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难消受人恩,怕就是指的这种情况吧……
但很可惜的是,有了准备的红纸扇可不是任人宰割的初哥鱼腩。
当激吻结束后,小龙翕阖目,睫毛忽闪,整个人软伏在沙发上,嗨了药一样沉湎陶醉这一吻的潮汐愉悦中久久无法自拔。
这一手可把细君给比下去了。
一身长下摆苏联将校呢大衣的细君如同最称职的树袋熊妈妈,把娇小可人的党卫军制服公主紧紧抱在怀中,夸张地嗅着公主鬓发的迷人体,伴随甜动人的音律轻轻晃动着双肩,藏獒扑食野兔一样咬住了公主娇的嘴唇,鲸鱼潜水式的马拉松长吻差点逼得这个可人儿窒息过去。
九霄的目光窜起了在广岛上空出现过的蘑菇云。
九霄的眼神就像烈火中呻吟燃烧的斯大林格勒。
按照常规做法,静现在应该赶紧买单滑脚而不是继续风雪月。
就算没读过毛公的游击战理论,君子不立危墙之下的道理总该懂吧?
如果不出意外,遭受奇耻大辱的陆朝君肯定已经在召集人马,继续大大咧咧待在金茱丽叶寻欢作乐,无疑是自陷虎穴、后果莫测!
可是,不管九霄怎么苦口婆心地劝解,这两位红纸扇大爷回到包厢该K歌继续K歌,该喝酒还是照常喝酒,该怎么和逢场作戏还是逢场作戏,一点没有紧张离去的意思。
“愣头青我见多了,像你们这样不可救药的倔驴真还是头一次见到!”九霄剥掉了自己嘴唇上的老茧,他已经出离了愤怒,声音大到连正在打磕睡的仙也惊醒了:“我不管你们了,你们就留在这慢慢等死吧!!!”
“等死?”刘细君斜乜着九霄,鄙夷地哼了哼鼻子:“就那个陆朝君?他不就是[平潮楼]的毛脚婿吗?又不是刀枪不入的义和团!今个中午俺在[平潮楼]可是憋了一肚皮闷气,正琢磨着怎么找张家的茬呢,我巴不得他能再来给我羞辱一次!”
“你凭什么这么说?就凭手头这杆破烂小口径?”
“就凭这大门是开着的,就凭我是全军比武的标兵射手,就凭我是刘细君。”
“我靠!你刚刚在人家的包厢里放了枪!金茱丽叶如果报警,你就坐在这儿等着警察来捉你吧,都不用陆朝君出手!”
“金茱丽叶不会报警的,因为没出人命!能开这么大的店面的老板都是人精,他绝对不会也不愿意给自己惹上麻烦。”金发小子满脸的滚刀肉表情:“就算报警又如何?我这把五连发买了是打鸟的,没收?罚款?随他妈便!”
“我也认为消极躲避是没有用的,反正[平潮楼]张家早就打探到我们住在哪了,如果刚刚那小子咽不下这口气,矢志想要复仇,就算我们现在溜回去,对方一样会带人打上门来。”静的想法和金发小子截然不同,但选择却是出奇的一致:“与其那样,我们不如就留在金茱丽叶等对方来触霉头,彻底解决这件事,一劳永逸。方丈的年纪大了,我不想有人深更半打上门把他老人家折腾的心惊胆颤。”
“陆朝君是什么样的角,细君不知道难道静哥儿你不知道?”九霄快抓狂了:“什么张家的婿不婿的,人家就算没有张凤翔这个老苗子撑腰,也是我们广陵道上赫赫有名的黑社会大哥!”
“两年来天天有人在耳边说怎么会不知道?陆朝君是高丽路的追风哥,和双仙路的太子哥张醒言齐名,广陵飞车党头面人物。”静笑着举了举手:“九霄,你别当我是孤陋寡闻的土鳖好不好?”
“你知道就好!你那个狱友就比你聪明许多,连情况都没看就闪人了!”
“差点笑掉大牙,我还以为是什么了不起的黑社会人物,到头来只是一个飙车族,不入流的头文字D烂崽。”刘细君笑喷了:“我一直闹不明白,为什么在普通人的眼中,黑社会的界限是这么的模糊和广泛?九霄,你知道不知道,真正的黑社会大哥是不屑来这种场子寻欢作乐的?这里连会员制都不是!”
“你个傻波依,跟我装什么13?推心置腹劝你一句,狂过头的人,牙永远不会笑掉,只会被打掉。”和尚焦躁的不得了,扬起脖子“咕嘟咕嘟灌”了一大杯酒压了压心火:“我表哥也是道上混的豪杰,陆朝君我比你们知道的多!双仙路太子哥张醒言玩得是公路赛摩托,他玩得是什么?他和一帮手下玩得可是世界名牌跑车!广陵两大飞车党里,他这个开汽车的明显比开机车的张醒言更有财势!”
