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夫请垂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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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夫请垂怜- 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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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怎么和董婕妤起了冲突的?”

送秋垂了眸,低声回答,“奴婢本是去御花园想给姑娘采集些露珠和花瓣,刚好和董婕妤看上了同一朵,所以……”

“所以惹到了她么?”蝉衣眯眼而问。

送秋点了点头,又解释道,“但确确实实是奴婢先瞧上的。”

蝉衣领首,仔仔细细看了看她脸上的掌箍印,方转开眼光,不知道在想什么。

送秋似乎感觉到蝉衣看自己的目光带着点审视,便低着头不说话。

屋中安静了片刻,蝉衣忽然出声唤了李全,让他去领一些化瘀的药的。

送秋闻言很是诧异的抬头看来,见蝉衣对她微微一笑,刹那有种春风化雪的感觉。

之前只是觉着蝉衣美艳,却没想她也可以笑得这般清润,便也回了一笑。

待蝉衣出去后,迎春方笑一道,“怎么样?我就说姑娘人很好吧,让你不用担心。”

贰 京城卷 为谁冲冠怒第十九章 倒格外思念我家小蝉衣了

平王府。

夜里黑的比之前要早一些,大约是转秋的原因。

“吱呀——”

安静的环境里,轻轻推门的声音都格外清晰。方夙银抬眼看去,见容疏一身白衣逆光站在门口,眼底墨黑深邃。

“师傅。”方夙银站起身来唤了一身。

容疏点点头,跨过门槛走了进来,环视了下四周,方勾了勾唇,笑着道,“回来的时候见蝉衣屋中里亮着灯,还奇怪她怎么舍得回来了,难不成是想起我这老师傅和你这无聊的大师兄了。”

两个人现在所在的房间是蝉衣的。

听到容疏带着调侃的话,方夙银放下手头的东西,朝容疏

的方向走了几步,微微蹙眉道,“也不知道蝉衣在宫中怎么样了。都六天了,一点儿消息都没。”

容疏靠着门框懒洋洋地笑了,“你难不成是想念蝉衣和你抢吃的的日子?”

方夙银年了耸肩,一脸无奈,“大约是吧。没她吵还真不习惯。”

两师徒各自站着笑了会儿,倒愈发显得这屋中没有人气了。片刻后,方夙银想起和平王还有事要商量,便和容疏告辞先行离开了。

容疏兀自在门口站了一会儿,视线缓慢的移过房中的每一处,而后才朝里面走去,慢慢走到方夙银方才呆的地方。微微低头,才看清他之前拿着的是一支蝴蝶纹鎏金银簪。

如果他的记性还没老化的话,这应该是之前蝉衣离开烟森楼的时候,蔷薇送她的。

印象中,蝉衣似乎经常会戴这支慧子,却不知道为什么这次进宫没有带去。

屋中烛光忽的一晃,从他黝黑的眸子上滑过一点微光。

容疏忽然笑了一声,自言自语道,“这丫头之前不声不响的跑出来两年,想一想她也就罢了。怎的如今不过去了几日,倒格外思念我家小蝉衣了。”

周围一片静谧,只有窗外微微的风声似乎在回答他。

或许只是不习惯了罢。

董婕妤走到皇帝寝宫门口,见丽妃从里面走了出来,身边的宫女返身掩了门。

“姐姐。”董婕妤停住脚步,叫了丽妃一声。

丽妃缓步下来,走到她面前道,“妹妹是来看皇上的吧,他刚睡下,妹妹还是待会儿再来。”

董婕妤摇了摇头,道,“不是,我是来找姐姐的。”

“找我?”丽妃显得有些意外,“什么事儿?”

董婕妤看了看四周,微低了声道,“还是边走边说吧。”

丽妃点点头,跟着她往外走去。

为了方便说话,两个人没有走平时常走的大路,而是挑了小道走。

走了好一会儿,丽妃出声道,“已经走了这么远了,有什么就直说吧。”

董婕妤还是四处看了半天,见着没人,方低声道,“姐姐还记得皇上说的这些日子看见的那个‘女鬼’么?”

