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墨毕竟是小孩子心性;被莹绣哄了两句;脸上又绽开了笑容,“父亲说等我十岁的时候就教我骑马,到时候就教小弟弟。”
前来探望的人不少,除了定王妃和乔家的人之外,身在康平王府的沈莹韵也过来了,几年不见的人,比起当初少女时的模样已有些变化,莹绣看着莹韵眼角那一抹化不开的忧愁,倒是和过去没有多少差别。
康平王府的日子并不是外界看的那么光彩,嫁入三年,沈莹韵已经填了不少嫁妆进去,慰心的是公孙康城对她不错,虽然她如今只诞下一女也没有说过什么。
“隔了这么久才来看你。”莹韵更喜欢莹绣家这样的小院落,安静符合她的情绪,“你这倒是个宁静的地,不像我那院子,整日没有安宁。”
“堂姐素来喜欢幽静。”莹绣让抱琴给她搬了椅子坐着,随意地聊着。
洗三过后,众人就去了宴客厅吃饭,莹绣让奶娘把孩子放在自己的侧身,齐颢铭得空过来了一趟,见她只穿着衬衣半个身子露在外头,拿了衣服让她披着,“刚才二叔和父亲提起过分家的事情。”
莹绣一愣,拉着外套的领子身子沉到了被窝中,“怎么会这个时候提出来分家?”
若是齐颢晟有了嫡长子,分家之事自然是水到渠成,但是如今有了嫡长子的是齐颢铭,二房就怕南阳候在分家的时候有所偏袒,及早的说出来,“二叔说等葛姨娘这一胎生下来,就让父亲主持分家的事宜。”
“那我们呢?”莹绣轻轻地给孩子掖了下被角,若是南阳侯府分家了,侯爷之位应该是要传给齐颢晟,若是如此,她们不如及早的分了出去的好。
“你想要搬出去?”齐颢铭从抱琴手中接过鸡汤,舀起一勺吹了吹要喂她,莹绣点点头,“至少搬出去了你能好好养伤,葛姨娘那胎生下来,若不是男孩,轩儿的处境就显得尴尬,再者父亲这几日的表现,难免惹人猜测。”
当年齐颢铭会受伤瘫痪,很大程度上的原因就是老侯爷和南阳候的疼爱,关注的过了头就容易引来祸事,如今南阳侯府世子之位不尴不尬,外界传言纷纷,南阳候的一点行为都会让人揣测出许多的意思来。
“若是分了家父亲不同意我们搬出去,那这世子之位岂不是更惹人猜忌。”不论南阳候现在抱的是何种心思,就算他对齐颢晟不甚满意,齐颢铭这伤势逐渐的恢复,都会让人想到南阳候这么犹豫的原因所在。
“好,等分家了,我们和父亲说,也搬出去。”齐颢铭看着她一脸的担忧,不忍心再因为这些事让莹绣心中不安,这南阳侯府的爵位他一直都没有稀罕过,是有人不断的逼着自己要去直视那个位子,不争都不行。
洗三过后南阳侯府的气氛有了微妙的变化,小厨房正在修缮中,汀枫院的吃食不能自己料理,每日都是平儿去大厨房拿莹绣的补品过来,从洗三过后小厨房修缮地半个月中,不论是莹绣的吃食还是奶娘的补品中,都出现了一些问题。
养的那五只小猫,竟然死了四只,抱琴哭着都把它们卖了,小厨房一修缮完,莹绣就不再吃大厨房送过来的东西。
锦竹院内,那奶娘跪在地上哭地伤心,莹绣生产那日抓到的那个纵火犯,已经被南阳候处置掉了,那人死都不招,最后自己一头撞死在了墙上。
这让南阳候想起了祭祖时候那大师说的忌小人,有人蓄意烧了汀枫院的厨房造成混乱,意图伤害莹绣**,南阳侯府之中有了小人,日子自然不能安定。