“这又如何?玩跑车只是有钱而已,不算能耐。”金发小子噗哧噗哧笑道:“对了,前天晚上老静在大街上还把一个法拉利小开当众打成了猪头呢,我亲眼所见……”
“如果你连财势都看不上眼,那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九霄快无语了:“按照如今的社会发展规律,你如果一直狂下去,迟早要横尸街头。”
“能让我横尸街头的人还没生出来呢。”金发小子还是一如既往的张狂:“惹急了我,明天就去买两袋化肥尿素回来自己做炸药,什么张家和陆家,一个炸药包包管夷平!”
“呵呵……”九霄像看白痴一样看住了细君:“还做炸药包?你知道陆朝君的家世是什么来头吗?他可是[凤凰台餐饮会所]大老板刘天军的儿子!我表哥告诉我,道上一直有影影绰绰的传闻,刘天军其实就是港大圈龙堂总瓢把子陆野青梅竹马的老情人加一号!”
“你们这两个傻B明明踢上了铁板,还为自己的匹夫之勇沾沾自喜,用土炸药去炸人家?亏你敢想!”九霄咬牙切齿地骂道:“我都不知道怎么说你们好了!等着吧……一定有港澳职业杀手来给你们送终的!我要走了,不是我不够义气,而是我不敢再跟你们趟这浑水了!”
九霄这么一说,四个武僧也跟着迟迟疑疑地站起了身,脸惊惧不定。
“疯龙陆野?不会吧?”刘细君摸住了下巴,一用力,从沙发上拗背端坐起来,眉关紧锁:“陆朝君居然会是他的私生子?!”
“真的假的?刚刚那小子的老爸是港黑社会老大?”静也坐直了腰:“[凤凰台餐饮会所]的老板刘天军竟然是港黑社会老大的?太扯淡了吧?这哪跟哪啊?”
“纠正一下,陆野不是港黑社会老大,而是大圈帮的老大,一个国际有组织犯罪团伙的抗把子。因为陆野和澳门何家结了亲,所以没法给刘天军和陆朝君名分,只能把他们养在国内。”酒肉和尚耸耸肩膀:“你们不会没在网上看过这方面的帖子吧?今年可有好几部大制作的影片是大圈龙堂旗下的电影公司操作的。”
“知道一点这方面的传闻,如今海外有两支大圈比较活跃,一支是港大圈,老大叫陆野,还有一支是温哥华大圈,老大叫陈阳,都长得可帅。”金发小子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很惬意地躺进了党卫军制服眉的怀里:“秃驴,我想我有必要提醒你一下,海外大圈再牛B,广陵毕竟也是国内吧?”
“甭管广陵是港还是内地,反正陆朝君捏死你们俩就像捏死一只臭虫样容易,我估计他今天出来玩所以没带枪,毕竟在我们广陵道上混的大哥都很卖他面子,不需要在身上揣家伙。你们是陡然间冒出来的生脸,一时不察让他吃了亏是有可能的,但是等他反应过来,你们俩怕是麻烦大了……”九霄不敢再往下想了,连连挥手:“我得走了,再不走怕也来不及了……”
“我劝你还是老老实实和我们待在一起吧。”细君一句话就让和尚停住了脚步:“你的样子刚刚已经被对方看到了,陆朝君如果想动手,现在肯定已经在金茱丽叶门口布下了眼线,你若是冒冒失失走出去,我们又不在你身边,被人乱刀分尸怎么办?”
“我靠!”九霄翻了半天白眼,捂着头上的假发颓然坐倒:“一定是这样!一定是这样的!陆朝君肯定会在金茱丽叶外面伏击我们!完了完了,你们要是爆发枪战,我们这些小杂鱼躲得过子弹,警察也要把我们当成同案犯收监!”
“爱怎么样怎么样,大不了再蹲几年。”静关照细君:“待会把枪仔细擦一遍,手上再缠两道布片,别留下指纹,感觉不对劲就立马将枪扔掉,打死也不承认持械伤人,记住,打死也不能认!只要熬刑熬过去,判不了几年。”
“这就是劳改油子的绝招?”金发小子笑道:“放心,我在部队早就经历过反刑讯方面的训练,我的身板和精神都足够过硬。”
“现在公检法都讲究证据链,没证据不能乱给人定罪,我们吃准这个空子咬牙挺呗,别不信,真有人打死都不松口硬挺过关的,大名鼎鼎的白宝山和我也是狱友,当初他在外宿期间杀了两个囚犯,关黑笼子整整一个月就是不招,监狱也拿他没办法!直到他出狱后再次犯事被抓,觉得没有生还希望才竹筒倒豆子一五一十把这些前尘往事全供了出来。”
白宝山的大名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这个建国以来屈指可数的神枪悍匪,除了当民兵时打过三发子弹,前半生基本上没摸过枪,却无师自通地靠一杆冲锋枪从帝都打到边疆,弹无虚发,血债累累。更可怕的是,此人起初为了寻找犯案武器,曾专门猎杀部队哨兵谋图获取威力强大的制式军械,以至于九十年代中期,因为白宝山的屡屡得手和频频出击,军队哨兵在间上岗时一度把步枪换成了木棒——这是一个很无奈的妥协和提示:暗杀哨兵抢走枪械可以当作犯案工具,木棒总不行吧?
