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阳以为只是一会儿的不舒服,可是,才躺下不到一会儿,她再次被小腹的难受弄得翻身,这时她是真的觉得难受了。
穆时风立马道:“又难受了?”
于阳点了头。
穆时风张口便叫人进来。这次已经不能由着于阳了,一定要请了郎中来。
守在外面的紫芝一听到动静便推门走了进来:“奶奶,怎么了?”
“请唐太医过来。”
穆时风走下床,便穿了衣裳,屋子里的灯立即点上,主屋一有动静,旁的屋也跟着点了灯烛,很快,韩氏也赶了过来。
于阳捂住肚子,抿着口,小腹难受的狠,韩氏问她,她也只有摇头点头。
唐太医到现在也没来,韩氏已经着急了,跺着脚发了狠话,已经是好几批人出门了。穆时风终究是等不得,亲自出马出了门,亲自把唐太医给带了过来。
于阳虽然觉得不舒服,却也发现,这位唐太医就是平日里总为自己诊脉的那个唐大夫。
扎了针,总算是觉得肚子稍微好了。
唐太医笑着对于阳道:“少奶奶好好的歇一歇,怕是下午受惊了。下午开的药就先不要吃了,换一副吃吃。”随即又道,“先前的药怕是苦了些,少奶奶定是不爱吃,这回,我让人做了药丸,到时候用蜜水送下便好。”
于阳一听没事稍稍安心了。
又听唐太医道:“少奶奶还是忌嘴些,若是害喜吃些也不妨,但也不能吃这么多,胃也受不了。”
唐太医放下笔,将方子递到穆时风的手中:“穆大人,咱们到外面说,让少奶奶歇息一会儿。”
穆时风心中一凛,除了这些,还有什么旁的要说?唐太医说的这些并不是全部,还有什么难言之隐要避了旁人?
第四卷 子嗣 第四十一章 真相
蜜饯还是照吃,汤药一口也不得少,只是于阳时不时地来次害喜,到让那些个汤药无处堆放,幸而唐太医再三说补药不必吃太多,韩氏这才放过于阳,不过,上回唐太医走之前开的药丸她却是一直都在吃,一刻也没落下。
只是唯一令于阳想不明白的便是于夫人自打那天以后再也没来看过她,她问了紫芝多次,让她到门上去问问,于夫人可来过,得到的都是没有。
于阳稍稍地有些失望,想着是不是因为家里有什么事,或者是弟弟的身子不好,她打发过人到于家去,回来的人也都是这么个说法,她想自己去看看,可是打那晚上闹了一次后,不要说韩氏对自己看的紧了,就连穆时风对她也是多般的限制,她只得再派人去看看,也没什么进展,于夫人对她也没什么回话,千篇一律地是:“过些日子,再过来看奶奶。”
太多这样的口吻,让于阳觉得于夫人是在应付她,她是不是嫌自己太烦了?渐渐地她也少了派人去问候,只是在吃蜜饯的时候会想起于夫人来。只盼着,哪一天她突然会出现。
这一日,洛氏带了几匣子蜜饯过来,又带了两套衣裳给于阳:“都是放了腰的,什么都没用,只用棉布,最是软和。”又见了于阳身上的衣裳,不由道,“怎么穿地这么少?你就不怕冻着了。”
于阳看了自己身上穿的薄袄,摇摇头:“不冷。”自从有了身子后,她不那么怕冷了,就像现在,烧了炕,她只觉得热,她悄悄的道,“我想把袄子脱了。”她指着自己的鼻尖,“我都冒汗了。”
洛氏见于阳鼻尖覆盖着一层薄汗,道:“不许脱。万一凉着了可怎么办?”
于阳只得坐了回去,擦拭了鼻尖上的汗,懒洋洋地道:“什么都不许,难受的很。”她开了洛氏拿来的蜜饯,塞到口中,自嘲的笑着,“也只有这个,如今不禁着我吃,可也不许我随口吃。”
洛氏笑道:“这是自然,你忘记那天的事了?我听到后都吓得跟什么样,你也太大意了,哪里能一口气吃了那么多。你的胃就能受得了?都是有身子的人了,哪里还能像小孩子那样什么都不管?”
于阳叹了口气,放下匣子,瞧了瞧外间,凑到洛氏身边:“姑姑管的太严了,我想吃什么都不许,连唐太医说我可以出去走走,她都不许。我天天都要憋坏了。姑姑,你带我出去走走吧。”
“我到是想带你到外头走走,天天困在屋子里算什么,人都要憋坏了。只是方才外头刮风,冷得邪乎,瞧着夜里是要下雪的,还是不要出去了。”
于阳有些失望,她本想洛氏来了还可以陪着自己出去走走,却没想还是叫人拒绝了。
“我陪你说说话,等天晴了,再叫姑爷陪你走。只有他自己,他才放心。”洛氏说着朝窗外瞧了一眼。
于阳红了脸。穆时风现在是有些管得紧,就如自己出门走走的事,一定要他陪着才行。原本是要搬出去住的,上回她腹痛闹了一次,他也就没搬,韩氏也一句话没说,也就默认了。
“你不是喜欢吃蜜饯么?怎么不吃了?可是不好吃?”洛氏瞧着于阳只吃了一口就放下,便问道,这京城的蜜饯怕都找全了。
于阳又吃了一粒:“好是好。不过,于夫人带的是最好吃的。那有一股酸酸的,甜甜的味道,还有一丝丝薄荷的味道,在在口里别有一番味道呢。姨妈,您知道于夫人怎么样了?”
