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榴花开处照宫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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榴花开处照宫闱- 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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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乌雅从原先的气愤,到后来的不断碰钉子,直到后来的忍耐,短短一个月竟然把这样一个爽朗的科尔沁女子磨平了。

*网*“给我戴那只玉簪吧,就是庄妃娘娘送的那支。”

丫头从抽屉里拿出一直碧绿的凤头钗,嘻嘻笑道:“福晋要去看庄妃娘娘,我就知道您要戴这一支簪,您最喜欢这一支发簪了,平时都不舍得戴!”

乌雅出神的看着这一支碧玉如意簪,想到当时新婚,庄妃娘娘送了她这一支簪,她高兴的戴了,她的丈夫,睿亲王多尔衮凝视了她半晌,竟然破天荒的说了一句:“真好看。”

临出门之际,乌雅看到远处一群人簇拥着一个美貌少妇摇曳而来,乌雅皱了皱眉,还是停住了脚步。

她拿出主母的气势淡淡的问道:“妹妹这是要去哪里?”

富察氏微微敛了一个礼,微笑道:“听说福晋要去宫里头,我想着过门这些日子还没去见过各宫娘娘呢,若是姐姐不嫌弃,我便跟了一道去吧。”

乌雅眼神灼灼的看着她,她也毫不退避。

乌雅点了点头,道:“也是,既然要来那便来吧,只是宫里头可不比府里,可要记着规矩。”

富察氏掩嘴笑道:“这个我自然晓得,姐姐放心吧。”

第95章 第九十一章 盼望

给皇后请过安后,乌雅便去了永福宫,富察氏非要跟过去,乌雅本想与布木布泰说会私房话,满心不乐意的让她跟了。

布木布泰方才怀孕三个月,并不显怀,但她已经着了宽松的衣物,富察氏随着乌雅进门的时候便看见了斜倚在软榻上的人,她只随手绾了一下头发,散乱的披在肩上,身着月白色宽大的袍子,里面穿着厚厚的衣物,看起来就暖洋洋的,手里拿着一卷书,懒懒散散的看着。富察氏心里不由得赞了一句:“不愧是科尔沁的第一美人!”

乌雅喊了一声“姐姐”之后,富察氏才发觉自己这般盯着人家看有些失礼,忙请安道:“庄妃娘娘吉祥。”

布木布泰半眯着眼看了她一眼,笑道:“这是谁家的大美人啊,乌雅你竟然不早些带出来我见见。”

乌雅撒娇道:“姐姐,你又取笑我了,我来给你介绍一下,这是王爷新纳的侧福晋,她早听说我有这么个好姐姐,定要来看看,我哪里磨得过她,只能带她来了。”

布木布泰含嗔看了她一眼,笑道:“就你这张嘴会说话。”说着转向富察氏,笑道:“来,都坐下,在我这里不要太拘谨。”她含笑打量了富察氏一眼,赫然是满洲女子般的明理,布木布泰拉着她的手问了些事,褪下手上的一串珊瑚手串戴到了富察氏手上。

富察氏连连推辞:“这可使不得,我是来看望姐姐的,哪能要姐姐的东西。”

布木布泰摆了摆手,道:“你过门的时候我也不曾见到你,算来咱们也是妯娌,嫂嫂给你的见面礼又怎么不能收了?”

富察氏扫过一眼手上的珊瑚串,之间颗颗饱满,红的像是要滴出来一般,最难得是每一颗珊瑚珠子都一般大小。不由得暗暗咋舌:“这庄妃娘娘也太客气了。”心下不由得对她有了些许好感。

“多尔衮待你怎么样啊?若是不好我替你去揍他。”

富察氏脸微微一红,也不知是想到了什么,细声细气的道:“王爷待我很是照顾,多谢娘娘关心了。”

布木布泰眼神微微扫过身边的乌雅,只见她脸上作强笑之色,双手剥着手指头,便知她在王府过的并不好。她转身过去细细的听着富察氏说着她婚后的生活,不由得心里也有些酸楚。

“……王爷知我不爱吃姜蒜,便特意吩咐厨子做菜时将姜蒜放在布包里,入了味便将布包丢了……又一次,我在房中看书时睡着了,醒来时已经在床上了,后来丫鬟们告诉我是王爷将我抱上去的。”她似乎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忙住口不说,但这些已经足够了。

乌雅看着脸色略带娇羞的富察氏,只觉得心里一阵酸涩,自她嫁给多尔衮,便从来没有和他如夫妻般相处过,说话不是剑拔弩张便是冷冷的毫无温情,她深深吸了一口气,镇定下来,对自己说道:“乌雅,你要记住,你是科尔沁的格格!你身后是整个科尔沁,所以你不能被打败!”

