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国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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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国传说- 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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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她喊了一声,揪住衣服不断地绞绕。

她瞪著面前那幅画,失神了许久。忽然提起笔,犹豫了一下,脸色青了青,红菱嘴一抿,在画上抹了几笔,修饰掉它原来的面貌。

“有甚麽事?说吧!”鬼堂暗微倾著险,冷静的表情,比起邪佞的神态,更有一种残酷。

温桂还是那一副小头锐面、鬼祟的样子,看看左右,才压低声音说:“黑王,这件事非常重要,我一听到消息,就立刻赶来向您报告。澄妃和国师计划在‘龙雨祭’当天,利用碧、紫二王将黑王您……将黑王……”

“将我怎麽样?除掉是吧?”鬼堂暗诡笑的接口,冷静得有些可怕。

温桂抽了一口气,不敢作声。

“哼!”鬼堂暗从容的捡起一旁瓶中的花枝,带笑地将它折成两断。“齐和修那两个人冲动浮躁,成事不足,败事有馀,没甚麽好担心的。”

“是!黑王说的是。”温桂唯唯诺诺,做贼一样地蹑手蹑脚的上前一步,悄声低头,说:“还有一件事,黑王。国师和澄妃怂恿共主让澄王与神巫女婚配,据说是北官玄武有股紫气对共主的帝气非常不利,除非能找到一名和神巫女一样於辰年辰月辰日辰时出生的处子为祭献的牺牲。共主已经下令,全力搜寻这名辰年辰月辰日辰时出生的少女。”

“真有这种事?”

“千真万确。这是我冒死偷听到的。”

鬼堂暗沉吟一会,抬头说:“你做得很好,温桂。你想要甚麽?说吧!我绝不会亏待你。你要甚麽?黄金?珠宝?还是钱银?”

“我甚么都不要黑王……”温桂摇头,贼般闪烁的小眼却射出贪婪的目光,壮起胆,猛吞口口水说:“我只想要芹嫿。”

“芹嫿?”鬼堂暗愣了一下,哈哈大笑。

“黑王,我……我……”温挂见状,心生恐惧,结结巴巴的。

却听鬼堂暗说:“你也替我做了不少事,既然你想要芹嫿,那麽就它给你吧!”

“多谢黑王!”温桂大喜,鬼祟的脸上笑生出花。

“不必谢,那是你应当得到的……”鬼堂暗收住笑,话说得很慢。忽然扬起脸,黑眸泛出冷酷的光芒。

“流火!”充满刀刃尖锐的叫声。

温桂还弄不清楚是怎么回事,煌流火使像幽灵一般出现,一刀刺入他心脏,快得叫他不提防。

“呃……怎麽……会这……这样?”温桂脸上怖满错愕,眼睛睁得大大的。“我不相信……我那麽忠……心耿……怎麽会……”他伸出手,死命地瞪着鬼堂暗,想抓住甚麽似。“我不……甘……甘心……我……呃……”

鬼堂暗不发一言,冷酷的再补了温桂一刀。

“你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没有利用价值的东西,就是这种收场。

他将刀上沾的备擦拭干净,收进刀鞘里,看也不看地上的尸体。

“黑王……”殿外传来芹嫿的呼叫。鬼堂暗眼底涌出一股煞气,对煌流火使个眼色,表情随即一变,含笑迎了出去。

“你怎麽来这里?我不是让你在房中等着?”

芹嫿手里拿着那幅详图,兴奋地说:“我已经把详图完成,等不及要告诉您,所以……”

“真的?我看看!”鬼堂暗露出一点喜色,搂住芹嫿说:“太好了!芹嫿,真是辛苦你了!”

“为了黑王,再辛苦也是值得。”芹嫿仰着脸,满脸期待。“黑王,你真的会带我回北邑吧?”?