静居然和白宝山一起服过刑,这让不少人觉得不可思议。
事实上除了细君以外,即使是九霄也不清楚静具体蹲过多少年大狱。
这个有趣的话题立刻勾起了大家的兴趣,几个上天无路入地无门的和尚干脆抛下小妞,兴致勃勃地围拢过来,七嘴八舌地向静打听这个冷血巨寇不为人知的逸闻秩事。
这一通扯淡把话题越岔越远,田明建、王宗纬王宗坊、张君这些冷血悍匪都被拿出来当作绝好的谈资,一一与白宝山比较。
当时间快接近十一点时,四敞八开的大门外响起了清脆的“铎铎”靴声,两个服务员送来了人参鸡汤、糯米粥、橄榄菜、豆腐乳之类垫肚皮的素淡宵。
静和细君对了对时间,都有点纳闷,怎么陆朝君的复仇大军这么长时间还迟迟未到?
“不用问了,肯定在外面等着我们呢,确实是,在别人挣钱的场子里动手不太合规矩。”细君皱着眉头估计道:“恐怕我们一走出这间包厢,马上就会有人给陆朝君通风报信。”
“这还用问?金茱丽叶的老板和陆朝君是铁哥们。”九霄眼巴巴地看住了静:“现在我们怎么办?”
“结账!他爱来不来,我可没时间痴痴守候在这等他大驾光临。”静对服务生打了个响指,从怀里摸出一大捆钞票,抽出厚厚一摞连数都没数就丢给了小龙:“你帮我给模特们发一下小费,如果有剩下的,全归你。”
细君暗暗对他挑了挑大拇指,意思是够海派,出来玩就是要摆出这种阔佬的谱。
“我练过扒窃技术,手指掐钱是很有素的,刚刚那一摞钱大致是4200~4300之间。”静调皮地金发小子挤了挤眼睛,反正是天都话,也不怕旁家听懂。
“我原来还替这家店担心呢,现在看来,是我多虑了!”细君笑得不得了,他本以为静会吝财悭囊一番的,因为今晚八位场模特的小费就需要4000块,金发小子甚至已经做好了静会讨价还价的心理准备。
没想到这个劳改犯四海的很,只是多了两三百块就冒充了一回款爷。
静本来也在笑来着,不过接到服务生拿过来的账单之后,他脸上的笑容顷刻间消失殆尽。
店里面的酒水都是数倍乃至十倍于正常价格,果盘和包厢费更是狮子大开口的高价,这让心心满满以为模特小费就是最大开支的红纸扇大人那叫一个五雷轰顶。
“28888……”说话向来文明的静捏着账单,憋半天憋出了一句粗口:“我,我,我的……”
他的身躯剧烈颤抖着,费了可大的劲,才勉强忍住抄起酒瓶把这砸个稀巴烂的冲动。
冰着脸查出一摞子钱摔给服务生,静恶狠狠地瞪了细君和九霄一眼,如果眼神可以化作利剑,这两个竭力撺掇他来金茱丽叶消费的哥们铁定已经死无全尸。
“老公,今晚……今晚你要不要带我出场……”小龙发完了小费,磨磨蹭蹭地倚靠过来,水汪汪的大眼睛很无辜很清纯地四十五度角仰视静,贝齿轻咬朱唇,话音低得就像蚊子叫:“我,我只收你1000……”
很显然,这个出台费是10号小龙看静十分顺眼的份上主动降低了的价格。
“你们呢?”静站起身来,看住了五个和尚和金发小子,像刚下飞机的国家元首一样挥手:“说!你们要不要带模特出场?大钱都了,也不用在乎这点小钱!”
“带个屁啊!待会出了金茱丽叶的门还不知道要怎么面对飞车党的逆袭呢。”九霄郁闷地翻了翻白眼,四个武僧也摇了摇头,他们晚上还要守值班,如果把外面的小妞带回禅房,万一被方丈发觉就惨了,毕竟才来栖灵寺上班,多少要注意一点影响。
“这个我自有办法,把你们安全送出门还不简单。”静冷笑道:“包围伏击?能伏击谁?”
“我要带的,我的妞很温柔,特别对我脾气。”刘细君搂住了娇小玲珑的党卫军制服公主,用家乡话对师傅咧嘴一笑。
“孩子出来做这个肯定家庭条件不好,都不容易。”静摸出一卷钱悄悄塞给了细君:“别认为人家爱慕你的俊俏就不用给钱,该的钱总是要的,吝啬什么都别吝啬做人的良知。”
金发小子目光闪烁了一下,接过钱默默地点点头。
细君忽然有点惭愧,他以前从来就没考虑过欢场孩的家境如何,都是当作简单的一情来处理,甚至一度为自己长得帅,睡欢场人不用钱沾沾自喜引以为傲过。
“走吧……”静牵住了帕里黛古丽的小手,悄悄给身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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