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你不再爱她,让她永远消失。倘若你不是那般绝情,倘若你肯爱我一点点,就一点点,也不至让我绝望于此…。。我恶毒,恶毒也是你逼的,是你和那个贱人逼的,后来她死了,你的心也跟着死了…。。两年来,我那么爱你,眼里只有你,可她又回来了,毁了我的希望,毁了我生命中最美好的爱情,你说,我怎能放过她,我怎能不杀她……。”
“若说后悔,我唯一后悔的便是,当初为何没有完全的毁了你,还有毁了她,彻底的毁了你们!”
雅柔的情绪已完全失控,说的话也有些颠三倒四的,她疯狂的笑着,笑着,无法停下来。
“够了,不要再笑了。”叶聪强撑着身子上前挥了她响亮的一巴掌,怒道:“无耻之极,死到临头还敢张狂,小枫,别跟她废话了,把她交给我,将她赏给军中的将士们,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哈哈哈……”雅柔昂头大笑起来,笑颜如花,一朵曼陀罗花,艳丽的毒花。她边流着泪,边笑着说道:“真是滑天下之大稽,她是你什么人?要你来为她出头?阿枫要杀我,我便认了,你算是哪根葱?难不成那贱女人也跟你有奸情么?”
“你若再敢胡言乱语,挑拨离间,我就先割了你的舌头,再拨了你的牙…。”叶聪骂道。
“阿柔,”白杨抚着心口冲上前来,轻声道:“你最好快些认错,交出解药,或许我会看在当年你帮过我的情分上,替你向小枫保下一命。”
“白杨哥哥,你也来了,真好,大家都到齐了,也是该做个了断了。”雅柔心中一阵酸楚,定定看着朱祐枫。
朱祐枫实在听不下去了,若说他对她,心里曾有过那么些歉疚,此时也已经消失殆尽。
一直静静靠在床头看着这一幕的秋冰月,只觉心中涨满酸楚,她本以为她可以冷静的看着雅柔死,而她的心应该像石头一样硬,可现在,她却是这样彷徨,她的心竟然在挣扎,那破碎的头骨,满目的鲜血在眼前不停的晃动……
第一百一十章
秋冰月跳下床,看着雅柔,不知从身上哪里抖落出一颗药丸来,笑道:“妹子啊妹子,依我对你的了解,若你得了机会,第一件事便是下毒,所以你喂我吃的东西,我只是假意含在口中做做样子罢了,才不会傻得真咽下去呢。”
雅柔的脸色开始泛起青白来。
花姑终于逮到了说话的机会,一把夺过秋冰月手中的药丸兴奋说道:“失心散,服后每三年失忆一次,人便会虚脱十分,长此下去,便会力竭而亡,这东西确实无解药,功力实在人神共愤。哇哈哈!我爹三十年前的鸿篇巨制啊,世上仅两颗,被我师兄偷了一颗去,爹便毁了另一颗,没想到我师兄留到了现在,还赠送给了你,我爹做的毒药丸子真是保质保量,隔了这么多年,竟然一没长毛二没返潮吞下即见效,哇哈哈哈!丫头,幸得你机灵,否则你这次是真没得救了。”
秋冰月选择对她的师傅直接无视,癫得似乎比疯老头子还上档次。
朱祐枫表情凌厉肃然转头对雅柔厉声说道:“你小小年纪心里却这么的狠毒,势必不可以再留在世上了。”
眼看朱祐枫便要一掌拍下,冰月抬手一挡,卸去了他大半掌劲,即便这样,雅柔仍被掌风扫得重摔在地。
冰月不忍心的看向朱祐枫道:“枫,我们既都未中毒,便让她走了吧。”
“秋儿还是狠不下心么?”
