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雪兆丰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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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雪兆丰年- 第19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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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性命、冤情

有那心思活络好使的,想起以前关于将军府里的闲言,就小声嘀咕道,“镇北将军不是收养了安南侯府的小姐,难道,这老嬷嬷口中的小姐,就是安南侯小姐?”

旁人听得这人说话,也被唤起了脑海深处的旧事,随声附和道,“可不是,听说少将军同那位小姐感情极好,好似还有过婚约啊。”

众人议论声音,越来越大,武烈也是心急难耐,上前扶了老嬷嬷起来,就问道,“嬷嬷,月儿出了什么事,她在哪里?”

不等老嬷嬷答话,他们身后的一辆马车却打开了门,一个脸色苍白,身形魁梧的中年人被两个兵卒架着手臂扶了下来,他虽是未穿铠甲,又满面病色,但是,那双冷厉的眸子只在周围扫了一圈儿,众人就立时噤了声。

镇北大将军,沙场纵横多年,积累下的威严,怎是这些普通百姓能抵得住的,人人触到那目光,都不自觉的闭了嘴,低下了头

将军府的护卫们适时的半跪行礼,高呼,“将军威武,少将军威武!”

声浪直冲云霄,更是压得众人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镇北将军摆摆手,看向桂嬷嬷三人,眉头皱成了一个川子,半晌说道,“桂嬷嬷,有事进府说吧。”&

桂嬷嬷擦了眼泪,行了一礼,说道,“是,将军。

将军夫人这时已经抢上前来行礼,狠狠瞪了老嬷嬷一眼,勉强笑道,“恭喜将军得胜而回,厅里已经备了酒宴,将军辛苦了。”

她说完这话,又要去拉儿子的手,完全是一副贤妻良母的模样,可惜,镇北将军连看都未看她一眼,唤了那兵卒扶了他,一边同门侧的亲朋点头示意,一边慢步进了大门,武烈原本就对霜月的失踪生疑,今日刚到门口又遇老嬷嬷喊冤,心里越加不是滋味,但是到底也舍不得亲娘在一众百姓跟前丢了颜面,只得双膝跪地磕头,说道,“母亲,孩儿回来了。”

将军夫人脸色尴尬,见得儿子这般,就和缓了许多,上前揽了他的肩膀,抹开了眼泪,“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娘可是日夜惦记你们父子。”

柔兰也上前行礼,然后拿了帕子一边给姑母擦眼泪,一边柔声说道,“表哥,姑母惦记你在外的安危,前几日礼佛之时受了风寒,刚刚好转。”

她这般说着,也哽咽了起来,桂嬷嬷扶了翠儿的胳膊正从她们身旁走过,听得这话,就冷笑道,“那佛祖可是有眼,受了恶人的香火,就降了病痛小惩,放心,善恶有报,谁也逃不了。”

正文第三百一十章 交易

将军夫人和柔兰都是身子一僵,刚要回嘴叱骂,却想起这里是府门前,众目睽睽之下,于是只得忍了愤恨,收了眼泪,招呼着武烈起身,然后一同进了府门,众人没有热闹好瞧,也就互相低声议论着,散去了。

将军一家要应酬客人,径直去了正房大厅,老嬷嬷就打了翠儿和木三转过游廊,进了西南小院儿。

绿蕊昨夜兴奋的半晚睡不着,绞尽脑汁儿的想了个好主意,翻了小姐以前最爱的粉霞锦绶藕丝罗裳,穿在身上,又配了一条累珠叠纱霞茜裙,盘了小姐平日最常盘的同心鬓,甚至那发顶的赤金宝钗花细和银凤镂花银簪都一般无二,然后侧坐在花架下,悠闲的绣起了荷包,想着少将军那般惦记小姐,一回府,必定要先奔这院子来,心急之下,难免错认了她

若是把她当做小姐搂抱在怀,她岂不是得偿所愿…

就算少将军没有错认,她也可以说成是思念小姐才如此装扮,少将军自然也会对她这份忠心生起怜惜之意…

左右算算,这般坐在花架下,都比跑去府门口,与那些丫鬟婆子挤在一处要好的多,轻轻松松就可以入了少将军的眼。

她心里这般盘算着,那嘴角就勾起了笑,捏着针线的兰花指翘的越发妖娆,脸色越发红润,正这般想着,突然听得门口有脚步声,她心下立时就是一紧,腰背挺直,把脸孔又往里侧了侧,学着小姐平日的声音,柔声说道,“烈哥哥,你来了!”

