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下遵命!”程武立即应了,退了下去。
冷啸风关了门,仔细查看了四周,确定无人跟着,复又关了门。
“你说,这个内鬼会是谁呢?”沈倾城皱着眉,“那时候跟我们一同进入牢房的,除了我们和程将军,还有方言和方元,以及总督陆占庭,方言是钦差,按理说不太可能,陆占庭是陆通的叔父,对他有知遇之恩,也说不通啊!”
“或许还有地方是我们疏略了的。”冷啸风凝了眼,回头揽住沈倾城,睨着他笑:“事情要做,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睡觉!”
沈倾城本就没有睡好,又被他折腾了一通,此时开始打起呵欠来,两人又回到床上睡了个回笼觉。
次日一早,方言等人急匆匆地就赶来报信,门敲得震天响。
“王爷,不好了!”方言不是沉不住气之人,此时也急不可耐,等冷啸风慢条斯理起身开门,他拉着他就往外跑。
“怎么了?”冷啸风打了个哈欠,慵懒地问。
方言已经急得火烧眉毛,一边拽他一边道:“昨天夜里,陆通被人杀了!”
“什么?”冷啸风双目圆睁,“怎么回事?查出原因了没有?”
“陆总督已经吩咐仵作去查看,估计已经到了。”
冷啸风加快了脚步,和方言一同赶往总督衙门。
监牢里依旧臭气熏天,冷啸风径直往陆通那间牢房赶去。陆占庭侯在那里,他们刚到,仵作也匆匆赶到。
“九王爷,都是下官的错,没有看管好人犯,这下可怎么是好?”陆占庭迎过来,满脸自责地检讨自己的错误。
冷啸风寒着一张脸,一双厉眸刀子似的射向陆占庭,哼了一声:“陆总督干得好啊,你在家里高衾暖枕,睡得香,监牢里出了命案都无人知道,你这个总督是怎么当的?”
陆占庭吓得连忙拢起袖子,躬身垂立在那里,冷啸风不理会他,径直走向地上的尸体,转身朝那仵作吼:“杵在那里干什么?当这里是酒楼啊?还不快过来!”
仵作刚才看他发火,吓得不轻,此时听到吼声,连忙上前,连腿都有点打颤。
抖抖索索地拨开裹在尸体身上的被褥,仵作开始查验起来,最后在后脑勺的毛发里面发现了一团黑色。
仵作检查完毕,回禀道:“回九王爷,钦差大人,总督大人,此人被人下毒,表皮僵硬,按尸体的症状来看,应该是昨晚就已经死了,想来发毒极快,小的初步推断,应该是马钱子毒。”
“马钱子?就是用来做箭毒那种马?”冷啸风目光扫向仵作,寒声道。
锐利的目光让仵作紧张极了,弱弱地道:“应该是吧!”
“应该?”冷啸风寒芒乍现,指着陆占庭就斥道:“陆大人,你这个总督是怎么当的?陆通虽然是犯人,但是这件案子还没有结束,你的仵作又是怎么回事?连死者到底中的什么毒都不清楚?”
陆占庭何曾被人如此当众斥责过?此时已是冷汗涔涔,不停地拭着汗,回头低斥那名仵作:“究竟是怎么回事?还不检查仔细些?”
仵作吓到了,连忙再验了一次,手抖得更厉害了。
冷啸风冷眼看着,并不点破,等了好一阵,仵作终于抬起头来,深吸口气:“回王爷,大人,的确是箭毒马钱子!”
陆占庭期待地看向冷啸风:“王爷您看?”
冷啸风冷笑一声,眼尾扫了仵作一眼:“尸体的死因是破案的关键,若是每个仵作都如你这般,冤假错案恐怕不少!”
