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倾城再次成为睿王妃,这个女子已经成为一个传奇,让全京城都纷纷热议起来。有女儿的人家,都羡慕得眼睛里冒起了星星,希望自家的女儿也能有她那样的好运气,一朝嫁入豪门,享受那泼天的富贵。
可是,男人们心情就有些微妙了,一方面,沈倾城在他们心目中本就是冰清玉洁的仙女,如今谣言澄清,他们是心里安慰了,可是正因为这样,姑娘的眼光更高了,个个都想着攀高枝,他们的婚姻就成了问题,急煞了抱孙心切的父母们。
这些都是茶肆酒馆那些闲杂之地人们闲谈的话题,沈倾城的日子还是照样过,丝毫不理会外面的流言蜚语,如今她的中心就是该吃的吃,该喝的喝,该睡的就睡,连本想去四象胡同看看法医院的进度,冷啸风也直接不准。
“你就好好呆在家里,外面有我!”他脸上是不容质疑的坚决,那晚无意中听到的话,让他心有余悸,他不能给她任何机会离开自己身边。
沈倾城懊恼极了,男人果然是过河拆桥的生物,他们分开那段日子,他要多殷勤有多殷勤,这才刚得手,马上就不耐烦了!
她气鼓鼓的,早早地尚了床,一夜没有跟他讲话,糊里糊涂地就睡了过去。
这日又是该回门的日子,冷
啸风早早地备好了礼,将她从床上挖了起来。
“干嘛啊?我要睡觉!”她翻个身不理他,反正又不能出门,她不想对着他生气,影响食欲。
她的小嘴嘟得高高的,明显还在为昨天的事情生气,冷啸风无奈地摇摇头,去扒她的被子:“快出来,小心憋坏了我儿子!”
沈倾城立马火了,被子一掀,鼓着双颊瞪他:“谁说是儿子的?我要生女儿!”
坏男人,还重男轻女,一堆臭毛病,以前怎么就没发现?
冷啸风一点也不生气,只对着她笑。
“终于肯跟我说话了?”他柔声道,沈倾城一愕,又想缩进被子里当鸵鸟,却被他拉开,整个儿囫囵抱入怀中:“傻丫头,管他儿子还是女儿,都是我们的宝贝,都好!”
沈倾城心里有一丝小小的得意,哼,算你识相!
两人在床上腻歪了一阵,外面丫鬟听到声响,估摸着该起身了,浣纱便来敲门:“王妃,礼品都备好了,可要过目?”
沈倾城一时没想起来,不解地望向冷啸风。
“媳妇儿,你忘了, 今天是第三日,该回门了!”他拧拧她可爱的鼻尖,因为使性子,鼻子更翘了些,忍不住就想捏一捏。
“回门?还要回门吗?”沈倾城幽怨地拍开他,上次不是已经回过门了吗?
冷啸风将她从被窝里捞出来:“该有的礼数还得有,别人又不知道我们是假和离!”
沈倾城心想也是,难怪他非要坚持婚礼,虽然场面有点出乎她的想象,但所有人都看到了,他对她有多紧张,那些想看笑话的,捧高踩低的,都不敢随意轻视了她。
来接人的依然是沈倾国,看着二人容光焕发,跟一般的小夫妻无二,心里悬着的一块石头终于落了地。
昨天听说了王府发生的事,虽然担心得厉害,可作为娘家人,他们还是不便前来,生生忍到了今日。
“妹妹,你们还好吧?”他仔细地打量着沈倾城。
冷啸风有点酸溜溜的,不动声色地挡住他的视线,“大哥,我们很好!时辰不早了,咱们走吧!”
沈倾城暗自好笑,点点头,“大哥,我没事!”
沈倾国这才彻底放了心,开怀地笑道:“那就好,咱们快走吧,父亲他们都等急了!”说着特意看了冷啸风一眼,想说什么又没有说。
冷啸风诧异地看他一眼,“怎么啦?可是有什么东西落下了的?”