桂嬷嬷本来就存了一肚子的气,一进院子,居然见得自家小姐坐在花架下,仿似这一年多的折磨苦难都是恶梦一般,一切都不曾改变过,可是,绿蕊也在她的手下长大,她怎么可能不熟悉,不过又细看两眼就瞧出了端倪,于是美梦破碎,心里更恨,三两步上前,一把就扯了那发鬓,狠狠抓着满手的头发往后拉着。

绿蕊正等着那心心念念多少年的英武男子把自己抱在怀里,却不想等来的是头皮巨痛,她忍不住就叫出声来,“少将军,你这是作何?”

“少将军,啊,原来你是在等少将军啊,我这老婆子打扰你的好事了吧。”桂嬷嬷冷笑出声,手下更是用力,拉扯着绿蕊,狠狠掼在地上。

绿蕊头发散乱,半躺在地上,猛然回头去看,一见桂嬷嬷的模样,立时吓得魂飞魄散,这老婆子不是应该在云家村吗?

“嬷…嬷嬷,你怎么回来了?”

“我不能回来吗,你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不愿我回来看见吗?你这贱婢,真是好大的胆子,居然敢穿了小姐的衣衫出来招摇,还喊着少将军,你打了什么心思!”

绿蕊急得眼珠子乱转,好半晌才爬起来,转而跪好,哭诉道,“嬷嬷,奴婢也是好心,想着少将军归来,不见了小姐,定然伤心欲绝,就想着换了小姐的衣衫,他瞧在眼里能好过些…”

“哦,那倒是难为你一片苦心了。”老嬷嬷接了木三递过的眼色,知道还不是发火的时候,于是就装了勉强相信的神色,呵斥道,“还不进去换下来。”

几人走到正房门口,正见一脸喜色的春莺走了出来,身上虽然还是棉布衣衫,但那头上戴得溜银喜鹊珠花,手上的白银缠丝双扣镯,可就让老嬷嬷更是火冒三丈了,上前照着正发愣的春莺脸上,就是狠狠两巴掌,“贱婢,连你也敢动小姐的首饰!吃了雄心豹子胆了,真当我安南侯府没有家法了不成?

春莺脸上火辣辣的疼起来,却也立时清醒过来,跪地就开始求饶痛哭,只说一时喜爱,拿出来偷偷戴一会儿,马上就放回去,下次不敢了,老嬷嬷眼里闪过一抹厉色,绕过她进屋,坐了左首第一位,春莺立刻膝行跟上去,哭泣不止。

老嬷嬷听得心烦,挥手让她起来,然后环视屋子里,小姐往日喜爱的用物都不曾少,面色勉强才好一些。

绿蕊眼尖儿瞧见了,就赶忙上前倒茶,亲手捧了递到老嬷嬷手里,然后又给安坐一旁的木三也倒了茶,至于翠儿,她却是瞧都没瞧,木三垂眸冷笑,这婢女绝对是有事临时抱佛脚,过了河就拆桥的奸猾性子。

老嬷嬷撵了绿蕊和春莺下去换衣衫首饰,瞧着屋里没人,就叹气道,“让木公子笑话了,我们小姐自小就心软面善,从未打骂过丫鬟奴婢,倒让她们忘了自己的本分了。”

木三刚要开口接话,突然侧耳去听院外动静,转而示意老嬷嬷噤声,老嬷嬷立时就闭了嘴,果然不过几息功夫,那门外就有人小声说问道,“老姐姐,在吗?

