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婆子的话相当的粗鄙。
那个丫头当即就跳了起来:“老母狗你说什么呢?什么肮脏地方?你说明白,平白无故的凭什么往我们姑娘身上泼脏水!笑话!堂堂英国公夫人身边的人竟然是这样子,口里头还什么礼数的,原来也不过是个绣花烂草包!”
妞儿晓得这种吵法是争论不出什么的,她从那丫头的言语中也摸出了些信息,平日里在府里是遇不到这样敢跟木樨搅拌的人,就算是有,也轮不到她为木樨出头。现在是个绝佳的机会。
她站起身,指着那丫头厉声道:“你那所谓的奶奶但凡是个好的,也轮不到你这么放肆。太太派人来了,你那个奶奶怎么都不过来请安。”说着她讥笑一声,“我们太太连茶都没吃过,算哪门子的奶奶?”
听了妞儿的话,于阳忍不住笑了起来,妞儿的嘴巴这是厉害。那个新妾现在想将什么礼,可她偏偏就不是个礼儿。
丫头见于阳笑了,将所有的火气都飙到了她的身上:“你是什么东西?奈何不了她们我还整不了你?我们奶奶。。。。。。”
于阳冷笑一声:“是姑娘。这主母还没同意呢,你们姑娘就上敢要过门了?还没见过这么心急的小媳妇!“
于阳的话刚落音,张婆子跟几个人就笑开了,对着那丫头指指点点,口里得理不饶人的:“怕是你心里也想跟你们姑娘一样,才窜着你们姑娘过门的吧!”
“也不撒泡尿自己照照!以为长了三分模样就是姨奶奶的命儿?”丫头急得就要骂。
于阳率先开口了,她的声音有些微沉:“你回去告诉你们姑娘,让她别太心急了,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本来太太已经想到老爷身边会有伺候的人,还带了东西过来,”她说着拍拍身上的衣裳,“若是没空,我们也就当没这号人。”
木樨赞许的看着于阳,心里突然冒出了一个想法。她今儿早上听到丫头婆子们的回禀心里面就有了一些想法,只是如今她才来,这里的事情还没有摸透,下手有些困难,现在看着于阳跟妞儿都是不错的人选,尤其是于阳,她的身份比较特殊,在一些时候还有英国公的庇护,很多事要比她出面行的多。
打定了主意,木樨走了上前,恭敬地对于阳道:“阳姑娘,您还是先去老爷跟前吧、过会子还要整理册子,东西入库,到时候还要差点名册!”
于阳瞄了木樨一眼。这个木樨,拿她当枪使了,以她为中心,所有的矛头都指向了自己,她却可以轻松了。果然是在蒋氏身边待了那么多年的人,这么些年屹立不倒。
木樨迎着于阳审度的目光,微微地笑着。她的笑容很温婉,很和煦,若不是旁的,你真就感觉不到她的危害。
于阳不禁对自己道。她以前怎么就觉得木樨是无害的人呢?
在于阳跟木樨互相打量的同时,那个丫头也在打量着于阳。她没想到,于阳的身份连那个什么木樨姑娘都##,她又是什么人?
妞儿目前对于于阳的身份也模糊了,不是什么探子,就近监视么?怎么又成了蒋氏的心腹了。莫非于阳有什么消息隐瞒着自己?或者说阳妮子目前已经成了英国公的心腹,以前的事情不过是掩人耳目?想到这,妞儿不禁对于阳感到了一丝的嫉妒。
于阳顺水推舟道:“这个你做就好了。老爷那边的事不晓得要做到什么时候。”说着于阳率先走了。
那个丫头对于阳感到好奇,也不耐烦木樨她们去不去拜见她们奶奶,悄悄地跟在于阳后面,看着于阳进了张瑛的书房。
丫头在外面依靠着个雪柱子对着瞧了好久,冻的直跺脚,这都进去了多长的时间了,怎么还不出来,就是她们奶奶也没进去那么久,不对,应该是连这都没靠近过。
“你要看到什么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喝断。
丫头被吓得三魂丢了七魄,她猛地回头,看着身后一个雪柱子居然在跟自己说话,吓得就着地上,手挪脚滑的连连后退着,她今天是见鬼了,雪柱子居然会说话!
“什么人?!”
雪柱子居然动了,只见它动了动,它居然还抬起了腿。。。。。。
丫头睁大双眼尖叫着。雪柱子居然有腿,它还会走。
很快,丫头的声音停止了,她一动也不动得坐在雪地上。她想叫出声,她还想动,可是怎么也动不了,无论她怎么努力,她只能保持着这个姿势,她想叫,可嘴巴已经僵直了,冷风顺着她张大的嘴巴直往身体内灌。
这时候她也看清了,那不是雪柱子,而是一个人。那人的身上不晓得已经落了多少雪,厚厚的,全身上下全部覆盖了,就跟个雪柱子立在那似的。自己方才靠过去的时候,他也没有动。
丫头顺着那人,瞧向了那人身后的一排子雪柱子,难道。。。。。。难道。。。。。。这些都是人?都是英国公的护卫?
