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跑哪儿去了?这小家伙,怎么那么容易生气?喂!出来啊??”?雅喃喃几句,扯开嗓子喊道。
“你在干嘛呢?”何刀莫不解道。
“快帮我找炽翼兽,它被我气走了!”
“什么?”何刀莫皱眉:“到底怎么回事?无缘无故怎么会走呢?”
?雅不回头道:“你刚才不是在我身边吗?快帮我喊喊,它对你比对我这个主人都要好。”
“哦。”何刀莫往前走,双手做喇叭状喊着:“炽翼兽,你在哪儿啊?有什麽事出来说清楚啊?别躲了!”
“喂??出来啊!”
“嗷!贱女人,放手!!!痛!”
突然一声凄厉的叫声划破长空,何刀莫?雅二人一愣,出口的喊声咽回了一半,蹙眉点了下头,同时往声源处挪过去。
行得十丈左右的距离,便看见一男一女一一种奇怪而又诡异的姿势纠缠在一起:女的歪在地上,面颊微肿,罗衫不整,一只脚别在男人小腿弯里。男的呈半趴的姿势倒在女人怀里,衣发散乱,双臂却被反扭在背后,两手由于血管受压显出不正常的暗紫,看起来这个姿势已经维持了一段时间了,却不知为何现在才喊疼。
?雅与何刀莫嘴张的大大的,脱口而出:“焰丫头!”女子闻声抬头,几乎是喜极而泣:“?雅,阿莫!真的是你们。”说着手上又加了三分力,那男人痛得尖呼:“痛痛痛痛……快放手!死丫头!”
“淫贼!你嘴巴放干净点!哼,要我饶你还那麽嚣张,搞清楚现在可是你受制于我!”焰沧恨恨斥骂,手上却松了。
何刀莫见状,忙过去一推那男人,随即一脚,打得男人又闷哼一声。焰沧见何刀莫正满脸酡红目不转睛看着她,暗啐一声,红了脸回身整理好衣服,对着滚落在地的男人喝道:“滚!别再让我看到你!”
男人灰溜溜爬起来,见到?雅,眼前一亮,那表情活像吞下了个盆大的金子。何刀莫眉头一皱,“噌”搓出一团火苗,寒着脸道:“叫你滚没听到吗?”
男人意犹未尽的收起贪婪目光,捂着疼痛未消的胳膊跑了。焰沧一跳一跳的到一处坐下,抱住旁边的小罐,刚要往地上捧去,却无从下手。不禁落在半空,收回也不是,只得愣在那儿。半晌,竟滑下了泪来。
?雅回神,疾奔过来,蹲身抓住焰沧的肩膀,鼻子发酸:“这……是童翟的骨灰?”焰沧心中隐匿已久的感情被勾起,清泪扑簌扑簌往下掉,泣不成声。见此情形,?雅已全明白。地上洒出来的早已被风吹散了,化到了自然中,此刻想哭却是不敢,怕一悲伤便愈发不可收拾。
何刀莫默默走过来拉过焰沧滴满泪痕的手,抬起袖子擦干了,握在掌心里。宽厚温暖带茧子的手掌在此时却给了焰沧无以伦比的安全感,而何刀莫也只能用这种方式去安慰她。
片刻的静默,?雅有些压抑,起身走到一边,靠在树上问道:“你怎么会遇到贼人?马呢?”
焰沧擦干泪,低眉道:“路上遇到支曷村的追兵,我只能放开了马引走他们,自己往这边躲起来,没想到居然会碰到淫贼。”
“噫!那男的长得牛高马大,你是怎么制服他的?”何刀莫心里有一丝小小的不爽,却还是好奇的问了。
焰沧脸一红,忸怩道:“我腿没断以前练过一些拳脚功夫,爷爷是武师,都是跟他学的。”?雅见状,眼珠一转,笑道:“还好没事儿,要不然可得有人心疼,怕是肠子都要悔青了吧。”
何刀莫一愣,感觉到焰沧狐疑的目光,手中顿觉灼烫无比,忙收手避开了。焰沧道:“什么意思啊?”