冰月笑笑:“我只是不想你的手上沾着她的血,将来的日子在内疚与不安中度过。”
朱祐枫深深凝视着秋冰月,此刻无论她提什么要求,他都无法拒绝。
对雅柔挥了下手,冷声道:“我也曾说过,不希望有一天,亲手来了结彼此,你走!以后不要出现在我眼前,否则,我自不会手软,你好自为之!”
雅柔带着满眼的恨意,看过二人一眼后,费力爬起,走过秋冰月身旁时,猛的抬起手运劲一挥。
朱祐枫一直盯着她,在雅柔手挥出之时便将秋冰月向后一推,闭上眼,缓缓打出一掌,那一掌结结实实打在雅柔心口上,彭!的一声,雅柔便像一只断了线的风筝飞了出去,重重摔在了地上,鲜血喷溅而出。
朱祐枫却怔立当场,掌身相击后,他发现雅柔看似凌厉的掌风却是虚的,才想起她根本不会武功,又如何会有内力,而他是倾力而出,这一掌只怕要把雅柔心脉俱都震碎了,雅柔这是在自杀啊……
朱祐枫忙蹲下身扶起雅柔,想要拭去她口中溢出的鲜血,却是越擦越多。
雅柔努力挤出一个微笑,虚弱道:“这样很好,能死在你手里……我很高兴……”
“你为何要这样做?为何?”
雅柔摇摇头,喘息着说道:“我没有向任何人透露过你的真实身份,他们逼我,我都没说,可一旦离开了你,我便再没有了利用价值,你……你不杀我,我也是要死的,这是规矩。
“枫,我可以这样叫你么?我知道她都是这样唤你的,我也想……其实我在心里也是这样叫你……可惜你听不见……你知不知道……我有多爱你……英勇的你……冷酷的你……柔情的你……细心的你……无论哪种都牵动着我的心弦……不知是谁曾说过……先爱上的一方,注定是痛苦的、被动的,我原也不想害谁……我只想有和你的一段情……与你一同隐匿于琼山碧水之间,没有仇恨,没有纷争,哪怕只是露水姻缘……我都甘之如饴……可她……容不下我……你也……容不下我……我是骄傲的……我绝不允许自己那么被动……”
又一口鲜血涌出,雅柔呛得不住咳嗽,断断续续道:“原谅我,好不好?我一直都那么努力的想让你笑,让你开心,这两年是我一生中最美好的时光,我真的很想一直陪着你……可惜做不到了……一生不得真爱……是真的……可我爱你……也是真的。”
朱祐枫心狠狠一痛,张开双臂紧紧地圈住她,深深地呼吸,压抑着揪心的疼痛低低道:“你有错,我也有错,谁会一生不犯错呢?这都是命,我朱祐枫不是无心无肺,无情无义之人,因为,我已经有秋儿了,她比你,先到,对不起……千言万语,只能化为这三个字,却是苍白无力。”
雅柔的眼蓦地亮若星辰,灿烂夺目,朱祐枫怔忡着,秋冰月却知道,那只是回光返照,她最终还是死在了他的怀中,或许这于她,也是另一种幸福。也许很早的时候,雅柔便已经预知到了这一天了吧。
冰月低垂眼睑,有泪珠儿莹莹。
雅柔不知哪来的力气,紧紧握住朱祐枫的手,对着朱祐枫嫣然一笑,像朵带着露的玫瑰,娇艳动人。
“阿枫,让我再看看你,我怕来世记不住你的模样,再也寻不到你了……”
雅柔呆呆的看着朱祐枫,眼角,一颗晶莹的泪滚落,良久,似又忆起了什么,挤尽力气说道:“皇……皇上……”
雅柔双唇不住的颤抖,嘴一张一合却再也无力出声。
朱祐枫在她耳边问道:“你说什么?我听不见,雅柔你再说一次。”
朱祐枫凭直觉感到这是一句极为重要的话,可雅柔却只是直勾勾的看着他,双脚用力蹭了蹭地,睁大了痛苦的双眸,喉中再也发不出一丝一毫的声音,就这样带着无尽的不甘与强烈的恨意以及深深地痛苦,直挺挺的向朱祐枫怀中歪去,便再也不动了,活生生的人,就这样,转瞬之间便化作一缕魂魄归于尘土之间。
双目圆睁,气绝身亡,一点晶莹在闪亮,那是她眼角的泪。
秋冰月知晓,她,死不瞑目!
