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粟宁很困,这一个多月来发生了很多事,她几乎没怎么管理公司的事,这些天白天在外面见客户,晚上回到家还要处理文件,每天都是忙到凌晨三点多才睡,早上八点多就要出门,她还真想好好睡一觉。
她打了个哈欠,眼看就要睡着了,手机突然又响了,她准备起来接电话,帝修罗却放下文件,从她包里拿出了手机,看到来电显示,他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谁啊?”粟宁眯着眼睛,没留意到帝修罗的神情,“是不是云云?”
帝修罗没有理她,径直按了接听键,打开免提,转身将手机递给粟宁,粟宁这才看清他微皱的眉,看着来电显示上未知来电四个字,她心里狠狠一惊,是龙千尘打来的,她多想把免提关掉,但那会显得太心虚,她能感觉到帝修罗一直在盯着自己,她故作镇定的接过手机,轻轻的“喂”了一声。
龙千尘因为不会说话,所以通常有什么事都是由聂冰儿和聂火儿代打电话,他平时都是发短信,可是,他有时候想念粟宁,偶尔也会给她打电话,只是为了听听她的声音,或者,让她听听他的琴声,了解他的思念之情。
以前的每一次,这个号码接通,粟宁的唇角都会扬起迷人的弧度,自言自语般的对电话那头的龙千尘说话,她或者静静聆听电话那头传来的琴声,可是现在,物是人非,帝修罗就在身边,粟宁的心跳得很快,一句话也不敢多说。
缓了几秒,粟宁没有说话,电话那头传来一段悠扬的钢琴曲,琴声清新飘逸,洒脱飞扬,一时像一缕无拘无束的清风,一时又像一片自在飘浮的絮云,一时又变成一泓清凉甘甜的细雨,随心所欲,天地翱翔……
粟宁的心跳随着钢琴曲而加快,惶恐不安的看着帝修罗,他的眉头越皱越紧,虽然他只听过一遍,却也认得这是粟宁重见他的第一个夜晚在舞会上弹奏的短曲,她说是一个故人替她作的曲子,原来那个故人就是龙千尘!
她在事隔七年后的第一次见面弹奏龙千尘为她谱写的曲子,证明龙千尘在她心中占据着这么重要的位置。
这大概是他们之间的订情曲吧?
帝修罗的唇边勾起嘲讽的冷笑,尖锐的盯着粟宁,那森冷的目光就像一把锋利的刀狠狠刺向她。宁粟审点千。
他们之间这份超凡脱俗的默契和知己情深的感情让帝修罗的妒忌像熊熊烈火般燃烧……
宁惊恐的撇开眼,不敢看帝修罗的眼神,龙千尘明知道她跟帝修罗在一起,还要这么做,他分明就是故意的,他到底想干什么?
帝修罗的拳头紧紧握了起来,粟宁心慌意乱,突然想起karen那句话:“如果爱,就专一的深爱,该舍弃的东西就要舍弃,否则,只会伤人伤已,引火自焚!”
想到这里,粟宁突然冰冷的对电话那头的龙千尘说:“千尘,一首曲子重复弹了几年,早已没有当年的意义,物是人非,一切都变了,我们都应该珍惜眼前人,以后若是想再弹曲子,就弹给karen听吧!而我,也只会弹给修罗听。”
话音刚落,粟宁就把电话给挂了,“嘟嘟”的盲音传来,如同沉重的钟声敲在心上,粟宁心里很不好受,她知道,龙千尘只是想在订婚之前听听她的声音,告别那段真挚的情感,所以才给她打这个电话,但她却毫不留情的回绝了他,此刻,他应该会很恨她吧?
粟宁知道自己很残忍,可是karen说得很对,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她不可以再伤人伤已,引火自焚,长痛不如短痛,也许这次之后,龙千尘能够学会珍惜眼前人。
粟宁以为自己这么做能够浇灭帝修罗的怒火,可是当她抬眸看着他,才发现他的怒火一点都没有减退,反而更加炽烈。
“看来,你们之间的感情远远比我想象中更深。”帝修罗尖锐的盯着粟宁,咄咄逼人的质问,“甚至,早已超越了我们。”
“不,不是的。”粟宁立即否决,慌忙解释,“修罗,你别误会,我和千尘只是知已……”
“有这么暧昧的知己么?”帝修罗嘲讽的冷笑,“你看到他连眼睛都舍不得眨一下,一个哑巴居然还能跟你通电话,就是为了让你听他弹琴。呵,你们可真有默契啊。那七年,你们多少会有些亲密举动吧?”
他伸出手托起粟宁的下巴,拇指轻轻摩挲她的唇,眼睛危险的眯起来,“他有没有吻过你的唇?”
粟宁不敢看他的眼睛,心跳得很快,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有。”帝修罗从她的沉默中得到了答案,他的眉头凝成一团麻,手指缓缓滑落在她的锁骨上,延着弧线轻轻绘画那朵妖艳的曼珠莎华,眼中涌现彻骨的寒光,“他应该还吻过你这里吧?这是他替你纹上去的???”