桂嬷嬷听得是于婆子的声音,就道,“是于家妹子啊,我在呢,进来坐吧。”

于婆子开了门,却没有抬脚进来,反倒闪身让了一脸复杂之色的将军夫人来。

桂嬷嬷就皱了眉头,说道,“夫人是贵人,今日又是大喜日子,怎么有闲暇来老婆子这里走动?老婆子真是受宠若惊啊。”

她嘴上说的客套,可惜,行礼却极是敷衍,不过是微微躬身罢了,而木三更是握了茶杯喝得有滋有味,半点儿起身的意思都没有。

将军夫人脸上闪过一抹恼怒,却又极力压制着,勉强笑道,“桂嬷嬷客气了,都是一家人,你也是远路归来,我怎好不过来瞧瞧。”

绿蕊和春莺在屋子里听到将军夫人的声音,立时手脚忙乱的换好了衣衫就跑了出来,一个衣带尚且没有系全,一个头发还落了一缕没有梳好,两人却都没有发觉,给将军夫人行了礼,就站在老嬷嬷身侧,眼盯盯的瞧着她,那眼神好似着了火一般,容不得将军夫人迟疑半点儿。

她想了想就笑道,“这大半年不见,怎么瞧着绿蕊和春莺娇美了许多,都说女大十八变,这话可真是不假,若是再过一两年,怕是我都不敢认了,不知嬷嬷给她们定了人家没有啊?”

老嬷嬷低头喝茶,遮了嘴角的冷笑,再抬头时,已经是一脸平静,“她们都是我们小姐身边得力的人手,她们的婚事自然也有小姐做主,我一个做奴才的,哪里敢擅自安排。”

“呦,那可是可惜了,你们小姐这一气出走,都一年没有消息了,若是过上几年寻不到,岂不是耽搁了这些好姑娘的姻缘,这样吧,我们府里正好也有很多护卫未曾婚配,不如嬷嬷把她们给了我们府上,可好?她们也在我们府上住了多年,这就如同嫁在了自家一样,定然不会有何不妥之处。再者说,这里也是你们小姐的家,她将来有一日就是回来了,也定然替她们欢喜,哪有不允的道理。”

绿蕊和春莺,听得将军夫人把话说得这般在情在理,眼里都见了喜色,以为老嬷嬷必定会答应下来。

没想到,老嬷嬷却是一力摇头,死活不允,“我们小姐走失的蹊跷,当奴婢的,不想着找回主子,怎能反而先顾及自己的姻缘,实在不忠不义,我们安南候府,可是没这规矩,夫人还是不要多说了,将军和少将军已经回来了,我们小姐定然很快就会被找回来,这事还是到时候要小姐做主吧。”

将军夫人暗恨,明明这老婆子就是从那死丫头身边回来,还口口声声说着走失,明显装傻一样,但是她又没有办法反驳,如若说出真相,那自然要牵连出,她是如何得知,继而怕是派杀手过去一事也瞒不住了。

她心里飞速盘算着,抬眼瞧了屋子里的众人,冷声说道,“你们都下去吧,我和嬷嬷有话要说。”

绿蕊和春莺急得心头冒火,猜得将军夫人是要同嬷嬷暗地交易,赶忙应了下来,扯了小翠就往外走,可是木三却依旧端坐,笑嘻嘻望着她们,没有起身的意思。

将军夫人恼怒,皱眉叱骂道,“这小厮好不懂规矩!”

