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权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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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权术- 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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疑惑。

一路来京城,她居然遇见了追杀,连见于谦这么简单的一件事情,竟然也变得复杂起来。刺客的刀刺向了她,一个小姑娘横身替她挡下,这个小姑娘对她而言,是素不相识的。她只知道那个小姑娘叫芙蓉,是简怀箴派来的。白清清心中有些惊愕,她原本以为,简怀箴不想插手这件事情了。

别的人识趣的走开,简怀箴叹了口气说:“清清,你为什么一个人独自先走,可知道我有多担心?”

白清清手指上沾了茶水,在桌子上写着字。简怀箴看到上面的内容,脸上露出好笑的表情。

“清清,我自然不可能不顾方寥的死活。”简怀箴手掌覆盖在白清清的手背上:“只不过我也不会放弃我们的姐妹情,我总在想两全的法子,总是,害怕有所错失。”

那心中的疑惑突然消散了,白清清露出了一个笑容,

众人聚在一起,商量救于谦的对策。简怀箴目光轻转,问道:“我久居江南,朝中之事也不甚了然了。如今朝中,有哪位大臣是忠心耿耿又与于谦交好,可为臂助?”

江少衡道:“当属吏部尚书李贤,李大人为人正直,和于谦又是莫逆之交,为人忠贞耿直,却又不失变通,当真国之良才。”

简怀箴听得心中一动,江少衡的目光,她自然是十分信任的,能得江少衡如此称赞,那么这位李贤大人自然有不同寻常之处。

“不知有什么办法,能见这位李大人一面。”

“这倒好办。”上官鸣凤微笑说:“像烛影摇红和忏情门与朝中名臣素有结交,就算不是互通消息,也是隐约有觉。请这位李贤大人,他自然要赏些面子。”

简怀箴心中微微一动,她当初创立这烛影摇红和忏情门,只是立在江湖中的一个势力,却没有想到,现在竟然开始结交朝臣了。听上官鸣凤的口气,只要烛影摇红发话,那李贤大人若是不来,便是不赏面子。上官鸣凤居然自傲至此。

话到了唇边,却是欲言又止,似这么多年来,烛影摇红和忏情门日益壮大,却和自己无关,如此贸然训斥,并不是什么好法子。简怀箴冷眼旁观,上官鸣凤日微有骄横,南宫九重恭敬如昔。这许多念头,匆匆滑过脑子,当前当务之急是要救出于谦,别的什么,且先搁置一边。

江少衡想了想说道:“李贤大人和我有一段交情,闲来会和我下棋饮茶,他隐约知道我的过去,却并没有说破。如今我送一封信给他,李贤大人正为于谦的事情忧心如焚,自然会意前来。”

简怀箴轻轻点头,她心事重重,愁上了眉头,一回首,却看到江少衡担忧鼓励的目光,一时心中似喜非喜,不知是什么滋味。

上官鸣凤微笑说:“小姐也不用担心,等我等联系李大人诸位朝臣,皇上自然该知道如何做。”她自以为摸透了简怀箴的心意,想着逼迫英宗的主意,简怀箴却并不曾回她的话,而脸上忧色更重了。

天色渐渐晚了,一顶青纱小轿子悄悄来了,屋中点亮了灯,屋外竹子沙沙之声仍然响个不住。院子里花朵,江少衡只恐虫子咬人,点了香料。

简怀箴怀着好奇打量李贤,江少衡百般推荐的人,自然有其过人之处。李贤是个三十多岁,四十岁不到的文官,形容清瘦,一身书卷气,一双眼睛却是定而宁。他眼睛里微微有些疲倦,只不过骨子里却还是很坚韧的,让人联想到一枝老梅。

“今日请李大人,是想请你认识一个人来。”伴随江少衡的介绍,简怀箴轻轻从竹丝帘子后出来,微微欠身。

李贤看着这年华已去,风姿不减的女子,慢慢的,眼睛里流露出一抹惊讶:“是你,简怀箴,怀箴公主——”

简怀箴倒是有些惊讶:“李大人,你认得我?”