“怎么回事?”从张瑛的书房里匆匆走出来一个佩剑的护卫。
那个护卫当胸行了礼:“也不晓得是哪里跑来的丫头,在这里探头探脑的。”
丫头只觉得今天的运气实在是不好,现在在那边被人堵的半句话说不出来,在这里先是被人吓得三魂七魄飞散,现在这个护卫,他手中的佩剑突然出了剑鞘,在自己的眼前只是一道亮光,自己的脖子上便架上了剑。
她觉得哭都没有力气哭了,自己脸害怕的发抖都抖不起来了。
“什么人?!”那个护卫沉声问道。
丫头只觉得身上两下酥麻,她的话语就脱口而出:“我是府里的丫头,是瑶光姑娘身边的丫头。我。。。。。。”
“你什么?来这里做什么?”
丫头哪里敢耽搁一下下,就是停顿的时间对她来说都是一种奢侈,她忙道:“我们姑娘让我看看方才进去的人是做什么的?她为什么能进英国公的书房。”
丫头心里对着自家的姑娘连连道歉:“姑娘,你就替我担着点,我也是为了姑娘着想,要不是为了姑娘,也不会跟到这里,更不会被人拿着剑指着。”
她没想到,本来实话实说的不会有什么,可是她搬出那个什么瑶光姑娘来,自己就倒了大霉。
拿剑的护卫什么也没说,只是使了个眼色,那个护卫立即将她拎了起来,丫头放声叫两声,求饶着,她又感觉到自己身上传来两下僵麻,她便张不开口了。
她不禁纳闷道,这是怎么回事?难道那是巫术?难道这些人都会巫术?难道外面传言,英国公可以撒豆成兵,可以驱使鬼兵是真的?
书房里,张瑛正跟于阳在那里说话。张瑛的确是生病了,病得好像不轻,他虚弱得靠在床上,头上包着头巾,说几句话,就要咳嗽几声。屋里只有于阳一个人,她不时的要过去为张瑛递些水,或者请不要说话。
张瑛的嘴巴上已经撩起一层水泡。他那里是急的,本来就有些受寒,再一急,这病情就越发严重了,再加上他刻意的装扮,从家里派人来照顾也就从了合情合理的事情,也就为了他的计划提供了条件。
“一路上可顺利?”
“还好。”听恶劣张瑛问的几句话啊,于阳便明白了,这些问题张瑛只要顺便问个人就晓得,就是问木樨也比她要好,找她问这些不过是开场白,张瑛估计想问的是旁的事。
张瑛倒并不急着问于阳旁的事情,他一点点的问着于阳,问了一路上行路的条件如何,又问了一路上都吃了什么,所花费的银两是什么,当地有什么风土人情。
若是旁的于阳还能回答出一些了,可是要问花费多少银两她还真是傻了。吃饭住店都是旁人结算好的,她只要吃住就好了。
“我不晓得。老爷问木樨姑娘好了。”
张瑛也不生气,他只是轻轻一笑;“你就这么怕我?”
说怕,于阳是有些怕,毕竟自己的一些事情是掌握在张瑛的手中;可是说不怕,她也不怎么怕。
“你们女孩子跑到这么荒凉的地方肯定不适应。木樨是家生子,又是个葫芦,实心眼,就是有千万不好也不说。来的人当中我也只晓得你##问。”张瑛和善的笑了笑,“怎么还在为我上次##生气?”
木樨是个实心眼?也不晓得张瑛是怎么认为的。不过有些令于阳奇怪地是,为什么木樨在英国公府还是个掩藏好好的,与人为善的人,为什么出来后就不晓得掩藏了?这说不过去啊?
不过,于阳发现,其实张瑛跟木樨有一点很相似,他们都有一种和善的笑容,让你放下心底的防备。
于阳垂首道:“小的不敢。”
张瑛叹声道:“你就是敢也无妨。”他咳了几下,张瑛咳得很厉害,也很用力,在于阳看来,他连肺都要咳出来了。憋红脸的张瑛用力地咳着,时不时的捶了胸口。
于阳只得端了一杯温水递给张瑛,让他可以润润嗓子。
张瑛喝了口水,交给于阳:“换杯滚烫的。”
张瑛有个习惯,但凡咳嗽的时候,只要喝滚水,这样就可以减轻他嗓子内的麻痒,可以缓轻咳嗽。
于阳倒可滚水递给张瑛。张瑛徐徐的吹着茶,喝了一口,又再喝了一口,连喝了三口,他才放下杯子:“当时是迫不得已。木槿那丫头说你是探子,你又不能证明,我只得将计就计。如今混在府里的探子已经抓了出来。是哒哒国混进来的,要刺探军情的。上回太太不晓得太闹了那里,想必有人已经知道你在那里,我就把你挪了出来,现在看来,也只有这里是最安全的。”
于阳听着张瑛的意思好像是,他为了大事所以顺水推舟,将计就计故意为之。如果说以前于阳说不定还会相信,可是穆时风的那些话,还有她经历的事情,让她不再相信张瑛。
她面上却做出感激地模样:“小的不敢。”
张瑛盯着于阳的头发,深深地思量着。在蒋氏大闹那个院子后到自己的书信到家中,这其中有大半个月的时间,他没有接到线报,于阳在院子里做些什么,他是一点都不晓得,出了什么事也不晓得。这大半个月的时间实在是耐人寻味。可偏偏和乐那小子这次没有跟来。而自己安排的那几个护卫却只是在外面守卫,里面的事情一概不知。那大半个月是个空白期。
这丫头,怕是没有自己先前所预想的那么简单。七皇子在自己的护卫里面难道也渗透了么?或者说,七皇子对她还交待了什么任务,或者说。。。。。。
张瑛突然觉得自己把于阳教导西北来是一种喜忧参半的作法。自己想利用于阳跟七皇子砍价还价,让他保证西北大军粮饷运送;可是七皇子也在利用于阳为他打探西北的剧情。或许,他这次的作法真的是错的?
