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个……”蔡弘支支吾吾,太后怒道:“蔡弘,把你刚才的话说一遍,让睿王也明白自己娶了一个怎么样的王妃!”
蔡弘嘴唇动了动,却在冷啸风冷冽的视线中说不出话来。
“蔡弘,你怎么不老实告诉太久,刚才在殿上是你胡说八道,故意中伤大理寺少卿方言,胡乱瞎扯一通呢?”
太后大惊:“蔡弘,你只需照实说即可!”
“我……听说方大人跟九王妃私底下见过面,所以……”
蔡弘壮着胆子说了一句,忽然就觉得眼前一黑,冷啸风飞起一脚,将蔡弘踢出老远,胸口吃痛,捂着心要死不活。
“老九!”太后大怒,“皇帝你也不管管,是哀家让蔡弘说实话,老九怎能这样?”
皇帝有些为难,他不想看到这样,但太后也逼人太甚,于是别过脸去装作没看见。
冷啸风指着蔡弘:“老匹夫,谁给你的胆子污蔑本王的王妃?你当本王是吃素的不成?”
说着又要上去揍人。太后忙喊住他:“老九,住手,蔡弘说的是实话,你不要冲动!”
冷啸风转脸看向她,眸中净是冷意:“太后,本王的王妃每次出门都是跟我一起,本王都没有看到什么,他蔡弘整日忙着流连于烟花柳巷,不知哪只眼睛看见的?”
太后想替蔡弘说话,冷啸风却不给她机会,又是一脚踢过去:“蔡弘,你但凡能举出一个例子证明,本王便饶你,否则,今日本王割了你的舌头!”
蔡弘岁数不小,被这一脚踢得老眼昏花,眼看冷啸风的脚又要招呼过来,忙改口道:“九王爷饶命,下官也是听随行的小厮说,看见九王妃在方大人门外下了马车,所以斗胆猜测。”
他闭了眼等候着,心里祈祷着冷啸风能信了他的话,等了好久没有疼痛袭来,他心下一喜,就见冷啸风不知何时收了脚,眸色不明地审视着他。
☆、271好男人
蔡弘心中存了侥幸,这等事哪个男人能不猜疑,九王爷恐怕也一样,于是略略放了心,期待地看着冷啸风。
冷啸风目光在他身上扫视一圈,不怒发笑:“好你个蔡弘,到这时还想给本王泼污水,你只知道王妃去了别院,难道没看见本王也一同去的吗?”
他大概明白了,蔡弘说的是他们去方家别院会安普那日的事,原来蔡弘派了人监视他们,幸好方言提前为安普住的院子布了阵。
蔡弘顿住了,他本想拿这件事来说事的,没想到竟然搞错了!
冷啸风俊冷的脸上杀气腾腾,蔡弘心里一慌,只好告饶:“是下官瞎了眼,下官该死!九王爷饶命!”
太后气得直翻白眼,这个蔡弘,刚才还信誓旦旦地跟自己保证,他的人亲眼看见沈倾城出入方府别院,竟然说一半留一半,这下她算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在皇帝面前闹了个没脸。
冷啸风冷冷地看了她一眼,拱手道:“太后,如今事情已经清楚,分明就是蔡弘胡说八道,请太后和父皇为本王主持公道!”
太后面有难色,还是开口道:“蔡弘,你让我太失望了!就罚你回家思过三个月,往后务必以此为戒,切莫再胡乱嚼舌根!”
这已经是轻得不能再轻的处罚了,若是等冷啸风来,只怕当即拉了他出去斩首,蔡弘这时候脑子转的飞快,连忙应道:“微臣谢太后大恩大德!”
皇帝隐隐有些不悦,太后想要袒护蔡弘,这也做得太明目张胆了,诬陷皇子妃不洁,诛杀了他都不为过,却被太后这样轻轻放下,他还不好驳了她的脸面。
冷啸风听了太后的惩罚,当即嗤笑一声:“太后真是仁慈,对您的孙媳妇都没有这样宽和!”
太后尴尬得厉害,皇帝轻斥一声:“老九,你放心,朕会还你媳妇一个清白,若是将来有人再提起一个字,朕定拔了他的舌头!”
冷啸风还不解气,不过也知道皇帝是留了太后的面子,也没有再多说什么。
太后决意赐婚,方言又拒不接受,今日的事令皇帝很有些头疼,见方言还在地上站着,皇帝便道:“方爱卿,你今日拒婚之事令朕很为难,你敢保证拒婚的理由果真属实?”
方言立即应道:“微臣所言句句属实,绝无欺瞒,请皇上和太后明察!”
“母后!”皇帝冷步云开口圆场,“谣言之事已澄清,方大人一片痴心等候未婚妻,朕深受感动,已经言明不追究他的过失,方大人也自愿罚俸半年,以示惩戒,还请母后宽恕其不敬之罪。”
太后极为不悦地瞪了皇帝一眼,他都这样说了,自己就是想以忤逆不敬之罪处罚方言都不行了,气呼呼的铁青着一张脸。
方言像是根本没有注意到太后的表情,谢恩道:“微臣多谢皇上太后体恤,往后微臣定当殚心竭虑效忠皇上,以我天元王朝社稷大业为己任!”
