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有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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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女有疾- 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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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示诚意,她独自前往,将身上鞭子也扔在客栈未曾带在身上,做出一副手无缚鸡之力的娇弱模样迎风而立。

面前是桑王宫的巍峨宫墙,她还未走近,便开口道:“守门的大……”

“哥”字还未出口,就被轰的连连后退。

看来此路不通,她思来想去,从袖筒中掏出两锭银子,又小心翼翼凑上前去:“守门的大……”

“哥”字依然未能说出口,又被轰了回来,她情急之下嚷嚷着:“给你们钱!”

领头的侍卫冷声哼道:“你当这是什么地方,我们哥儿俩是疯了还是傻了?会为了点儿银子做那掉脑袋的事儿,离远点儿,再造次休怪我们不客气!”

花梓瘪着嘴,边后退边嘲讽道:“瞅瞅你们那凶神恶煞的样儿,真是难看!”

话一出口,后退的速度也跟着加快,见守门的脸色越来越难堪,她索性扭头就跑。

跑到不远处,见对方没有追来的架势,方扶着墙角大口喘气,觉着十分憋屈。

本着一片好心欲进宫报信,救公主一命,看门几个壮汉竟如此不知好歹。

她绕着城墙根儿勘察地形,想城门不通必要另辟捷径了。

绕来绕去终于找到个相对较矮的地方,而宫墙旁边正好长着棵不大不小的树,借力而上,凭着她的三脚猫功夫还是有可能跃上宫墙的。

她掂量了一下高度,心想,若一失足成千古残了可不太好,若真的没上去,那一定要做好防护才是。

所谓的防护便是争取臀部着地,而不是脸部着地。

计划好了一切她便抱着树干往上爬,心中十分懊悔平日学艺不精,若学得师父一层的功力,都不至如此辛苦,脚尖一点便轻松上树,何苦如此不雅地攀爬,幸好周围没人。

少顷,她已站在树上,小心翼翼整理衣衫,抖落抖落灰尘。觉得自己轻功不怎样,爬树的本事倒是可圈可点。

再抬眼望向宫墙已不觉得十分高,心下一高兴,朝宫墙纵身一跃。

然还未站稳,便听到足下窸窸窣窣传来响声。

她低头一看,花勿语的脸正出现在脚下,同样惊恐地望着自己。

四目相对,又是这样的情景,花梓脚下一抖,整个人便摔了下去,坠落的过程中她努力让臀部着地。心中十分欣慰,幸而摔到了城墙里,若摔到墙外,这树岂不是白爬了。

可为何会在宫里见到勿语呢?

“花梓姐姐~”花勿语惊呼出声,却紧紧抓着梯子,丝毫不敢松手,花梓得偿所愿,臀部着地,疼的呲牙咧嘴。

见花勿语趴在梯子上战战兢兢的模样,花梓十分欣慰,幸好她没有跟着掉下来,倘若跟着掉下来,一不小心砸到自己身上,那可就不管臀部着地还是脸着地,都免不了内伤加外伤,伤痕累累了。

第一百零六章 入宫

花梓揉着屁/股站起来,晃晃脑袋,晕晕沉沉,天旋地转的。

樱柳连忙上前扶住她,花勿语也匆匆从梯子上下来。

待花梓站定,身边已跪了一地的人,杂七杂八嚷嚷着:“长公主小心~”

花勿语皱着眉头拨开人群,拉过花梓的手,紧张地询问道:“可伤着哪了?”

花梓想自己是否脑子摔坏了?是不是产生幻觉了?他们喊谁长公主呢?

看着跪了一地的人着实蔚为壮观,不禁感叹权力是多么可怕的东西。

于是她拉着花勿语的手轻声道:“不碍事。”

本还想问什么,却听花勿语吩咐道:“你们都下去!”

宫人们依旧不肯起身也不肯离去,花梓睁圆了眼睛盯着花勿语,伸手指向她,磕磕巴巴问道:“你……你是长公主?”