诸葛玉彤扶着额头冷眼看着那奶娘,南阳候已经下令彻查厨房各院,好不容易在汀枫院厨房被烧掉的时候在大厨房下过几回药,都让她们给躲过去了,如今更是难下手了,“父亲知道你弟弟忠心,会好好安置你弟媳一家的。”
一袋银子扔到了奶娘面前,人走茶凉,奶娘看着那一袋子的碎银子,心中悲凉的很,眼泪落的越加的汹涌。
“我乏了,你下去吧。”诸葛玉彤被她哭的厌了耳,挥了挥手,那奶娘捡起地上的钱袋子匆匆走了出去,如今选秀已经结束,九皇子的大婚在即,真是想不急都不行了。
腹部传来一阵不适,诸葛玉彤心中一惊,手抚了上去,嘴角扬起一抹笑,原来是孩子调皮了
一转眼出了月子,隔天就是齐季轩的满月酒,正值选秀完京城中婚事居多,莹绣就让齐颢铭去和南阳候说,孩子还小,不宜大操办,自己家人在一起吃个饭就好了。
莹绣给孩子取了个小名叫壮壮,希望他健健康康的长大,小家伙不负众望,刚出了月子体重就涨了许多,虎头虎脑地总喜欢睁大着眼睛看着人,别人一动他的视线也跟着动一动。
莹绣痛痛快快地洗了澡,换好衣服,去了侯府的宴客厅,南阳候邀请的人不多,莹绣进去的时候,壮壮正被奶娘抱着,几个夫人正逗着他。
有心灵感应似的,莹绣一进来,本窝在奶娘怀里的壮壮头一侧,眼神便飘到了门口这,莹绣走过来将他抱在了怀里,小家伙就往莹绣的胸口那拱。
“这孩子养的倒是可爱。”许氏听着来参加的几位夫人略带恭维的话,脸上始终挂着浅浅的笑,眼神落在莹绣怀里的孩子,嘴角上扬接话道,“是啊,这可是咱们南阳侯府的第一个嫡长孙。”
坐在不远处的连氏一听,脸上的表情就有些挂不住,怎么说自己的孙子才是南阳侯府的第一个嫡长孙,那么点大的孩子就说养的可爱,夸的这么多也不怕折寿。
“你看谁来了。”卓夜推着齐颢铭走了过来,齐颢铭指着门口的人,乔瑾泽笑盈盈地站在门口,脸上带着一抹从泸州染回来的沧桑,本是俊俏的脸上,竟还挂了一些胡渣。
“表哥。”
“你成亲没来得及,总算在这小家伙满月的时候赶得及过来了。”乔瑾泽开朗了许多了,从怀里拿出一块雕工完好的金镶玉锁片挂到了壮壮身上,抓了抓他的小手道,“这是你二舅舅补给你的东西,让你娘可收好了。”
在宴会厅和南阳候打过了招呼,乔瑾泽就和齐颢铭一块去了院子里,莹绣将孩子递给身后的奶娘,陪着侯夫人和诸葛玉欣一块应酬前来的客人。
乔瑾泽赶着壮壮的满月酒,回来的早了几天,此时七皇子宿凛还未进京,随着九皇子大婚在即,宫外赐府邸,宫中的皇子除了年纪幼小毫无竞争力的,其余的都已经成家立时了。
满月酒宴结束之后,没过几日,宿凛就带着大队的人马浩浩荡荡地进京了,一同被宿凛带回来的,还有蛮族的小郡主。
宿凛进京第一天,带着小郡主去了皇宫之中,直接求皇上赐婚,皇上吓了一跳,自己的不着调儿子主动要求成亲了,还不是京城中的女子,他还不知道这小郡主是不是自己儿子拐带回来的。
宿凛求完了皇上就去了皇太后那求,再接着就是皇后娘娘这边,带着小郡主招摇过市地显摆了一圈,其势头直接赶上了婚期定在十一月底的九皇子。
而九皇子的成亲对象,则是张贵妃为其选的张家的嫡女,所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张家的荣华富贵早就已经维系在了张贵妃和九皇子身上。宿凛一回来就这么闹腾,皇上不能贸然赐婚,至少要派遣使者去了蛮族之后才能确认这小郡主不是被劫回来的。
