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黄邺刚好想起了不久前才暗下收进的暗卫,莫言,这是内里的一种叫法,暗卫不属于朝廷,只属于皇帝,相对于私家保镖。
“贴身……暗卫?”金成双身子一怔,眼睛不由的向四去瞟去,似乎这暗夜里每个角落都藏了一双不为人知的眼睛,他们正窥伺着宫里所有人的一切,而宫里人一切的所作所为就赤条条的暴露在青天白日之下。
“呃……呵呵,那……那四贤呢?上次之后就没见过他了,他还好吗?”金成双忙转移话题,有些敷衍似的问道。
“他很好。”黄邺说着,心里有些许不快,金成双从开始见到自己到现在都没有问一句自己好不好,而是问四贤好不好,一有这种想法,自己都被吓了一跳,不清楚自己会什么会有些计较这些小事。
“哦,大哥,我得走了,如果被催姑姑发现我不在房里,我就死惨了,既然你也是宫里的人,那以后就方便多了,呵呵,有空再找你玩哦。”
金成双突然想起自己的处竟,忙站起来说道。
黄邺也跟着站了起来,一把拉住正欲起身的金成双道:“成双,那你知道回去的路吗?”
“呃?”金成双一愣,低头看了看被拉住的手,黄邺似乎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忙放了手,有些尴尬的笑了笑。
金成双又是一愣,自己就是因为不清楚方向,才误打误撞来了这里,她摇了摇头道:“我……我迷路来着。”
黄邺淡淡一笑,背过身道:“我送你回去吧。”
“啊?可你不是那皇上的贴……身暗卫吗?贴身呢。”金成双强调道。
黄邺回头一笑,“他们要找的可能会对皇上的安慰造成威胁的刺客都在这里呢,估计皇上现在比我还要安全,走吧,三妹。”
……
茶水司
催姑姑坐在正厅之内,脸色很是难看,厅堂两边站着两排宫女,一个个深埋着头。靠近门口的容花反复的撕捏着手中的丝帕,头不时的朝院门望去,可一次一次那敞开的院门依如往常,再看也生不出花来。
“金成双……去哪了?”催姑姑开口,隐隐可见一丝隐忍的怒气。
常中的宫女们只是摇头,表示不知。
这时,门口进来一位与催姑姑年纪相仿的老宫女,她直接走至催姑姑身旁,低声道:“查了,房里被人下了迷香。”
催姑姑神色一冷,扶在扶手上的手慢慢由紧,“这帮小妮子,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胆敢在我茶水司下迷香。”
堂下的众人似是听到了些内容,厅内小小的慌乱了起来,只是碍于坐上还坐着个掌司,也只得互相迷茫的对望一番。
院墙外
黄邺于金成双二人停下了脚步,黄邺说道:“成双,茶水司是女子的处所,男子不便进入,我就送到这了,你自己进去吧。”
“嗯。”金成双点了点头。
刚转过身,顿了一下,又回过身来,抬头看了看黄邺脸上的乌青,“对不起啊,大哥,先前太激动,那啥,你的脸不痛了吧?”
黄邺一愣,心中升起了一丝小欣慰,原来她还是记得自己的。
他帮作不适,皱眉道:“还……有一点痛。”
金成双闻言道:“哦,你是皇上的暗卫,估计你那里的药比较高级,那啥你就快点回去擦药去吧。”
还不等黄邺说话,金成双已闪进了茶水司的院门。
……
厅堂内的人听到了院中的动静,纷纷向外望去,见金成双若无其事的进了院门。
金成双刚进院,抬头便见厅中齐刷刷站着的人,心咯噔一下沉了下去,一丝不好的预感油然而升。
她停下了脚步,迟疑了起来,要不要进去,这时催姑姑缓缓站起了身,“把金成双,押进来。”一声满是怒意的咆哮传了出来。
金成双一怔,两个健硕的老宫女将她的双手反着押了进去。
她跪在地上,抬头间赫然发现白雪已经安然立于队列之中,脸上仍是一副淡然。
“去哪了?”