“大胆!”也不知地上哪个宫人喝了一声,吓得花梓膝盖一软,就作势要跪下。

花勿语急的眼眶都湿了,拼力扶住她,转头大声呵斥道:“大胆的奴才!都给我滚下去!”

一应人见她当真动了肝火,方徐徐起身应喏而退。

宫里人都知道长公主贪玩好动,然脾气却十分好,心肠也好,少有主子架子,对宫人也大多谦和。此时见她如此形状,想来是真的怒了,皆吓得唯唯喏喏,再不敢自讨没趣。

花梓心中诧异,继而兀自窃喜,姐夫是晏国王族子弟,勿语又是桑国长公主。

如此一来,自己岂不是可以横行霸道,行至何处都有人护着了?

日后白玉曦再惹她,可以用权势来压迫他,虽说他那一身邪骨的模样断然不会屈从权势,然总可以用来给自己壮壮胆。提升下气势罢?

她如此想着,脸上却佯装一副惶惑的表情,小心谨慎欲俯身行礼。

花勿语一把拉住她,气恼地嚷道:“谁让你这样了?你要像往日那样对我才好。否则我再不理你了。”

花梓抻着长音儿怪声怪气儿地应道:“喏~”

樱柳在一旁噗嗤一声笑出来,花勿语瞪了她一眼,她立马端正了丫鬟该有的态度。

花梓朝樱柳挤眉弄眼,好似在说,笑的好,明儿带你去见萧叶醉。

花勿语气的直跺脚:“你俩合起伙儿欺负我!”言罢,扭身便走。

花梓扯着樱柳的手连忙追了上去……

三人分花拂柳,穿过亭台水榭,绕过曲折回廊。

随处可见巧夺天工的精雕细琢,别出心裁的布景铺陈。既华贵大气又不乏小桥流水的细腻情趣。

此时正值春意盎然,团花绘锦,蜂舞蝶飞,一路行来,仿佛信手拈来便是一缕花香缭绕。天高云远。浮云缕缕,如丝缠绕着天边一片水蓝,花梓心中却不甚明朗。

几人行至一处僻静庭院,四处花丛缭绕,是大片大片的锦带花,粉淡白浅,相得益彰。将一团春色点染的恰到好处。

曾有诗赞其曰:“一堆绛雪压春丛,袅袅长条弄晚风。借问开时何所似?似将绣被覆薰笼。”

后又有人谓此花不在海棠下,宜以仙为号,又取始得之地——海州,故名曰海仙。

锦带花当真名副其实担得起海仙花之名,一片婉约馨香直铺天际。乍看上去好似漫天云霞飘落大地,红的花是霞,白的花是云,层层云雾缭绕间窥得人间花香万里。

日头不甚明媚,花梓手搭眉骨。放眼望去,花丛之中卓然而立一棵苍然古树,树下并排悬着两个秋千,在风中微微摇晃。

通往树下有东西南北四条小路,三人循着小路向古树走去。

花勿语一身鹅黄薄罗衫,在花间飘荡起伏,其上细密的荼白绣纹像许多蝴蝶飘然舞动,十分传神。

花梓紧随其后,觉的自己一身大红衣衫太过鲜艳,有些格格不入。

花勿语十分开心,拉着她的手笑道:“我同叶姝姐姐也时常来此处品酒赏花荡秋千。”

行至近处才清晰瞧见,树旁竟还有一口古井,石井边缘镌刻着玉带纹,朴素清雅。

故而,树荫之下,清爽宜人,是春夏赏景的好地方。

花勿语兀自荡起秋千,清凌凌的声音在风中摇曳:“我早些时候便打算带你来玩,只是……不晓得如何开口,怕你怪罪我。我不欢喜别人把我当成长公主一般敬畏着,刚我瞧见你那模样,真是怕极了,若你也对我行礼问安,喊着长公主长乐无极,那我真不知如何是好了。”

花梓并未言语,皱着眉头想事情,眼神有些空洞。

花勿语觉着有些不对,便问道“在想什么呢?对了,你今日为何要跳宫墙?就不怕被当成刺客抓起来?”