一顶大大的高帽子带上,太后想发作又师出无名,加上刚才想利用蔡弘的话中伤他不成,心里那个气啊,赐婚是她的主意,皇帝来做了好人。方言效忠的也不是她,她心里不舒服啊。
一口气上不去下不来的,也只能眼睁睁看着方言随同冷啸风离去,两人还一边走一边说话,一点都没有受到刚才风波的影响。
冷啸风去上朝后,沈倾城就睡不好,对于方言,她并无特别的心思,但也十分佩服他的才华,还有刚直不阿的性情,为官者有能力者不少,但现实中许多人被世事打磨得圆滑世故,像方言这样的人真是太少了。
私心里,她希望方言真能拒婚成功,那就代表他跟冷啸风一个阵营,皇子众多,将来太子登基必定不会顺畅,追随者越多越好,而方言这样的人,一个能顶好多个,自然是大家争相拉拢的对象,谢家笼络他恐怕也是为了这个。
正想着朝中会是个什么光景,就见浣纱兴冲冲地跑进来,大声喊:“王妃,王妃!”
“什么事?咋咋呼呼的?”沈倾城嗔她一眼,这丫头,越大越沉不住气了!
“王妃,奴婢告诉您一件事,保管您觉得解气!”浣纱眼珠子都带着笑,沈倾城不禁来了兴趣,“哦,什么好事?”
浣纱笑嘻嘻的:“今天,太后老佛爷,竟然让方大人耍了一番!您说,好不好笑?”
沈倾城奇了:“太后跟方大人?怎么可能?”
浣纱不再卖关子,将听来的一五一十地说了:“……太后本想发作一番,召方大人去了慈宁宫,要问他抗旨之罪,结果方大人根本不认罪,太后当时那个脸色,真是黑得跟锅底有的一拼!”
“真的?”沈倾城捧腹大笑,她以为冷啸风当初敢对抗太后,就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想不到方言不仅是个腹黑的,还胆大包天,连太后的老虎须都敢捋,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啊!
笑完了,她忽然看着浣纱,敛了笑问:“你怎么这么快就知道了?是谁报的信?”
浣纱眉眼弯弯:“是墨竹啊。王爷怕您在家担心,下朝后特意让墨竹回来报的信。”
沈倾城觉得很过瘾,“方言这人还真敢抗旨!”
“谁说不是呢!”浣纱一副与有荣焉的样子,她对方言印象也不错,经此一事,方言在她心中的形象更加高大了。
忽然,她看了眼沈倾城,犹豫道:“王妃,您在王爷面前可别这样关心方大人。”
“嗯?”沈倾城微愣,瞬间明白过来,点了下浣纱的额头:“你这丫头,哪那么多鬼心思,我是君子坦荡荡,没事!”
浣纱本想说,刚才墨竹回来说话,脸色可不怎么好,她一再追问,墨竹才模棱两可地提了一句王妃,显然是王妃一个女子太常出门,引起别人的闲话了。
“怎么,墨竹还说了什么吗?”沈倾城最善于察言观色,一眼就看出她神情不对。
“没有没有!”浣纱忙摆手,岔开话题:“是墨竹,他好像不太高兴。”
她说的有一半是事实,墨竹不高兴,定是因为王爷心情也不怎么好,可墨竹说王爷一再交代不可向王妃说不好的消息,此刻是不能跟王妃说的。
事实上,连墨竹都不知道,冷啸风此刻正在为沈倾城大发雷霆。
沈倾城更不可能知道,听浣纱提到墨竹,柳眉一挑,揶揄道:“墨竹?你跟他最近走得很近啊!”
“王妃!”浣纱再迟钝也会意她此话的意思,俏脸一红,垂下头去。
沈倾城心里明镜似的,暗骂自己怎么最近忙着别的事,将浣纱的终身大事都漏掉了,她年岁可不小了,看她和墨竹两个挺合得来,不如……
“浣纱,你觉得墨竹为人怎么样?”她试探着问,日子是浣纱要过,答不答应还是征询她的意见为好。
浣纱有些不好意思,却还是老实道:“墨竹,他挺好的,很实在,深得王爷器重,但从不自以为是,对人也很随和。”
沈倾城满意地点点头,赞同道:“他人是不错,但对人随和可不一定。”她含笑瞥了浣纱一眼,“怕是只对你随和吧。”
“王妃,您笑话奴婢!”浣纱羞愤不已,跺脚不依道。
沈倾城收起玩笑的神色,看着她的眼睛道:“浣纱,你也不小了,有没有想过将来找个什么样的人过日子?”
浣纱听她这话,抬头望着她,眼里蒙上了一层水雾。
“王妃,您不要奴婢了吗?”
“哎,你这是怎么了?我还什么都没说,你就哭上了,真是水做的!”沈倾城抽了块帕子给她拭泪,谁知浣纱的泪水越见汹涌,珠子似的滚落下来。
“王妃,奴婢舍不得您,还想多伺候您几年!”她委委屈屈的样子,沈倾城只觉得汗颜,她怎么忘了这丫头动不动就哭的性子,这段时间日子真是过得太顺遂了。
“好了别哭了!我也舍不得你,但你老大不小了,到时候总是要放出去的,我当然要早些替你打算了。”
浣纱这才不好意思地抹了泪,“奴婢还以为,王妃厌弃奴婢了,要赶奴婢走!”