催姑姑冷冷的问道。
金成双一怔,转头看着白雪,而白雪见在触碰到金成双似是质问的目光时,刻意将自己的目光移到了另一边。
“姑姑,我晚上睡不着,到外面溜了一圈。”
金成双收回目光,很是自己然的说道。
“结果溜着溜着就溜到藏书阁了是吗?”催姑姑眉头微微挑起,说道。
金成双低下头,闭口不言。
“既然是睡不着出去溜达,可你为什么要在房里放迷香呢?”催姑姑逼近了金成双,不依不饶的质问道。
容花猛的一惊,有些不可思议的望向金成双。
“我不知道什么迷香,那与我无关。”金成双抬头,看着双目阴沉的催姑姑反抗似的说道。
“我也希望这与你无关,”催姑姑低下头,看了看跪在地上的金成双,“但藏书阁一事恰好在你不见的时候发生了,而且你住的屋子里被下了迷香,和你同屋睡的其它人都中了迷香之毒,唯独你没有中,所以,我只有将你送交内务府,让府内的刑赏司来处理你的事情了。”
金成双一怔,自己将会成为第五个离开茶水司的人……
【第十章 入地牢】
“我也希望这与你无关,”催姑姑低下头,看了看跪在地上的金成双,“但藏书阁一事恰好在你不见的时候发生了,而且你住的屋子里被下了迷香,和你同屋睡的其它人都中了迷香之毒,唯独你没有中,所以,我只有将你送交内务府,让府内的刑赏司来处理你的事情了。”
金成双一怔,自己将会成为第五个离开茶水司的人……
话音落,立即有人将金成双绑了起来,站在后头的容花见状不妙,却又想不出办点办法,只得眼睁睁的看着金成双被人拽了起来,而后从自己的身前被推出门。
“姑姑”,就在金成双才跨出门槛,容花突然站了出来,跪在堂中,眼中擎着泪道:“姑姑,奴婢……奴婢认为成双不可能是私进藏书阁的刺客。”
金成双转过身,满眼的诧异,没想到容花竟有如此勇气敢站出来。
催姑姑只看了容花一眼,对押着金成双的人冷冷道:“带走。”
容花闻声转过头,无可奈何,金成双才来得急对她投来一个感激的眼神,便被两个健硕的宫女推拉着出了茶水司。
……
金成双被反绑着,出了茶水司,押送的人换成了身着红色绒衣银色铠甲的禁卫军。不知穿过多少道宫墙,一行在一处威严的大殿前停了下来。
大门打开,又换下一拨侍卫接着将金成双押了进去,进门后一行人没有入殿堂,而是从一旁的甬道进入了一道通向地下的阶梯。
地下阶梯两旁的墙上每隔一小段距离便燃着一束火把,金成双每往下一个台阶,心就跟着沉下一点。
“呃……两位大哥啊,你们把……把我带到什么地方啊。”金成双强扯出一丝笑,向身旁的人问道。
“到了就知道了,废什么话。”右边的侍卫面无表情的吼道。
“凶什么凶,又没欠你家钱,丫丫的,大爷我问你是给你赏脸。”金成双狠狠的瞪了那人一眼,心里暗骂道。
“瞪什么瞪,进了地牢后,你就等着上阎王殿里瞪去吧。”那侍卫见金成双竟然瞪他,冲她骂道。
说话间,一行已经入了地牢,地牢并没有想象中的牢房,只在四周的木架上放着各种各样的刑具,地牢中间是一个燃着火红的炭的火坑,淡蓝色的焰火低低的在火坑里不停的跳跃着。
金成双咬了咬唇,曾几何时,寒冬来时,自己是多么希望舒舒服服的围在火坑烤火,但现在,能带来温暖的火坑就如催命的符咒一样令人恐惧。
铁链哗啦啦一阵响后,金成双死命挣扎,但双手双脚还是被上了铁环,从石墙上伸出来的四条铁链将她扯成了一个‘大’字。
押送的侍卫将金成双上了铁环后便转身离去。
“丫丫的,你们快放了我,我不是刺客,我也没有下迷香。”金成双冲着侍卫吼道。
但那两人似是没听见一般,铁门‘哗啦’一声被关上了,两位侍卫站在了铁门两边。
金成双见两人不理她,欲上前,铁链扯住了她的手脚,冰凉从手腕上慢慢浸了进来。
……
茶水司,容花埋头坐在榻头,屋内的其它人围在她的身边,你一句我一句的问道。
“容花,你说成双真的是故意混进宫里的刺客吗?”
“容花,你别老不说话啊,你和成双平时玩得最好,难道她没和你说过进宫的目的吗?”
“唉,听说地牢是皇宫最恐怖的地方,以前进去的人没有一个能活着出来的,不知道成双会不会也……”
“别说了。”容花突然抬头吼道。
众人闭住了嘴,看着容花,不知道她此时内心有何想法。
“成双,比我们这里的每个人更不像刺客,如果她真是刺客,我……”容花皱眉,摇头道:“我也知道怎么办,但她肯定不是。”
白雪慢慢躺上了榻,静静的听着其它人的谈话,陷入了沉思。
……
另一边,黄邺刚回寝宫,便见四贤同洪纪一同等候在大门口,二人一见黄邺,急忙下跪,高呼:“洪纪(四贤)叩见吾皇万岁。”
“免礼吧”黄邺眉头微微一皱,心也跟着沉了下来,自己不知什么时候有些厌倦这种跪来跪去的礼仪了,竟然有些想念在宫外的那些日子,没有身份,没有贵贱,只有朋友、兄弟,只有平等,大家可以轻轻松松快快乐乐的在一张桌上吃喝,可以坐在一起无所顾忌的谈天说地。
四贤与洪纪谢恩后一同起身,黄邺将双手背在身后自顾的进了屋内。
四贤与洪纪二人对视一眼后,也跟着走了进去,洪纪拱手道:“启禀皇上,混进皇宫的刺客已抓获,现正关押在刑罚司的地牢里。”
黄邺微微一愣,“是……什么人?胆敢混进皇宫?”
