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府里有没被你弄坏过的东西么?”朱祐杭漫不经心的回道,突然霍的一惊猛的停下脚步:“你刚说谁不在了?”
“干嘛一惊一诈的,”尤萱抚着胸口嗔怒的看了朱祐杭一眼说道:“我哥哥啊,怎么了?”
“没什么。”朱祐杭脸上又变回来了那副无所谓的模样,“你怎么还有个哥哥,我怎的从来也没见过,他不入朝为官么?”
尤萱咯咯笑道:“你想见他,还是不要了,我可舍不得。”
朱祐杭莫名的看着她,尤萱神色一正说道:“他死了,很小的时候就死了。”
“原来如此,”朱祐杭点点头。
尤萱接着说道:“他是我二姨娘的孩子,不过从小对我很好,哥哥年满十岁的时候爹爹带他出去游历,谁知半路染上了瘟疫,人就没了,后来我二姨娘因思儿成痴,不知怎么的就得了疯病,那一年冬天,不慎失足滑落井中,捞上来时人就不行了。”
“那这么说,你们也没见着你哥哥的尸首了?”
“爹说那是瘟疫,都是就地掩埋的,哪儿还能见得着啊,对了,我今天与你说的话你可不许在我家人面前提起,这是忌晦。”
“知道啦,没事提这个干嘛,快走吧,饿死了。”朱祐杭回头看了一眼绿树掩盖中的院落,迈开步子向前走去。却不知道在院落的最高处,有一双森然的眼睛正目送他们离去。
☆、94 捉弄
窗外静寂无声,只有树叶被风吹落时发出的萧萧声,似乎还下起了淅沥的小雨,打在窗棂上,遇着了屏障又快速飞溅开去,冬季的雨总是这般冰凉么?
从窗缝中溜进一缕冷风,吹散了脸上的热气,钻进脖子里,让心慢慢降温。
他睡得很香,冰月用手指划过他的眉宇,这里总带着一股英气,让人敬畏却又安心的气息。
眼前的他是如此恬静,只是眉间的疙瘩被她轻轻抚平后却又叠起。
夜,清凉如水,风,刺骨寒冷,眼皮一直在打颤,而心,却恍惚的忧愁莫名的哀伤!
望着眼前熟睡的他,竟然眼前一片朦胧!
朱祐枫醒过来时,已是满室柔光,他微一侧脸,就看到了一个温柔的身影侧身躺在自己身旁,她鼻头小巧,长发披散,长长的睫毛像扇子一样微微翕动在脸上投下一圈阴影,樱唇紧闭,他仿佛又看到她淡笑时芳颊上眩起的那个可爱的梨窝。
可此刻,她脸上显得心事重重,睡得并不安稳。
看着看着,他便不由自主的伸手去轻抚这个女孩的发丝,再慢慢掠到了柳叶眉,到眼、到鼻、最后到唇,轻叹一声,这个善良可爱的姑娘,自己让她担心了。
不期然的,秋冰月猛的睁开眼就撞入了一双像深潭一样无比深邃的黑色眼瞳里,仿佛是磁石般一样的吸引,她无法再移开视线,无法动一下,只愿对着那如星子一样的双眼就此沉沦。
就在这一刻,那个眼睛的主人也随之压了下来,冰月看着越来越近的俊脸在眼前不断放大,想笑又笑不出来,不要吧,自己只是个陪护,不是陪床好不好,心有如擂鼓般跳个不停。
他的发丝一缕缕垂到冰月的脸上、颈上、有点痒痒的,但冰月却不敢伸手去拨,因为他就像一个狩猎中的饿狼,只要对方一有异动,他随时都会扑上来。
“秋儿。。。秋儿。。”他的指腹轻抚上她的眉、眼、鼻,唇,弄得冰月痒痒的直想打喷嚏,刚半张开嘴,他霸道而又温柔的唇随之覆了上来,动作轻柔,却像龙卷风般肆掠。
丫的真会选时间,喷嚏被硬生生的逼了回去,秋冰月极度不舒服的扭动着。
朱祐枫突然拍拍冰月的脸道:“秋儿,你不乖,老是动来动去的,你是故意的,对不对?唉,分明是明媒正娶的王妃,却还没。。。。”
