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总统夫人,可是跟过去的皇后娘娘一样的人,怎么能走偏门呢?——还不是应该到哪里都要大开正门迎接?
成丽华笑了笑,回头对自己的两个女护卫道:“行了,进来吧。我不计较这个,你们也不要麻烦人家了。”
那两个女护卫闭了嘴,跟在成丽华和顾远南身后,往二门上去了。
顾远南一路看着熟悉的景色,忍不住又在车上哭了一场。
顾家的婆子来到二门上,先使了一个小丫鬟去齐意欣的上房报信。
齐意欣听说顾远南居然跟成丽华一起进来了,诧异地挑了挑眉,道:“真是巧,居然让她们俩碰到一起去 了。”
蒙顶听了,更是站到齐意欣身边,寸步不离。
成丽华和顾远南携手来到顾家内院上房的堂屋里面。
齐意欣扶着蒙顶的手,从上首的位置上站起来,含笑点头道:“有劳大总统夫人亲自上门拜访。”又对顾远南点点头,道:“远南小姐,多日不见,别来无恙?”说着,便指了下首的位置,让她们俩坐下。
成丽华的脸色有些不好看。
她是大总统夫人,不说做上首,至少也应该和齐意欣平起平坐,坐在她旁边的位置才对。
齐意欣却只让她坐在下首的第一个位置。
要说在嫁给李绍林以前,成丽华对这种事并不是十分在意。
可是自从嫁给李绍林,做了大总统夫人之后,居易体,养移气,不知不觉间,她已经习惯了这种特殊待遇,并且期待每个人都给她这种特殊待遇。
而齐意欣这种不以为然的平等态度,让成丽华很有些不适应。
再看见齐意欣高高隆起的肚腹,和她脸上那股子有子万事足的神色,更是让成丽华心里堵得慌。——知道顾远东的妻子怀孕是一回事,看见她的身孕,又是另一回事。
成丽华心里就如刀绞一样。看见齐意欣的肚子,就好像看见了自己男人在外面偷腥的证据,让她一股一股地往外冒酸水。
齐意欣当没看见成丽华的脸色,转头吩咐下人看座,上茶。
成丽华见齐意欣没有妥协的意思,只好在下首第一个位置坐下。
齐意欣却开口先跟顾远南说话。“远南。你今日过来,可是有事?”
顾远南忙站起来道:“多谢大嫂垂怜。我今日来,是想去我住的屋子看一看,再有事要跟大哥说说。”
齐意欣笑着道:“我叫两个婆子,陪你去你以前住的院子看一看。至于你大哥,他公务繁忙。还没有回来。若是你要跟他说话,得等一等才行。”
顾远南大失所望,喃喃地道:“大哥真的不在家?他到底去哪里了?”
这样一问,连正在喝茶的成丽华竖着耳朵听。
齐意欣有些着恼。这种事。怎么能当着外人问出来?再说,顾远东去做什么事,就算顾远南还没有分家,也轮不到她来问!
“大嫂,有什么不能说的吗?”顾远南看了成丽华一眼,“姐姐也不是外人。”
齐意欣脸色淡了下来,岔开话题道:“你什么时候多了一个姐姐?我怎么不知道?”
顾远南笑着道:“就是大总统夫人。大总统夫人说我们两家是世交。不用太见外,直接叫她姐姐就行了。”
齐意欣含笑对成丽华道:“承蒙大总统夫人看得起,收远南做妹妹。”说着,又对顾远南道:“既然大总统夫人这样看得起你,我们也要慎重一下。——结拜姊妹这回事,是要插香请客的。和以前比,现在结拜姊妹,还多了一条,就是登报纸。向所有的亲朋好友打个招呼。可不是小事,咱们不能说说算了。来,大嫂帮你操持起来,跟你舅母打个招呼,让她择日摆香请客,让你和大总统夫人一起插香上契,斩鸡头为誓,做结拜好姐妹,好不好?”
顾远南心里一动。看向成丽华。羞涩地问道:“姐姐,你说这样可好?”
成丽华脸色铁青。她让顾远南叫她“姐姐”。不过是有意笼络她而已,一个称呼,叫叫又不会损失什么。
可是照齐意欣说的,要跟顾远南正式摆香上契,做正经的结拜姐妹,成丽华又打心眼里不愿意。
顾远南不过是个庶出顾家女,有什么资格跟她结拜?
不过齐意欣这一招更险恶的用心,却是让成丽华悚然而惊。
如果自己真的跟顾远南结拜为姐妹,以后要嫁给顾远东,就难多了。——至少,就把自己的身份拉低了一层。
若是跟顾家大小姐见阿喵做结拜姊妹,成丽华肯定毫不犹豫就同意了。
可是,顾远南,她配吗?
成丽华笑着四两拨千斤,“督军夫人这话太见外了。我们两家是世交,就算不结拜,也能以姐妹相称,何必又要摆酒请客的费事?”