洛氏的脸突然沉了下来:“问这个做什么?”
于阳看着洛氏的脸色不好,忙问:“怎么了?可是有什么不好?”
洛氏见于阳紧张,面上松了一些“于家现在惹上官司了。”
“怎么会这样?严不严重?”家里头怎么会惹上官司呢?“这是什么时候的事?”穆时风怎么都没跟自己说过呢?
洛氏示意于阳不要激动:“前一段时间的事了。”她不由冷哼一声,“原看着那于夫人还是不错的人,没想到居然黑了心,做出那样的事,真是道貌岸然。”
“也不晓得她从哪里请来的江湖郎中,开了什么药,说是只要这一贴药下去,她那病鬼儿子的病便能好了,她也就信了。结果那里面都是什么东西,有一味要紫河床,还要两个月头胎的紫河床,最好是有血缘关系的。这东西实在太难的了,她就找了个同她女儿同年同月同日生的孕妇,专等了人家两个月,杀母取胎。”
于阳惊骇的捂住了嘴巴,怎么会是这样!怎么会杀母取胎,怎么能干出这样的事来:“这事后来怎么样了?“
洛氏坐到于阳身边,轻轻地拍着她的背:“人家告官了。御史成天在弹劾,于大人忙的焦头烂额,她怎么就狠得下心来?她的孩子是孩子,旁人的就不是了?怎么会那么狠心,她找的那个孕妇听说还是她的干女儿。”
于阳不明所以地看着洛氏,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你以为她找的孕妇是随便找的?那是她的干女儿,于夫人喜欢收干女儿这在朝中已经不是什么奇闻,只要长得跟她像那么一点,或者是跟她女儿同岁,她都喜欢。大家都以为她那是为自己死去的女儿积德,哪里知道她竟然是存了那样歹毒的心思,她是准备着杀母取子。”
于阳只觉得满手冰冷,不用洛氏在说什么,她已经知道所谓的于夫人对自己好的原因,她并不是对自己好,而是自己跟她那个所谓“女儿”同年同月同日生,或者她也认为自己跟她长得很像,又跟那女儿是同年同月同日生的,这是所谓的最近的,或许这个世上再也没有谁比她更适合那副药。
那天她腹痛,就是吃了大量的于夫人送来的蜜饯,唐太医最后还将穆时风请了出去,说什么她不晓得,联系这些日子穆时风的行为,她算是想明白了。
洛氏看了于阳一眼,深深地叹了口气,到了最后,这个罪人到要自己来做,这种事情还真是不好做,在这个孩子的身上先是割了口子,再往上面撒盐。这孩子要难受到什么时候,还怀着孩子,真怕她有什么闪失。
洛氏坐了一会儿,走了出去,她瞪了一眼守在门口的穆时风:“你自己看着办吧。”
穆时风瞧了屋里一眼,沉声道:“她总是要知道的。”
洛氏盯着穆时风看了一会儿。这个人,面上看上去是那样的温和,可是做起事来却是那样的很绝,一点余地也不留。
“于大人那事……你还是放一步的好,毕竟……”洛氏不再多说,而是说起另一件事,“你真的打算要那么做了?”
“是。”
“你想好了?当年为了保着你,可是花费了不少功夫,如今你要出来,你要晓得这里头的事不会那么简单。老爷都说以后的一段日子不会那么轻松。”
“既然要保护她跟孩子,那就要有一定的权力。”穆时风已经想好了,因为自己的原因,让人随意地动她跟自己的孩子,想要阻止这一切就要从他自己开始,让她们远离这一切。
洛氏不由笑了:“你到废了老爷一大心思。”
穆时风送走洛氏,回到屋子里的时候于阳还是保持着原有的姿势,他蹑手蹑脚地走了过去,坐在她的身边:“怎么都不动一动?腿麻了可怎么好?”
于阳看着自己身边的穆时风,轻轻地靠在他的肩头:“我想睡一会儿。”
“那就好好地睡一会儿。”穆时风将于阳揽在自己的怀中,让她躺在自己的双腿之上,“你最近越发的爱睡了。”
于阳笑了笑,窝在穆时风身边,良久她轻声道:“我不想找父母了。”
虽然这事是他一手操纵的,穆时风还是道:“为什么?你不是一直都想找他们么?”
