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悲歌:布衣王妃- 第60部分

“那就是放我走了，好，叫你的人让开，给我备匹马。”

“月儿，你居然这样对我，你竟然一点也不顾及我们之间的情分，我就差将心掏出交与你，我为了你愿意放下全部，去承担一切后果，所有骂名。可你。。竟然。。利用我的感情。。。算计我，我们十几年的感情难道都比不过他给你许下的那个轻飘飘的承诺？”

“你还是不愿意相信我，我以为你一直在等我，我以为你这次会毫不犹豫的跟我走，我以为你的心里除了我再也容不下别人。。。难道，终究是我太自信了吗？”叶聪的嗓音中满是绝望和痛心，周遭冰凉的空气透出丝丝寒意，可这份寒冷却不如他心底的寒意来得痛彻心扉。。。。。

犹记初见，那个小小身子的她，满是泪水可怜无助的眼，就这样印进了自己的心底，记忆还如此鲜明，可那记忆中的他们，却不再如当初那般的清澈简单了，而她，也早已不会任由他按着在怀里甜甜的叫他一声聪哥哥的人了。

叶聪慢慢闭上眼，猛然一把抓住架在脖子上的剑身，让那段锋利狠狠嵌进掌心里，鲜血顺着剑身流淌而下，叶聪视若无睹，此刻，没有什么能比得上他心中的仇恨。他恨，恨这世上的真情都已消失不见，他痛，这皮开肉绽的痛楚竟不能减少内心碎裂之痛分毫。

鲜血从剑身再点点滴下，落在冰月的衣襟上开成朵朵刺目的梅花。

☆、143　唯有相忘

“聪哥哥，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也不想这样，只是我真的不能就这样离开，是我辜负了你，你恨我吧骂我吧，只是求你，不要这样伤害自己。”

秋冰月大惊之下猛然松开手，嘶一声从内裙上扯下一条布，摊开叶聪血流不止的手掌，轻轻的替他裹着伤。叶聪只是垂首看着自己的手心，那两道血痕触目惊心，似在讲述一个残忍的事实。

秋冰月抬起头看向他，那张脸依然是那么的干净好看，只是那眉，却紧紧的锁住了，即便是她一遍一遍的抚摸，却再也不会像在别院时那样单纯的为她展开。

冰月无力的说：“我原来并不知你当初娶公主的缘由？对不起，我一直以为你们是一见钟情，两心相悦的，我之所以会接受靖王爷，是以为。。你早就。。早就忘了我。”

“那你现在知晓了，再给我一次机会，我带你走。。。远远的，好么？”叶聪再次揽过冰月，将她紧紧地拥在怀中，绝望中透着渴望。

秋冰月依在他怀中，问道：“然后呢？公主会跟着你隐居？就算我不介意，她会吗？”

叶聪微微一愣，却答不上来。

冰月苦笑着替他答道：“我算哪颗葱哪头蒜，突然冒出来抢他的丈夫，她又岂会容得下我，你是休不了公主的，难道就这样扔下她，跟我双宿双飞？你若是这样不负责任之人，那便也不再是我深爱的小聪哥哥了。”

叶聪痛苦的声音从头顶处传来：“到底要我如何？你到底要我如何。。。。”那一声声质问仿若是控诉，带着无奈与痛楚的控诉，却终不得结果。

深呼一口气，闭上眼睛，用还带着颤抖的双手贴上他温暖的胸膛，然后，朝前方滑去，再用力，努力的推开！

“聪，这条路是你自己选的，选择了便是选择了，我们再也回不去了，再也不可能像过去那样，单纯的你心有我，我心有你，好好照顾你身边的女人，不要伤害爱你的人，请不要伤害爱你的人，我们之间唯有放手，唯有相忘。。。”

叶聪倏的抓住她的手，许久，才低低的，沙哑着声音缓缓道：忘了你？可能么？能忘记么？

他苦涩的笑了起来，“月儿，你能忘了我么？如果你不能，就没资格要我忘了你。”

秋冰月哑口无言。她知道他说的是事实，十多年的相处，就像是骨血的一分，他的一切一切，都彻底的融入了她的身体，这辈子，无论如何，是再也割舍不了，又怎么可能忘得了他。

秋冰月脸现犹豫，叶聪是何等聪明之人，自然看了出来，“月儿，即然忘不了，为何还要做这种违心之事，为何我们总是一次又一次的错过？”他几乎是用吼的了，“我想和你在一起！不是前世，不是来生，就是这辈子，能和你开开心心的，永远在一起，可为你什么你要逃，总是一次次的从我眼前消失，月儿，你明明是爱我的。”

吼到最后，叶聪的声音里，隐隐也带上了一丝凄凉的，悲伤的哭意。

秋冰月双手捂住耳朵，低泣着：“可你有没有想过我的处境，想过我的身份？我要怎样才算是名正言顺？做你的妾？你的情人？还是连这些都不是？”

叶聪紧紧抱着冰月，“别再说了，月儿，别再说了。。。。你明明知道，我不可能委屈你，你又何必作贱自己。。。”