“自然记得。”

“那姐姐可曾记得,皇上曾说过,那‘女鬼’是突然出现,然后突然消失的。”董婕妤低着声音说起话来,真有些卖弄玄虚的模样。

丽妃瞧在眼里,很是不喜,但却还是答道,“记得,你有什么就直接说,吞吞吐吐的做什么。”

闻言,董婕妤咳嗽一声,靠近丽妃,轻声说,“姐姐还记得我们第一次看见那个叫蝉衣的女人的时候,她可是‘唰’地一下,就从我们眼皮底下消失不见了。”

听到这里,丽妃已经明白了一二,“你的意思是……是蝉衣?”

“是啊。”董婕妤连连点头,“你说……这个女人这么快就能从咱们眼皮底下消失,会不会是……?”

丽妃静默了一会儿,才出声问到,“这些都是你的猜测,可有真凭实据?”

“这个……暂时没有。”董婕妤得意的神色稍稍弱了一分,又接着说,“不过我们可以试试。”

“怎么试?”丽妃蹙眉。

董婕妤笑了一下,附耳低言。

“哦?皇上病愈了?”

蝉衣坐在梳妆台前,听着送秋说着新听到的消息

送秋笑着道,“可不是。昨日变好了,今天就专程把丽妃娘娘请了去,说是要她留宿皇上寝宫。”

一旁的迎春闻言嘻嘻笑了声,道,“皇上还真是。这病才好,就迫不及待——哎哟!”

迎春捂着被敲了的头委屈地看着送秋,后者则瞪她一眼,斥道,“皇上的事也是你能说的?”

迎春自知理亏,也不再反驳,只是低着头不再作声。

到了夜里。

已然熟睡的丽妃被身边人摇醒,她迷迷糊糊醒来,见皇帝一脸惊恐看着她,指着窗户道,“窗……窗户又开了!”

丽妃探身去看,果然睡前关紧的窗此时不知道被谁打开,窗外树影婆娑,暗影条条。

“她……她又来了……”皇帝真真是被吓怕了,攥着被子不动。

丽妃一咬牙,越过他下了床,自己走到窗前去关窗。没有想象中的可怕,她很轻而易举的关上了窗,呼了口气返身朝回走去,忽然听见窗子又被打开的声音,接着是皇帝惊恐的叫声。

丽妃愣了下,才转过身去看,只见一道白影闪过,接着什么都没有。

丽妃微怔,忙扑到更漏旁去看时间,丑时。

第二天,丽妃匆匆叫来董婕妤,两个人商计一番后,丽妃就回到皇上寝宫。下午的时候,董婕妤又来了,带来的消息让两个人都有些诧异。

“芸芷宫那边的消息说,蝉衣丑时的时候正在房中睡觉。”

说完这个,董婕妤抬眼看丽妃的神情,见后者只是盯着旁边的茶杯看,半天才说,“就算真是她做的,难不成还等着你去抓。”

董婕妤恨恨地拧了下帕子,道,“难道真不是她?这么短的时间也不可能回到芷云宫啊。”

丽妃看她一眼,有些鄙夷,“说不定真的是阴魂作祟呢。”

“可是……”

“好了。”丽妃抬手止住她的话,“我知道你不喜欢那蝉衣。不管是不是她做的,如今皇上还没好透,断不能肯定是她。不过,你若是要除去那女人,现在就是最好的时机。”

闻言,董婕妤的眼睛一亮,“姐姐的意思是——”

丽妃笑了笑,眼底隐隐阴狠。

“姑娘,秋日干燥,奴婢给您熬了杏仁川贝百合粥,您尝尝吧。”送秋将托盘里的皱放在蝉衣面前,又取了小匙给她,末了还备了巾帕在旁,很是细致。

蝉衣也是习惯了送秋这些日子来的细致,端起瓷碗,用小匙舀了一勺放进嘴里,温润清香,“送秋的手艺倒是愈发长进了。”