“是是是!下官回去找到合适的人手,立即就把他辞了!”陆占庭不停地抹汗,拼命朝仵作使眼色。
仵作想要说话,又畏惧陆占庭的眼神,只好先行退下。
冷啸风已经转向陆占庭,目光森冷:“陆大人,请你告诉我,你这个总督衙门是用来干什么的?竟然有人混进来,还出了人命,难道是菜市场吗?”
“王爷饶命,王爷恕罪!”陆占庭头都低到膝盖是上了,一副做低扶小的姿态。
“哼!起来吧!”冷啸风睨了他一眼,扫视场中众人,宣布:“陆通虽死,案子暂时陷入僵局,今日去盐关县的计划搁浅,各自回去准备一下,明日再动身!”
“一切谨遵王爷吩咐!”众人齐声道。
沈倾城在驿馆的房间里等着,冷啸风已经出去两个时辰了,一点消息都没有,她不时往院子里望望,不免有点浮躁起来。
忽然,浣纱从外面跑进来,往这边看了看,却并不走过来。沈倾城心中一动,打开门吩咐:
“来人!”
侯在外面的杏儿柳儿飞快地跑过来,恭敬地道:“九王妃有何吩咐?”
“去找找,看王爷去哪儿了?”
“可是,奴婢们是服侍王妃的!”柳儿半步都不挪动。她眼睛往院子里扫了一眼,她的贴身丫鬟浣纱不是在院子里走来走去吗?为何不让她去找人?
沈倾城星眸闪着厉光:“怎么?本王妃的命令,你们都不遵从,莫非要本王妃自己跑到大街上去找?”
“柳儿不敢!”
“还不快去!”沈倾城娇叱一声,两人相视一眼,拱手道:“请王妃在驿馆耐心等候,奴婢立即就出去找。”
沈倾城昂首道:“不用,等一下我要出门逛一会儿街,墨竹他们会跟着,驿馆还有程将军,你们找不到王爷,就不许回来!”
杏儿和柳儿皱着眉,转身离去了。
杏儿和柳儿找了两条街,都没有发现冷啸风的身影,不觉泄了气。
“主子,您说那个九王爷到底去哪了?衙门找过了,酒楼也找了,难道钻了地缝了吗?”柳儿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
杏儿瞪她一眼:“说过多少次了,就叫我杏儿,你想昭告世人我们的真实身份吗?”
“哦!”柳儿小声道,吐了吐舌头,不满地嘀咕着:“可是这样漫无目的地怎么找得到啊?那个九王妃真是的,男人出门办事,非要让我们来找,真把我们当成使唤丫头了?”
杏儿忽然顿住脚步,前边是一群花枝招展的妙龄女子,她忽然眼珠一转,计上心来。
“两位姑娘,这可不是你们玩儿的地方!”一名红衣女子妩媚地一扫长长的水袖,带来一阵香风,柳儿忍不住皱了皱眉,伸手将女子制住:“不许用你的脏手摸本姑娘!”
“啊啊……”红衣女子杀猪般地尖叫起来,哀哀求道:“姑娘,放、放手,疼!”
“哼!”柳儿手一挥,红女女子一个趔趄摔在地上,疼得龇牙咧嘴。
杏儿将手中的剑架上她的颈项,“说,你们这里有没有一个高高的富贵公子来过?”
那红衣女子立马不敢再动一下,身子不住地轻颤,怕怕地道:“姑娘您别吓我行吗?小女子确实不知道啊,咱们醉春院里来的哪个不是高大威猛大富大贵的公子哥儿?要是姑娘不忙,小女子带你们进去一个一个找可好?呜呜呜……”
杏儿本来愤怒不已,这下见人哭了,才收回长剑,呵斥道:“谅你也不敢耍花招,走,带我们进去!”
红衣女子连忙从地上爬起来,点头哈腰地将两人往里面引,一群女人簇拥着她们进了醉春院,找了个雅致的小间,又是端茶倒水又是拿点心,杏儿和柳儿不耐烦地催促:“还不带我们去找人?本姑娘要你们好看!”