?雅道:“这你就要亲自问他咯!”
“别瞎猜!”何刀莫背对焰沧不好意思道。
“唷?我可什么都没说哦!”?雅走过何刀莫身边,拍拍他的肩,用只有两个人才听得到的声音道:“好好把握!”何刀莫脸红刚要反驳,人已走远。
“?雅,你们刚刚在找什麽吗?”焰沧收好罐子,就着?雅的手站起来。“哦,是个小东西,没事儿,过两天它玩累了自己会回来的。”?雅故作轻松的笑道。
“是吗?那你们准备去哪?我可以跟你们一起吗?”焰沧低头自卑地瞧瞧自己的瘸腿,声音越来越小。
“当然可以!”?雅爽快答应了,“既然你有自保能力,也就不会麻烦我们,带你上路自然没问题。我们准备去月坤城,那里可漂亮了,你也一定会喜欢的。”
“月坤城?”焰沧脸上闪过一丝异色,转瞬消失,点头道:“谢谢你不嫌弃我!”
“哪里的话?我们是好姐妹嘛!”
“好姐妹?”焰沧眼里泛出了泪花。?雅牵着她的手,将其拉到何刀莫身边道:“还记得我说过要送你一个礼物的吗?”
“啊?是在支曷村的时候!?雅你还记得?”
?雅点头:“上次没找到好木材,做的粗糙,又遇到了那件事,便没机会给你,后来逃走就落在那儿了。没关系,我再给你做一个,以后你就会方便许多了。”
焰沧道:“到底是什么啊?”何刀莫也一脸好奇,?雅神秘一笑,“在这儿呆着看我做。”
找到一颗儿臂粗的树,发力劈倒了,又催动灵息烘了半干。剥皮、整修、去掉倒飞的木刺,算是完成了一半,所幸的是这东西不太麻烦。打好凹口,将横木拼进去,再撕下外衣摆细细裹起来,不消半日便完成了。举起来对着阳光瞧了瞧,满意的笑道:“原来我也可以做木匠,嘻嘻……”碰了碰手里的一对木具,对上二人的目瞪口呆:“这是什麽东西?”
“哦!拐杖啊,喏,你试试!”?雅递过去,面含浅笑地看着。
焰沧接在手里,沉了沉臂,“好重!”
“实木的嘛!当然重啦,以后借着它走路,就不会那么累了!”
“真的吗?这东西那么神奇?”何刀莫见焰沧照着?雅教的姿势有模有样倒也如实,不禁起了兴趣。
“那个当然,这东西我们那儿残疾都……呃!”?雅戛然住嘴。
“什么?”
“没、没什么!我瞎说呢!”?雅讪讪一笑,转头欣赏树干。
“真的很好用啊!?雅,谢谢你!”焰沧回过头来,笑得天然,没有一丝负担。
何刀莫与?雅均安静地看着,若是她能永远保持这笑容,那该多好!?雅想着,这劣质的拐杖居然给骨子里自卑的少女带来了久违的微笑,也算是物有所值了。
由于耽搁了不少时间,晚上行路虽有拐杖那个但还是不方便。本来就很多天没有休息了,干脆在林中露宿了。夜里燃起的篝火尽情跳着最后的舞蹈,炫丽火热仿佛要燃尽心中的一切。睡到半夜?雅心中一动,听得一个细小的声音钻入耳膜,痒痒的,很是不舒服。
“?雅……”“?雅圣女!”
