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昕看见了!霍水一阵心慌,虽然心中无愧,可是仍然有种被捉奸在床的感觉。
她自己知道,她是有愧的。
萧轻尘却并没有回头,仿佛早就知道龙昕在旁边似的。
霍水混沌的思路开始思考一个问题:这一切,只是萧轻尘做给龙昕看的?
他用一种极致的方式,逼自己走,或者逼龙昕放自己走?
霍水又看向萧轻尘,她的目光凌厉清澈,没有问询,没有疑问,因为萧轻尘早已全部承认。
“我说过,不要恨我。”他极低极低的说,目光在她的脸上一扫而过。
霍水突然笑了,带泪的笑魇美艳异常,真真假假,她自以为已经足够清醒,却一而再再而三的被算计,活该!真是活该!
大树下,龙昕已经转过轮椅,他什么话也没说,只是缓缓的走开,木轮压在他上的吱呀声,似从霍水的心上压过。
她并不想解释,心中空空洞洞的疼。
“轻尘”她看着龙昕缓缓走远的背影,轻声说,“你始终改不了自以为是的毛病啊”,她的声音很轻柔,没有一丝情绪在里面,“虽然你很可耻的爱上了一粒棋子,可它毕竟还是你的一颗棋子,是不是?”,她又笑了,“其实你未尝不是别人的一颗棋子,是被权势,地位,算计操纵的棋子,你早已经是一个没有自我的躯壳了,我本想恨你,可是你连让我恨的资格都没有。”
丢下这句话,她并不去看萧轻尘的反应,只是毅然的往龙昕消失的地方走了过去。
她说过,她不会伤害龙昕,可是嫁给他却不爱他,这本身就是一种伤害,所以无论龙昕怎样误解,她都无话可说。
让事情就到此为止吧,让所有的计谋权势都见鬼去吧,她是他的娘子,因为这点,她不能一走了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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韬光养晦(四十一)情两难,凤初翔(下)
霍水走得很快,或者说,她是一路小跑,所以在龙昕进入书房的时候,她追上了他。
“我们一起离开,好不好?”她转到龙昕的面前,手放在他的膝盖上,温润的看着他的眼晴说。
龙昕静静的看着她,没有喜悦,也没有不快,仍然中往常一样温和安详,似乎方才并没有看到她与其它男子拥吻的一幕。
“我们一起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什么皇位,什么太子,我们不要了,不争了,找一个地方好好过自己的日子,好不好?”霍水迎着他的目光又问了一句。
“为什么?”龙昕终于开口,可是声音却突然变得遥远。
“因为我只想和你在一起。”霍水无比诚挚的说,她听到自已胸口剧烈跳动的声音,她怕听到他断然拒绝的回答。
“你在逃避什么?”龙昕仍然安静祥和的望着她,空落的声音没有一丝波澜,“你并不爱我,为什么还要和我在一起,是同情还是感动?”
“不是这样的”霍水急忙否决道,“我……”
“我知道你爱的人是轻尘。”龙昕静静的打断她的话,“我一直知道,只是我心存侥幸,以为自己终有一天可以得到你的心,可是我又怎么比得过轻尘?即使我的这条残命,也是因为轻尘的庇护才能苟存的,我虽然是皇子,可是除了这个身份,我什么都不会,什么都不是。”
“龙昕,在我心中,你比任何人都好。”霍水的心又开始隐隐的痛,龙昕眼中的哀伤让她忍不住自责。
“我曾经告诉过你,我不是好人。”龙昕淡淡的说,“因为我明知轻尘喜欢你,仍然向你求婚,明知你是因为赌气嫁给我,仍然死死的拽着不肯放手,我是一个很自私的人,水儿,并不像你想象的那么好。”
“不是这样的。”霍水摇摇头,执拗的说,“你的出现,是我生命里的奇迹,你知道吗?如果没有你,我现在已经是一个坏女人了,是你告诉我世间还有很多值得珍惜的东西,龙昕,我说过,你是这世上最好的王子。”
“我很想为你建造一座城堡。”龙昕浅笑道,“可是我不想城堡里的你不开心,也许我真的不该强求,轻尘是一个很不错的人,而且……他也才足够的能力保护你,而不需要你挖空心思来保护我。”
“龙昕……”
“章总管把连城第一号的事精告诉我了,我知道你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我不仅不能让你远离生命之忧,还让你为我奔波劳累,大概是全天下最不称职的相公了。”龙昕苦笑,伸手拉起霍水放在他膝盖上的手,缓缓的说:“如果你要离开,我绝不会再留你,事实上,你的优秀只会让我更自卑,所以,你离开对我也是一件好事。”
霍水呆呆的看着他,突然无言以对。
“早点回房休息吧”他又放下她的手,然后转动轮椅慢慢的移开。
霍水仍然蹲在原处,悬在空中的手指慢慢的合拢。
直到龙昕已经走得看不见,一直在旁边侍立的五月才走过去扶起霍水,口中焦急的说,“主子,你为什么不留住三殿下呢,其实三殿下……他,他就是等着主子的一句话。”
霍水看了看五月,轻轻的摇头道:“那句话,说了也没有用,也许归隐对于他来说并不是一个好选择,因为他背负太多,所以不可能平静,只能在哪里跌倒,就在哪里站起来。”
“主子,五月不懂你说的话。”
“明天我就搬到外面的宅子里去。”霍水并没有解释,只是安静的吩咐道。
五月诧异的看着霍水,想开口询问,却终于没有说话。
霍水此时的哀伤,并不比龙昕少一些。
在上次夺嫡之时他被施以刖刑,那这次与太子的争斗,会不会让他重新走出自卑呢?
