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为后- 第178部分

兰贵妃不过是随意一扫，便恰好看到紧盯着自己，目光有些呆滞的夏霓裳。她不过是想了一想，眼角便露出了一抹憔悴的笑容来。

倒是让夏霓裳看的有些莫名，只是，既然兰贵妃已经发现了，再是盯着人家看，终究是有些说不过去的。便也是报之一笑，也就将视线转了过来。

晚宴不过是每年都要进行的，夏霓裳并没有太过重视，倒是一旁兰贵妃时不时的轻咳，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虽然知道兰贵妃必定不是像表现出来的这副样子，可是夏霓裳只要一想到那个可怜的孩子，还是觉得一整颗的心都被揪起来的硬生生的疼。

再去看冷夜轩的模样，不知道是不是前两天夏霓裳的强势让他震惊了，这几天倒是好了不少。宫里面很少再听到那些不知所谓的传言了，夏霓裳才算是放下心来。

夏霓裳已经派人打听过了，进了那三个扬州瘦马上来的，正是杭家。

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夏霓裳不过是冷冷的一笑，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罢了。只不过，等到转年之后，不论冷夜轩再说出什么来，她都不会让杭家的大少爷来教导自己的儿子了。

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夏霓裳又不是蠢笨的人。虽然不能够肯定让那含烟拿了煨好的羹汤去见冷夜辰霖的，未必就是杭家的人。只是，他们作为一个清流，一个世家大族，竟然会进了扬州瘦马到宫里来，夏霓裳便觉得，这样的人，实在是不配教导她的儿子的。

莫不是他们打着将自己的儿子教废了的心思不成？只是，杭颜夕如今已经是身陷冷宫，无法自拔了。再者说，就算是有一****能够有机会走出那里，一个已经失了宠爱，又没有儿子的宫妃，真不知道她究竟在乱蹦哒什么。