“奇怪!谁在喊我?”?雅甩甩头,继续睡。没过多久,那声音再次响起,而且很熟悉,却想不起到底在哪儿听过。她眯着眼,就着火光看到影影绰绰间竟有一个修长的影子,惊了一下,慌张地坐起,唯恐吵醒了躺着的两人。
“别紧张,他们睡死了,短时间不会醒过来。”
“你、你是谁?”一时间脑子里全是恐怖片的场景,这男人不会是……抬眼偷瞄过去,更是吓得魂飞魄散,那张脸白的吓人,就着火光更是诡异,不禁往后缩了缩。
“我是兽界的新祭司。”金企看出?雅的恐惧,直截了当言明身份。
“啊?”兽界祭司?紧绷的弦登时松懈下来,?雅拍拍胸脯:“怪不得那么眼熟,原来是那天唱词的小孩啊!”
小孩?金企嗤笑:“本祭司现在有重要事情跟你说,没工夫开玩笑!”
?雅吐吐舌头,“那你说吧,我听着呢!”接着小声嘀咕:“真是的!什么屁大的事儿非要现在说,扰人清梦!”然后大讷讷的打了个哈欠。
“主上他中毒,发疯了,症状和支曷村那些死了的人一样。”
“嗯,然后呢?”
第十章 坦白
“然后?你一点都不担心?”金企奇怪又有些气愤。
“担心?哈!笑话!我为什么要替他担心?还是你以为支曷村的惨事发生,我会那麽容易原谅他?”?雅冷笑,心里有些不舒服,“是不是还想要炽翼兽?”
不顾金企惊讶的眼神,她接着道:“别惊讶!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炽翼兽自己不想回兽界,也不想救什么齐因,而且已经在中午离开了我们。”
金企琢磨着她的话,半晌笑道:“你要我相信你的话?问问你自己能不能相信!”
“好吧!这话听起来的确没有说服力,但事实就是这样,我能有什么办法?你不是法力高强吗?那么就用你的法术来测一下我到底有没有说谎。”
金企紧蹙眉头,沉吟道:“圣女自然不会说谎骗人,但你说炽翼兽是自己不愿意救王才离去,你们怎么会知道这些事情?我是说主上发疯的事。”
“这个……恐怕没必要告诉你吧!”?雅现在完全被搞糊涂了,她不敢随便相信他的话,更是对中午宋筱妮的话产生了怀疑,并认定了他们中的一个在说谎。可偏偏自己又找不出真相,不禁恐慌了起来。
若金企说的是假话,那么自己若是不答应他,可能会遭到暗杀。能担任祭司之职的人必定不是庸手,哪里是她这个小小女子能够对付的了的?想到这里,心里一阵发寒。转了念头,若说谎的是宋筱妮呢?也就是说,宋筱妮故意来要炽翼兽,可是并没有得手,怎么就放弃了呢?还好言劝她早日找到炽翼兽并回去救齐因,这不像她的风格啊!
越想越心惊,这像一个急于救人时的表现么?自己是不是被那女子的梨花带雨给骗了?她不敢再想下去,虽然宋筱妮的做法有些奇怪,但从一个失恋女人的角度讲,却也情有可原,而且谁都能看出她是真的爱齐因啊。
那么金企说的到底是实话吗?
头都大了,前生就不爱动脑筋,现在居然要她思考这麽复杂的问题,这都是因为自己分不清是非,傻乎乎地送上门去让人骗!
片刻间,金企似乎在揣度?雅的话,他突然开口,叹了一口气:“我相信你的话,不过,主上的情况真的很危急,你、可不可以回去一趟?看看也好!”
“什么?回去?我才不要!”
“为什么?”
“他太狠毒,我怕一个不注意就在他掌下丧命了。更何况他现在疯狂难抑,我会傻到回去送死吗?”?雅脱口而出。
又一声叹息:“看来你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
“知道什麽?”眼眸闪闪,在火光里放出耀眼的光芒。
“主上对圣女……”金企张了张嘴,没有说下去,换了话头:“如今兽界被人类占领,圣女知道吗?”