心在本是无情无念,奈何相识便相忘。
白杨狠狠一闭眼,将呜咽梗在咽喉。
曾几何时,那个活泼鲜亮的异族少女,却落到了如此地步,何因何果!
冰月怔立良久,两年来,她都在想雅柔死在她眼前会是什么心境,可当这一刻真的来到时,却没有预期的痛快淋漓,只觉得心空落落的,一片茫然,她无法思考,是报复,还是沦陷,早已没有了界限……
雅柔终于离去,他们却没有一丝的轻松与快乐,依旧是那么的沉重。
朱祐枫只是紧紧抱着雅柔渐冷的身子,一声声哽咽的轻喃:“我是不是也很残忍?也做了好多错事,好了,一切都结束了,你不用再苦苦掩饰,苦苦挣扎,可你让我的心又添了一份愧疚,又多了一道伤。”
人的生命如此脆弱,转眼已是天人永隔,此刻过往的恩怨如烟,只剩深深地叹息,叹息世事无常,叹息结局的悲痛,叹息无法挽回的无奈……
了了尘在一旁唏嘘不已,只叹道:“爱由情生,恨由爱生,情起爱起,情灭爱消,爱消恨长,一切皆是孽债啊!这是她最好的下场了……花花,没想到你师兄仅有的两名弟子,都死在了我三个徒弟手中,上辈子的仇,由后辈还上,因果报应啊!”
花姑默然点点头,宽慰道:“该了的都了啦,不论是爱是恨,都相忘于江湖吧。”
转眼间已过半月,武林盟主之争近在眉睫,天香楼内,叶聪轻啜一口茶水,慢声道:“这次盟主相争,我有伤在身,已禀明师傅,不再插手,假期已逾,边关事务繁多,如今已耽搁了好些时日,也该回去了,我想明日便启程上路。”
“哥哥这便要走了么?伤势严重,路上可撑得住?何不在此将伤养痊愈后再行离开。”
秋冰月仰脸望叶聪,目光里有着不舍,余光却扫到身旁一道冷冽的眼神,冰月回给眼神的主人一道嫣然浅笑。
看到二人的小动作,叶聪淡淡一笑,黑眸微笑闪动,回道:“幸得这一剑杨弟弟、偏离了胸口要害,才捡回了一命,又有花老前辈在,已将歇了这些时日,伤已是无碍,调养一番即可,只可惜又一次让小王子这个狡猾狐狸从眼皮子底下溜掉,放虎归山,终是不妥。”
秋冰月还待再说,朱祐枫举杯道:“叶兄,你我同为王老将军弟子,可惜我无能,负了他老人家的一番厚望,这边关的安危就交给你了,保重。”
秋冰月狠狠瞪了一眼这个口口声声怂恿人家伤痛患者快快离去还一脸大义凛然的家伙。
叶聪手微微颤抖了下,点点头,笑道:“放心,我会尽力,你是个值得托付终身的好男人,我妹妹的眼光很不错,她以后会很幸福的。”
叶聪深深地看着秋冰月,伸出手将冰月的小手放在朱祐枫的手背上,三只手紧紧叠在一起,“这是我第二次将她托付与你,我不希望下次见面时,又只见到她孤身一人。”
朱祐枫温柔一笑:“不会,我保证。”
“哥哥,今日一别,只怕再见面也不知何时,哥哥答应秋儿好好的保重自己,早日为妹妹娶个好嫂子。”冰月低声的开口,十多年的挂念终于可以放下了。
朱祐枫伸出手揽住冰月的肩,对着叶聪雅然一笑:“我会学着做个好妹夫的。”
叶聪看着并肩坐在他眼前的两个身影,感受到一种叫做幸福的气息,心上原本已结痂的伤口再次痛了起来,却依旧扬起淡泊的浅笑:“照顾好她。”