“当然。”鬼堂暗亲亲她,用亲密的态度表示保证。“你先回房休息,我马上就过去陪你。”

芹嫿恋恋不舍的离开。鬼堂暗的温柔和笑容马上隐去,目光一转,暗处立刻有几个人围过来。

“库马一直没有联络,我们不能再等了。”鬼堂暗眼神冷酷而阴森,完全是邪煞的表情。“流火,你明天马上行动,将窦香香带到堂院来。乌纳……”他转向一名灰蓝色眼珠的男子。“你带二个人跟著我,明晚三更行动。”

黎明近了。东方是嚎咙的太阳,彷佛永远不会升上来,脚步那么吊弄。不像大漠荒烟上的白日,是那麽炙热强烈,强到足以对生命的一种残酷侵蚀。

黑暗中的沙漠男子,个个眼神深沉冷漠,等著东方第一道澄亮的金光升起。

第九章

离“龙雨祭”只剩两天了。姬宫艳呆呆站在庭中.额眉紧蹙着。

澄堂信收留了她,为她延医治疗,她身上的伤痊愈了大半,不留一丝疤痕。可是也仅此於这样。她没想到澄堂院的规矩会那麽严格,她连澄堂信的衣袖都靠近不了,更别指望澄堂信会看上她、怜爱她,让她一夕飞上枝头。

她重重吐了一口气。胸间淤塞了一大堆污浊秽气,闷得她简直透不过气。再也没有比眼前更好的机会了,偏偏她就是抓不到那分幸运。

“唉!”越想越垂头丧气。

“别再唉声叹气了!快把地扫一扫,正妃马上就会过来!”另一名女待小绯白她一眼,催促着。

正妃?姬宫艳眼神一亮,随即黯淡下来,摇了摇头。

过了一会,正妃殷妲果然与澄堂信,及一名纤细高挑、模样十分艳美的女子,由殿院走下阶来。阶下石子漫成甬路,展向她们这方向,姬宫艳得以正面窥探正妃的模样。

她看呆了!小绯扯扯她的衣袖,低声催促说:“我们快走,冒犯了正妃就不好!”

姬宫艳这才回过神。但才刚转身,就被叫住。

“等等……”殷妲盯著她打量几眼,看她额上贴著花钿,皱眉说:“你叫甚麽名字?”

澄堂信认出是她,替她回答:“她叫姬宫艳。王妃.我们走吧,别为难她。”

“信王,堂院里的女待那麽多,您连各股的女官都弄不清楚,怎麽独独就认得她。”那名美丽的女子掩著口笑。

“芹嫿!”澄堂信阻止她继续说话。

殷妲似乎不怎麽在意这件事,盯著姬宫艳,说:“把头上的钿饰取下。”

“王妃?”澄堂信不明白她的用意,想阻止。殷妲充耳未闻。

姬宫艳迟疑了一下,伸手取下钿饰,露出狰狞的黥痕。

“啊!”芹嫿惊叫了一声。

殷妲心中一动,追问:“你今年多大了?”

姬宫艳迫於威势,不得不老实回答。

“和香郡主同龄。”芹嫿多嘴注解。忽地心中猛闪过一个念头,恍悟甚麽似。“正妃,您是在找和香郡主同样於辰年辰月辰日辰时出生的少女吧?”她多少听过这个传言。

姬宫艳一脸雾水,就连澄堂信也不知所以然。

“芹嫿,你太多嘴了。”殷妲警告地瞪芹嫿一眼,命令姬宫艳说:“跟我来。”

姬宫艳莫名的有种恐慌,看看小绯。小绯也爱莫能助。

“走吧。”殷妲冷傲的抬抬下巴,阻止澄堂信的蠢动,说:“信,你别跟来。”

澄堂信抓住芹嫿,追问:“怎么回事?”

芹嫿扼要地将传言告诉他,打趣说:“看来外头谣传的好像是真的,不然正妃怎麽会对一个女侍那麽注意。”

澄堂信剑眉却蹙着不展,他不认为事情真那麽简单。果真是要为他选妃,他不可能甚麽都不知道,反而由外头谣传。

“信王,您怎麽了?”芹嫿见他陷入沉思,叫了一声。

“没甚麽。”澄堂信回过神,摇头带过。

芹嫿看看澄堂信,想说的话在心里酝酿了许久.头一低,说:“有一件事……信王,黑王要带我回北邑,我决定离开殷方跟他一起去。”

“是吗?”澄堂信微偏著头。“暗他要带你回北邑?”