“怀箴公主的旧事,我曾有所耳闻,心中实在佩服仰慕,何况二十多年前,曾有一面之缘。”他二十多岁时候,尚未闻名于世,匆匆一面,简怀箴风华绝代,宛如仙人,真是见之难忘。也没有多久,就听闻简怀箴退隐了,李贤心中也不无遗憾。

想不到二十年光阴匆匆而过,却在这京城郊外,精舍之中,又重见简怀箴,亦不得不感慨缘法之巧妙。

简怀箴亦是惊讶非常,只不过当此危急时刻,也不是叙述旧事,感慨往昔的好时机,当务之急,自然是想着如何让于谦脱困。提到于谦入狱之事,李贤就忍不住扼腕叹息:“于兄因拥立之事,得罪当今圣上,我这一月以来,数次进谏,已经惹得皇上不满,似有将我罢官之意。看起来处斩于兄之意已经很坚决了。”

“晓之于情,动之于理,皇上总该会听的。”简怀箴用杯盖轻轻碰着茶杯,眼睛闪动一抹利光,她轻声说:“我只想见见皇上,有些情真意切的话儿,真想和皇上说说,想必他会听的。”

李贤略一犹豫,说道:“当今圣上几经波折,大起大落,性子越加乖戾了,心中总怀猜疑,老疑着什么人对他不恭敬不顺从。”

“李大人的提醒,我自然记在心上。”简怀箴望着李贤,李贤略一犹豫,虽然不过两面之缘,心中却无端对简怀箴有了信任,终于沉声说:“怀箴公主要见皇上,且让我安排。”

“如此就多谢李大人了,李大人的恩德,怀箴永远不会忘记。”简怀箴心中感激。

“我与于兄为友,为了他的冤情,区区性命,也是不会吝啬,何必说谢?”李贤爽朗一笑,简怀箴也忍不住微笑,于谦得友如此,此生何憾?

书房中,英宗看着蜡烛的光芒闪耀,脸上阴晴不定。这些天来,他总是为了于谦之事困扰,他是天子,他是皇帝,那于谦虽然有大功劳,他为何杀不得?

英宗狠狠一拍桌子,不过是杀一个臣子,又算什么了不得的事情?他好不容易从瓦剌回国,性格不免变得多疑了,总觉得朝中的臣子,似乎看不起自己这个皇帝。其实他想要杀于谦,尚有一个说不出口,难以启齿的原因——

正在这个时候,他似乎听到沙沙的足步之声,英宗本来甚是敏感,听到声音,回过头来,只见一名白衣女子戴着面纱,幽幽的走了过来,蓦然一见,竟然像是一个女鬼。

英宗脸色大变,惊讶道:“你是谁?”他更忍不住,抽出宝剑护身。

八,君无错

“皇上休要惊讶。”简怀箴缓缓的摘下了自己头上面纱,露出面孔。英宗脸上肌肉抖动,然后说道:“皇姑姑——”他看着这个身份很特殊的皇姑,当年清丽无双的简怀箴,蓦然想起旧事。

当年他的皇姑简怀箴,是京城第一美人儿,清丽绝伦,风华绝代,就连皇宫中的公主,也比不上她的一根手指头。那京城第一的美男子江少衡对简怀箴爱慕之极,苦求不得,一生未婚。

如今伊人年华老去,那素净的容颜依然能看出年轻时候的风华,却不知为什么,像是一个鬼魂,又回到皇宫了。

英宗先是发呆,突然回过神来,说道:“皇姑奶奶,我知道你神通广大,皇宫来去自如,那也不是什么难事,你这次来,自然是为了于谦之事。”

“他是朝廷肱骨之臣,你不该这么对他。”简怀箴柔声说。

“一个臣子,有什么大不了的?”英宗惨然一笑,只不过要杀一个于谦,不但朝中大臣激烈反对,无数百姓起了万言书,为于谦百般求情,就连自己那神秘莫测的皇姑姑,居然也悄无声息进入皇宫中,告诫他不要杀了于谦。英宗恶狠狠的说:“如今我杀了他,大明就会灭亡吗,上苍就要降下灾祸,让百姓水深火热吗?”