秋冰月红着脸小小声的说道:“那个。。我先回房了,王爷也早些歇着吧。”直懊恼着自己怎么就与狼共眠了呢。”
朱祐枫一听就起了逗她的心思,佯装沉思的说道:“你是我的夫人,当然是要跟我一起睡的。”
说着又凑上前去,*的将冰月搂住,手指有意无意的从胸前那片娇柔之处抚过,唇角轻轻扬起。
“困了我们就睡觉吧,毕竟春宵一刻值千金,我们浪费得太多了,不是吗?”朱祐枫第一次发现自己竟然也可以这般无赖,而且还无赖得这么开心。
“你。。。你。。。”秋冰月不安的扭动着,当听到身边那压抑的笑声时才知道被戏弄了,就他现在这样,动都动不了,有这个贼心也没这个贼力气。
不由的轻哼一声,脑中一闪转而计上心来,低头妩媚一笑,在朱祐枫惊愣中伸手一勾他的下巴,柔媚的贴上他的脸说道:“王爷说的极是呢,那么王爷想做什么呢?”声音中亦是风情万种的妩媚。
朱祐枫一愣,狐疑地望着她,不知道她想玩什么花样,心中却又万分期待,轻轻问道:“本王想要什么,你都会给么?”
秋冰月半敛下眼,抿了抿唇,将那点羞涩之情掩去,猛的用力将他推翻,转而趴在他的身上,低头凑到朱祐枫脸侧,柔柔轻喃,“臣妾来猜猜王爷想要什么好不?”手却伸向了他的衣襟。
呼吸着她淡淡的气息,他的气息明显变得急促,朱祐枫有些错愕,难道她真的要。。。心中莫名添了几分期待。
“枫好像很紧张呢,不会是。。。。第一次吧?”
朱祐枫猛的涨红了脸,嘴张了又合,好半天才小声说了句:“本王。。。才不是。”
“到底是不是啊?”秋冰月含笑看着他别扭的脸,唇轻轻地似有似无的蹭过他的耳边,心里自然知道一个王爷不可能不。。。
“你。。介意?”朱祐枫仔细的观察她的表情,担心的情绪写在面上,声音中似乎极力压抑着什么,呼出的气息亦微微有些粗重。
秋冰月认真的看着他,继而取笑道,“你真的好可爱啊,居然问我介不介意,呀,我想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什么?”朱祐枫暗自懊恼着,自己当年真不该去接受父皇的安排,同意那个宫女侍寝的。
“王爷现在不能动?”她明知故问道。
“嗯。”朱祐枫不明所以地应道,他还在纠结于被一个宫女毁了清白的事。
“那王爷岂不是干着急。”笑容慢慢在秋冰月的唇边蔓延开来。
朱祐枫一滞,似乎在思索着什么,“你。。。你耍我?”朱祐枫反应过来,用手指着秋冰月恨恨的哑着声说道。
秋冰月得意的笑着点点头,手指绕过他的唇,飞快的跳下床,在朱祐枫耳边说道:“王爷干着急又动不了,臣妾若是再留下,不知道会有什么后果,所以为了王爷的身体着想,就恕不奉陪了,哈哈。”说着不理会朱祐枫气得直翻的白眼,大笑着扬长而去。
“反了你了,你给本王背《女诫》,去背《女诫》,敢取笑我,翻了天了,别让本王逮着你。”暴跳如雷的声音破门而出,传遍了整个枫林苑。
真应了她的话,他现在浑身燥热却又无法发泄,朱祐枫真的有一种想要出去掐死她的冲动。
☆、95 训鹰
一连数日,秋冰月都在他的寝室衣不解带的照顾着他,等到他能下地走路,活蹦乱跳的时候,春节也不声不响的来临了。
其实在照顾他的同时冰月还在做着另一件事,此刻她就站在一棵光秃秃的银杏树前,看着被她放在书杈上的那只从继晓那强行索来的鹰,秋冰月竖起食指冲它勾了勾说道:“你,过来,想不想吃肉肉,今后姐姐就是你的主人,你要乖乖听话,跟着姐姐,有肉吃,知道么?”