红衣女子赔着笑道:“姑娘息怒,瞧姑娘的样儿,定是大户人家的千金小姐,怎能在这等地方脏了姑娘的眼睛?正好小女子能写会画,不如姑娘说你们要找的人的样子,小女子画个像,然后再去姐妹们的房里问问?”
柳儿又待提剑,杏儿喝止道:“就照她说的做!”说着一锭银子扔在桌上,“我们不会占你的便宜,这些银子就算做报酬!”
红衣女子喜笑颜开,连忙将银子收入怀中,连忙吩咐丫鬟备墨。
☆、160 体察民情(含加更一千字)
杏儿柳儿在醉春院忙活着,驿站这边,沈倾城见她二人出了驿馆,悄悄瞥了眼院子里不停踱步的浣纱,然后立即回房。
浣纱飞快地跟了进来,在她耳边低声耳语了一句。
沈倾城惊诧地瞪大眼睛,压低声音问:“王爷要我们立即动身?”
浣纱点头:“墨竹悄悄来告诉奴婢的,让您去清河巷那处宅子会合。”
“好,必须的东西都收拾好了,快走!”沈倾城虽然纳闷,方言来的那样匆忙,应该是告知陆通已死的消息,陆通死了,按理不会去盐关县了,可为什么冷啸风还是决定要去。
顾不得想那么多,沈倾城从里间取出一个小包袱,浣纱亦步亦趋地跟着。
“王妃,杏儿和柳儿回来,会不会起疑心?”
“就算怀疑又怎样?我敢肯定,那两人的身份有问题,重要的时候不能让她们跟着。”沈倾城道。她想不透,皇帝为何要让两人跟着,这两人的脾气这么冲,哪里像是能伺候人的?竟然把她们给了自己,倒更像是给自己找茬来了。
浣纱同意地点点头,沈倾城又道:“我已经跟程将军的人说了,她们回来,就说我跟王爷出去访友去了。等她们找到我们已经走远了。”
两人徒步走着,驿馆离清河巷不太远,拐了几拐就到了。那边的院子有几个月没有住人,显得有些萧条,沈倾城刚赶到,就见一辆不起眼的马车停在门口,她左右看了看,悄悄走过去。
“城城,快上来!”冷啸风伸出手来,牵着她的手上了马车。
浣纱去了后面一辆,墨竹正在那里等着,两辆车一前一后出了巷子,往城外走去。
“那院子也不知道怎么样了。”沈倾城往后面望了眼。
冷啸风见她留恋的样子,知道她想起了两人初识那段时光,他们在这里相识相知,然后成亲,留下了两人难忘的回忆。
他握了她的小手,细细摩挲几下,“回头有空我们回去住几天。”
沈倾城眼睛一亮,连忙点头,可是如今有案子要查,估计是没有时间了。
“陆通不是已经死了吗?去盐关县能查到什么?”
“赃银!”冷啸风一针见血地指出,“我们要亲身去盐关县体察一下民情,如果陆通真是清官,就不会收受人家的贿赂,如果他真的收了,那笔赃银在何处?只有这些疑虑都找到了,才能最后定案。”
沈倾城点头:“可是就凭我们两个,就能查得出来吗?”
“事在人为!”冷啸风笑了,“再说,父皇有旨,不求无功但求无过,要我们抱个孩子回去,可不得好好陪陪我的王妃吗?”
“贫嘴!又拿我当挡箭牌!”沈倾城红着脸拧他一下,冷啸风一点儿也不生气,哈哈大笑。
马车出了城,往东南方向而去,时辰还早,官道上没有什么车辆,一路上畅通无阻。
醉春院里,杏儿留了个心眼,红衣女子送来的茶点一点都没敢用,形容了下冷啸风的相貌,让红衣女子画了下来。
“不对不对,这里眉毛再浓一些,还有,这人不怎么爱笑……”
红衣女子画工不错,可就是不如杏儿的意,她这儿挑挑那儿拣拣,好不容易才像了一些,她将画递到杏儿两人跟前,“姑娘,您看是这个样子吗?”