“他是个好臣子,对大明忠心耿耿,如果你去他家中,就会发现他家里一贫如洗。”简怀箴长长的睫毛抖动,有些花白的头发很仔细的梳起,垂在脸颊。

“大奸大恶的人,自然不会在乎这些身外之物。他收买人心,让天下人都来反朕。”英宗木然的说。

“你对于谦的成见真是太大了。”简怀箴对英宗的怨恨感觉到愕然,她没有想到,英宗内心中有这样的想法。于谦遵从儒术,一心为天下,对皇室忠心耿耿。那当皇帝的或许怨他清正耿直,厌恶他耿直明言,弄得无法下台。只不过为什么英宗会有这样荒诞的想法,居然认为于谦保藏祸心,欲谋王位?

“那些百姓,在朕身陷敌国时候,他们有在意过吗?如今却来为于谦求情。那些朝廷里的忠臣,个个涕泪直流,却何曾对朕有半点挂念?而如今,我的皇姑姑,你本是我皇族中人,却坐视我在异域受苦,不曾想法来救朕。朕是皇帝!朕不想当个昏君,朕本来想当一个好皇帝。御驾亲征,除了本朝太祖,谁又有朕的气魄。可就因为朕输掉了,是莫名其妙的输掉了,然后就成为大明王朝的笑柄!”

英宗一鼓作气,近乎癫狂的说了这段话,让简怀箴惊讶的是,那双眼睛里不止带着近乎癫狂的愤怒,更有浓浓的嫉妒。

她发觉了,英宗嫉妒着他的臣子,嫉妒于谦在民间所受的尊敬和威望。这又何其的可笑。只不过刚刚听的那一段话,以简怀箴的聪慧,自然就明白了,为什么英宗心中会有这样的表情和这么奇怪的念头。

说完这些话,英宗突然又后悔了,这些话本来是他内心中难以启齿的心事,他本来害怕被别人知道,而如今却被简怀箴听见,这让英宗阵阵后悔。

只不过如此一来,要英宗放过于谦,似乎是更加困难了。简怀箴幽幽的目光看着蜡烛的闪动。

“皇上,你好生糊涂。”简怀箴心中不免有了一丝怜悯,看着这个被心中魔障束缚住的帝王。

她口中的糊涂两字,却是点在英宗的痛处:“住口,你是谁,凭什么训斥我?简怀箴,你闯入禁宫,本是大逆不道的罪过。还不快些退下,否则不免受那五马分尸之刑。”

英宗冷声说:“这一次,朕宽宏大量,宽恕于你,只不过以后若有下次,私入禁宫,那是大逆不道。”

简怀箴幽幽的,甚至有些温柔的看着蜡烛的火焰,这御书房对她而言是熟悉的,这么多年了,大明王朝也经历了无数风风雨雨,此处却未大改。简怀箴蓦然冷清说:“皇上,你中毒了。”

这毒却是她藏在手指甲中,趁着机会,弹入蜡烛中,伴随着蜡烛的燃烧,发散在空气当中。

英宗脸色大变,呼吸一口气,果然感觉胸口有些轻微的刺痛。他忍不住怒道:“你,你——”

毒既然下了,那开弓没有回头箭,简怀箴用那宁定的口气说道:“这毒名唤雪日断,二十日里要是没有解药,便会毒发身亡。我只要于谦平安无事,不求他事。”

她好像是没有消融的冰雪,连声音里也有透出寒意,她如此行事,那也是迫不得已。此事牵连极大,无论是朝廷的逼迫还是江湖的压力,便算英宗因此改变了注意,以英宗善于嫉妒的心肠,自然会大加报复。