沈倾国摇摇头,“不是,等回去就会知道了!”
二人都不明白他在打什么哑谜,对视一眼,相携着上了车,往沈府而去。
冷啸风终于明白沈倾国那欲言又止的是什么,因为,他竟然在沈府来迎接的人群中,看到了意料之外的人。
“方兄,你怎么会来?”他蹙着眉,今天可是三朝回门,又不是闲来无事会友的场合。
方言冲他拱了拱手:“王爷,我想你该改口,喊我一声大舅兄了!”
“……”冷啸风眉头狠狠一揪,狐疑地看向沈倾城,她也莫名其妙地摇摇头。
沈伯陶笑着过来解释:“是这样,昨天,方言跟倾国结拜为兄弟,就索性喊我一声义父,我多喝了几杯,托了个大,就应了!”
“……”竟然会有这种事!
沈倾城和冷啸风打了个措手不及,好半晌才回过神来,沈倾城笑着点了点头,向方言见了礼,冷啸风却臭着一张脸,正眼也不看他一下。
“哟,四姑爷他们来了!”三姨娘这一声,算是解了尴尬。
众人纷纷转移了注意力,看着另一辆马车驶近,在门口停下。
跟车的丫鬟从车里扶着沈如霜下来,新郎官陈韩站在她身侧,两人都十分喜气,沈如霜带着几分新妇的娇媚,袅袅娜娜地走到众人跟前。
“父亲,姨娘,王爷,王妃………”沈如霜一一见礼,陈韩也跟着她喊了人,两人之间流动着一股平和的温情,看来,沈如霜嫁过去的日子过得还不错。
沈倾城主动去扶着她:“四姐姐,四姐夫,咱们进去吧。”
冷啸风也走过来,跟陈韩说了几句话,两个人并排而行,一家子热热闹闹地往里走。
沈沉鱼姐妹也相继回来,范珉没有来,众人也不感到意外,看来沈家人已经习惯了。
沈伯陶陪着几个女婿说话,三姨娘则招待几位出嫁的姑娘,看着她们一个个都做妇人装束,三姨娘心里叹了口气,如今这几位都不比从前了,都是不能轻易得罪的。她无形中感到一股强大的压力。
沈倾城跟沈如霜是今天的主角,坐得最近,两人便多了些话。
“六妹妹,昨日我才听说那件事,你一定吓坏了吧。”
她说的是婚礼当天发生的事,沈倾城点点头,“我没事,事情都已经过了。”
沈沉鱼却撇撇嘴:“哪那么容易?你也想得太天真了!”
“二姐姐!”沈落雁皱眉喊她。
沈沉鱼却并不听她的话,声音还更大了些:“六妹妹,你现在是泡在蜜罐子里,可不知道这样的好日子能维持多久,你就一天当做两天过吧,不然到时候后悔莫及!”
“你什么意思?”她分明话中有话。
沈沉鱼却故意卖起了关子,高傲地昂起了下巴。
沈落雁叹口气,“反正你迟早也会知道的。听说皇上被送回宫后,昏迷了两日,太医都吓坏了,听说皇上就算是醒了,也……”
沈倾城一震,这些事情她都不知道,仔细想想,冷啸风虽然多数时间在家陪她,可昨天午后她醒来,却不知他去了哪里,看来是为了这件事在忙着。
与此同时,男人们也在议论着这件事,沈伯陶叹口气,“皇上这样可怎么是好?”
冷啸风沉默地垂下头,良久才道:“这样的话,太子恐怕要提前登基了!”