清风拂过,花梓微微蹙眉,抬眼问道:“你知不知道有人想害你?”

花勿语一脸茫然,不明就里,可心里却并不骇然,桑王膝下独有一女,儿子尚且年幼。未来王位悬而未决,觊觎之人蠢蠢欲动这也是情理之中,可如今堂而皇之摆到面前,又见花梓面色不佳,只觉心中透着莫名寒意。

待她听完花梓在嫣红楼听得之事,竟舒了一口气,喃喃道:“此事你可同别人说过?”

花梓摇摇头,有些不解地望着她,忽然觉得花勿语不像平日的样子。

花勿语似是宽慰地点点头:“嗯,那不要与旁人提起,我自会安排妥当,断不会出现任何差池。”

花梓并不知道她如何打算的,然帝王家事,她是怎么也想不透的,且即便猜得透,她也无权干涉,帮不上忙,故而未再多言,只是叮嘱花勿语万事小心。

无意间,她瞥见花勿语脸上哀伤的表情,仿佛走投无路的人,瞧不见未来的路。花梓心里一阵难过。

她拉过花勿语的手,将温暖的春光揉进眸子里,望着花勿语朗声道:“若摆不平。有我呢!”

她虽嘴上这样说,心里却很是担忧,自己人微言轻又武功不济,智商不够用。出谋划策估计也用不着自己,如今自己也只能来通风报信,无力感油然而生。

她想,日后定要好好修习鞭法才是,只有自己变得强大,才能帮助自己身边的人,使她们平安、开心。

然一刻钟的功夫,这毅然的决心便被抛之脑后。就好似书到用时方恨少,过了用时就忘掉。

日薄西山之时,花勿语亲自送花梓出宫。

行至宫门。花梓刻意放慢了步子,高昂着头颅,斜眼眄向守门的两个侍卫,继而附身同花勿语耳语几句。

那两个侍卫认出了玉花梓,又见她与长公主十分亲昵的模样。心下已一片凄惶,万望长公主能施以厚恩,留个全尸。

此刻见花梓同长公主耳语,且边耳语边望着他二人,更是忐忑难安,木头似的立在那里不敢动弹,却不知面部肌肉已不住抽动。

花勿语听了花梓的话。挑着眉毛将他二人上下打量一番,眼神十分怪异,让人捉摸不透。

那两个侍卫只差没噗通一声跪下来求花勿语一刀给他们个痛快,别这个样子吊着,让他们心中七上八下没个着落。

然花勿语并未开口,只是点点头。将花梓送至门外。

她站在门口,望着花梓渐行渐远的背影慢慢消失在路人交错的身影中,方才回过头来,望着门口两个侍卫,云淡风轻随口下了一道旨意。并嘱咐这旨意只可说与双亲,不可说与旁人。

若不依旨行事,杀无赦!

花梓心情大好,不仅在那两个侍卫跟前挽回了颜面,且显示了自己的宽宏大量,厚德载物。

方才,她与花勿语耳语,说他二人有断袖之癖却不能成婚,相爱而不能相随,十分凄苦可怜,是为了让花勿语目光里透着诧异,借此吓吓他们,看他们日后是否还敢对自己不敬?

仔细想来,他二人不收贿赂,不随意放人,严守宫门,这并无过错,且值得褒奖,因此花梓也不想过多责难,可不吓吓他们总觉的委屈了自己。

花勿语总不会因他二人断袖便无故发难吧。

如此一想,自己还真是机智,处理事情顾虑周全,堪称蕙质兰心啊……

而花勿语望着守门侍卫心境颇为复杂。

听着花梓耳边轻声言语,她悲从中来,不被世人所认可的感情即便再真实也总是不得善终,她想,自己身为长公主,牵涉诸多,身不由己不可随性而为,无法顾虑自己的心绪。

可这两个守门侍卫,也要为世俗所束缚,不能凭借自己的心意而活吗?