送秋闻言笑了笑,眼睛却盯着蝉衣每一个动作,直到她全部喝完,方像是松了口气吧,返身收拾了碗匙离开房间。

刚一出门,遇见迎春要进来,她笑着唤了迎春,吩咐道,“姑娘方才说,昨晚那些花瓣泡澡很舒服,让你再去采点。”

迎春应了声,转身去取篮子。送秋又叫住她,道,“迎春,记得和李全说声,姑娘让他去请皇上晚上来用饭。”

迎春这才走掉。

送秋从厨房回来时,迎春和李全都已经不在了。她径直去了蝉衣的房间,发现蝉衣趴在桌面上,似是睡着了。她轻手轻脚走了进去,俯身唤她,“姑娘。”

蝉衣没有反应。

她又唤了声,仍是没有回复。于是她又伸手推了推,见她真是睡着了,面上的笑容便淡了下来,转身就匆匆忙忙地要往外面走去。

刚走到门口,忽然听到后面传来慵懒的一道声音,“这么着急是要去哪儿?”

送秋闻声一顿脚步,转身见方才还睡觉的蝉衣撑着头看着她,勾魂夺魄的一双眸子轻轻眯着。

她心头一慌,返身就往外跑,却被突然出现的李全拦在了门边

“你——!”

“怎么?奇怪我怎的会在这宫中,而不是去了皇上那里?”李全盯着她,扯了扯唇,“若不是姑娘说你有问韪,让我不要听你任何话,我此时当真就傻傻的去了皇上那儿。”

送秋心头受惊,不得不退进屋,回头见蝉衣也站了起来,往她的方向走来,顿时就慌了神,“噗通”一下跪了下去,磕头道,“奴婢错了!还请姑娘高抬贵手!”

蝉衣走到她身前三步的地方停住,微微笑着问,“你哪里错了?如此费心费力的为我熬那碗杏仁川贝百合粥,当真是让人感动。”送秋本还是抱着些侥幸的,现在听到蝉衣提到这杏仁川贝百合粥,脸色刷的一下变白。

贰 京城卷 为谁冲冠怒第二十章 —计不成再生—计

见着送秋神情的变化,蝉衣低眸俯视着她,颇有些居高临下的感觉。

“你是不是在心里很奇怪我怎么会知道那碗粥有问韪?”

闻言,送秋的肩膀抖了抖,却没说话。

蝉衣笑了笑,在她身边最近的靠椅上坐下,双腿微微倾斜着弯曲,长裙覆在腿上,隐隐勾勒出裙下优美线条,“送秋啊送秋,你也算是机灵的女子了,怎的这么沉不住气。”

送秋似乎想抬头,却又只向上轻轻仰了一下,便顿住了,听着蝉衣用懒散的语调缓缓道来。

“你的破绽太多了,最大的就是对我态度的变化。先前我刚来的时候,迎春待我比较热情,而你做什么事虽然都算用心,但却是以一个远远旁观的姿态,颇有些明哲保身的模样。而在我和丽妃、董婕妤二人在御花园起了冲突后,你对我的态度却发生了那般大的变化。”

说到这里,蝉衣故意停顿了一下,果然看见送秋撑在地上的上攥紧了分。

“第二,也就是你前日突然消失了一早上,后来我和迎春在御花园找回了你,而彼时你正被董婕妤训斥,可还记得是什么时候?”

听到问话,送秋咬了咬唇,还是回答道,“下午。”刚说完,她的脸色忽然一变,已然自己明白了过来。

看着送秋的神情,蝉衣笑了笑,两只手似是打发时间般慢慢绕着衣角,口中接着说到,“你同我们说的是去采集露珠和花瓣。这两件事哪一件是下午才做的?更何况——你需要采集这么久,到下午还被董婕妤透着训么?”