布木布泰担心的看了她一眼,既然这侧福晋这般受宠,那乌雅的日子必定不大好过,她安抚的朝她笑笑,乌雅也回以一个灿烂的微笑。这一切全被富察氏收入眼中,她暗道:“这庄妃娘娘也没有多大的反应,瞧她对王爷也没有多大的避讳,也许只是曾经有过往来,算了,我与她接触不多,还是不要轻易下决定了。”

三人又就着盛京里面的八卦聊了许久,富察氏对盛京的贵妇很有兴趣,奈何以她的身份还不曾打入盛京的贵妇圈,听着布木布泰和乌雅瞎扯,颇有兴趣。盛京的贵妇们倒有三分之一是科尔沁的格格们,她们大多很是团结,借由这些贵妇影响她们的丈夫,不得不说,这是科尔沁很大的一个助力。

天色已深,乌雅和富察氏便告辞回府了。

布木布泰心不在焉的拿起刚刚在看的《西厢记》,看了良久方才发现自己把书拿到了,她叹了口气,将书放下,脑子里不断回忆这富察氏的话。

“这是逢场作戏呢,还是假戏真做了?”她喃喃的念着。

若真是逢场作戏为何要处处贴心呢,即便是两人热恋的时候他也不曾做的如此细发过。她走下软榻,打开朝向园子的那扇窗,外面立刻刮过一阵寒风,她拢紧了身上的衣物,顿时觉得一阵刺骨的冰寒。

“看来要再加衣服了……”

布木布泰朝外面看了良久,半晌才放下窗户,回到软榻上,她寻思着自从一个多月前她的信就没有被传递出去了,也没有收到回信了。这正是那富察氏进门的日子。

若是一个人要变心,那必然是一点点淡下来,直到完全没有感觉的,可是之前明明还在为孩子高兴的。

布木布泰摇了摇头,把这个想法扔出脑子,她抱着膝盖坐着,脑子却不断分析着这种可能性。

若是将侧福晋当成障眼法,为何却又如此周到细心,为何断了这边的通信?他应该知道这是她在这宫闱深处唯一的指望。

若是当真喜欢了那侧福晋,可是绝没有变心如此迅速的,至少也得与她说一声。

想到这里,她忽又自嘲,难道写一封信说“我变心了”么,布木布泰摇了摇头,以多尔衮的为人不会这样的。

她越想越烦躁,干脆站起来在地上走来走去。

他凭什么变心?!她双眼越来越亮,气势汹汹的走过去草草写了一封信,写完之后,恨恨的道:“胆大包天的小畜牲,竟然敢不回姑奶奶我的信!”

冬天很快一晃而过,海兰珠和皇太极又再和好,关雎宫依旧圣宠不断,各种赏赐流水般送了进去。羡煞了各宫妃子。海兰珠整日整日的不出关雎宫,布木布泰也无心与她重修旧好,她正愁着别的事。

她把信递给吉桑,几乎是恶狠狠的说道:“一定要送过去!”

吉桑抬头望了她一眼,道:“奴才一定不负主子所托。”

可是,任布木布泰如何的望眼欲穿,一天问三次,还是没有收到回信。

她不知道的是,那封信根本就没有送出去就已经被销毁了。

第96章 第九十二章 欺压

肚子一日日大起来,虽然已经用药抑制过了,但是布木布泰还是非常忧心。这个孩子已经是她的第二胎了,可是她的妊娠反应却比怀着雅图的时候更加严重了,她整日都有些抑郁。

索玛勒不止一次的表示她的担忧之情。布木布泰以孕妇总是歇斯底里的理由来敷衍自己,可是她悲哀的知道,她为着那一段见不得光的恋情动摇了。

一切都在按原始的轨道尽然有序的进行着。

崇德二年五月,睿亲王侧福晋富察氏查出有孕在身。

失去了主人的呵护,永福宫的一草一木都一副快要枯败的样子,因为主人的不在意,底下的奴才也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日日在外头厮混,只因为她们看出来了,庄妃娘娘是彻底的失宠了。

虽然她怀着皇嗣,也不过是一个还未出生就遭到大清皇帝陛下厌弃的皇嗣。

布木布泰走过西厢,抬眼望去,碧绿的梧桐树一直探出身躯,它的枝干冲出了永福宫,延伸到不知名的远方。

她不禁望着那巨大的树杈出神了。

我来到这个世上到底是为了什么?她轻抚着肚子,悠然神往。

若是为了大清的江山社稷,她自觉惭愧,不像别的穿越者一样能够改变历史,不能富强中国,她一直懒懒散散的混着日子。

若是……为了遇见他,那现在算是什么?

想到前些日子得知富察氏有孕在身,她忍不住微微一笑,即便是心里面有了人,也是可以毫无顾忌的跟另外的人孕育子嗣嘛?或许她不该这么责怪他,只因为她自己也是如此,屈服与这个时代,屈服于无法违抗的王权,不得不虚与委蛇。

她一手抚着粗大的树身,慢慢的绕着树走。“我宁可是你,不管外面如何沧海桑田,也只守护着这里。”

她信步而去,庭院里层层蛛网连接在一起,看着这如同几年没有人呆的西厢,她不由得哑然失笑,“我这是在争什么,是我的终究是我的,不是我的即便去争也没有用。”不禁摇了摇头,低下头望着自己的肚子,忽然感受到一丝胎动,微笑道:“至少你是完全属于我的。”