秋冰月边说边慢慢向它靠近,谁知这贼鹰竟如听得懂人语般,在她快要碰到它时,它立马向后转,露出一个肥硕的大屁股对着冰月,叭叽一声,一团冒着热气的鸟粪直落在冰月的鞋面。
“啊呸呸呸。”冰月狂叫起来,“你这个养不熟的死畜生。”将鞋子脱下就朝它扔过去,那鹰虽有细绳拴着一只脚,却也能振翅高飞,只见它绕着冰月的头顶盘旋着,贼眼里精光闪亮,突然一个俯冲,冰月发中的绿玉簪就落到了它那鹰钩的嘴里。
“岂有此理,反了你了。。。”秋冰月跳着脚,双手挥舞着,此刻它正叼着冰月的玉簪在她眼前示威似的上下晃动,那双圆圆的眼睛满是挑衅的看着她。
“丫丫个呸的,还真是神棍的弟子。”秋冰月又好气又好笑,没想到自己一个大活人竟然被一只鸟戏弄,传出去丢死人了,随着一声娇喝,秋冰月也顾不得一只脚还没套上鞋子,脚尖一点就向那贼鹰扑去,可任凭她轻功再好,两条腿怎能比得过这只挥着翅膀的雄鹰,冰月几乎用尽全力去追打它,却始终连它的尾巴毛都没碰到一根,而那鹰也像要故意气她般,她快它也快,她慢它也拍着翅膀休息片刻,如果它会笑,冰月敢肯定那张嘴一定咧到了鸟屁股上。
一人一鹰,一追一跑折腾了半天,秋冰月累得气喘吁吁的跌坐在地上,那鹰也落在离她一丈远的地方,倨傲的高昂着头看着她,活像一个打了胜仗的将军,嘴上还叼着冰月的玉簪,那可是她娘给她的嫁妆哟,真是心疼死了。
突然身后一阵压抑的笑声断断续续的传来,该死,秋冰月竟忘了这是在他的枫林苑里,侍卫下人众多的。
兢兢惊惊回过头去,立马感到眼前一黑,只见两旁的廊上站满了丫环下人外加侍卫,每个人都极力控制着笑,以至于脸部肌肉都在不停的抖动着,而那个人正臭着一张脸盯着她,身旁的白杨和烟儿早已笑得快抱在一起了。
朱祐枫大步走过来就猛的一把揪住秋冰月的衣领将她提了起来往身旁的地上一顿,“啊。。。”冰月一声尖叫,积雪的地面寒气从她的脚底直往上钻,冷得她呲牙咧嘴,让她不得已摆出一个金鸡独立的造型,扯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看着他讨好道:“王爷。。。。冷。。。”
“这回知道冷了,刚才不是闹腾得挺热火的,哼,别以为老虎打盹了你就可以为所欲为,跟一只鸟也玩得那么疯,成何体统。”
“是,臣妾知错了,那个,王爷,那些人看了多久了?”冰月小声问道。
“不知道,是他们叫我出来看的。”
“完了,看来我的形象永远也抹不去了,悲摧的。”
“嘿,奇了,你还会不好意思,”朱祐枫轻笑一声,将冰月打横抱起来,向屋中走去。
“王爷王爷,回锦秋苑吧,反正你现在老虎都打得死,也不用我来照顾了。”
“为什么?你还想躲我?朱祐枫又沉下脸来。”
“因为我的衣服鞋袜都在那嘛,换好再过来也是一样。”秋冰月撒娇道,其实她是还有一件事要做
“好吧,就你借口多。”朱祐枫无奈抱着她转身向锦秋苑走去。
“烟儿,叫白杨帮我把那个畜生抓过来,我要好好修理它。”
身后又爆发出一阵潮水般的大笑,而秋冰月则把脸埋在了王爷的臂弯里。
冰月在找了无数个理由加借口后,终于将那个麻烦精给支了出去,洗过热水澡,穿戴整齐后她便要投入到另一项任务中了。
“小姐,这些染料够用了么?”烟儿憋住笑问道。