粟宁心里一惊,但很快就变得淡定,她气恼的推开帝修罗的手,避重就轻的说:“修罗,请你不要这样,你应该知道,你才是我的第一个男人,为什么现在又要追究这些无关紧要的事?”
“无关紧要?”帝修罗愤怒的厉喝,“那七年,我即便失忆也没有找过女朋友,因为我的感情早就遗留在七年前,我心里只有你一个人,而你呢?你敢说你没有喜欢过龙千尘?你敢说你没对他动过心?你敢说你没跟他有过亲密接触???”
“我不想跟你争论这些无谓的话题。”粟宁扭过头去,想要避开帝修罗的追问。
“你分明就是心虚。”帝修罗扳着她的脸,将她抵在沙发上,咬牙切齿的瞪着她,“你给我说清楚,你是不是到现在还在乎他?喜欢他???”
“够了!”粟宁终于忍无可忍,怒火中烧的推开帝修罗,“是,我是对他动过心,是与他有过亲密接触,那又怎么样?我现在不是已经跟他保持距离了吗?为什么你还要这样咄咄逼人?不依不饶?你说你这七年心里只有我,没有喜欢过别的女人,那你碰过人家没有?你上过多少女人自己都记不清楚了,到现在还跟那些女人周旋,我都没有说什么,你居然还反过来追问我。如果你对感情要求那么纯粹,那就请你自己先以身作则!!!”
“你居然敢用这种态度对我说话?”帝修罗不可思议的看着粟宁,恼怒的厉喝,“你还没有嫁给我呢,就开始持宠生娇,你是不是以为我不敢教训你??”
“殿下有什么不敢的?”粟宁冷冷的笑了,深深的看着他,沉重的说,“您大概已经习惯了我的温柔顺从,又或者说,您早就被女人宠坏了,所以才会这么意外吧?所有女人对您都是那么热情主动,投怀送抱,没有人敢忤逆你,以前我也是这样的,但是我现在想告诉您,那并不是我的初衷,我只是想要讨得您的欢心所以才假装温驯,可我不想装一辈子。
在感情的世界,人与人之间是平等的,没有尊微之分,如果我们从一开始交往就要这么不公平,我想我们即使结婚也无法长久下去。我不妨直接告诉您,我对您周旋在那些女人之间也很不高兴,每次看到你跟她们在一起,我心里就像火烧一样难受,但我有没有像您这样咄咄逼人的质问您?有没有不依不饶的对您发脾气?
没有。因为我理解您这么做有您的理由,因为她们家势雄厚,您现在还未登基,不能跟她们闹翻,我更相信您有分寸,不会做出什么越轨的事情,所以即便我心里再不舒服,我也没有追究过。为什么您就不能做到?我跟龙千尘根本就没有什么,即便过去有过一些感情,那也是过去的事了,你为什么就是不能释怀?现在只是一个电话,一个眼神,你就大发雷霆,你对我这么不信任,我们还要怎么交往下去?”
“说完了没有?”帝修罗眼中的怒火却仍然没有熄灭,他冷冷瞪着粟宁,强势的说,“你说得很有道理,可你忽略了二个重要问题,第一,我对那些女人只是逢场作戏没有感情,而你不同,你对龙千尘是有真感情;第二,如果是别人,我也许不会这么计较,可那是我的死对头龙千尘……”
第一百三十八章 单纯的小幸福
“我可不可以理解为,你是对自己没有信心?”粟宁的语气软了下来,握住帝修罗的手,认真的说,“你在任何时候,任何人面前都是那么有底气,为什么一遇到龙千尘的事就会乱了分寸?权势地位我不想枉作评论,但是感情这方面,我的身心都是属于你的,你根本就不用这么紧张。”
说着,粟宁顺势将帝修罗的手放在自己胸前,温柔的看着他,“这颗心,永远只会为你跳动,从前是,现在是,以后也是!”
帝修罗眼中的怒火瞬间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复杂的情绪,他伸手轻轻摩挲粟宁锁骨上的曼珠莎华纹身,沉默了几秒,轻轻的问:“那你告诉我,为什么要纹这朵复仇之花?你想向谁复仇?”
粟宁的心跳突然就加速了,眼神变得慌乱,这一次,她还来不及恢复镇定,帝修罗就看了过来,他冰蓝的眸上深深的盯着她,淡淡的说:“你是不是以为,你父母的死跟我有关?你重新接近我,是想向我复仇?”
粟宁浑身一震,惊慌的松开手,帝修罗的手从她的锁骨滑到胸上,感觉到了她狂乱的心跳。
气氛变得凝重而僵硬,粟宁没有说话,帝修罗也没有继续追问,他们都沉默着,粟宁低着头,帝修罗看着她,彼此眼中都有复杂的思绪在涌动,心里,如五味杂陈,复杂难言……
沉默了几秒,粟宁的心情渐渐平复,深深的看着帝修罗,凝重的说:“你猜得没错,起初我的确以为我爹地妈咪的死跟你有关系,我这次回来接近你,是想查明真相,替他们报仇……”
“现在呢?”帝修罗单手捧着她的脸,“你查出了什么?”