“啊?哦,好像知道!”挠挠头顶道。
“我们被驱赶,子民被坑杀,这些你又知道吗?”金企尽量平复心情,不让自己随便激动。
“什么?你是说那天,唐鲁他们……”脑中突然闪过那日唐鲁冷眼残杀兽民的情形,心里一丝凉意蔓延开来。
“没错!那个屈辱的日子,我们兽界子民永远不会忘!”忍不住还是激动了,就像南京大屠杀,血腥残忍,令人发指。
?雅可耻的同情心再次泛滥,并加上了一些愤怒,差点就冲口而出“好!我跟你回去” 。还好理智尚在,压下心中的郁闷,思忖:宋筱妮上次说她是四长老,那么就是唐鲁那边的人,既然当初断地那么决绝,又何来救齐因之说?她在说谎!
她在说谎!
四个大字轮番撞击着?雅的神经,思路立刻理清:宋筱妮骗得她信任,并出言借炽翼兽,而炽翼兽明辨是非,一眼就看出对方有阴谋,所以死活不肯答应。自己居然傻透了逼得炽翼兽离开,这下好了,正中宋筱妮下怀,没有炽翼兽,齐因也别想好起来,就更不能对他们的统治造成威胁。
而齐因绝对不在金都,也许藏在什么隐秘的地方,只有这样才能使宋筱妮、唐鲁此类废掉他法力后仍然忌惮于他。魏荻的死造就了这个新祭司,而提拔他的正是齐因,为了感激这份知遇之恩,说什么都不会弃其主而不顾。也许在现代,这种关系很难成立,然而这里和封建社会前期一样,人与奴仆、君王与下臣之间存在着“愚忠”这两个字。
所以金企是真的希望自己能救齐因,然而此刻,她不仅冷漠的否决了他,还弄丢了炽翼兽,理亏的?雅有点不好意思。不禁暗骂:该死的妖女!下次再让我撞见,绝对不会放过你!
被人骗的感觉,试试才知道!?雅无奈又焦急:“怎么办?炽翼兽跑了,我帮不了你。”
“不!你可以帮忙的。”
“什么?”
“有你在身边,主上心里会好受一些。”金企坚定的说。
“你、你说什么呢?我又不是他什么人,在与不在都不会对他造成什么影响吧!不过要真的是这样,我倒是可以考虑考虑。”
“真的?”金企双目放光。
“嗯,没错!你解了咒吧,我跟他们商量一下。”只见一道微光过眼,何刀莫、焰沧二人翻了个身,显然是被禁制很不舒服。?雅推推他们两个,轻声叫道:“阿莫,焰丫头,醒醒,醒醒!”
“嗯……天亮了吗?”焰沧揉揉眼睛,迷糊道。
“阿莫睡得太沉,我叫不醒他,跟你说吧!现在我有点急事要处理,明天你们先去上华镇等我,若是十天之内我不回来,会给你们带个信的。”
“什么?”焰沧的瞌睡全醒了,一把抓住?雅:“你要去哪?”
“我……要去救一个人,你就别多问了,好好睡吧!明天早上起来记得跟阿莫说一声就是了。”?雅摸摸焰沧的脸,哄她睡下才起身离去。
金企本是提着一口真气寻过来的,从凝赤淞岩到这里,少说也得两整天,他只花了半夜。这一路上为了赶路,灵力消耗极大,此时已是难以为继,只得缓步前行,并默默调理。
?雅考虑了许久,才决定将中午的事说出来:“其实宋筱妮来找过我。”
“嗯……”金企难以分心,只嗯了一声,虽早已预料却仍然很是震惊,然而表面上隐藏得极好。
“她的目的和你一样,但告诉我的是齐因现在在她手里,我一听就慌了神,结果与炽翼兽闹翻了。”?雅委屈地说。
金企动了动眼珠,借着夜幕微扬唇角。一听说主上出事便慌了,这代表着什么?也许她自己还不明白吧!力气在恢复,他轻笑:“这事儿怪不得圣女,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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