一阵凉风吹过,树下的女子脸上轻轻漾起一抹笑意。

五月六月飞逝而过,七月来临,这个没有空调的时代,只能拿储存的冰块降温。

“格格,宝德这个死奴才竟然说冰窖里面没有冰块了!岂有此理!夏天才刚刚到,冰块都被谁用掉了啊,竟然这样欺负人!”索玛勒气呼呼的跑进屋里。

布木布泰半躺在竹制的躺椅上,肚子已经老大了,她额角的汗一点点在滴下来。因为怀着孩子,不能反身,感觉背部的衣裳全部湿了。布木布泰早已将衣袖高高挽了起来,一手拿着蒲扇打着,另一手扯着衣领。

“这么快就没冰了?这才七月初吧,剩下的两个月皇上皇后怎么办呢?”布木布泰道。

索玛勒走过来帮她打扇,道:“正是这个道理啊,多半是这群太监太贪心了,变着法子要银子呢。”

布木布泰哼了一声,道:“咱们现在是没有法子,也只能放低身段去求他们了啊,哎,咱们还有多少银子?”

索玛勒道:“我来算算,不算格格的嫁妆,皇上给的赏银和例钱只剩下六百多两了。”

布木布泰皱了皱眉,道:“怎么只剩这么一点了?”

“自从皇上不踏足永福宫,宸妃又跟格格你不和,这些奴才们往常恨不得贴上来巴结,现在一个个倒好,在我面前充大爷了,光是大点就花了不少银子了。再加上格格您让我出宫买的药材,有的还是蛮贵的。”

布木布泰想了想,道:“我记得皇上以前赏了不少东西,什么玉佛啊,金钗啊,还有那些绸缎什么的,都还在嘛?”

索玛勒狐疑的看了她一眼,点了点头,道:“大多在,就是那些个小金稞子,都赏人用了。其余的虽然贵重,可奈何是皇上赏的,咱们也不能拿去赏人。”

布木布泰淡淡的道:“这么贵重的东西,怎么能拿去赏人呢,那些个金钗银簪全都拿去熔了,熔成小锭,以后拿去打点,对那些太监来说,什么都不如金子银子实在。至于其余的绸缎啊,玉佛啊,都拿出去卖了换钱。”

索玛勒张大了口,半晌才道:“格格,若是皇上发现了,岂不是会怪罪下来……”

布木布泰冷笑道:“这也要他发现的了,他日日在关雎宫,哪里会来永福宫,况且他怕是根本不记的赏过我什么东西了。只需咱们卖的隐秘一些就好了。”

她见索玛勒还是犹疑的样子,干脆道:“即便被皇上发现了,他还能怎么发落我呢,大不了打入冷宫,这永福宫现在难道不就是冷宫么。”

索玛勒想了想,也是这个道理,她又看了布木布泰一眼,想道:“格格连更大的事情都做过,哪里还在乎这些个琐事了。哎,睿亲王也真是的……”

索玛勒办事向来爽快利索,第二日便已经把东西拿出宫变卖的差不多了,她手里装着一包散乱的金稞子,朝着冰窖走去。

她步履轻快,想着马上可以拿冰块回去,布木布泰也能好受不少,不由得笑了。

“什么?真的是没冰了?”索玛勒极力忍住心里的怒意,看着那一脸赔笑的管事太监。

“哎呦,我的姑奶奶,真的是不够了,剩下的那些都是给皇上皇后的那份了,您又不是不知道,去年这冰窖塌了一次,存的冰块少啊,各宫娘娘都没有的。”

索玛勒又从怀里拿出一锭金稞子,那太监一脸贪婪,手就要上来抢了,索玛勒手一缩,淡淡的道:“你拿了我的银子,却不为我办事,这可不是个道理,你想要这金子,不是不可以,事实上,你办得好,姑奶奶我还能再多给你一些,但这就要看你的行动了。”

那太监苦着脸道:“可是姑奶奶啊,当真是没了啊!您要我拿出来我拿什么出来呢!”

索玛勒道:“当真是不会变通,你就不会把给皇上的皇后的都稍微匀出一点来,包外人看不出来。”

那太监赶忙摇头,直说不行。

索玛勒与他好说歹说了半天,也没有让他答应,只得泄气去了。

她行到岔道口,正要返回永福宫,却听得另一条路上传来一个声音,熟悉的很,“姐姐,这么多冰块咱们两个拿得过来么?”

“瞎操心什么,若是拿不过来,让那里的太监帮咱们抬回去便是了,他们怕是巴不得的。”

“姐姐说的极是,我以前就听说宸妃娘娘宫里待遇好,现在果然是这样啊,我看姐姐比起其他宫里的一等宫女也差不了多少。”

“哼,那是当然,我们关雎宫扫地的宫女那都不是闲杂人等担当的起的。”

索玛勒侧身藏在人高的灌木丛中,听着二人的对话,赫然是关雎宫去拿冰块的,还是很多的量,她越想越生气,干脆缀在二人身后跟了过去,立刻就看见了刚才对她推三阻四的太极对着两个宫女点头哈腰的,很快就推出一小车的冰块,把索玛勒看的极为眼红,这都是三天的量了吧,可是冰块拿过去也只是存放一天罢了,在永福宫没有冰块的时候,关雎宫却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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