桂嬷嬷却道,“木公子不是小厮,是一路护送我回来的侠士,因为惦记我这老婆子,不知哪日也会像我们小姐一般,被人家随便塞个罪名就消失无踪,所以,从未离开过我身旁,夫人有话尽管直说,不必在意木公子在这里。”

将军夫人被堵得心里发哽,狠狠踹了两口气,才开口道,“桂嬷嬷,我也不同你绕弯子了,咱们有话直说吧,当日,你们小姐那事,是我处置的有失妥当,致使你们小姐流落在外,我心里也是后悔。如今将军和少将军得胜归来,正是欢喜的时候,我不想老嬷嬷再翻出这件旧事,坏了他们的好心情。若是嬷嬷能帮我把这事遮掩一二,不要日日把‘伸冤’二字,挂在嘴边,我绝不会亏待了嬷嬷。

“哦,”老嬷嬷挑眉,一副贪婪的模样,眼睛微眯,问道,“那将军夫人,如何才算不亏待老婆子啊?”&|

将军夫人心里暗自冷笑,平日里口口声声喊着如何疼爱那死丫头,如今一听有好处可拿,不是也立刻转了脸色,这世间哪有财帛动不了的人心?

“这城南有三家铺子,一间绸缎庄,一间酒楼,还有一间银楼,都是日进斗金的买卖,嬷嬷留下养老之用,最好不过。”

老嬷嬷好似对这交易很是满意,慢慢点头,又问道,“那夫人打算要我如何替你遮掩?”

第三百一十一章 闹

将军夫人以为交易达成,就长舒了一口气,那脊背也挺直了,嘴角也带了笑,说道,“嬷嬷当着将军的面儿,尽管直说就好,左右也是月丫头年少无知,一时耐不住寂寞,与武大私通有染,我虽是当时气怒太过,责罚重些,但也是深恨她不争气,谁知她觉得失了颜面,就跑了出去,武大也是个没规矩的,把她送回安南侯府也就是了,怎么就带了她跑的无影无踪了,我都不知怎么同将军和少将军说起这事。”

桂嬷嬷刚要说话,眼角却扫到木三指尖比了比门外,她立时反应过来,就变了脸色,高声喝叱道,“夫人这般说我们小姐也不怕烂了肚肠,我们小姐那般柔顺的性子,女戒都是倒背如流,怎么会与人私通,夫人若是想把柔兰小姐嫁与少将军,不喜我们小姐做儿媳,夫人就说一声,我们安南侯府又不是穷得养不起小姐,你何苦安了我们小姐那么不堪的一个罪名,害得我们小姐流离在外,你说,你说!你可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将军夫人不知她为何突然就这般哭骂起来,还以为她是不满意只给那三间铺子,虽是恨得咬牙切齿,但还是忍了气说道,“嬷嬷可是觉得养老银子少了,那我再给你添两家赤炎城的铺子如何?”

桂嬷嬷一听这话,不但没有歇了声音,反倒哭喊得更大声,“那明明就是我们安国侯府的产业,夫人凭什么做主分给老婆子?可怜我们小姐还一心把你当婆婆奉养,所有产业都交到你手上经管,这十余年,你贪了几十万两银子进去,还是不知足,居然为了这些产业,害了我们小姐的性命,天理何在啊?我们小姐那般好@性子的人,老婆子我找到她了,她居然还说只要你不再加害她,她就不要这些产业了,没想到,你这恶毒妇人,居然又派了人去杀她!”

将军夫人再也听不下去,豁然起身,怒道,“你个老东西,给脸不要脸,我分你铺子,你就老实闭嘴拿了银子养老,你若是不识抬举,别怪我下狠手,这是将军府,将军和少将军,一个是我夫主,一个是我儿子,你就是说了实情,又怎么样,他们还能相信你一个老奴不成?”

桂嬷嬷见她这般猖狂,隐隐承认了当日之事,立时心头火气,也顾不得什么规矩,扑上前去,就扯住了将军夫人的发鬓和衣襟,与她纠缠在一处,“我要给我们小姐报仇,我要报仇!”

将军夫人大怒,一边喊了立在门口,有些吓傻了的于婆子上前帮忙,一边骂道,“老奴才,你发什么疯,真嫌活得命长了…”

木三不好上前与女子们撕扯,又怕老嬷嬷吃了亏,就伸手扔了个茶碗盖儿出去,直直打在于婆子的膝盖上,疼的她哎呦一声就跌倒在椅子旁边,一时间将军夫人身旁就没了帮手,她又是养尊处优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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