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雪兆丰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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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雪兆丰年- 第1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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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不会,你放心歇着就好。”赵丰年早晨被她绝食闹得心慌,哪里还能再听得这样的话,心里发狠,不管是谁捣乱,若是再敢扔些赃物让妻子看见,必定要把他全身骨头都打断。

很快马车就进了城,到得铺子前,提心吊胆的王嫂子和翠娘等人都接了出来,瑞雪拦了她们见礼,笑道,“真是辛苦嫂子们了。”

翠娘和王嫂子脸色都是不好,低声道,“铺子出了这事,我们实在对不住妹子的托付,哪里敢说辛苦。”

瑞雪拉了她们往后院走,笑道,“嫂子们不必自责,谁也不想出这事儿,如今我和先生到了,你们就安心做事,不必担心了。”

翠娘最是清楚瑞雪的精明,长长舒了口气道,“一见到妹子,我就觉得心里大石落地了,说实话,刚才真是吓得半死。”

王嫂子却惦记自家儿子受责备,一个劲儿的扭头去看跟在后面的栓子。瑞雪瞧在眼里,却也没多说话。

到了花厅,众人坐下,栓子亲手倒了茶,双手捧给师傅师公,然后一言不发的就跪了下去。

瑞雪叹气,扶起他道,“不必自责,你年纪小,历事少,过两年就好了。这件事,你师公会处理,你若是想学学,就跟着他搭把手吧。”

栓子自从当了掌柜,也算春风得意,就以为整个武国,除了他再没旁人了,今日遭此打击,突然就觉信心全无,万般对不住师傅的嘱托,此时又师傅不怪他,眼圈儿就红了,强忍了眼泪点头,“我一定听师公吩咐。”

赵丰年思虑半晌,心下也有了主意,就使了栓子去前后门探看,果然他跑回来说,前门后门外好像都有可疑之人在走动。

赵丰年知道妻子有些让他教导栓子的意思,就考验他道,“若是我们不想被那些人盯上,却还要出门办事,要怎么做?”

栓子语塞,抬头去偷瞧师傅,见她低头喝茶,半点儿提示自己的打算,就拧眉苦思,迟疑着说道,“要不然,我和师公换件衣衫?”

赵丰年不置可否的笑笑,又问道,“左右邻居都是做何营生?”

栓子答道,“左边王伯在菜场有个摊子,右侧刘叔是轿夫…”他的眼睛突然一亮,惊喜道,“师公是说,咱们坐轿出去?”

赵丰年点头,回身嘱咐瑞雪,“别太累,我很快就回来。”

“你只管去,我在自家铺子还能有事啊,别惦记我。”

赵丰年带了栓子,轻易就翻过了墙头,到了隔壁刘家,刘叔正穿了轿夫的行头,坐在木椅上,等着几个同伴儿上门,好一起出去接活计。

突然见得有人翻墙而进,吃惊不小,待看得那少年是栓子,就道,“小掌柜,你怎么翻墙作耍?”

他平日下工,也常到铺子里买些吃食,打壶酒水,栓子同他极熟,每日有那卖不完的小菜,也是没少送来,于是笑嘻嘻赔礼道,“刘叔,小侄儿今日遇到难事了,你可要帮帮小侄。”

刘叔扫了一眼旁边的赵丰年,见得他虽是穿着青色的棉布长衫,但是那身姿气度怎么看着都是不凡,就不敢怠慢,起身笑道,“可是这位先生要雇轿子?”

栓子刚要张口说话,赵丰年却道,“正是,要辛苦刘师傅了,工钱我加倍,只不过出门时,尽量装作轻松些,不要让外人看出轿子里有人就好。”

那刘叔常年混在市井,什么怪事没见过?立时就猜得他们是在躲什么人,一来他同栓子熟识,二来有钱赚,也就不再多问,一口答应下来。

很快,他那几个同伴儿上了门,他就拉了他们嘀咕两句,然后掀帘子迎了赵丰年和栓子坐进去。轿子离了地,出了院门,渐渐到了巷口,有邻人见得,就道,“刘二哥上工了?”