七皇子回京,九皇子大婚,接下去的就是汝阳王府的小王爷大婚,今年的冬天,整个京城显得格外的热闹,而南阳侯府二奶奶产下嫡长子的消息,自然地被那一些消息给掩盖了过去。
莹绣忙着给陈宝琳准备添嫁的东西,自己出嫁的时候陈宝琳和邵书瑶都送了东西过来,如今陈宝琳的婚期就在十二月初,邵书瑶则被赐婚给了定王作为侧妃嫁入定王府。
莹绣听说邵书瑶的赐婚后还愣了一愣,那时定王妃就不止一次地说,今年一过定王府就会热闹许多,这话中多少透露着些苦涩,但是定王成亲多年,因为前去打仗一直为立侧妃,趁着此次选秀,皇上就把两位侧妃都给赐了下来,婚期就定在了明年的开春。
莹绣选礼的手一顿,将一对珠子放入了锦盒之中递给身后的青碧,“这个送给陈家七小姐,这个就送给邵三小姐。”
从库房出来,天又纷纷扬扬地飘起了雪,青碧帮莹绣把披风的后的帽子戴上,匆匆回了汀枫院,刚刚吃饱的壮壮此时躺在床上,一双乌黑的眸子盯着那床顶的罗帐,一听门口有动静,小脑袋一动瞥向了莹绣这。
掸了掸身上的落雪,莹绣喝过了一杯热茶又暖了手,换下了披风这才走到床边哄儿子,壮壮尤能吃,莹绣让平儿做了不少下奶的给两个奶娘补身子,轮着喂他,以免他太过于依赖其中一个。
“卓夜刚才回来说姑爷留在定王府用饭了。”莹绣拿着严妈妈缝的小老虎哄着壮壮,让青碧下去准备晚饭。
天色微暗的时候,周初柔过来了,和齐忠洲成亲快一年了,周初柔越显越年轻,偶尔还要进宫陪着皇后娘娘,南阳侯府中不常见她的身影,莹绣让抱琴去煮一壶姜茶来,把暖炉放到她手中,“怎么过来都不带个丫鬟,小心路滑。”
“你说的那府邸我托人去看了,位置不错,和定王府离的不远,府里头院落也不少,就是旧了一些,那家主人迁走这些年,荒了许多时间了。”
“也不是现在就急着住的,若是觉得好,买下来修缮一下也可以,旧一些还舍得拆,这些东西相公都喜欢自己弄,我也随他。”周初柔说的那一处房子是莹绣左挑右选之下看中的,方便齐颢铭来去定王府,离南阳侯府也不算远,毕竟是要自立一户,府邸也不能够寒酸了去,莹绣和齐颢铭名下的几处房产位置都有些偏,不适合长住。
“你若是喜欢,我让人先付了定金,那地方和我上次看中的,也离的不远。”
“那就麻烦四婶了。”莹绣把周初柔送到了院子口,才小半会的功夫,路上已经积累起了薄薄的一层雪。
作者有话要说:凉子有事要去一趟宁波再去一趟杭州,时间差不多一周左右,在此期间凉子会存稿日更,如果能双更的话凉子尽量,先和亲们说一声喏~~~~
忽然想起壮壮这个小名很可爱,于是就给小家伙用上了~表哥回来啦
☆、79
十一月底;九皇子宿骥大婚;娶的是张家大房的嫡幼女张曦芸,连着婚事的举行,皇上封了九皇子为赵王;赐府邸,同赐婚了两位侧妃。
时隔七日,汝阳王府小王爷苏谦默大婚,陈宝琳也嫁入了汝阳王府,参加完这两场喜宴;京城中还举办着大大小小的不少婚宴,迎着大雪的天;莹绣坐在马车内;掀开帘子看到的是大路旁几个穷人聚集的小棚子;蜷缩在一块,烧着一锅清汤取暖。
“相公,今年我们南阳侯府有没有开仓济粥?”莹绣不忍继续看下去,每年京城中都有这样的事情,大雪天一到,大街小巷都能看到饥民。
