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雨霏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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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雨霏霏-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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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霏·······!”

一道儒白的身影于人群中飞身而出,并以极快的速度跃上舞台,稳步接住了几乎着地的倾霏。倾霏感觉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半垂的星眸艰难的掀开。

“师兄,呵呵,我赢了。”

倾霏此时已神情涣散,努力的挤出一抹笑意。

“是啊!你赢了·····”

慕白这才意识到,倾霏要去做的事情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或许这只是刚刚开始。慕白不能阻止,无法代她去承受,他只能在她身旁看着、等着出场的机会。他抱着这个不染尘世不该去承受那些沉重的女子,重重的咽着唾液。

“能起来吗?”慕白轻语,声音极度的柔和。

“能。”

倾霏笑语,其实在慕白抱住她这半刻钟里,他一直在给倾霏输送着真气。倾霏娇柔的身躯立在这狂傲的风中轻如莲叶,似是随时都会被呼啸而过的烈风吹倒般。美目环视群雄,擂台下的人皆为这个柔弱却坚韧的女子叹服。欢呼声排上倒海而来。这个女子,平静、柔和、坚韧、绝美。这是安沁心里面翻滚而来的言语。

“台下还有那位英雄愿意上来比试的?”倾霏启唇。嘴角的血已被空气的严寒凝固,然左肩以及后背的还是不断湿漉着。倾霏用剑撑着摇晃的身体,煞白的面容似雪纯净,星眸散落于众。安诀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女子,眼眸刺痛得眯了起来。所有人都望着她,包括他从未挪开一瞬。

一个苍劲浑厚的声音响起:“若无人不服,那就请苍云派的上去一决高下吧!”

黑色身影自苍云派中飞身而起。

“苍云派的流云见过倾霏姑娘。”

倾霏本想抬眸看眼前声音深沉却动听的男子,可视线越发模糊的她只是看见了一袭黑衣,尔后双眸一黑便失去了知觉。

“倾霏姑娘!”

“倾霏······!”

两音重叠。一黑、一白的两个身影迅速的往倾霏两侧移去,扶稳已然晕厥了的倾霏。

“慕白,看来这场比试是我和你的较量了。”

擂上的流云对慕白说着,语气诚然,没有一丝高傲。

“慕白之幸。”

流云松开了还扶着倾霏的手,慕白飞身快速的往青荣派所在处而去。映漓他们一众迎了上来。

“师姐·······”

“把她放下!快!”

沈青荣急声道。他翻看了倾霏的眼眸后面露难色并快速的坐至她身后,源源不断的真气往倾霏的后背输入。映漓早已经红了眼眶,但只得闭唇不语的在一旁看着师傅一掌一掌的运作,不敢说话。

安沁一个劲的往青荣派那个方向望,待回头时已不见了他四哥。安沁迅速的往马厩方向奔去,当他挤出人群之候,安诀已骑上他那骑灵驰绝尘而去。安沁觉得今日的四哥与平常时候的很不一样但却无心猜想,一切的等追上四哥再说吧!安沁快速的翻身上马。

“龙腾,快跑,驾”。

第十一章 伤愈,赴约

倾霏醒来已是大会结束后的两日了,久闭的星眸缓缓张开,面色也不似前些天那般苍白。倾霏欲起身,奈何左肩传来的阵阵刺痛令她无力动弹。

“映漓···”倾霏语气虚弱。

在一旁打着小盹的映漓隐约听到了倾霏的声音,也不知是不是做梦,总之,她猛然的挣开眼睛。

“师姐,你醒啦?哎呀!太好了!我去叫师兄。”

映漓边说话边兴奋的往门口跑,留下倾霏欲言又止,舔着干渴的嘴唇。不一会儿慕白便到了。

“倾霏,你醒了,感觉怎么样?”慕白关心的问着,略显憔悴的脸布满了笑意。

“嗯,好多了,我想喝水。”

“对,对,水,水······”

映漓这才想起,手忙脚乱的从桌上倒了一杯水。

“来,小心!”慕白扶起倾霏温语道。

映漓和慕白认真的看着倾霏一口接一口的把那满满的一杯水喝完。

“师姐,还要吗?”映漓见状问道。

“要。”

倾霏一连喝了三杯水,尔后星眸抬起,弯成了一个好看的弧度。

“饱了,呵呵。”

“水是喝饱了,待会还得吃点清粥小菜。”慕白温言说着。

“对啊,对啊,躺的这些天基本上就没吃过东西。”映漓应和。

“映漓,你去吩咐厨房煮点倾霏爱吃的来。”

“是,师兄。师姐,你等一会啊,很快就有好吃的了,嘿嘿。”映漓狡黠道。

“好。”倾霏笑容无力。

“师兄,我昏迷几日了?师傅他们可都回去了?”

“你昏迷了两日,昨日郎中说你没什么大碍了,师傅他们才放心回去的。”

“对不起,这几日害你们担心了。”

“傻丫头,哪里的话,醒来就好了。”慕白笑容和煦如风,让人看了好生舒服!倾霏的星眸再次弯了起来,一如往常。

“对了,武林大会的最后是师兄胜了还是流云?”