夏霓裳冷冷的笑着，看着下面的人，脸上或是笑，或是恭维，皆是带上了几分讨好的模样。夏霓裳不由得扬起了一抹嘲讽的笑意，心下便对这些人十分的不喜。

再在这样的地方待下去，夏霓裳觉得自己只怕是会压抑死了，便起了想要离开的心思。

“本宫出去走走，若是皇上问起了，告诉他莫要担心。”夏霓裳招了招手，这才是冲着凑过来的染恬，轻声地说道。

见染恬点头应是，她才是扶着尔岚的手，慢慢的走了出去。

因为今天是除夕夜，所以满宫殿里都是灯火通明的一片，随处可见宫女四处走动，倒是一片祥和宁静的景象。

夏霓裳走了一会儿，看着天上不断飘下来的雪花，因为穿的多，脖子上围着厚厚的狐毛领子，所以到时不觉得冷的。

只不过，近些日子可能有些操劳过度了。走了一会儿的功夫，便觉得腿脚酸痛的不行，也就不再勉强自己，和尔岚找了一个偏殿，便走了进去。

虽然说是偏殿，不过为了照顾到夜宴的时候，或许会有宫妃和外命妇身子不适，所以早就特特的准备好了。

不说宫殿的四周，皆是燃着上好的红罗碳，屋子里的熏香也是香气扑鼻。桌子上，是小巧精致的果子和点心，看着就让人食指大动。

夏霓裳环视了一下四周，见屋子里虽然燃着宫灯，但是并没有人进来，也就放心的带着尔岚坐了下去。

大殿里暖洋洋的，不过是随意的一嗅，便有那甜甜的果子混合着馥郁的馨香飘散过来，倒是让人心情舒畅了不少。

茶水什么的，也都是备好的。因着宫里宫外的人口味皆有不同，所以除了雨前龙井，老君梅等物，还备下了热腾腾的热水，以供人解酒用的。

夏霓裳让尔岚给她倒了一杯茉莉花露。那是在出来之前，就让尔岚拿出来的，夏霓裳素来喜欢那淡淡的清香，竟是胜过了茶水无数的。

刚刚在席间，虽然没有印多少的酒，但终究是觉得有些头昏脑胀的厉害，便想着喝些茉莉花露，能够清醒一下。

正是细细的品味，便听到外面一阵的响动。

夏霓裳放下手中的掐丝珐琅彩茶盅，慢慢的朝着门口看去，只见身披着墨色大氅的兰贵妃在宫女的搀扶下，缓缓的朝着这里走了过来。

夏霓裳不由的眉头微蹙，不过也只是将静静的坐在一旁，没有言语。

“臣妾见过皇后娘娘，娘娘金安。”兰贵妃迈着步子走到夏霓裳的面前，看着她那摇摇欲坠的身子，夏霓裳真的有种不好的预感。

“起来吧，你身子不好，莫要多礼了。”夏霓裳看着兰贵妃越发消瘦的身体，并不愿意与她为难，便开口说道。

“谢皇后娘娘。”身边的紫雨在得令之后，才是一点一点的将兰贵妃扶了起来。

那墨色的大氅虽然皮毛甚好，可是穿在兰贵妃的身上，却是显得她越发的消瘦了起来，好似被风一吹，就要摔倒了一般。

夏霓裳看着兰贵妃自己寻了一处坐了下来，便将头回转了过来。

自从那王美人跟她说过那些事情之后，夏霓裳就有些不愿意同兰贵妃相处了。不知道为什么，夏霓裳总是有些东西没有搞懂，感觉兰贵妃的心里，有着许多的秘密。让人猜不透，也摸不着。

夏霓裳并不喜欢这样的感觉，所以即使让人在背地里好好的调查，可是明面上还是不愿意同她多做接触的。

“皇后娘娘，臣妾听说，前几天王美人诞下了一位帝姬，不知道怎么样了？”可是，很显然，兰贵妃是不肯给夏霓裳这个机会的。

她的脸上带着些许的笑容，可是夏霓裳却是觉得她的嘴角划过了一丝刻薄的痕迹。

夏霓裳的眉头紧紧的蹙起，盯盯的看着兰贵妃。

“自然是母女平安，兰贵妃这话倒让本宫有些不明白了。”夏霓裳的嘴角微微的翘起，眼波微微一转，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

“皇后娘娘说的哪里的话，臣妾自然是希望王美人母女平安的。”兰贵妃略有些尴尬的笑了笑，脸色显得很不好看。

夏霓裳原本以为她还要继续说些什么的，可是等了半天，都没有听到声音，

再是抬头看过去，只见兰贵妃的眼神十分的迷离，怔怔的看着前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在橘黄色烛火的映衬下，兰贵妃原本就十分消瘦的面颊，显得越发的尖锐了。

好像一个锥子一般，准备刺伤人的心。

夏霓裳微微的一怔，又是自嘲的摇了摇头。

“本宫出来已久了，兰贵妃若是无事，还是回去吧。这天寒地冻的，着了凉就不好了。”夏霓裳站起身轻声地说道。虽然没有听到兰贵妃的回音，不过她还是转身离开了。

回到睿宇殿里，依旧是觥筹交错，一片的和谐。

夏霓裳看着那些人脸上虚伪的笑容，竟是觉得一阵阵的恍惚。

冷夜轩喝的有些多了，不知道是不是心情不好，夏霓裳觉得他的笑容十分的苦涩。

“皇上就一直这么喝着？”夏霓裳凝眉问着身边的染恬。冷夜轩手中的杯盏一直都没有松开过，面前也是摆了不少的酒盅，莫不是就一直这样不成。

“回娘娘的话，皇上也不知道怎地了，除了问过奴婢您去了哪里之后，就一直在那里喝酒，谁说话也肯搭理。”染恬想了想，才是开口说道。

夏霓裳刚刚出去的时候，冷夜轩便发现了夏霓裳离开。只不过，染恬却是发现了，当自己说皇后娘娘出去走走的时候，皇上眼睛那一闪而过的忧伤。

第310章　醉酒

夏霓裳见冷夜轩有些不好，也就顾不得许多了，轻手轻脚的走到了冷夜轩的身边说道。

“皇上可是心情不好，这酒并非好东西，皇上还是少喝些为妙的。”夏霓裳走上前去，便是将冷夜轩手中的青汝窑酒盅拿了过来。“臣妾瞧着如今天色也不早，不若就这么散了吧。”