“还行吧,就这样!”杏儿拿着画像端详了下,虽然不十分像,也有了七八分。
红衣女子笑颜如花:“那这样,姑娘你们不方便出去,小女子出去替你们寻人,不过嘛……”她扯了条帕子掩嘴轻笑,抓起桌上那锭银子摩挲着。
柳儿怒了:“你贪得无厌,刚才不是给了你银子吗?”
红衣女子无辜地看向她:“姑娘,刚刚说好,这锭银子是我替你们画画像的,可是这跑腿费,还有一间一间房去寻人,打扰了客人的兴致,这可是吃不了兜着走的!”
“好了,拿去!”杏儿向柳儿使了个眼色,柳儿只好又掏出一锭银子扔过去。
“姑娘真大方,我立马去给你们找人,耐心等着啊!”红衣女子立即眉开眼笑,拿着画像扭着身子出去了。
杏儿和柳儿在屋里坐着,红衣女子已经出去了,屋子里还是弥漫着一股子香风,熏得人头晕脑胀,杏儿忽然觉得燥热起来,在屋里焦急地踱着步。
“姐姐,那女人能信吗?”柳儿等得不耐烦了,出声道。
“且等等吧,她要是敢耍花样,看我们不杀了她!”杏儿烦躁起来,“这女人怎么还不回来,若敢卷了本姑娘的银子跑了,就是追到天边都要将她找回来!”
忽然,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有脚步声传来。两人一喜,迎上去,却是一个身体发福的中年男人,浑身打着酒嗝,眼睛都醉得眯缝起来。
“人呢?坠儿,你不是说屋里有美人儿送给爷享用吗?”男人脚步虚浮,高一脚浅一脚。
杏儿和柳儿乍然变色,她们被人算计了!
“唰!”两人勃然大怒,掏出长剑,指向那中年男人:“滚!”
“哟,两位姑奶奶脾气可真大啊!”门外忽然走进一人,正是刚才出去的红衣女子,她手里拿着那张画像,啧啧了两声:“看不出,还是只母老虎,追男人追到青楼来了!这等悍妇,换我是个男人也要躲起来,邱爷您说是不是啊?”
红衣女子肆无忌惮地笑着,花枝乱颤,一点都不畏惧眼前的两人。
杏儿勃然大怒,长剑指向她,红衣女子不怕反上前,离剑只有一步之遥,仰着下巴挑衅地看着两人,讽刺地笑着:“来啊?你的剑能杀了我吗?有没有觉得浑身无力,火气上冲啊?”
杏儿一惊,厉声道:“你给我们下药了?”
红衣女子妩媚地走过来:“现在知道了?为时晚了!我就猜到你们这些自诩大家闺秀之人最是假正经,明明嫉妒得要死,却还故作清高,刚刚竟然敢拿剑杀我,今天本姑娘就让你们知道,我红莲也不是吃素的,这间房里到处都熏了香,里面可是加了料的!哈哈哈!”
杏儿觉得,全身都软得厉害,她强撑着,才能勉强站稳,握在手中的剑也抬不起来,体内一股陌生的火焰袭来,身子惹得想要将全身的衣裳扒开。
“你为何没有中毒?”杏儿见盯着红衣女子。
“哎呀,我啊?姑娘你真是单纯得可爱,我们楼里的姑娘,怕的就是没有这加料的东西,那样的话,怎么能让前来光顾的爷们尽兴,银子怎么会大把大把地来呢?”说着,她故意扭了扭身子,媚态十足,“嗯,好热,受不了了!”
杏儿两个哪里见过这么不要脸的女人,羞臊得满脸通红,体内的无名火噌噌往上冒,红衣女子冲男人娇笑道:“邱爷,您老还不快上,别让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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