众人皆大惊,沈伯陶凝神想着,沉重地点头:“这样也也在情理之中,而且泰王就要回京,如果皇上迟迟不醒,恐怕就麻烦了。”
据可靠消息,泰王回京还是太后一手促成,这次又不是整生辰,可她就是闹着要大办,整天拿这件事去烦皇上,最后拗不过她,皇帝只好应了。
太后趁机提出,要看看先皇的子嗣,不然她哪天若是去了,就没法跟先皇交代。
一向孝顺的皇帝也让步同意了。
于是,各地藩王纷纷入京,而这位泰王,当年可是皇帝夺嫡的劲敌,就算是皇帝登基后,也暗中打压了一番,可泰王狡诈歼猾,主动去了封地,一直到现在。
可近二十年未曾回京的泰王,这次突然回来,不能不让人深思啊!
冷啸风忽然起身,深深地向他行了一礼:“这件事,恐怕还要麻烦岳父了!”
沈伯陶了然:“你放心,如今朝中过半的官员是站在太子这边的,大家也有意愿拥立太子,我们商量一下,如果过了年关,皇上身体还没有好转,那就……”
大家都垂了头,没有人表示异议。
这个话题有些沉重,气氛凝滞起来。
“九郎,听说皇上伤得很重,要不,我们进宫一趟?”沈倾城想来想去,还是有些不放心。皇帝迟迟不醒,这可不是件好事。
“不用!”冷啸风想也没想,就反对道,发觉语气有点冲,又缓了缓道:“事情比你想的还要复杂,你就不要操心了。”
虽然作为儿子,他不该有这样的想法,可是,他不认为冷步云的病还有什么起色,就算是醒过来,也没有多少时日了。
沈倾城是有些本事,可也不能趟这趟浑水。冷步云醒来倒好,若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她又会受到牵连了。因为医术不精被赐死几个太医,早就不是什么新鲜事了,何况还不是太医的沈倾城。
话说到这份上,沈倾城也不好多说什么了。
她只是担心,国不可一日无君,太后寿诞将至,听说这次召了许多藩王回京,而太后最偏爱的泰王,也正在回京的途中。
偏偏这个时候,皇帝病重,是不是隐隐预示着什么?
☆、338 王妃,前面有个疯妇
回到王府门前,有一名侍卫在外面禀报:“王爷,王妃,前面有一个疯妇,说认识王妃,在那里撒泼呢!”
“疯妇?”沈倾城诧异地看了眼冷啸风。
“胡闹,王妃怎么会认识疯子?”冷啸风沉着脸,吩咐道。“赶紧拖走,别冲撞了王妃!”
墨竹也上前来,禀报道:“王爷,那疯妇虽然语无伦次的,奴才看着,倒有几分眼熟。”
冷啸风蹙着眉,想了想道:“既然这样,那带过来吧!”
墨竹立即去了,沈倾城忽然想起一张脸孔,耶律娇杏那日看着失魂落魄的,明显有些不正常,会不会是她?
她转过头看着冷啸风:“对了,我还没来得及问,那个耶律娇杏,她怎么样了?”
那日大闹婚礼,没想到耶律娇杏回来,难道,耶律齐的人又回来了吗?
冷啸风睨她一眼,“这个我也不清楚,只知道她好像如今很惨。”事实上,因为忙着宫里的事,还要担心沈倾城,他根本无暇去听旁的话。
“王爷,人带来了,您猜是谁?”墨竹在外面回话,故意卖了个关子。
“小子,敢为难本王了?嗯?”冷啸风挑眉。墨竹连忙回道:“不敢,王爷王妃,你们看,是乌孙国的耶律郡主!她也有今天!”
真是耶律娇杏?!沈倾城连忙拉开帘子,冷啸风一把按住她,先她一步下去,再回头来抱她,嗔道:“肚子这么大了,可得悠着点!”