这阖宫夜宴，也已经持续了近两个时辰了。虽说睿宇殿里满满的都燃着上好的红罗碳，将屋子里熏的宛若春日里一般。大殿之上的花朵，更是香气逼人，让人有置身仙境之感。

可是，毕竟已经是快要子时了。好歹今个也是过年，总不能让那些大臣和外命妇一直都呆在宫中不走。

虽然看似觥筹交错，可是夏霓裳心里也是明白，这些人只怕也没有真的吃了什么东西。单看那下面的席面，均都只动了寥寥数筷，夏霓裳便明了了。

在这样的场合，谁不是谨小慎微，生怕得罪了皇上或是宫中的贵人，哪里敢真的放开了肚皮去享用那宫中上好的美味佳肴呢。

让这么多的人一起饿着肚子，终究不是夏霓裳心中所愿的。再加上明个一早，那些外命妇还要进宫来给她问安，若是还不让人家回去歇歇，只怕是还没有到家，就直接回宫了吧。

冷夜轩不知道是喝的多了，还是怎么了，眼神竟是十分的迷离。夏霓裳说了这么多的话，他仿佛一点没有听到一样，只是呆呆的看着前面。

夏霓裳看见冷夜轩的这副模样，只得是轻声的叹了一口气。用眼神示意旁边的夏行和染恬，将冷夜轩给扶了下去，才是主持着结束了这场晚宴。

不知道为何，夏霓裳觉得，当她说结束，让这些人各自离宫的时候，竟是瞧见了不少人，都是暗地里松了一口气。

“让人熬了醒酒汤上来吧。”夏霓裳回到后殿，看着冷夜轩已经半躺在床榻上，眼眸微眯，好像是熟睡了的样子。

“皇后娘娘，已经熬好了。”只见染恬端着那醒酒汤，匆匆的走了进来。那汤上面还冒着热乎乎的气，看得出来，是早就备下的了。

不然，如何是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熬好呢。

“呈上来给本宫吧。”夏霓裳看着冷夜轩的样子，即使染恬说话，他没有睁开眼睛，不由得叹息了一声。伸出手去，将染恬手中的碗盏接了过来。

夏霓裳嗅了嗅，觉得那味道实在是不大好闻的。才是用银勺子搅了搅，又是用唇瓣轻轻的吹散了，才是往冷夜轩的唇边靠了上去。

还没有等到那银勺子到了冷夜轩的唇瓣，他竟是徒然的睁开了眼眸。眼神清明，没有任何的酒醉。

夏霓裳吓了一跳，手中的醒酒汤，险些就洒掉了。还是冷夜轩反应快，伸手拖住了夏霓裳的手臂，才是避免了一场灾祸。

周围的人看到这样的一幕，皆是愣在了当场，还是夏行先行反应了过来，伸手便将呆愣在原地的染恬和尔岚给拉了下去。

屋子里面只留下了冷夜轩和夏霓裳两个人。

“原来皇上是装醉的。”夏霓裳也是反应了过来，再看看四周，已经没有了原本站在那里的宫女太监。便是有些自嘲的放下了手中的碗，站起身来。“既然皇上无事了，那就早些歇息吧，臣妾先行告退了。”

只是，夏霓裳还没有转过身去，便被冷夜轩给一把揽进了怀中。

因着他是半靠在床沿上的，夏霓裳一个重心不稳，便直接跌入到了冷夜轩的怀里。冷夜轩近些年虽然身材有些发福，但总体上还算是精瘦的。夏霓裳没有准备，径直磕在了他的锁骨上，竟是连眼泪都疼了出来。