若同是可怜人,她倒愿意成人之美,于是决定,为他二人赐婚!

见他二人吃惊的模样,花勿语迎风而望,宫墙深深又如何?至少她会看到,许多人为自己珍而重之的感情而努力生活。

他们惊喜的模样一直刻在她的心里,让她知道,这样的幸福并不是天理难容。

她慈爱而坦然地望着他二人,微微颔首点了点头,便迤逦而去,那眼神好似在说:“不谢!”

花勿语背影消失在视线中时,守门的两个侍卫各自站起身来,相隔甚远可还是忍不住站的更远些,踉踉跄跄皆有些腿软站不稳。

“大哥……”其中一个终于开口,声音里尽是乌云压顶的凄楚和惶恐。

对面被唤作大哥的已是面如死灰,听到唤声,仿佛噩梦初醒,立时涕泪纵横,哽咽道:“这……这还不如判我个死刑!”

“我……就那样不堪吗?明明,我比大哥长得要俊朗些。”凄惶的声音竟不知状况地乱入一些骄矜的味道,古人云,火烧眉毛不着急者,作大死也!

“滚!”“大哥!”这一声声哀吼,响彻云霄!

第一百零七章 虐师

回到客栈,萧叶醉正负手而立于窗前,淡青的天色将他一身红衣笼上一层朦胧的光,那样子看着有些落寞。

花梓不禁感叹,师父真是个妖精,可清纯可魅惑可妖娆可俊朗,幸好自己心有所属,否则难保不会对他动了心思。

思及此,她灵光闪现,加快了步子朝萧叶醉走去。

“师父!”这一声师父唤的十分甜腻温婉,萧叶醉打了个冷战,转过头时,见花梓笑意盈盈向他翩然而来,全然一副娇滴滴的模样,倒也十分赏心悦目,可到底还是觉得似乎哪里不对劲儿。

花梓碎步向前,转眼已拉住他的手,撒娇道:“师父,花梓好久未曾见您了,十分想念,您是否也想念花梓?”言罢还不忘挑着眉眼做出羞答答的模样。

萧叶醉迅速将手抽回,脸上有些尴尬地应道:“当然思念。”心里却忐忑不安。

许久不见,这玉花梓似乎有些回归本性的苗头,这样意味深长,携着阴谋味道的笑容,真是久违了。

她揉了揉额角,似是十分忧愁的样子。

若在她失忆前,见到此番情状,萧叶醉定然逃之夭夭。

而今想逃却不能,想到她这一路如何走来,心下有所不忍,于是,拍拍她的头,柔声问道:“何事让你忧心了?”

窗外是远山近水,天高云低。花梓望着师父柔情似水的目光,心中愈加明朗。

“师父您曾提过,江湖中许多女子对您倾慕已久,可是不假?”花梓边揉着额角边斜觑着萧叶醉。

“当然不假。”萧叶醉听了这话心中还是十分受用的。

多年行走江湖,可谓片叶不沾身却把春来报,让无数姑娘心绪荡漾,他却丝毫不为所动,可谓高贵冷艳拒人千里,却又温文尔雅风度翩翩。一朵白莲花儿。

花梓眼珠一转,望着窗外悠然道:“师父可会山水画?抑或书法?”

萧叶醉盯着花梓的脸端详半晌,语重心长问道:“徒儿,你可是缺钱了?”

“……”

姜还是老的辣。

萧叶醉掏出几锭银子递将过去。花梓撅着嘴巴一扭身:“师父,这是羞辱我!”言罢,一溜烟儿跑出门去。

萧叶醉扼腕叹息,久别重逢竟弄的如此尴尬,做师父的实在汗颜。正欲去追出门解释,却见花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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