“让我们都保留着那份最纯真最美好的回忆吧，放手虽然会很痛，可是痛过之后，一切都会重归平静，时间终将会带走一切。”

看着他那满是心疼的眼，秋冰月苦笑道：“天下无不散之筵席，该走的，总是要走，孤男寡女，共处一室，难免会瓜田李下，惹人蜚语。若是传到。。。传到公主耳中。。。怕是不好担待，皇家的人，我们都开罪不起。”

“月儿。。。”叶聪不答，只是长长的一声叹息，缓缓唤出她的名字，那般的凄楚哀伤。

秋冰月听不得这般的语调，挣扎着便想从他怀中起来，又被叶聪一把按下。

☆、144　一夜

叶聪看向窗外，慢慢说道：“现下时辰已是不早，今日怕是赶不了路了，什么都不要想，就好好的在这里呆上一晚，过一日只属于我们的时光，也为我们的感情划上一个终止，好不好？”

秋冰月闻言愣愣看向他，叶聪终平复了心情，只是眼眸中却带着让她不舍的落寞与破碎。

把头缩在他怀里，闷闷答道：“好，那我们什么都不要想，就好好的呆上一晚。”本该是拒绝的话，在看到他那痛楚的眼神后竟脱口而出的答应了他，罢了罢了，冰月轻轻回抱住他，只想汲取这一时片刻的温暖，不忍放开，也不愿放开。

这一夜，过得极为平常，谁也不曾再开口说话，默默的吃饭，静静的和衣躺在床上，仿若只要谁开口，时间就会变得格外的快。。。。。

飘渺清冷的月色落在他俊美的脸上，泛出点点光华，漂亮的眼睛下，投射出一道长长的阴影，紧抿的唇角显现出一道浅浅的线条，他的眼睛在黑暗中显得格外的明亮，一眨不眨的看着她，想要把她看进心里般，仿佛过了这一晚就再也看不到似的。

一切都显得分外的美好，可是，若这美好能够永远都这么下去，该有多么好。侧躺在床榻之上，看着身边的男子，一遍又一遍的抚摸着他精致的五官，不忍罢手。。。。

叶聪猛的翻过身压上她的身体，冰月的双唇便被一抹湿润包围住，那淡雅的气息缓慢的吹拂过她的脸庞，冰月的身子猛的一颤，那不争气的，狂跳不止的心再度悸动不已，最后一次，就一次，放纵自己的感情，心里如是说着。

他狠狠的攫住她的唇瓣，这样的柔软让他眷恋，不想放开，拼命的汲取，拼命的掠夺，只为最后一次想要记住她的味道。

冰月终也伸出手将他紧紧拥住，只是双眼还睁着，仍旧保持着她独有的那份清明。

满室只剩下骤然升高的气温和浅浅的呼吸声，这样的亲昵和触碰是他们从来未有过的，此刻就像一场滋润的春雨，深深的敲打在两个苦情人的心上，这个吻绵长而悠远，再抬头间，他们的眉眼都醉了。。。。

他叶聪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也不是没想过用武力此刻便要了她，可是身下的人是月儿，是那个从小疼到大的月儿，他舍不得，舍不得在伤了她的心后，再去伤她的身。。。。。

叶聪轻轻开口：“月儿。。。。”

冰月用掌轻遮住他的唇，阻止他想说的话。

“不要说话，我明白，我都明白，当初的事，我。。不怪你也不怨你，谢谢你能尊重我，你终究还是那个最疼我的聪哥哥，能和小聪拥有一夜这样的回忆，月儿这一生都知足了。”

一声鸟鸣声响起，随之而来的是更多的鸟鸣，此起彼伏的在城外的林子里交错争鸣着。转过头，看着刚刚露出鱼肚白的窗外，天边的云层正一点点被初升的阳光化开，透出了淡淡的红色，煞是好看，天，果然是亮了，冰月唇边勾起一丝苍白无力的笑。

天，终究是要亮的，梦，终究是要醒的。

☆、145　忘记你我做不到

昨晚，兴许是疯了，竟与他就这样处了一夜，若是被那个人知道，怕是自己的日子，也就过到头了吧。

小聪，对你，除了不能给你的，我已倾尽了所有，我给不了你任何承诺，我一直都那么自私，从来都自私的把你对我的好看做天经地义，从小就自私的躲在你给的保护之下，现在又自私的闪避着你对我的感情。。。。想来，欠你的，我注定是还不清了，而如今，你的身边已有了另一个女子的照顾，想必总有一天是会忘了我的。

缓缓起身，整整衣衫，为叶聪打来洗脸水，轻柔的替他擦拭，仿若真的在尽一个妻子的义务。

冰月叹了口气，幽幽开口：“既是娶了妻，就该对人家好好的，不可再冷落了她。日后，都不必再去找我，也别去找烟儿，你不必送我了，给我匹马就好。”低下头，在他的额上落下一吻，心中默念：“聪哥哥。。。保重。”