于阳心里也在盘算着,盘算着张瑛这次突然地示好是要做些什么。漂亮话谁都会说,如果换个位子,她说不定说的比张瑛说的还要好。只是张瑛想要做什么?真的是像穆时风说的那样么?那张瑛要失望了,她可是什么都起不了用处啊。
张瑛很快又恢复过来,他对于阳道:“太太有没有让你们带荔枝蜜来,拿些过来,我嗓子不好,要润一润。”
于阳垂了手:“我回头去问木樨姐姐。”
张瑛翘了嘴角:“什么都问她?在我身边伺候的不是你么?你以前在太太跟前伺候也是这样?”
于阳立马承认错误。她确实什么都不晓得,不过既然她们要挖陷阱,自己就小心翼翼的绕过去好了,让那些真正的探子们跳进去好了。
瑶光姑娘的屋子里的气氛很不对劲,前面只有一个护卫在外面转述了几句话便走了,护卫的话传到了瑶光的耳朵里,瑶光气的都砸了东西。
就按着瑶光生气,屋里的女子们却高兴急了,她们一个个幸灾乐祸的。六蓉居然闯到了张瑛的书房去了,大白天那个小贱人跑到那里去做什么?要趁着英国公病了爬床么?还是在瑶光的眼皮下,最重要的是,六蓉还是瑶光的人。
瑶光的凤眼在自己屋子里的人身上扫了一圈,寒冷的目光让那些个女子一个个身上冰冷。六蓉儿去勾引张瑛是她的事,难不成要算到她们的身上么?
瑶光一面看着一面冷笑道:“你们都来了几个月了,想是我平日里太苛刻,你们见不着国公爷,心里急了?也好,你们若是急了就同我说,我就跟国公爷说把你们送回去,或者配人?”
女子们收起了自己的高兴,一个个哀求着,说那个六蓉一个人,她们不一样。
“那就给我老实点!若是叫我知道了。。。。。。”
“奶奶,奶奶。。。。。。”一个婆子飞快的闯了进来。
瑶光板了脸:“做什么,这么慌里慌张的?领二十板子去!”
瑶光为了立威,赏罚都很分明,该赏的时候绝不手软,该罚的时候也绝不留情。
若是平日里婆子也不会这么跑进来,也不会大着胆子继续说。
但今天不同了,情形耶不同了。她指着外头道:“那边来了一群人,说要查抄东西入库记账,还要登记名册子,说是什么英国公夫人派来的人!”
第三卷 姨娘 第四十七章 清点物品的木樨
##,顿时立起了眉头,最让她火大的是,那个##个脸儿,哀嚎地在那里道:“姑娘,这可怎么办啊?”
瑶光当面啐了那个婆子:“姑娘?你哪里来的姑娘?”
婆子咬着嘴忍下了委屈,又不是她怀了什么事,再说了,瑶光就是个姑娘,自己自摆名头非要说自己是什么奶奶,她是哪门子的奶奶,就算是,也不是她王婆的奶奶。
一个女子笑着摇了过来,撵了王婆过去:“你就是喜欢让人,没事都能闹出个三分来。还不站到一旁去!”这里她又劝着瑶光:“奶奶对她气什么?她没见过多大的世面,太太的名气就吓住了她。若是太太来也就罢了,不过是几个丫头,成不了什么气候,我帮奶奶打发了。”
瑶光不由冷笑一声:“你?瞧着我这不成气候了,想过去献殷勤了?”
女子被瑶光说得尴尬得笑了笑,她以手遮唇:“奶奶也太看不起我了。我不过是送过来唱曲的,又不会留下来,还献什么殷勤。”
瑶光听了不由大怒。她这是在讥讽她呢!她不想留下来,是说她千方百计地留下来么?留下来有什么不好,她就不信,这个贱人还一心想回去叫那些人戏耍?
“那好。明日我就让人把你送回去!”
女子不但没有感到害怕,反而是瞧好戏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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