他就笑嘻嘻应了一声,“可不是,但愿今日生意好,晚上回来请你喝酒啊。”

“哎呀,那可是好事儿,刘二哥今日必定能赚座金山回来。”

众人打着哈哈也就错身而过了,巷子口蹲着卖菜的一个大汉,随意扫了一眼,继续又去盯着那扇乌木门不放。

(午睡之后爬起码字,后来又都删了,就是怎么写都觉得不满意,怕大家看得不痛快!要上架了,总觉得要写得更好,才能回报大家的支持我!花期在努力尽善尽美!)

第二百二十八章 可怜之人

轿子里,一直高提着心的栓子,长长出了一口气,扭头看着气定神闲的师公,又觉自己没出息,就红了脸小声问道,“师公,咱们出门为何要避了人眼啊?”

赵丰年挑起窗帘看了看外面的街景,答道,“因为咱们要探听那些人的底细,势必要借助别人的帮助,待得以后咱们惩罚了那些捣乱之人,他们必定心存怨恨,不敢再来触怒我们,就难免会为难这些相助之人,那样岂不是带累人家了。若是避了人眼,那些人同样没了顾虑,咱们行事也方便许多。”

栓子恍然大悟,猛点头,暗道,果然师傅最是睿智不过,让他跟着师公,才一出门,就学到了许多…

不提他们两人如何行事,单说,此时城南的一家小酒馆里也是热闹,那晚在薛七跟前点头哈腰的陈二皮,此时正端着酒杯,接受一群大汉的奉承,仔细看看,正是刚刚在酒咬儿闹了一通的那帮人。

其中一个正提着酒壶给大伙儿倒酒,笑道,“咱们二哥的办法可真是好,刚才那铺子里的人都吓傻了,楚三儿他们现在还盯在外面呢,听说半个人影儿都没出来过,我敢保证,不出一日,他们必定乖乖把铺子双手送上来,到时候,二哥在七爷那里得了好差事,兄弟们也跟着有好日子过了。”

陈二皮听了这话,心里受用,脸上难免就带了得意,“你个兔崽子,嘴皮子最是利落,以后七爷那里若是再有好差事,二哥我第一个介绍你去接。”

“哎呀,那可要谢二哥提拔了,我敬二哥一杯。”那人喜出望外,立时上前敬酒。

其余人也不甘落后,纷纷举杯,“我们也祝二哥,马到功成!”

“好,好!”陈二皮眉开眼笑,满饮一杯,想起另外一事,又道,“那徐秀才身边,谁跟着呢?”

那人立刻道,“是小狗子,那小子机灵,保证出不了差错。”

陈二皮也放了心,点头道,“这般双管齐下,铺子就稳稳拿到手了。”

其中一个红脸大汉正夹了盘里的小菜下酒,想起酒咬铺子里的吃食,味道比这好一百倍,忍不住有些可惜,说道,“就是糟蹋那缸老汤了,那香味真是地道,若是下了药,可就不能再用了。”

他旁边那人与他平日相交最好,生怕陈二皮恼怒,就伸手拍了他一巴掌,叱道,“你这馋鬼,眼界也太窄,二哥得了那铺子和方子,多少缸老汤煮不出来啊,到时候把你浸里边喝个够儿!”

众人都哈哈大笑起来…

再说,瑞雪在赵丰年走后,简单盘了盘账,等着高福全到街对面儿的肉店买了肉皮回来,就系了围裙,戴了套袖去厨下教翠娘和王嫂子做那肉皮冻。

翠娘和王嫂子还不知道她肚子里怀了两个孩子,行事说话就没有家里人那般小心翼翼,瑞雪顿觉轻松许多,笑眯眯领着两人,仔细拔干净猪皮上的毛茬,投洗干净,就下到大锅里,添上半锅水,一盘儿切好的熟肘子肉块,两勺酱油、一小捏儿细盐,大火烧沸,开始小火儿慢熬…