“傻丫头!这下放心了吧?”沈倾城没好气地看了她一眼,“这下说说吧,府里可有看得入眼的,我一定替你做主!”
浣纱红着脸,犹豫了半晌才低声道:“奴婢,奴婢不想嫁人,奴婢想伺候王妃一辈子。”
这下换沈倾城愣住了:“不行,你是想我被人戳脊梁骨吗?”她忽然有些生气了,一直以为,浣纱是最不需要她操心的人,原来她心里也藏了心思。
“王妃,奴婢是真的不想嫁人!”浣纱还是坚持着。
沈倾城忽然冷了脸,眼神中便带了几分寒意。
“浣纱,我一直以为你是个懂事的,没想到……”她真的是有些气了,难道自己对她还不够好吗?这个时候还要瞒着自己。
浣纱见她生了气,心里一慌,扑通一声跪下,抱着她的腿拼命解释:“王妃您不要误会,奴婢安分守己,不该有的心思绝对没有。您一定要相信奴婢啊,您这么好,奴婢怎么可能对不起您呢?奴婢是真的不想离开您!”
☆、272 流言纷飞
她忙不迭地解释,沈倾城凝视她半晌,才道:”浣纱,我知道你是个好的,也没有怀疑你什么。但是你没有说实话,你或许真的对我忠心,可只要是个女子,怎么可能不想有一个知冷知热疼自己的人呢?”
浣纱咬着唇,欲言又止,却并未说话,沈倾城叹口气,没想到这丫头心里也藏了事,只好一个个排除:”我看你和墨竹走得近,还想给你们牵红线呢,难道你不喜欢墨竹,那墨青呢?”
浣纱眼里闪过一丝亮光,听到墨青的名字,忙摆手:”奴婢不喜欢墨青!”
沈倾城了然道:”那就是墨竹了?”她平时多在内院,最常见到的就是这两个冷啸风的随从了,尤其是墨竹,其实并非奴身,若是浣纱喜欢他,倒是一个不错的去处。
浣纱眸中一黯,摇了摇头低了头沉默不语。沈倾城皱眉,看她的样子,像是对墨竹也不怎么上心,可看她小脸揪成一团,分明就是有心事。
百思不得其解,除了墨竹墨青,别的小厮她应该看不上的,外面的人更认识得少了。
想了半天,她忽然想起刚才提起方言拒婚的事情时,浣纱一脸的兴奋,莫非,这丫头竟然看上方言了?
”浣纱,你莫非喜欢上做官的?是不是,方……”她小心试探,还没说完,浣纱就猛地抬起头:”王妃,您不要再问了好吗?奴婢知道不该有这样自不量力的想法,您放心,奴婢一定会把心思埋得深深的,不会让任何人知道,只求王妃不要赶奴婢走!”
她言辞诚恳,这番话算是肺腑之言了,沈倾城诧异之余也能理解,方言本就长得仪表堂堂,又才华过人,京城喜欢他的大家闺秀也不在少数,何况鲜少与外人接触的浣纱,芳心暗许也是有可能的。
只有这样,她才会将自己的心意深深掩藏,不让它露出一分一毫,今天不是自己问起她的终生大事,她估计也不会说的。
沈倾城深深地凝视她,扶着她的手:”傻丫头,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喜欢一个人,本就是再正常不过的事,犯得着急成这样?”
浣纱抬起头,泪眼汪汪地望着沈倾城:”王妃,奴婢这样的身份,本该随便配一个小厮,但是奴婢实在不想嫁一个不喜欢的人,也不想离开王妃,所以,就让奴婢服侍您一辈子吧。”
”傻瓜,或许事情没你想的那么糟。”沈倾城忽然有一个想法, 若是告诉方言这件事,不知浣纱还有没有机会。
她随即摇头否定了这个荒唐的想法, 以方言如今如日中天的势头,将来一定是前途辉煌,他是绝对不可能娶一个丫鬟的,除非是做妾,否则浣纱永远不可能如愿,只是那样的话,又太委屈她了。
思来想去,还是尽量让她从执念中走出来为好。
”坐下吧,我们好久没说说话了。”她指了指旁边的一个小杌子。
浣纱听话地搬了小杌子过来坐,沈倾城就道:”你是什么时候有这个想法的?”浣纱惶恐地看了她一眼,沈倾城安抚地一笑:”我没别的意思,只是想跟你聊聊。”
也许是压在心里太久,浣纱也想找个人倾诉,就将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第一次在江南认识大人,那时候他对王爷很无礼,对王妃您也多有得罪,奴婢就想找机会给他下点绊子。
有一次,大人来找王爷,你们正好外出,他好像很饿的样子,奴婢逮着机会,就在汤里加了许多盐,他咸得直找水喝,奴婢忍不住就笑起来。
他明白是奴婢在捣鬼,却没有训斥,只是说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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