被祖父祖母留下,知道了姚舜英来自家的原因,内心对这位不幸的堂妹充满了怜爱,岂能容得别人看轻她。

于是她立马像护雏的母鸡一般,呼地站了起来,冷冷地看了那姑娘一眼,讥讽道:“有人十三岁半了还没我十二岁未满的英妹妹高,鼻孔大眼睛小也就罢了,偏还长了一脸的雀斑。竟然还好意思说我英妹妹不过如此,真是好笑!要嫉妒我妹妹长得好就明说,何必睁眼说瞎话呢!”

姚舜英仔细看了看那姑娘,那肤色虽然比不上自己,但在村姑里面绝对算好的了。鼻孔稍大眼睛稍细,总体看来五官还算精致耐看的。至于雀斑更是稀疏的几颗散落在鼻梁上,不仔细看根本不会发现。

可是在李兴蓉这毒舌女的嘴里却被大大夸张了一番,王氏还真没说错,李兴蓉果然是嘴巴尖,自己要和她吵架的话估计难占上风。八成王氏和李兴家的话都落她一人嘴里说了。

那矮个儿姑娘脸孔立马涨得通红,尖声道:“蓉大娘你说谁!”

李兴蓉冷笑道:“我可没点谁的名,谁生气就说谁!”

那姑娘气得发抖,指着李兴蓉怒道:“蓉黑子,别以为我怕了你!”李兴蓉随王氏,皮肤较黑,不过那姑娘这样直白地称呼,也委实有点欠风度。

“嘻嘻,好像我就怕了你个矮冬瓜一样。”李兴蓉那张损嘴继续开损。

“你,我跟你拼了!”那姑娘气冲冲扑了过来,却被那两个姑娘死死拉住,姚舜英也紧张地拉住自家堂姐。

李兴蓉倒是淡定,抱着手臂一副不把对方放在眼里的神态。姚舜英看了看对峙的两个人,发现无论从海拔还是吨位来看,自家堂姐都具备压倒性的优势,难怪有恃无恐。

言语不和,自然不能一起扯猪草了。因为歇气的地方是个岔路口,那高个姑娘便问李兴蓉接下来往哪边走,李兴蓉指了指左边。

中等个儿的姑娘指着右边的路说道:“猪草本来就不多,大家分散扯好些,咱们走这边吧。”

“凭什么,明明左边的猪草多一点。咱们难道怕了她们不成!”那矮个姑娘尖声嚷道。

“凡事总有个先来后到,咱们来在后头,总不能跟她们抢吧。”中等个儿姑娘淡淡说道。

“鬼扯!她们不是在歇气嘛,怎么就算先了,紫三姐姐你说是不是。”

高个儿姑娘皱了皱眉头,不耐烦地道:“随便哪边没猪草,咱们再耽搁下去,要到什么时候才扯满背篓。”

矮个姑娘得不到支持,只好悻悻然跟着两人走向右边的路。

气走了对手,李兴蓉心情大好。拍了拍身上的草屑道:“英妹妹歇够了吗?咱们也该走了。”

“嗯,走吧。”姚舜英赶紧背起背篓戴上斗笠。姐妹俩继续扯着猪草,姚舜英忍不住问道:“刚才那几个姑娘是谁呀,那个矮个子的是不是跟姐姐合不来。”

李兴蓉道:“可不就是,最矮那个叫李兴月,她祖父叫李清早,他家跟咱家不和好多年了。”

姚舜英心想:原来如此,难怪两个小姑娘乌眼鸡似的一见面就掐上了。然后张口问道:“为什么不和啊?”

“哼,当初祖母招上门女婿,月四娘的祖父祖母想让他那不成器的小舅子过来。曾祖父曾祖母不同意,坚决要咱们祖父,从那时起两家就结仇了。听祖母说当年她和祖父成亲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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