“年底喜事这么多,各府也不介意多添一些东西,今年应该不会死太多人。”齐颢铭替她把帘子拉上,拉过手藏入自己怀中暖着,“我让卓夜去分了些棉衣。”
“小王爷的正妃原来是陆国公家的嫡长女,那是老王爷去向皇上求的呢。”莹绣只是在前世见过这百年世家的嫡长女,生的漂亮不说,举止比起那宫里头的都显得有气质,陆家是书香门第,陆家的小姐出嫁的嫁妆中,有好几车都是珍贵的札记字画,同是大家闺秀,在这样的环境中,宝琳应该会过的安稳一些。
“本来怎么会轮得到他们,皇上想要让陆家的女儿做皇妃的,陆国公不愿意,张贵妃更不愿意,若是陆家的嫡女来做自己的媳妇,她可压不住,所以这老王爷去求的时候,就和张贵妃心中的想法不谋而合了。”张家不过有个在宫中做贵妃的娘娘,就像是半路发家,底子怎么可能有陆家来的深厚,就是改朝换代了,陆家都不会倒。
“做了皇妃就意味着将来很可能会角逐那皇位之争,陆家不想参与,何尝不是借此向皇帝表态呢。”莹绣靠在他肩头上,慢慢说道,“穆姐姐近来,似乎有些不开心,要不过几天我们去定王府看看她吧。”
回到南阳侯府天色渐暗,入冬的时节路上院子里都是白茫茫一片,抱琴小心地扶着莹绣,一路走到汀枫院,雪势又渐渐地大了起来。
屋子里炭火烧的暖,莹绣让抱琴把帘子拉开着透会气,去了后厢房看了壮壮,小家伙好像是天生不知愁,自出生来苦恼地极少哭闹,吃了奶也是乖乖地睡了,醒来只有就喜欢盯着东西看,和在她肚子的时候一样的安静。
入夜,莹绣帮他按过了腿,正准备躺下,齐颢铭拉着她不让她睡,吹熄了灯黑暗中一脸委屈地看着她,“娘子,我们有多久没有共枕眠了。”
莹绣刚想反驳他,忽然意识到他说的是别的,脸上俏红了一片,捶着他的胸口小声道,“孩子和奶娘都在后头呢。”
齐颢铭微欺□子便堵住了她的嘴,双手从她的后衣襟伸入,耳中传入一声娇喘,齐颢铭松开了她的唇低低地笑了一声,“娘子,你可越来越敏感了。”
莹绣喘着气眼低染着一抹氤氲,罗帐内温度骤然上升,齐颢铭翻身将她压下,沿着她的脖颈,缓缓地往下移动
锦竹院内,齐颢晟看着诸葛玉欣,怀里是快要睡着了的珞宁,他毫不怀疑的是,一旦发生了什么事,她与他绝对是大难临头各自飞的,诸葛玉欣的心从来都不在他这里。
“**即,你该跟着母亲一块学着如何执家。”齐颢晟将已经眯了眼地珞宁交给了奶娘带下去睡觉,对着准备就寝的诸葛玉欣说道。
诸葛玉欣看着他一脸的淡然,心中有些嗤笑,论做生意,齐颢晟绝对是有一手的,但是**绩,齐颢晟这个世子爷可一点都比不上汝阳王府的小王爷,也许是他运气够好,能和他不分仲伯的齐家二少爷早年就瘫痪了,而齐家三少爷,明显是身份不够。
父亲虽然说过,只要世子不犯错,这位置自然能够顺直地延续下来,可如今齐颢铭的腿脚渐渐在好,又生下了南阳侯府的嫡长孙,他还能像过去那么笃定,这位置就是他的?
“我会的。”最终从诸葛玉欣口中吐出的就是淡漠地三个字,放下手中的笔,诸葛玉欣见他准备睡觉,提醒道,“葛姨娘身子有不适,希望世子过去陪陪她。”
齐颢晟没有停下脱鞋的动作,胭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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