至于萧轻尘,倘若他不是想帮龙昕,也不会逼着自己离开,霍水苦笑一下,如此,是不是还得谢谢萧轻尘,若不是他,龙昕又岂肯这么轻易的放自己走?
“主子若是心意已决,那五月就去收拾准备了”,五月的好处在于,虽然她并不明白霍水的做法,但是她信任她,无条件的忠实她。
霍水点点头,又回头看了看龙昕消失的她方,轻声呢喃,“希望我们都能走到景后。”
第二日,一夜未睡的龙昕坐在窗户边看着霍水慢慢走远的背影,手突然紧紧的拽进轮子里,木屑刺入掌心,浑然未觉。
而霍水已经看不见,她走出了王府,只是,并没有如龙昕预料的那样去找萧轻尘,而是去了她一早安排五月购置的那间大宅子里。
自从买来之后,这是霍水第一次看到自己的宅子,根据五月汇报的价格,霍水原以为是几间很小的厢房,可是站到面前才发现,那间房子的规模真的称不上小,不仅不小,几乎可以说是恢宏。虽然砖瓦都显得破旧了一点,朱红色的大门也有些许的脱漆,可是高檐鸟椽,坐北朝南的格局,门口的树木虽然繁茂,可是排列井然,显然也是人工种植而成,还有屋檐下方上好的乔木屋梁都昭示着这户人家曾经的显赫。
走进门后,这种感觉愈加强烈,里面的园林景象虽然被七月细致的修整过,可是布局上的讲究,房子与房子之间错落有致的安排,都显出了生人的独具匠心。
“这么大的宅子,为什么会如此便宜?”霍水忍不住问五月。
“听说废弃了很久。好像这家主人很久以前犯了事,全家被问斩,所以一直荒废着,别人说怨气太重,故而卖的很便宜,主子,你会怪五月贪小便宜吧?”五月说到这里,担忧的观察着霍水的脸色。
霍水满脸的不以为意,只是淡淡的说,”这样别致的地方荒废了是很可惜,何况这家的主人若是泉下有知,也不希望自已下过心血的地方明珠蒙尘吧?”
五月这才松口气,跟着点了点头。
“对了,这户人家姓什么?我们买了他的房子,总得知道他的名字吧!”
“名字,官府的人没说,这是官家的财产,只是依稀听他们说,这户人家好像姓萧,原是京城的一个大户”五月思索片刻后回答。
霍水也只是淡淡的听了,然后转向一路小跑迎过来的七月。
七月似长高了许多,比起初见时弱不禁风的样子,面前的女孩面色身形都恢复到她这个年纪正常的状态,想来她以前营养不足,所以被抑制了生长,现在营养充足了,所以长得格外快些。
“水儿姐姐”七月扬起秀气可爱的脸,甜腻腻的喊道。
五月板起脸,斤责道,“七月,告诉过你很多遍,要叫主子!”
霍水连忙笑道:“五月,是你叫错了,我叮嘱过多少遍,叫我姐姐就好,你总是叫主子,反而觉得不自在。”
“在五月心中,你就是五月的主子。”少女仍然满脸的执拗。
霍水无奈的笑笑,实在没有精力和她争论,只要她心中把五月当成妹妹,五月愿意怎么叫她,随便吧。
“水儿姐姐,我认识了好多新朋友呢!”七月毕竟天真无邪,自然没有五月那么深沉的心思,只是扯着霍水的衣摆,把她往屋里拉,“像凌姐姐啊,枝子妹妹啊……”
“怎么全是女孩啊!”霍水啼笑皆非,转而看向五月。
五月脸色一红,轻声说:“因为宅子里只剩七月一人,我怕男人进来对她不轨,所以能进来住的只有女孩。”
小小年纪,已经会防范男人了。
进了大厅,果然是一溜儿女孩。年纪大多在15、6岁左右,霍水一个个问了,却都有一段颇为凄苦的过往,譬如七月口中那位大眼晴的舒凌姐姐,便是偷跑出来的童养媳,而枝子,也走一位父母俱亡,被舅舅舅妈卖到青楼然后逃出来的女孩。
霍水心中感慨,一问之下,才发现她们中间会识文的人极少,在这里,女子读书的本来就少,何况她们的家境都算极差的。
“因为什么都不懂,才会被欺负啊”霍水转而吩咐五月道,”去请一位先生,无论文武,都要教一点,让她们用心的学,以后也知道自己想要什么,而不是等着嫁人。”
五月的目光熠熠生辉,看着霍水重重的点了点头,“主子对我们真好!”