“您不赞成?”

“不,我没意见,只要你觉得幸福就好。只是……”

语气转折得很迟疑。芹嫿抬眼询问。

澄堂信微笑摇头。“我只是觉得很突然,都没听闻提过。暗还真会保密。”

芹嫿俏睑一紧,声音略为动摇。“黑王真的都没向您提过这件事吗?信王?……对了,香郡主呢?”

“香香?我也不清楚,大概在‘七色院’吧。过两天就是‘龙雨祭’了,她是神巫女,有许多事必须准备。”

芹嫿身体晃了一下,踉跄一步。澄堂信连忙扶住她。“你怎麽了?芹嫿?不舒服吗?”

“不……”芹嫿抓住澄堂信,语气很急。“告诉我,信王,香郡主是不是和黑王……”

“你在说甚麽?香香和暗?你别太多心,芹嫿。”

听澄堂信这么说,芹嫿安心了不少。突然看到靛妃达已远远从花道中走过,脸色倏然一沉,匆匆说:“信王,我还有事,先告退了。”

丢下澄堂信!急急地往赤殿而去。

“找到了吗?”一听找到“龙雨祭”的牺牲贡品、辰年辰月辰日辰时出生的少女,九垓喜形於色,大步跨下殿。

“是的,共主。”国师巫觋说:“我确认过了。这名少女和神巫女同年、同月、同日、同时出生,额上烙有黥刑,确实是化解北官那道诡异紫气的封印。”

“那好。距‘龙雨祭’只剩下两日,你们可要看紧她,别出了甚麽闪失。”

“您放心,共主。一切我们都安排妥当。”股妲和巫觋相视一笑。

殿外传来一阵吵闹声,芹嫿踉跄地奔进来。

“芹嫿,你越来越没规矩了。”殷妲瞪眼,语气极冷。

“我有一件事要通报共主。”

“甚麽事?”九垓举起手,阻止殷妲贸然躁动。芹嫿是他放在鬼堂暗身边监视鬼堂暗的。

芹嫿一意除去达己,迥护鬼堂暗,说;“靛妃达已勾引黑王。”

九垓脸皮抖动了一下,现出一股杀气。“你说的是真的?”

“共主如果不信,可以前往靛殿查个究竟。”

九垓阴沉地扫了众人一眼,充满戾气的目光让人不寒而栗。他凝着睑,在原处踱步一圈,然後一言不发地走向靛殿。

靛妃达已见他一脸阴沉的表情,而且来得突然,又见他身後跟著的几个人,心里不禁有些忐忑。勉强笑说:“怎麽了?共主。是不是发生了甚麽事?”

“达己,你好大的胆子,竟敢私通鬼暗!”殷妲大声斥喝。

达已心颤了一下!还没开口,九垓就逼向她,逼得她步步後退。

“说!有没有这回事?”

“没有!我怎麽可能私通黑王!”达己摇头否认,显得好委屈。

“我亲眼看见你勾引黑王,你还敢否认!”芹嫿狠狠捅她一刀。“共主,您可以问问她,她那颗‘沧海明泪珠’是从哪里得来的!”

“这……”达己一时慌了,说不出话。

她本不是如此轻易就慌乱无策的人,但事情太突然,且九垓生性猜忌多疑又残忍,绝不给对方第二次机会,她平素冷牙刷齿,一时都竟哑了口。

“你竟敢私通鬼暗!说,你和鬼暗究竟有甚麽阴谋?”九垓打由齿缝逼出这些话,字字冰冷坚硬、毫不留情。

达己原是他最宠爱的妃姬,一旦犯了他的猜忌,所有的恩爱一笔勾销,他翻脸毫不留情。

“我没有!共主!请您相信我!”达已紧攫著他的衣袖,哭哭啼啼的喊著委屈。“是有人嫉妒我,故意要陷害我!共主,您千万不能相信!”