“什么也没有查到。”粟宁无奈的苦笑,眼神变得伤感,“而且,我又再次为你沦陷了……”
帝修罗将粟宁的脸轻轻按在自己胸膛,温柔的亲吻她的发丝,低沉的说:“我理解你的心情,你父母曾经对我很好,他们出意外,我也感到很痛心很惋惜,上次我去美国的时候,已经派人调查过当年那件事,那是个意外,没有人要故意伤害你的父母。”
粟宁的心颤了一下,帝修罗的话跟帝啸王说得一样,他们都说是意外,难道真的是意外?她不相信。
帝修罗感觉到了粟宁心中的置疑,语重心长的安抚:“女王祖母虽然为人强势蛮横,又极其重视皇族声誉,但她还不至于做出那种伤天害理的事情,而且,她也担心日后东窗事发,我会恨她,所以,她不会那么做。如果那件事是人为,我不会无动于衷,坐视不理的。相信我!”
因为这三个字,粟宁最终还是点下了头,她知道这件事没那么简单,但她相信帝修罗不会骗她,他大概还没有查清楚真相,即便连他都查不出来,她现在再执意追究也不会有任何结果,还不如暂时放下复仇的事,等以后地位稳定再暗中调查。
帝修罗将粟宁紧紧抱在怀里,轻轻抚摸她的发丝,在她耳边深情低吟:“Fair,你刚才说得对,我们应该互相信任,才能让感情长久,以后我不会再因为一点小事向你发脾气,你也要答应我,放下仇恨,放下过去,全心全意的留在我身边,我会将所有的宠爱都给你,让你成为全世界最幸福的女人!!!”
“嗯。”粟宁重重点头,眼神却有些闪烁,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她并没有什么安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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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达爱丁堡城的时候,天色已经落幕,但最近气候回暖,所以还有一些行人在逛夜市,古镇灯光辉煌,四处回荡着古典流行音乐,还有行人的谈笑声,十分热闹。
从车上下来,粟宁看着朴实的小镇,唇边扬起温暖的微笑,虽然这不是她的第一故乡,但这七年来,她也在这里感觉到温暖,她喜欢这个小镇,喜欢这里的一切,包括坎坷的青石小路,只是今天,她又穿高跟鞋了,看来又得脱掉鞋光着脚丫走路,希望不要再被玻璃扎伤了脚。
“明知道这条路不好走,每次回来还要穿高跟鞋,你是不是故意要让我背你?”帝修罗轻轻揪了揪粟宁的耳朵,坏坏的笑。
“我可不指望尊贵的殿下会对我弯腰。”粟宁白了帝修罗一眼,脱掉皮鞋,光着脚丫往前走,她记得他曾经说过,他这一辈子只会对一个女人弯腰,那就是他的母亲。
“啊——”粟宁突然停下脚步,这一次,她没有踩到玻璃,可仍然很倒霉,脚心被尖锐的石块扎了一下,虽然没有流血,但也很疼,她弯下腰揉了揉脚,又站起来准备继续走,帝修罗突然站到她面前,慷慨的说,“来吧,我背你。”
粟宁错愕的睁大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帝修罗,怀疑自己听错了。
“三秒钟,再不跳上来我就走了。”帝修罗冷傲的喊了一声,故意抬起右腿,装作要走的样子。
“来了来了。”粟宁纵身跳上帝修罗宽厚的后背,可是因为他太高大,她又跳得太急,差点滑下来,帝修罗微微弯下腰,抱着她的腿,顺势将她背了起来。
粟宁抱着他的脖子,心里激动而欣喜,七年前,他也会这样背着她在田园漫步,有时候甚至会走二三里路,他也从来不嫌累,反而觉得这是一种幸福。
她以为这种单纯的小幸福再也不会有了,没想到现在的帝修罗依然愿意为她弯下高贵的腰,给她无尽的宠爱,这一刻,她真的感到很幸福很满足。
“宁宁!”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粟宁抬眸看去,宁慧、粟海、粟云赶着马车从街市出来迎接她,当他们看到帝修罗背着粟宁,都震惊的睁大了眼睛,呆若木鸡的愣在那里,满脸的不可思议。
“天啦,姐姐,我能不能说我快要妒忌死你了。”粟云激动不已,“全世界最幸福的女人就是你了,再也找不到第二个女人了。”
粟宁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我刚才在车上还想着给你打电话呢,可是后来有事耽误了。”
“行了行了,你眼里心里就只有姐夫,哪里有我这个妹妹呀。”粟云故作吃醋的样子,“好了,姐姐,姐夫,赶紧上马车吧,妈咪做了好多好吃的,都快凉了。”
“呵呵,好。”帝修罗背着粟宁走到马车边,先扶她上去。
“殿下,您也上去坐吧,我们坐外面就行。”粟海对帝修罗十分恭敬。
“都是一家人,不必拘束。”帝修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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