“此人是茶水司的,名叫金成双,前些日子才随新宫女进的宫。”洪纪说道。
四贤闻言一惊,金成双?那不是……那不是万岁爷的结拜兄弟吗?怎么会是混进皇宫的刺客?还混在新进宫女的里面?
黄邺没有过多的反应,只是淡淡一笑,道:“洪爱卿辛苦了,你和你的属下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抓获刺客,保住了大邺皇宫的一方安宁,此乃大功,朕赏你黄金千两,另外这一夜你们也折腾累了,洪爱卿就暂且回府休息几日,日后再列行上岗吧。”
洪纪闻言跪地抱拳道:“谢吾皇万岁,但……臣精神尚好,不必休息,臣……”
黄邺脸色一沉,四贤立即会意,忙抢过洪纪的话道:“洪统卫,皇上仁德,乃万民之幸,您可不要辜负了皇上的一片心意啊。”
洪纪一怔,忙拱手道:“微臣愚昧,微臣叩谢皇上。”说完头重重的在地上叩了三叩。
“洪爱卿,若无其它事情,便退下吧,”说着黄邺故意打了个哈欠,伸了伸懒腰道:“今天忙了一天,朕还真有些累了。”
“那……臣就先告退了,皇上还请早些歇息。”洪纪起身低头拱手道。
“去吧,去吧。”黄邺似笑非笑的说完便转身步入了内寝。
【第十一章 宫墙内外】
洪纪走后,四贤还站在原地,似是有话又说但又难以启齿。
“四贤,你怎么还不走?”
黄邺见此状,停在了进内寝的帘子旁,问道。
四贤拱手道:“皇上,奴才有一事不明。”说到此又犹豫了起来。
“有什么不明的就快说吧。”黄邺催促道。
“为何皇上让洪统卫回家休息?”
黄邺转过身,似笑非笑的一步步逼进四贤道:“四贤,跑了这么一夜你不累?呵呵,那朕就让你今晚守夜明日不换岗试试?”
“呃,”四贤忙跪下道:“皇上英明神武,宽厚仁慈,体恤臣民,奴才愚昧,就……就放过奴才吧,呵呵……”
“呵呵”黄邺学着四贤的样子弯下腰看着四贤作出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模样,一扬拳,四贤敢忙闭上眼缩了脖子。
“你干什么?朕只不过是伸个懒腰而矣。”四贤闻声睁开眼,见黄邺已经转身进了内寝,忙掳起袖子擦了擦额头的汗……
夜,万籁俱寂
暗室,微黄的灯摇曳着,地上的暗影也跟着如同舞蹈一般时长时短。
“主上,您要的东西属下已经查到。”
黑衣男子单膝跪地,双手承上了一本折子。黄邺接过来打开一看,随着目光的移动,眉头也慢慢皱了起来。
“确认无误?”黄邺看完后合上折子,说道。
黑衣男子低头道:“经过多方查证,确实如此。”
黄邺沉思了片刻,道:“好了,这件事情……就此为止,你现在去暗中盯紧茶水司那个叫白雪的女子,记住,不管她要做什么,都不要阻拦,只需盯紧她,然后每天向朕汇报一次即可。”
黑衣男子得令拱手后,起身,迅速隐没在了黑暗之中,黄邺再次打开那方折子,脸上神情复杂。
这时黑暗中再次走出一道修长的身影,随意披下的长发,肩上黑色的披风,神情淡漠。
“皇上。”低沉的男声响起。
黄邺合上折子,转过身,看了看来的男子,淡淡一笑道:“你对朕的按排是不是有所猜忌?”
“皇上如何做,自有皇上的道理,莫言一介草莽,岂敢对圣主有所猜忌?”来人正是当时奉师命前来暗中护卫黄邺的莫言。嘴上虽带敬意,但动作依然是那般桀骜不驯,漠视一切。
黄邺淡笑,“你还是如之前一样,呵呵,当初九皇叔的按排是有道理的,你果然不适合呆在朝廷。”
“皇上,召莫言来有何吩咐?”莫言不想再绕圈子,便直奔主题。
黄邺将手中的折子递给莫言,道:“朕让你来负责主审金成双。”
莫言打开草草看了一遍,合上后,说道:“莫言既不是朝廷中人,亦不是宫庭中人,如何主审?”
黄邺一抬手,示意他不用急,道:“朕自会安排,你只需说愿意还是不愿意。”
莫言微微一笑道:“皇上……原来是想让莫言借此机会由暗处走向明处?”
“有些时候身在明处比身在暗处更为方便,莫言,朕如此安排也是经过深思熟虑之后的。”黄邺说道。
莫言沉吟良久之后拱手道:“原听陛下差遣。”
……
天明
刺客夜闯皇宫一事迅速在朝野上下传开,早朝时,大臣纷纷奏表要求严惩刺客,以震皇威。
黄邺只是淡然一笑,当众召莫言上殿,封其为禁卫军副统帅,负责主审金成双一案。
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