九垓忌心既起,哪听得下她的哭喊,一脚踢开她,抽出侍卫的佩刀,一刀斩向她。

芹嫿惊骇的伸手掩住睑。她只是想让达己失宠,没想到……

“鬼暗密谋逆反,其罪可诛。国师,派人看好鬼暗,不准他活著离开殷方!”他丢下刀,举臂拭去溅到脸上的血渍。

“不!共主!”芹嫿大叫。她想对付的只是达己,没想到却弄巧成拙。九垓阴毒狠决只在鬼堂暗之上,猜忌既起,形势又对他有利,只怕他决意杀掉鬼堂暗,斩草除根。

九垓毫不心软,用力踢开她,领著一千人离开。芹嫿跌趴在地上,口中一直喃喃的说“不”,目光触及达己的尸体,突然惊叫一声跳起来。

“我必须赶紧去通知黑王……对!赶紧……”

越过达己的尸体,踉跄地朝殿外奔去。

这同时,在澄堂院的姬宫艳不安地在澄殿中走来走去。殿外夜天遇月明,但月光再明,迢遥千里恁无情。

一切发生得太莫名其妙,她敏感的觉得有些不安。正妃殷妲那种凝笑的目光,不知为甚麽,教她更觉得毛骨悚然。但……她只是一名小小的婢女,再怎麽也和深院的纠缠扯不上关系,不会惹到甚麽是非才对……想到这里,她就宽了心,压抑下心中那些莫名的骚动。

她定下心打量殿中的一切。整个灯殿名如其实光澄澄的,以珠玉为壁,水晶为廉,好一幅富丽堂皇。正妃殷妲简直把珍玉珠宝当器具在利用,而不是如靛妃达己般把珠玉宝石当珍饰。

“努大哥不知怎麽了……”她收回目光,想到崔府,想到努安。

但担心也没用,她只能顾得了自己。她相信努安应该也明白,人其实无异於飞禽走兽,也仅是如一头牲畜,强屈弱从,为著生存彼此争夺残害,践踏别人换取自己的富贵荣华。他们也只能各自自求多福。

她用用头,不愿意想太多。

“对了!”她猛然叫了一声,想起重要的事。“过两天就是‘龙雨祭’了,我跟陀叔约好了,我得赶快去找陀叔……”

她一边喃喃自语,一边往外走去。一名女侍拦住她,狐疑的打量她,用一种监视的口气,说:“你想去哪里?没有正妃的允许不准随便出殿。”

“我只是想……”姬宫艳原待解释,目光一转,看见女待窥视苛酷神色,心生警觉,语气一转,皮笑肉不笑地,改口说:“我只是觉得肚子有点饿。既然不能出殿,那麽这位大姊,能不能请你帮我端碗粥,我在这里等着。”

女侍白了她一眼,不甘不愿的走了。姬宫艳吁了一口气。那女侍看来像是在监视她;不过,也不一定,赤澄堂院的戒备本来就森严,一举一动都受牵制。

她走到窗前,不安的徘徊。月光入廉,照来一地斜曳的树影,疏映著她苍白的颊冷。

“甚麽人?”廉外忽而传来“滋滋”的细响,她忐忑地探了一眼。水晶廉幕一片清冷的空荡,疑是风吹。

她松了一口气,暗笑自己的神经太绷紧。

她转开身……才刚转身,身後突然“喀嚓”一声,有人破窗闯……或者说,跌进来。

那人蒙著面,睁著诡异的一双灰蓝色的眼珠!浑身是伤是血,看样子像是中了甚麽埋伏,似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逃到这里。

姬宫艳尽管不停在打颤,仍紧咬住牙关,不让自己叫出来。

那人见她不动也不出声,灰蓝色的眼珠眨动了一下,挣扎著向她伸出手,不知是求救还是想做甚麽。但他显然伤得很严重,抬起的手在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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