三人忙过了,前面铺子里又没上客人,就坐到了椅子上闲话儿,翠娘离得村子没有多久,但是极想念父老乡亲,问完这个问那个,瑞雪在家也是闷得久了,难得找到人闲话儿,说起来就很是热闹,偶尔忘记了守秘密,就露了怀了龙凤胎之事,惹得翠娘和张嫂子又惊又喜,继而传授起了育儿经,虽然多有些迷信成分,瑞雪不大相信,但是依旧笑眯眯点头不已。

彩云彩月替三人上好了茶水点心,见得院子里有一木盆衣服未洗,就挽了袖子,找出棒槌,一个洗一个投,一边说笑,一边忙碌着。

大路和妞妞蹲在一旁看了一会儿,小孩子好动,都觉无趣,就跑进灶间去找娘亲了,两姐妹洗完了衣衫,正往墙角的竹竿上搭晒,就听得旁边的后门被人轻轻敲响,好奇之下就走过去,问道,“谁在敲门啊?”

门外那人好似有些惊喜,颤着声音问道,“可是…贤儿和淑儿?”

彩云彩月顿时犹如被人伸手揪了心脏,喘气都忘了,眼里满是惊恐慌乱,不知她这厚脸皮的爹爹,怎么又找到铺子里来了?

彩云到底是姐姐,死死握了妹妹的手,壮着胆子呵斥道,“上次我们把话都说明白了,我们是赵家的奴婢彩云彩月,再不是你徐家的女儿,你不要再来找我们了。”

徐秀才在门外听得这话,想起那日的狼狈,极是恼怒,但想着那人许下的好处,又耐着性子装起了可怜,“贤儿淑儿,你们好狠的心啊,爹爹已经三日没吃饭了,眼见就要饿死,这才求到你们门上来,想着你们就算不认我这爹爹,就把我当成乞丐也要施舍两个饼子,没想到…”

他使劲掐了半晌大腿,终是勉强掉了两滴眼泪出来,于是声音更加哽咽,“没想到,你们这般狠毒心肠,我实在是饿得受不住了…”

彩云彩月姐妹俩听得他说话声音确实不高,仿似真是饿得狠了,没有力气,互相看了一眼,都是有些犹疑不定,就趴到门边又问道,“你不是有家,有妻儿在,怎么能落到没饭吃的地步?”

徐秀才心里暗喜,猜得这两个女儿到底还是心生不忍,就把事先编好的一套假话说了出来,“都是我瞎了眼睛,娶了那害人女子回来,她败光了家里的产业,还不悔改,前几日又出去赌钱,结果连住的小院子都被人家收去了,你们小弟弟饿得嗷嗷哭泣,我安顿她们坐在街边等我去要些吃食,结果回来她已经没影儿了,只留了你们小弟弟在那儿,那个没良心的女人,等我抓到她,一定生生打死她…”

“那小弟弟呢?”彩云彩月被卖出家门时,小弟弟才不到一岁,正是玉雪可爱的时候,相同的血脉,自有一份亲厚在,她们也是喜爱,但后娘却是不肯让她们碰一下的,此时听得小弟弟饿得厉害,心里就更软了三分。

“你小弟弟我寄放在邻人家了,想着去以前的友人处先借些钱米度日,可人家都不开门,我这才厚着脸皮找到这里,幸好你们在,贤儿淑儿,以前是爹爹不对,爹爹鬼迷心窍了,你们就是不原谅爹爹,也要看着你们小弟弟的面儿上,先给爹爹两个饼子垫垫肚子吧…”

他这一番话,说得实在是可怜,彩云彩月不过十二岁,哪里受得住,两人头挨着头商量了两句,就悄悄去搬了个小椅子到另一侧的墙角,站上去,偷偷往外看。

徐秀才一身长衫,已经脏得看不出原来本色,头发蓬乱着,还沾着两根稻草,倚在门框上哀哀哭泣,果然又狼狈又可怜,彩月跳下来,彩云又上去看了看,就相信了他的说辞。

两姐妹小心翼翼开了门,待见了徐秀才那张黑里泛了红,好似羞愧到极点的老脸,心下更是不好受,彩云就道,“妹妹,你在这里陪着…嗯,我去拿些吃食来。”

彩月点头,彩云就小跑着去了,徐秀才小心翼翼瞧了瞧小女儿的脸色,低声问道,“淑儿,你们主家对你们好吗,打不打你们?”