“皇上这是要做什么，若是让人瞧见了，岂不又是一场风波。”夏霓裳的声音有些清冷，看着冷夜轩的眼神也是十分的不好。只是，她挣扎了半天，奈何冷夜轩的力气太大，竟是一时无法。

看着夏霓裳在自己的怀中，凤眸微竖，一副小狮子的模样，竟是心情大好。越发的搂进了夏霓裳，不肯让她离开。

夏霓裳挣扎了一会儿，便发现头顶上的冷夜轩饶有兴致的瞧着自己，脸上是一抹玩味的笑容。

夏霓裳竟是有一种被人玩耍了的感觉，便僵直了身子，不再动弹。

冷夜轩等了半天，都没有见夏霓裳继续，也就睁开了有些放肆的双眸，盯盯的看着她。

“皇后怎么了？”冷夜轩的眼神十分的清明，一点都不像喝醉酒了。可是，他一吐气，便是满嘴的酒味，竟是险些将夏霓裳给熏的晕了过去。

再是听他那有些戏谑的声音，夏霓裳的眼眸微微的闭起，不愿意再同他说话。

冷夜轩见夏霓裳没有了反应，觉得十分的无趣，也就放开了一直抓着夏霓裳的手臂。

夏霓裳得了松快，便是连忙跳到了地上，抖了抖身上的衣裳，又是抚平了上面的褶皱。

“皇上若是无事，臣妾便离开了。”夏霓裳的眼神微微的有些暗淡，竟是十分的不满。她没有想到冷夜轩会装作酒醉来欺骗自己，越发的觉得他现在十分的无耻，也是不愿意再做搭理了。

“皇后，为何我们会走到今天的这个地步呢。”就在夏霓裳转身之际，冷夜轩那有些冷漠和疏离的声音，从她的身后，悄然传来。

夏霓裳的身子一顿，听着冷夜轩的话语，竟是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了。

是啊，他们为什么会走到今天的这个地步呢？

曾经的他们，相知相许，那么的和谐恩爱。可是如今，之前的种种已成了泡影，好像从来都不曾发生过一般，一切都没有了踪迹。

夏霓裳的心，仿若被揪到了一起，火辣辣的疼着。

可是，只要一想起蕴浠死的时候，那紧紧抓着自己的手，和她对这个世界的渴望。夏霓裳便觉得，她的心已经彻底的死了。

既然当初的种种已经成为了过眼云烟，那还何必再说一些没有用的话语，也只能是徒留伤感罢了。

夏霓裳不过是顿了顿，便是继续迈着步子离开了，留给冷夜轩的，只有一抹决绝孤寂的背影罢了。

看着夏霓裳渐渐远去的背影，冷夜轩的眼睛，竟是莫名的滑落了一滴泪水。不过，随即便滴落在了明黄色绣龙盘云的锦被之中，消失的了无踪迹。

从睿宇殿离开，外面依旧飘着雪花，漫无边际的大雪，好像在宣誓对这个世界的主权一般。那样的洁白无瑕，干净剔透。

“皇后娘娘。”染恬和尔岚虽然被夏行带了出来，但还是一脸的担心。见夏霓裳有些失魂落魄的走了出来，连忙是走上前去，紧张的询问着。

“无妨，随本宫走走吧。”夏霓裳只要一想起刚刚冷夜轩那有些哀伤的声音，便觉得心绪无法平复，只能是靠着散步，希望大雪可以吹散了她的烦心。“皇上累了，好好的照顾他。”

最后一句话，是对着夏行说的。见他点头应是，夏霓裳这才带着两个宫女，慢慢的朝着栖凤宫的方向走了过去。

踩在吱呀的雪上，夏霓裳的心竟是得到了难得的平静。身边的两个宫女皆是不知道夏霓裳出了什么事情，也不敢在这个时候说话，只能是默默的陪在一旁，不让夏霓裳一个人孤单罢了。

走着走着，夏霓裳突然回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