天子一怒,伏尸千里,万户缟素。她不愿意那些耿直的朝臣被当今圣上所怀恨,更不愿意自己一手创立的“烛影摇红”和“忏情门”成为朝廷针对的目标,成为所谓的逆贼。

英宗那无限怨恨,她只愿意自己来承担。就由她一个漂浮不定,早就厌倦了世事的影子来承担这浩荡帝王之怒。一旦于谦出狱,只怕也不能再做官。而简怀箴自己,更成为朝廷重犯,生活在被通缉中。虽然如此,这也是简怀箴唯一想到的两全之策。

似上官鸣凤说的那样,将朝堂闹得沸反盈天,并非她所愿。这大明王朝多灾多难,短短不过几十年,却数易其主,其实再也经不过折腾了。

英宗那张脸顿时涨得通红了,突然喝道:“来人啊!”

伴随英宗呼声,一干侍卫鱼贯而入,愕然看着房中那个身影。那道雪白的身影,空灵寂静,仿佛偶然之间,就闯入了这房间之中,就算见着突然涌入是侍卫,也浑然没有半点惊恐。

这个女人却是谁?这些侍卫个个都心有狐疑,然而断然不敢多想。这帝王家的事,自然该多知不如少知。

“来呀,快些将这个女人捉下。”英宗胸口起伏,已经气得十分厉害了。土木堡事件后,他流落异邦,好不容易方才回到京城。只不过尝尽了辛酸,英宗那偏激的性子却越发强烈,疑心病也更加重了,万万容不得别人来忤逆他。

而简怀箴对他下毒,更加让他愤怒欲狂。他容不得自己受这次要挟,这次若是应允了,那么下一次岂不是更加变本加厉?这位皇姑姑,莫非要学那唐朝的武则天,想尝尝做女皇帝的滋味?他不但要捉住简怀箴,逼迫其交出解药,还要将她在朝在野的爪牙全都找出来,杀个干干净净,以除后患。

简怀箴将他这个皇帝想得太过于简单,以为区区毒药,就能让他屈服?她不过是个区区的弱女子,在皇宫中,又有谁能强得过皇帝?想到简怀箴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就如一抹幽幽鬼魂,来无影去无踪,英宗心中也出了一身冷汗,更加认定了简怀箴心怀不轨。若非心有不臣之念,又怎么会在皇宫之中安插眼线?

九,妒心早

简怀箴眸光一冷,蓦然手中粉末一扬,周围的士兵昏昏欲睡,仿佛喝醉了酒一样,其中一人手中的剑再拿不出,哐当一声落在地上,接着如纷纷传染,兵器落地,那些侍卫也纷纷倒下去。

英宗愕然看着简怀箴,还没有反应过来,左边肩膀上插了一根针,半边身子都动弹不得了,这个时候,他方才知道简怀箴的厉害。

如今简怀箴的素手轻轻的抚摸一根针,说道:“皇上,这根针插入你的咽喉,也是轻而易举之事。”简怀箴那清倦眼睛中,闪动一抹利芒。

“退下吧!”英宗手臂一扬,那些闻声而来的侍卫也纷纷退下,连带那被药弄得昏迷的侍卫一并带走。

“你意欲何为?”英宗沉声说道。简怀箴心中倒是微有惊诧,方才英宗微有失态,如今却又重新镇定,倒也不失皇帝风范。那土木堡之变,只传为天下笑柄,英宗这个皇帝,更与那昏聩两字紧紧联系。当年因那王振谗言,英宗便御驾亲征,最后却一败涂地,当年的英宗,确实是刚愎自用,又欠缺心思。

只不过多年之后,英宗倒多了几分沉稳之气,他能历劫归来,甚至重登九五之尊,确实有他的本事。简怀箴心中突然微微有些喜悦,便算她如今正与英宗为敌,只不过也期待着这龙座之上的皇帝并不是一个庸才。她的这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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