于阳笑了笑,握住穆时风的手,将他的手带到自己的小腹处:“不要了,有你,有宝宝就够了。”
她如今还要奢求多少呢?她想有个家,她有了,有对自己好的人,也有自己喜欢的人,什么都够了,一切都已经满足了。只是……
“姨妈方才来说于夫人惹上了官事……”
穆时风点了头:“是。”不自觉中,他暗地收紧了手,她要为他们求情?都已经把主意打到了他的头上,若不是老天保佑,不晓得要怎么样。
“我想求你件事……”
穆时风没有说话。
“能不能不要让于夫人太难堪了……毕竟……她……”
仅仅是不要太难堪,这一点他还是能做的,穆时风应了:“我晓得了。”不过,于家要尽快离开这才行,他不能允许再有这样的事发生。
于阳太累了,不一会儿睡了过去,她心太累了,这样的事让她有些难以接受
穆时风一直在边上陪着她,此时紫芝掀了帘子走进来,放要说话,见穆时风示意她,便退到外间,等穆时风出来这才道:“英国公府上来人了,要请少爷跟奶奶过府。“说着,手里奉上一封信。
第四卷 子嗣 第四十二章 相依
穆时风看了信,双眼微微一眯,背着手走了出去,只吩咐:“把来人请到书房。”
书房内已经等着一人,他虽端坐在椅子上,却借着吃茶的功夫打量着整个屋子。他是头一次来穆时风府中,很简朴的书房,两排子书架,一张桌案,仅有的装饰便是一剑一花瓶,只是那美人耸肩瓶中安置的不是鲜花,而是鸡毛掸子。
过得并不好。连他这个泥腿子都比不上。
自己都亏待的人,怎么可能对她好。来人紧紧地握住拳头,怎么就让他娶了呢!
“少爷。桑大人在里面候着。”
外头传来了声音。来人忙放下手中的茶杯,站起身,迎了出去。
穆时风已经一脚迈了进来;“桑大人。”
来人正是桑寿。比起当初在靖宁堡的时候,他有升了一级官儿,六品武官衣裳穿在他的身上显得格外的威武。
“穆大人。”
穆时风向桑寿拱了手:“桑大人升迁在下还未恭贺,再次赔礼。”
桑寿忙回礼:“不敢,不敢。”他并不希望穆时风向自己道贺,一见到穆时风他就忍不住想起嫁给他的阳妮子。
穆时风笑了笑,从袖口摸出方才送过来的信搁在了桌子上:“这是什么意思?”
桑寿瞧了一眼信封,拱手道:“国公爷差下官来送信,务必请大人夫妇前往。”
“内子身子不适,恐怕不能赴约。”
桑寿下意识的张口问道:“她怎么了?”问完,桑寿有些懊恼,当着夫婿的面问她的消息,怎么都不合适,若是阳妮子嫁给了自己,他何至于这么为难。
穆时风笑道:“多谢惦记。内子有了身孕,现下正在安胎。”
桑寿但觉内心翻江倒海,口中如含了苦莲,半日才道:“国公爷让我一定要请大人夫妇前往,还请大人看在以往的面上,携夫人去了。”停顿了一会儿,“她们从小便好,这么些日子不见,一定想念的很。”
桑寿见穆时风还未说话,又道:“国公爷说,既然大人不便入府,便要带着于姨娘来拜访大人夫妇。”
穆时风微微一笑:“那就请国公爷过府。”说着,他便端起茶来,做了送客的架势。
威胁到他的头上了。
于阳有了身子,他宝贵着;难道张瑛就不宝贝那个还未出世的儿子?在于阳顺利生产,他是不会让她再受刺激的。
桑寿有些不甘,穆时风这样滴水不进,想了想又道:“于姨娘有份礼物要送给尊夫人,方才下官已经请人送了进去。”
穆时风顿时眯起了眼,盯到桑寿不自然地低下头,他这才收回了目光:“既然桑大人要送的东西已经送到,还请回。”
再一次送客,桑寿有些不甘心的离开。
穆时风回到房内,于阳已经坐了起来:“你去哪里了?我醒来不见你人。”
并没有什么礼物,穆时风略微放心,坐到于阳身边,伸手为她捋了散发:“醒了?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东西?”
于阳还真觉得饿了。她点了点头:“我想吃龙眼包。”
穆时风连连应着:“好,就吃龙眼包。”他满眼都是溺爱的表情。
也许是真的饿了,于阳这一餐吃了很多,穆时风生怕她那是心里不舒服,忙制止她:“不许吃那么多,待会会不舒服的。”
于阳咬着嘴唇,一脸的为难:“可是我饿。”她急于向穆时风表达自己到底有多饿,她是真饿,平常喝了那些汤水没怎么发现,这汤水一停,她还真是有些受不了,再说,厨房每日都变着花样做对她胃口的菜,上她吃了上顿想明日的,这叫她怎么会不饿呢?
见到她这么一副可怜的模样,穆时风有些心软,却不同意她吃那么多:“这就好了,过会子再吃,想吃什么让厨房做便是了。”
听说有些人,心里不舒服,外面看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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