这话一说,谁都听得出她的推脱之意。
顾远南又咬紧了下唇,有些幽怨地看着成丽华不说话。
齐意欣就又问了一句,“大总统夫人,您可愿意?”
成丽华发现自己又被齐意欣套了进去,心念急转之下,想出一件事,忙道:“这件事,可以以后再说。眼下远南妹妹却有一件迫在眉睫的事,希望得到督军夫人的帮助。”说着,连连向顾远南使眼色。
顾远南会意,对齐意欣福了一福,道:“今日确实有要事相求。若是大哥不在,大嫂帮我作主,等大哥回来,自然会对嫂嫂感激不尽。”
齐意欣“嗯”了一声,笑盈盈地问道:“到底是什么事?”
顾远南就哭丧着脸,道:“我舅母给我说了一门亲事,已经订了亲,过不了多久,大概就要成亲了。”
“哦?那要恭喜你了。订亲是好事,是不是想请我们去喝喜酒的?”齐意欣忙问道。
顾远南连连摆手,“不!不是!——嫂嫂有所不知,我舅母给我寻的那户人家,男的年岁老大,还是个鳏夫。虽然家里有些钱,可是以我们顾家这样的家世,哪里还在乎银子?也就是我舅母,鬼迷心窍,非要把我卖了换财礼。”说着,又呜呜哭起来。
齐意欣看见顾远南已经有些红肿的双眼,知道她一定是哭过很多次了。
可是听说要把她嫁给一个上了年纪的鳏夫,齐意欣也是不忍的。
顾远南虽然嘴贱,但是并没有做过什么实质性的坏事。
“无论怎么说,远南妹妹也是顾家的小姐。如今你们顾家人不管她,把她扔给她的舅舅舅母挫磨,也是忒狠心了些。不说别的,就说看在故去的大都督份上,你们也该好好待她,而不是让她现在求告无门,差点就想寻短见了。”成丽华添油加醋地说道。
顾远南却觉得正合心意,忙道:“我不嫁!我死也不嫁!”
齐意欣听着不像话,脸色一沉,叫了眉尖进来吩咐道:“你去远南小姐的舅母家里,问问她,远南小姐的婚事是怎么回事?她怎么能自作主张,给远南小姐挑个鳏夫做丈夫?”
眉尖应了,给屋里的人行礼退下,连忙出去寻顾远南的舅舅舅母
齐意欣就对顾远南道:“你先跟着这两个妈妈去看看你以前住的屋子吧。等你舅母来了,咱们再谈这件事。”
顾远南心里轻松一些,忙拭了泪,对屋里的人福了一福,跟着那两个婆子出去了。
齐意欣就端起茶,做出送客的姿态,对成丽华道:“让大总统夫人见笑了。顾家家务繁忙,对大总统夫人一时疏忽也是有的。还望大总统夫人见谅。”
成丽华笑了笑,摇摇头,道:“还好。大家子都是这么过来的。做主母的,这些事是基本功。没有金刚钻,就不要揽瓷器活。这个道理,督军夫人不会不明白吧?”
齐意欣不动声色地反击道:“这话,我要和大总统夫人共勉才是。——大总统夫人比我这里要管的事更多,不过再多,也没有管到别人家的家务事这个道理。就算是大齐朝的皇后娘娘,也没有管过臣子的家务事。大总统夫人,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成丽华的脸色变了一变,又恢复过来, 笑道:“督军夫人真是好口才。督军夫人不去竞选国会议员,真是可惜了。”
齐意欣叹口气,又端起茶杯,再次做出端茶送客的样子。
成丽华只好言归正传,正色问道:“督军夫人,今日丽华前来,是想问问,你为何要殴打我爹派来的特使?”
☆、第90章 重估对手的能力 (12月粉红2550、2610+)
齐意欣知道成丽华巴巴地赶过来,肯定是来兴师问罪的。她把成士群派来的特使打了一顿扔到门外,成丽华又在东阳城,不来是不可能。——说不定成丽华还高兴齐意欣给了她这个上门的借口。
不过齐意欣既然敢打副总统成士群的特使,当然早就想好了打人的理由。
“大总统夫人,这件事,我已经跟政务总长上官辉修书一封,讲明始末,让他回去好好查一查这个特使的底细。”齐意欣义正词严地道。
成丽华知道齐意欣肯定要小题大做,撇了撇嘴,道:“这特使是我爹爹的心腹,是成家多年的手下,绝对不会有假的。你给上官辉写信做什么?难道还能查出huā儿来不成?”
齐意欣满脸为难的样子,叹息道:“大总统夫人,你这样说,可是将你爹爹放到火上烤了。你知不知道,副总统的这位特使今天都说了些什么话?”
“还能说什么?左不过是询问你们顾家军为何要将李家军缴械的事。——督军夫人不要无中生有,乱加罪名。”成丽华给齐意欣施压。
齐意欣的脸色也变得严肃起来,道:“大总统夫人如果这样说,那意欣就无可奉告了。——送客!”说着,居然就站起来,做出要离开堂屋的样子。
成丽华又惊又怒。跟着站起来,指着齐意欣,哆哆嗦嗦地道:“你真是太无礼了。我好心过来问话,你怎能如此待我?”