闻言,送秋身体微微一震,不再说话了。

她当日去给丽妃她们报信,却赶上丽妃去了皇帝寝宫,只好去寻董婕妤,到了那边又被留下来问东问西,折腾了半天。到后来,她怕蝉衣怀疑上她,才和董婕妤商量这么一出戏,谁知道竟都忘了时间问题。

而至于态度的变化,她本就是从丽妃那边拨过来的人,自然是听丽妃吩咐的。只是丽妃宫中精明人太多,她怕太过显露会让丽妃生出猜忌,便一直默然做事,得不到重视。

到后来被送到蝉衣这里,也是抱着终有一天会回到丽妃宫中的心理,所以多少有些明哲保身的意味。直到丽妃派人寻了她,让她做着芸芷宫的眼线,她才插手了蝉衣的生活。

一切挑明,蝉衣低头看着跪在眼前的女子,等着她说话。

片刻后,送秋忽然直起身来,重重朝蝉衣磕了个头,咬紧唇道,“姑娘,是奴婢卖主求荣,是奴婢不识好歹,奴婢知错了,还请姑娘勿要将奴婢赶出去!”

“卖主求荣?”蝉衣慢悠悠地重复了一句,问到,“那么谁才是你的主?”

送秋被问地愣住,半天没有回答。

蝉衣站起身来,看了李全一眼,李全领首,上前来拉送秋,结果被送秋猛地一下挣脱,而后连连爬到蝉衣脚边,扯着她的裙角道,“姑娘!你大人有大量,还请高抬贵手,千万勿要将奴婢送到浣衣局啊!”

蝉衣从她的手中一点一点扯出衣角,而后退后一步,道,“我平生最讨厌被人算计和背叛。虽然我并非是你真正的主子,但是好歹这几日来我过的怎样,你也就过的怎样,我待你可有半分不好?”

送秋抿紧了唇,摇了摇头。

蝉衣微微一笑,眸色清凉,“那么,你为何要对我耍招?送秋,你已经背叛了我一次,我怎么能保证你不会再背叛我第二次呢?”

送秋颓然了手,低头不答。

李全上前拉住她,将她往门外带去。

蝉衣看了片刻,忽然叫住了李全。送秋闻言回头,眼中带着期望,却见蝉衣缓步行来,低声道,“你也不是愚笨的人,自然知道老实一些我也不会真的把你怎样。若是还有什么花招,别怪我不留情面。唔,对了,其实你我二人不过也就相处几日,似乎也谈不上什么情面呀。”

送秋抬眼看了看她,似乎才觉得笑的明艳的人,眼底居然也可以那般冷清。

“最后——”蝉衣忽然低下头来,附在她耳边轻声道,“再告诉你一件事,我研习的隐身术叫做隐术。你大约不知道,我这隐术也算是轻功的一种,且是至臻之境。从那边到芸芷宫不过片刻功夫,所以……你监视着我也没用。”

说罢,蝉衣直起身来,退后几步,示意李全将人带走。

而送秋则瞪大了眼,有些恍惚的被李全带着踉踉跄跄往外走去。

蝉衣最后那句话她听得清楚,而蝉衣口中的“那边”她再清楚不过——皇帝的寝宫。

所以,就算她什么都没办成,起码她知道了一件事。

闹鬼只是莫须有的事,罪魁祸首就是蝉衣。

蝉衣毕竟还是没对送秋太差,并未将她直接送到皇帝面前,而是先关在了柴房中。

整个芸芷宫总共也只有他们四个人,总不能让李全整日都守着送秋,故而柴房外面便挂上了一把大锁,钥匙只有李全有。

李全是皇帝的人,所以蝉衣对他还算信任。

芸芷宫本就偏僻冷清,而柴房算是整个芸芷宫最偏僻最冷清的地方了。

此时送秋被关在柴房里,四周一片木柴废弃物,身后墙上有个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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