“你猜猜。”

“我说当然是师兄呀!”倾霏语气轻快,不似刚才的不适,惹得慕白也笑了起来。

“呵呵,还是流云掌锦旗。我和他几乎打成平手,他是上届的掌旗人,既然没人能打败他,就还是他继续卫冕,所以,师兄输了。对不起,倾霏,师兄没能拿下武林锦旗。”

倾霏心里明白,师兄一直都想帮她。他想成为夺旗者,因为这样更容易调动整个武林替她查出她要的东西。

“师兄,倾霏明白的。若不是你传了那么多内力给我,师兄的胜算是很大的。”

“你们在说什么呢?”映漓见二人在交谈,便好奇的问道。

“说武林大会的事,粥好了?”慕白询问。

“还没呢,我吩咐厨房的伙计用小火炖,这样才入味,师姐喜欢,呵呵。”

“映漓什么时候变得这般细心啦?”

倾霏打趣着。其实倾霏心里是感动的,青荣派上下都对她很好,特别是眼前的这两个人。

“与生俱来的,呵呵。”

映漓厚脸皮的说道,她是怎么样的倾霏和慕白岂会不清楚。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后压下了笑意。

“对了师姐,这儿有一封给你的信,是前日一位小厮给的,说是有人托他交给我,让我交给你。

映漓自袖中取出了一封信递给了倾霏。

信封上行云流水般写着莫—倾—霏三个字,字迹飘逸洒脱,是好看的草书。然倾霏打开信纸,里面并无一个字,倾霏疑惑,翻至了背面,见一只蜻蜓跃然纸上,而蜻蜓旁写着“宴请倾霏姑娘于十二月二十五日赴约”一段字,没有落款,倾霏却了然于心。除了他还会有谁?!她面容依旧,只是心却起了波澜。她断定这个人一定与玉蜻蜓有关,不然不会两次这么刻意的接近自己。于是她扬唇道:“师兄,帮我一个忙!”

“你说。”

“帮我查·······”

轻柔的语音在慕白的耳旁细碎漫没,很快的慕白便出去了。并且之后的几天慕白大都不在,他忙着去帮倾霏打探一些事情。而映漓还是一如既往的在倾霏耳朵旁叽叽喳喳的说着事儿。

“等等,马车?神医?”原本听着映漓津津乐道的倾霏一直是但笑不语的,但当映漓提起她当日被救的场景时,却让她心生了疑惑。

“对呀,那日在武林大会上,师傅怎么给你输真气都不见醒,不但脸色煞白还脉象虚浮,可把我们吓坏了。还好后来有个懂医的人过来,还别说,那人的医术真挺厉害,给你服了几颗药丸后扎了好些针便稳住了气息。还好,出门遇贵人,搭神医相救,差点没把我们吓死啊,感谢菩萨,感谢菩萨呀!”

映漓说的时候还一脸的惊险,可见当日情势确实严重!倾霏听完后眸光微转,继而问道:“那马车又是什么回事?”

“马车也是那神医的,稳定了你的伤势后,听神医说他恰巧有马车在,所以师傅和我便先乘马车送你回来了。”

“原来是这样,那知不知神医的姓名?”

“这个师傅有问,可神医却说区区小事,不足挂齿,他也只是尽了医者的本分,师傅见他这样说就没有勉强了。之后回到客栈,他留下药方子后便离开了。”

“竟是这般······”

“对啊,师姐可是觉得有什么不妥?”映漓见状问道。

在倾霏在思索着什么的时候,慕白却回来了。

“师兄”

“师兄”

“额,查到了。”

······

倾霏伤醒后的第五日,也许是神医的药方厉害,倾霏的伤势好得差不多了。

“师姐,你真不与我们回去吗?”临行前映漓拉着倾霏的手依依不舍道。

“额,你们先回去。我会尽快忙完早些回去的。照顾好自己、师傅还有师弟师妹们。”倾霏望向慕白和映漓柔声说着。

“你也要好好照顾自己。”映漓虽不舍,可还是不得不放开手,往马匹走去,一双眼睛巴眨巴眨的。

“需要帮忙的话要回来,我们都在。”慕白温言,嘴角露出一丝笑。

“会的。师兄,保重!”

“江湖险恶,诸事小心。”

“好。”

倾霏的眼眸微亮,笑容明澈。

慕白、映漓先后上马,不舍的回望过后“驾”的一声扬尘而去。

马蹄声断断续续,其实,慕白心里一直都明白,倾霏此次下山是不会与他们一道回去的,因为这里有她未了的事,而只有把这件事解决了,她才能安然于世。他愿给庇佑伴她左右去涉足这片江湖的险恶,可正因为明白她了解她,所以他能做的仅是离开还有该笑的时候笑,该沉默的时候沉默。她亦如此,曾经多少次她想快点长大,长大到可以给慕白同样的保护,如果可以,她想给他一个家,是那种温暖如煦得像他的笑般的地方。她在七年前本该是一名孤儿了,自去了青荣山后,他每天都和她说话,那时的倾霏安静得如瓷人般没有言语,从那时起,呵护她成了他的一种习惯。倾霏在多少的时间里感激师傅收养了她,感激师兄陪伴着她。青荣派就像她的第二个家,在漫长的成长过程中,她遗忘了孤独也记住了孤独,她感受着那份家人般的珍贵和温暖,也曾告诉自己若有一天自己离开了这里,她也要保护这里的所有人,即使是拼死相护、粉身碎骨,她都会去做!因为这是她对他们唯一的回报。