沈倾城暗地里吐吐舌头,乖巧地点头,视线朝地上一个凌乱不堪的女子看去。
虽然她的头发跟鸡窝似的,甚至遮住了大半边脸,沈倾城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她,不折不扣,就是耶律娇杏。
“郡主,您慢点!”她身边跟着柳儿,急得要哭了。
“沈倾城,你是九王妃沈倾城,对不对?”耶律娇杏向沈倾城冲过来,几个侍卫连忙挡住她,不让她靠前。
耶律娇杏也不生气,看见沈倾城眼睛一亮, 伸手去扒开遮住眼睛的头发,因为这一发现闪着亮晶晶的光芒。
“我是沈倾城,耶律郡主,你这是怎么了?”沈倾城平静地看着她,脸上有几分同情。
柳儿却冲过来,“九王妃,你不要惺惺作态了,看见我家郡主这样,你满意了吧?”
她竖起一身的刺,戒备地盯着沈倾城,不时觑一眼旁边的冷啸风,生怕他们对耶律娇杏不利。
“柳儿姑娘,我没有恶意。”沈倾城本来不怎么喜欢耶律娇杏,但看她此刻,一定是遭了不少的罪,她一下子什么恨都没有了。
柳儿见她并无看轻之意,这才放下了戒备,向沈倾城福了福身。
耶律娇杏傻傻地眨着眼睛,如果不知内情的人来看,说不定会以为她们是多么好的朋友。
沈倾城皱眉看着她不谙世事的样子,心头一动,诧异地看着柳儿:“她不是才小产了吗?你怎么就让她跑出来?还失魂落魄的,到底怎么回事?”
柳儿眸色一黯,垂下头,嘤嘤地哭了:“九王妃,您行行好,我们郡主什么都没有了,您告诉我,八王爷去哪里了?那天郡主从您府上跑出来,就再也找不到八王爷了!”她将脸埋进手掌里,呜呜地哭泣着,“找不到八王爷,我家郡主就……”
“八王爷,他涉嫌弑。君篡。位,已经逃走了!”冷啸风冷冷地一句,柳儿惊恐地睁大了眼睛,喃喃道:“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柳儿,快带你家郡主回乌孙国去吧。”沈倾城看不过眼,耶律娇杏此刻一点痛苦都没有,一双亮晶晶的眼睛,纤尘不染,哪里还是那个机关算尽,巾帼不让须眉的耶律娇杏?
柳儿哭得更加厉害,柳儿忽然扑通一声跪下:“九王妃,您大人不记小人过,行行好,救救我家郡主吧!我们身无分文,如今哪里都去不了,郡主她,现在什么都不记得了,求求您,求求您了!”
沈倾城愕然,她们,竟然落到这步田地了!
耶律娇杏皱眉看着哭哭啼啼的柳儿,不耐烦地斥道:“妹妹,你别哭了,我认识九王妃,我们不用露宿街头了!”
柳儿收拾好眼泪,将事情的经过都说了出来:
原来,榆通关一战,耶律齐大败,损兵折将不少,本希望身为同盟的辛时国助一臂之力,谁料辛时国见势不对,竟早早地撤走了。
耶律齐无奈之下,苦苦撑着,想要再从国内调派兵力,企图东山再起。
而在此时,突然接到乌孙国内的消息,老国王突然薨世,他意识到危机立马赶回去,乌孙国形势已然大变,朝中原本听命于他的官员,有一大半悄无声息地隐退了,朝政已经落入太子之手。
耶律齐双拳难敌四腿,手下纷纷倒戈相向,从此,叱咤几十年的右贤王,就被一个毛都还没长齐的太子收拾了。
而耶律娇杏,当日动了胎气,十分凶险,耶律齐预感到自己回国不会顺利,便命手下拼死护送她出了榆通关,在天元国找了一个地方让她修养身子。
耶律娇杏终于缓过来了,母子平安,可是却得到了她爹耶律齐死于乱箭之下的噩耗,她的天瞬间崩塌了,没有办法,只好千里返京,想凭着腹中的孩子,寻求一个安身立命之所。
她去了八王府,可是等了好几日,都没见到冷啸临的踪影,后来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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