只是最轻描淡写的一句话,霍水便为她们打开了一个崭新的视野,这种效果怕是连霍水本人都没有预料到。
所以她也没有预料到。只是这样一个顺水推舟的安排,竟为自己以后培植了这么大的势力。
几日后,章总管去霍水那里汇报情况,他寻了许久才找到了郊外的这个僻静之所,隔老远就听见了朗朗的读书声,俨然一个露天的书堂,及走近,才发现是王妃现在居住的地方。
霍水正坐在院子中央,拿着一本书,斜靠在椅子上,周围被十几个女孩簇拥着,笑得温和端庄。
“王妃”章总管没敢走近,远远的招呼了一声。
霍水也不去打搅那些正在读书的孩子,吩咐七月倒茶,然后随章总管走到内堂。
“怎么样?”她没有丝毫急切,好像一切都成竹在胸。
“银子已经到帐了,王妃上次吩咐的新品研制的事情,我已经派了几个稳妥的心腹在办理,保证不会外泄,只是让燕子坞的人来试验新品的事情,怕是要耽搁一下了。”
“怎么?”霍水轻蹙眉,不会是又从哪里蹦出了一个卫道者吧。”
“燕子坞出事了,现在被查封了!”章总管忧心的说。
“出了什么事?”霍水始料未及,脸上禁不住出现惊诧之色。”
燕子坞的头牌清官,碧荷姑娘,被太子邀请去参加三日后的太子寿宴,碧荷姑娘倒是答应了,前几日说要先去那里排练,结果……她竟然刺伤了太子!”
“是不是太子对她图谋不轨,所以她才反抗的?”霍水若有所思的说。
“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可是行凶的匕首是碧荷姑娘随身带的,若不是她早就存有行刺之心,又怎么会随身带着利器呢?”章总管分析道。
霍水不再言语,碧荷有什么理由去行刺太子呢?
若是为她自己,那肯定是犯不着的,上次她见到太子的时候还没有认出来,她与太子之间不可能有什么深仇大恨。若是为云之逸,云之逸也不需要借她之手啊,她手无缚鸡之力,岂不是摆明了去送死吗?
可是除了云之逸,霍水想不到碧荷还有什么其它动机,既然有关云之逸,那就一定与萧轻尘有关,而现在萧轻尘保的人是龙昕,那碧荷的事情多多少少与龙昕有点关系了。
“太子那边有没有说怎么处置碧荷姑娘?”
“没有消息,不过太子并没有把她送到官府,一直押在自已的府中,三日后就是太子的寿宴,在这之前太子应该不会开杀戒。”章总管尽职的回到。
“其它方面有什么牵连吗?”
“没有,燕子坞被封后,幕后的老板一直没有出现,它原来的鸨毋周玉一口咬定是她自己开的,所以没有继续查下去。”
周妈妈是在保云之逸吧,不过以云之逸的能力,他大概不会坐视燕子坞被这样查封端掉,最近应该有所动作才对。
霍水突然心念一动,若是太子将此事硬拉着与龙昕扛上关杀,那龙昕岂不是很麻烦?
“三日后的寿宴,三殿下会去吗?”
“会,三殿下还在准备贺礼呢!”
霍水点点头,无论龙隐打算做什么,她都不会让他得逞。
“准备一份厚礼,我也去为太子贺寿!”霍水淡淡的吩咐了一声,然后凝目看向窗外的森森树叶。
宰相府。
萧轻尘负手站在凉风习习的亭阁之中,看着对面愁容满面的云之逸。
“为什么没有劝住碧荷?”他的声音带着一丝责备。
云之逸愠怒的睢着他,愤愤的说:”能怪我吧,碧荷这样做,不也走为你吗?”
“她应该自知之明!”萧轻尘烦躁的反驳道:“这样做只会将自己赔进去。”
“轻尘!”云之逸重重的唤了一声:“你怎么变得那么冷血,即使碧荷有什么不对,你忘记你怎么答应她父亲的,你必须救她。”
“怎么救?”萧轻尘的声音仍然没有一丝情感,似乎只是遇见了一件很棘手的事情,有点烦闷而已。
“你……算了,我自己想办法!”云之逸哼了一声,俊秀的脸庞涨得绯红,“我真的越来越不认识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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