秋冰月白了她一眼,自从将她许给白杨后,这小妮子脸上一天到晚笑容不断。
“够了,去把那只妖鹰给我押上堂来。”
这只鹰确实难得,冰月一定要让它心甘情愿的为自己所用,这种精通人性的家伙总是很自负的,唯一的办法就是打击它的自信心,让它没有骄傲的本钱,如果它被毁容了是不是会觉得很失败呢?哇哈哈哈。
让烟儿抱住它,秋冰月将它的嘴用布条扎紧,只见它那大眼睛里透出无限恐惧,“小畜生,这回知道姐姐的厉害了吧,敬酒不吃吃罚酒,放心,没在大冬天里扒光你那身华丽丽的毛衣就算对得起你了,还瞪我,再瞪我就把你吃掉。”
“烟儿你把它抱紧了,冰月用毛笔沾上了些绿染料,画哪好呢,有了,奸笑着在它的头顶画了一个绿毛龟,接着身上、翅膀、尾巴、爪子一个都不能少,全被她染成了五颜六色,哈哈,冰月拍拍它的头,道:“这可比你原来那灰不啦叽的样子漂亮多了。”说着将它抱到铜镜前,指着它哈哈大笑。
只见这鹰先是不明所以的愣住,好一会儿才明白过来它是被人耍了,嘴里立即生气的咕咕咕咒骂起来,鼻子里呼呼的喷着热气。
秋冰月看着它顶着的那个绿毛龟哈哈大笑道:“喂,戴绿帽子的,那个老妖将你送给我了,你要明白我才是你的主人,要听我的话,我可以考虑将来替你找个小女朋友,不然,哼哼,我有的是办法收拾你,听见没。”
它先是紧紧的与冰月对视了半柱香时间,终于那颗高傲的头低垂了下来。
哈哈,成功收复,冰月知道这只鹰从此便属于她的了。
“小姐,你是不是有病啊。”整个过程烟儿一直冷眼旁观,终于忍不住满脸鄙视的冒出了一句话。
“你懂什么?这只鹰通人性的呢,我说的它都能听得懂,其实很多动物都是有灵性的,谁真心对它们好,它们的小脑袋里都清楚着呢,我们人对它们只是付出了最微不足道的感情,可它们却会用一生的时间来回报我们。”
烟儿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烟儿,带它下去吧,喂些牛肉给它吃,小东西饿了呢,不过冰月要考虑是不是该让它减肥了,丫的这么胖。
☆、96 打赌
“王妃,王爷请你过去。”张常的声音猛的在屋外响起。
“烟儿,你就说我早就睡着了。”过去干什么?他现在生龙活虎的,找她能有什么好事,少不了又得受罚,去岂不是羊入虎口,秋冰月才不会那么傻呢。
听着张常离开的脚步声,冰月拉过烟儿道:“我和你打个赌。”
“打什么赌?”烟儿莫名其妙。
“我数十五个数,如是王爷在十五个数内进来的话,你请我去醉君楼吃大餐,如是我输了,换我请你,如何?”
“啊。。。。小姐怎知王爷会来,这个有意思,行,烟儿赌了。”烟儿拍手大笑起来。
秋冰月坐在桌前默默数着,待数到十时,冲烟儿挤挤眼,立刻脱下外裳跳上床拉开被子躺了下去,十二的时候屋外准时响起了脚步声,十四的时候门哗一声被推开了,朱祐枫大踏步的走了进来,而秋冰月也适时的闭上了眼睛,在被子里竖起了两根手指。
接着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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