叶聪呆呆的用眼神追寻着那个身影，看着她为他所做的一切，竟说不出一句话。

阳光透过云层，洋洋的洒落下来，冰月半眯起眼，回身望向客栈中的那个房间，他仍在那里，可是他们之间的距离，自己却怎样也跨不过去了。

心底的愧疚弥漫开来，聪哥哥，明知你是身不由己，明知你是迫于无奈，可我还是不愿意去体谅你，不愿意为了你委曲求全，那是因为我们中间终究有了两个扔不开抛不下的人，这些，你可都明白？

我宁愿你就此离去，永不相见；我宁愿做一个没有心的人，只有那样，我才不需要重新面对更不可收拾的结局，只有那样，我才不会更支离破碎，拼都拼不到一块。心碎肠断，化作飞灰的感觉，我们试过一次，一次就已经足够，从现在，到以后，到永远，我们都不要再尝试了。所以，我宁愿你恨我，从现在起，一直恨下去。。。。。

只是，聪哥哥，恨着我的时候，要记得笑一笑，只要你时常记得笑一笑，就会发现这个世间会好很多，就当是，为了我吧！

“月儿。。。”叶聪快步冲出客栈，冷声说道：“月儿，在你走之前，我有件事要告诉你，我得到消息，你娘病重，也就是这几天的事了，如果你还有点孝心，就不是回京城而是去江南见你娘最后一面。”

闻言，秋冰月摔下马来，“你说什么？我不信。”

冰月哭着扑向他手里扬着的一封信，没错，是他爹写给他的，一句二夫人病危足已让她片刻间天眩地转。

“你为何不早说？”秋冰月猛的跃上马背，朝京城相反的方向弛去。

叶聪得意一笑，“月儿，对不起，我太贪心了，我又怎会只满足于这一夜，我要的是夜夜都能与你共枕而眠。”

冷冷对身后的人说道：“给本门弟子下诛杀令，如果靖王追来了，不择一切手段，不惜一切代价，杀了他，另传信于仙灵宫林宫主，让她带人协助你们。”

“少掌门，杀靖王要不要向京里请示？毕竟我们现在帮他们做事。”

“住口，师傅将空门派交与我来打理，我说杀便杀，你们又不是宫里的人，怕什么？”叶聪森然一笑，清冷的声音飘落在风中，“这是一次绝好的机会，靖王也曾以江湖双侠的名号闯荡江湖数年，得罪过不少江湖黑道中人，此次他乔装出京，不知为何被仇家盯上，遭江湖门派追杀，这不过只是一场普通的江湖恩怨罢了，这样的仇杀江湖上每日都在上演，就算知道杀他之人是空门派的少掌门，那这个少掌门来无影去无踪，谁又知道是谁呢？

“是，少掌门，属下明白。”

叶聪漠然看着空门派弟子离去，轻跃上马背立刻追着那个紫衣身影而去。

☆、146　集体受罚

“娘。。。女儿已经在路上了，你千万要等着我啊。”一路狂奔，秋冰月什么也不想，所有的事，所有的问题都没有娘亲重要，骑马、换车、乘船，她任由叶聪摆弄着，冰月不再和他说一句话，也没有再去想王爷，她只想最快的赶回家。只是她不知道，为了找她，王府早已翻了天。

在确认冰月不在京城后，朱祐枫甚至动用了手中的兵权，让军中探子到处打听她的消息，白杨也召集了江湖中的朋友，并利用武当与丐帮的关系，在江湖中铺下了天罗地网，而此时，冰月仍在一心往家赶的路上。

淡霭消沉，夜色已渐浓，靖王府书房。

此时正弥漫着山雨欲来的阴森气氛。

紫雕木的书案后，坐着面色冷厉的朱祐枫，冰冷的眼眸中隐隐闪动着暴怒的火焰。

原本整洁明净的书房此时已是浪藉一片，十几只黑乌鸦默默跪在地上。

啪，又是一声瓷器碎裂的声音，伴随着这个声音的是一声怒吼：“养着你们有什么用？两天了，一点消息也没有，守个人都守不住，找个人也找不到，我王府的侍卫什么时候变得如此不堪了。

众黑衣侍卫都低着头，不敢做声。

刘琛在用晚膳的时辰去领十军棍，由张常执行。朱祐枫冷冷地看着他。

张常向他投来一个幸灾乐祸的眼神。

“是，王爷。”刘琛咬着牙关，右边的面容上，赫然一个鲜艳的手印。

他很倒霉，真的很倒霉，为什么那日是他当主值呢，可怜他双膝已经跪到麻木，却不敢挪动半分。

跪一跪，打一打都没什么，关键问题是，他现在内急，憋得厉害，这才是酷刑啊。

“爷！”刘琛壮得胆子唤了一声，“属下内急。”他还不想给尿憋死啊。

“跪着！”朱祐枫声音冷洌如冰，“何时有王妃的消息传来，你们就何时起身。”

众人认命的垂下头，刘琛用力提气，憋紧小腹。额上，渐渐渗出了细汗，心里，第一次对那个爱惹事的王妃涌出了无比的思念。

转头悄悄溜了一眼屋里跪不下，都跪在门外的兄弟，他忍不住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