十二月二十五日。倾霏牵马走在安城的街上,已是傍晚,冬日的天色容易灰暗。大雪如棉絮般把所落之处装点得处处纯白,许是雪刚下不久,街道不算难走。倾霏第一次见雪,所以索性下马走着,沿路观赏这繁华而又陌生的都城。街道两旁的灯火户户亮了起来,因为天气严寒,街上的行人越来越少,很快的只剩零丁几个。青荷色的裘袄在倾霏身上显得有些单薄,但渗冷的空气并没有影响她丝毫,她如不问世事的仙人般安静的走着,仿佛这一切都与她无关,而她只是路过,就顺便观赏一下这人世间的雪域风情。远处传来的马蹄声愈见清晰。福恩远远的就看见了这个即使棉雪沾身却依然纤尘不染的女子。

“咦······”福恩旋即下马。

“请问是莫倾霏姑娘吗?”福恩礼貌的问着。

倾霏抬目,见是一名与自己年纪相仿但略显成稳的年轻男子。

“我是。”倾霏轻语。

“我叫福恩,是我家主子差我来接姑娘的,莫姑娘请随我来。”福恩极有礼貌的说道。

“你家主子可是安诀?”倾霏缓道,眼底无波。

福恩怔了怔,尔后回道:“是的。”

福恩还是第一次从姑娘口中听到这样的称呼,准确来说他是从来没有听过有人直呼主子的名讳,一抹笑爬上了那张年轻稚朗的脸。

“莫姑娘,这边请。”

两匹马一前一后的往长街的尽头走去,片刻已到了府前。

“诀然府”倾霏轻呢着这三个字。

“莫姑娘,我家主人已设宴等候。”

福恩礼示,倾霏点了点头往府门走去。待倾霏跨门而入时,一个年约十五,长得眉目清秀的婢女走近。

“木儿见过莫姑娘,我家主人吩咐,给莫姑娘披上。”

木儿细心的替倾霏拂去身上的尘雪,尔后小心的系上怀里抱着的那件雪色披风,绒裘加身,倾霏觉得身子顿时温暖。

“谢谢。”倾霏轻语。

“木儿不敢居功,主子吩咐,木儿只是做好了丫头的本分。”

倾霏莞尔,若不是与安诀有过那“一面之缘”,她还真要以为安诀该是一个多细心体贴的男子啊!倾霏浅浅的泛着星眸,他这样做又是为何呢?

第十二章 雪夜无边

这一路,倾霏都在观赏这座府邸的雅致华美。翠色的琉瓦在华灯的映衬下婉转莹然,朱色的柱梁雕工精细,整个装饰古韵风雅而不失皇家大气。墨玉栏杆纤巧弄拙,扶暗持明。华灯熠熠皆写上“诀然”二字。倾霏虽感叹诀然府的美轮美奂,然她最喜欢的还是一路上的梅花。红梅树树簇拥,高洁明艳。倾霏这才领悟到,原来雪染红梅竟是这番触目惊心的景象!红如嫣,净如纯,血沾雪,香澈弄魂。

“莫姑娘,福恩就送到这,前面左转便是了。”

其实福恩这一路都在观察着倾霏,举步自然,无富贵小姐家的骄矜!神情自若,平和似水,让人感觉轻松自在!他得出的结论是:这是一个令人赏心悦目的女子!

“好,福恩。”倾霏努力的看了福恩一眼,算是记住了他。福恩洞悉,报之一笑。这是他见过的女子中,最让人轻松的一个,当然,也让人喜欢接近。

倾霏朝福恩说的方向走去,左转,一个百尺冰湖的映入了眼帘,它洁美静谧,边界倒映着五彩华光,倾霏轻步走上了那条蜿长的木色廊桥,终点是湖中央的一个六角雅亭。漆夜,雪空,美人渐近。

雪似刚才般没有丝毫的削减之意,依旧飘转下落,如灵动的棉絮,甚至还要多上几分圣洁。即使是漫天纷飞的大雪,可湖面却没有过多的积淀,反倒透如明镜,只是薄染着雪花,那定是下人不时打扫的原因。雅亭以杏色纱幔做屏,亭内透着暖薇色的柔光,亭外轻纱飘飞,倾霏越接是近六角雅亭越是感叹,安诀不愧是安诀,可真会下功夫啊!于是,不由得挽唇一笑。

片刻,倾霏已至亭外,纤手挑起身前华美的纱幔。帐内的安诀亦抬眸,两人顷刻相视。他纤长的手指依旧轻拈着酒杯,眸光停留在倾霏身上浅泽带笑。雪颜星眸只此形容眼前这个女子!那件纯色的绒裘披在她身上果然再合适不过!安诀低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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