三人不再说话,空气中流淌着沉默。
秋冰月抬头向二楼看了看道:“白杨是越来越会摆架子了,叫他吃个饭都费劲的很,不知躲在房里做什么,我去催催他,你们接着聊。”
冰月站起身而去,她知道,这两个男人都有话要对彼此说。
“她是个好丫头。”
叶聪的目光温柔缱绻地看着秋冰月的背影,微微的抿了一口酒,苦涩着,却也是欣慰着,终于放下了,将她交给眼前这个男子,心依旧痛着,舍不得,却也感到了喜悦,即便没有了恋情,至少还有亲情在,这便够了。
“其实我该敬你,你对秋儿的爱不比我少。”
为叶聪满上一杯酒,朱祐枫沉声开口,目光里有着诚挚的谢意,他比谁都清楚冰月在叶聪心在的地位,如果叶聪当年一直不肯放手,冰月也无法和自己走到今天,是他的大度和宽容,让自己,也让冰月有了今日。
叶聪长长的一声叹息,低声道:“王老将军曾与我说,你我原是将相之才,奈何命中注定情劫深重,倘若能从中跳脱出来,往后便是海阔天空,否则此生长戚戚,永难成大器。”
朱祐枫淡淡一笑,回道:“师兄,看来师弟是无大志之人,无心成大器,只求平淡度日,逍遥山野间,这为国出力,为皇上尽忠之事,只好难为师兄了,谢谢!”
叶聪苦笑一下,道:“若是谢谢两个字,能够填平我心在的沟壑,我又何尝不想多跟你索要几遍!”
强自敛去悲伤情绪,叶聪端起酒杯道:“今日,就以大哥身份将冰月交给你,妹夫,一辈子照顾好她。”
端着酒杯的手微微颤抖了一下,叶聪低沉的开口,带着苦涩,带着放手的痛,仰头喝尽了杯中的酒。
“大哥,你放心,穷其一生,我都会深爱着他她,至死方休。”
回给叶聪的是同样坚如磐石的承诺,朱祐枫同样仰头喝尽杯中之酒,两个男人至此成为挚交,为同一个女子,冰释前嫌。
“冰月和我说了,如果你不嫌弃,我们第一个孩子若是女孩,可以过继给你抚养。”
朱祐枫朗声开口,目光掠过错愕的叶聪,这同样风华卓绝,俊逸出尘的男子。
叶聪的眸光里闪过一丝的光亮,一个长得像秋冰月的孩子,或许会如当初的月儿一般,为了的日子或许不会那么的寂寞了,至少那孩子身上流着冰月的骨血。
这一生,即使得不到她,可只有她能快乐,他便知足,即使她不能成为他的妻,可她的孩子却能成为他的孩子,能够叫他一声干爹,他已无其他所求。
其实他要的不多,很简单很简单,只要她过得好而已。
围桌而食的这一夜是多年来最温馨的一次,叶聪小酌着,和朱祐枫说着秋冰月小时候的趣事,朱祐枫也向他诉说着冰月这些年的糗事,二人不时哈哈大笑,如今,背负了二十多年的感情终于可以放下了,叶聪也似乎轻松了不少。
“喂,你们趁我不在就编排我,看我饶不饶你们,每人付我五十两银票,谁都别想跑。”冰月笑骂着走下楼梯。
“我已将你托付于他,我那份你大可找他要去。”叶聪笑着摇摇头。
冰月撇嘴道:“哥官越做越大,人却越来越小气,难怪娶不上媳妇。”
叶聪瞬间颓废。
“白杨快坐下迟些东西吧,老站着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