齐意欣不屑地摇摇头。两手一摊,道:“大总统夫人还想问话?您不是心里都打好主意了,还问我做什么?反正一不如您的意。您就说我是无中生有,那我还说什么?反正是说多错多,我还不如什么都不说。您想给我加什么罪名,就加什么罪名。——悉听尊便!”
成丽华的脸色阴晴不定,上前一步拦住齐意欣的步伐,道:“好吧,你说。我听着。”
蒙顶赶紧跟着上前,挡在齐意欣和成丽华之间。
“你这个下人,倒还忠心护主。”成丽华看了蒙顶一眼,对齐意欣笑道。
齐意欣扶着蒙顶的手,又坐了回去。脸上已经是满不耐烦的神情,恹恹地道:“那我就长话短说。您也知道,我是孕妇,容易疲累,不能劳神的。你们成家今日已经上门叨扰两次,我实在是撑不住了,一会儿还要吃保胎药,就不留大总统夫人吃晚饭了。”唠唠叨叨地把成丽华和那位特使都埋怨一通。
成丽华忍住气,一声不吭地听齐意欣发脾气。
齐意欣说完自己的不满。才言归正传,道:“今日那位特使对我的无礼之处,我就不细说了。我这人向来宽宏大量,慈悲为怀,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人,我也让人。所以我也没有太在意。只是后来,他自称‘官家特使”是官家派他来的,这可是大大的不妥。可是要给成家招来弥天大祸的。”
成丽华一愣,想不到是这件事。他们在江北的时候,成家的下属是愿意称成士群为“官家”不过是都是私下里叫一叫,当着人都不会说这个称呼的。
在大齐朝,官家,是圣上的代名词。只有皇帝才配称官家。别的人称官家,那是心怀不轨,是僭越,是要满门抄斩的。
想不到那个过来惹事的刺儿头居然一时不慎,在称呼上被人拿住把柄。
不过,也只是说说而已。
口说无凭。她齐意欣有什么证据?这里是顾家,都是她的人,她就算说那特使造反,顾家的下人也只有迎合她的。这种事就算上公堂,也是不能做呈堂证供的。
成丽华就轻描淡写地道:“原来是这回事。看来我还要多谢督军夫人帮我们管教下人了。不过这个人是个粗人,什么都不懂,他说的话,当不得真的。督军夫人不如还是好好想想,怎么回应副总统的问询吧,凭什么要将李家军缴械?——这可不是把人打一顿,就能捂住别人的嘴的。”
齐意欣见成丽华还是揪住缴械那件事不放,就冷笑着道:“原来一个什么都不懂的粗人,居然是副总统的特使。你们成家实在是用人不明,以后的衰败,指日可待了。”
成丽华大怒“你竟敢咒我们家!你真的以为,我治不了你吗?”
齐意欣不理她,端起茶杯,轻抿一口,又道:“至于为何要将李家军缴械,这里是我江东的地方,我们顾家军有权维护江东的治安。李家军被并入成家军,就是江北的军队,不是我们江东的军队。我们怎么可能让这样一支大军,拿着武器在我们江东地盘上流窜。——只是缴械,已经是我们顾家军网开一面了。有法令可依,有事实可查。我就不知道,副总统到底是受了谁的撺掇,非要派个刺儿头过来给我们打脸的机会。”
“这要是在你们江北有这种事,你们何止是缴械,说不定会更狠,会让这六十万人,一个都不能活着走出江北。”说完冷冷地看着成丽华,面色更加苍白。
成丽华咬了咬唇。齐意欣说的,不无道理。确实,李家军已经被并入成家军,江东和江北各属不同的督军管辖,不让对方有作乱的机会,是每个督军都会做的事。
只是她不甘心,齐意欣这个商家之女,也有这样的政治触觉。——这明明是她成丽华的天赋,也是她在顾远东面前,一直压齐意欣一头的一个优点。
若是这个优点都不算优点了,她还有多少筹码在手里呢?
成丽华怔怔地说不出话来。
齐意欣就放下茶杯,淡然道:“该说的都说了。我今儿已经特别劳神了。容我放肆,要去歇息了。——大总统夫人请回吧。”
“顾督军去哪里了?我有急事要跟他商议。”成丽华突然道,还是不死心的样子。
齐意欣摇摇头“无可奉告。”
成丽华一心想找回场子。冷笑着道:“丈夫这么多天不在家,做妻子不仅一无所知,而且不闻不问。督军夫人。我该夸你心胸宽大,还是神经特别粗大呢?这样明显的事情,你还想不明白是为什么吗?”
齐意欣扶着蒙顶的手就往内室走,头也不回地道:“我夫君在做什么,不关大总统夫人的事。大总统夫人管好自己的丈夫就是了。听说大总统在外面置了一房外室,连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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