彩月冷哼一声,嗤笑道,“我们夫人和先生,对我和姐姐好着呢,吃喝穿戴,样样俱全,倒是以前在家的时候,每日都饿着肚子做活儿。”

徐秀才被噎得一哽,又道,“以前都是爹爹不对,以后爹爹一定改,等爹爹找个好活计,赚了银子就把你们赎回来,给你们找个好人家嫁了。”

彩月心里酸楚,若是以前爹爹就这么想多好,可惜,如今娘也没了,家也败了。

徐秀才见她不应声,还以为她动了心,就道,“你小弟弟还饿着肚子呢,淑儿能不能再找些软烂的吃食来,爹爹好回去喂你小弟弟。”

彩月皱了眉头,想起她们早晨确实从家里带了些绵软的桂花糕,迟疑片刻,就道,“那你在等着,我去寻寻,你不许进来啊,被主子看到,我和姐姐没法交代。”

“好,好,我一定半步不动,你快去吧。”徐秀才一迭声的保证着,彩月这才小跑着走了,徐秀才见得两个女儿都没了影子,院子里静悄悄的,立时就收了脸上的可怜神色,从袖子里掏出个纸包,就蹑手蹑脚进了院子,四下扫了一圈儿,就奔去了那正咕嘟嘟冒着气泡的陶缸边儿…

他到底不是常做坏事的,又因为一连骗了两个女儿,心里发虚,那端着纸包的手腕就哆嗦个不停,狠了又狠心,刚要把药粉送到缸上,撒进去…

灶间里,瑞雪的肚子日渐大了,坐在小椅子上久了,觉得很是不舒坦,就站起身,捶着后腰向外看,正把徐秀才的动作看在眼里,来不及唤人,就高喊一声,“住手!”

徐秀才本就害怕,猛然听得有人大喊,那药包就吧嗒一声掉在地上,脸色吓得煞白,慌乱的四处望去,就见院角灶间那处,一个大肚子的女子正提着裙角飞奔而来,他立时吓得抬起软如面条一样的双腿,踉跄着想往后门跑。

瑞雪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三两步就追上了他,一抬脚踹得他摔了个大马趴,她还要上前再踹,惊醒过来的翠娘和王嫂子已经赶了过来,齐齐拉了她,喊道,“老板娘(妹子),小心肚子!”

瑞雪这才想起自己身前还带着个“球”,立刻伸手去捂了肚子安抚,“儿子闺女啊,娘是为了捉贼,你们可不要给娘添乱啊。”

正文第二百二十九章 可恨之处

不知是肚子里的孩子性子乖巧,还是听明白了娘亲的话,只微微抽痛了两下,就没了动静,瑞雪轻轻揉了揉,又去看那倒地的徐秀才,却发现他居然又要爬起逃走,顿时大怒,刚要上前,却被翠娘拦住了,王嫂子一马当先跑过去,抬起一双大脚,就奔着徐秀才的后背一顿狠踹,“我让你使坏,我让你当贼,我让你往院子里扔死孩子,我让你…”

天下最是心疼儿子的就是母亲了,栓子因为铺子里有人使坏,好几日未曾睡好吃好,今日更是给师傅跪下赔罪,王嫂子这心里自然心疼得滴血,要知道儿子可是她的骄傲,哪里能容得旁人欺负,她这般踹了一顿,可是着实出了一口恶气。

徐秀才疼得差点昏过去,高声求饶,“别踹了,别踹了,我不敢再跑了…”

瑞雪见他蜷着身子爬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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