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一惊,惊讶的看向从远处似飘到门口的那个黑影。
“快来人,上前抓住这个多管闲事的臭丫头。”
东方浦同样吃了一惊,听到对方挑衅的话后,首先反应过来,厉声呼喝。
“东方‘前辈’!”慕容宣的声音很轻,轻得像那种最薄的刀子,“我劝你三思而后行,仔细看清楚她是谁,别做毁了你几十年忠肝义胆好名声的事,最后还落得个死后也不敢去见你的老主子。”
刹那间——
东方浦的身体一颤,他的眼中出现惊骇的神色,侧过头,在宣的身后,他充满震惊的瞳眸中映射出一个人的影子。
秀美精致的面容有种似曾相识感,她明亮的眼睛点醒了他谨记于心的记忆和使命。
溪漠然地看着他,冷漠的表情仿佛在场都是跟她有深仇大恨的仇人,然而,她的面孔有些许苍白,靠着门框并不进来。
良久,她的头微微一侧,看着东方浦,脸上浮现起淡定从容的微笑,声音平静无波:
“我想请东方堂主答应我一个要求,将这栋房子的拆迁时间延后一个月,不知你有什么意见?”
她的话竟让他有一刹那的失神,语带颤音试探性的问:“你…是小小姐?”
“什么大小姐,小小姐的?”她一头雾水的望着他,握紧的左手缓缓摊开,“这个令牌你还认得吧,希望你念在它主人的面子上将事情缓办。”
一枚盾形的金牌平躺在她掌心,金牌在微弱的灯光下熠熠地闪着金色的光。
那金色的光中,他看见了那熟悉的字迹,苍劲有力的,还有那独创的奇特图案……
从清水街转角的巷里走出来的时候,一辆车早已等候在那里。
溪没有太多的惊讶,冲坐在车里的哥哥和秀晃了晃手中的面盒,意指她没有说谎。
穿过狭窄冗长的小巷,车子载着说说笑笑的三人驶向市中心的广场。
繁华的广场有来来往往的游人,一个个的身影被路灯拉成斜长的阴影。
“哥哥,即使全世界都遗弃了我,你一定要记得她需要你的肩膀依靠。”
溪靠在车座上,看着大量的人流涌向市中心的广场,低着眉眼淡声开口打破寂静。
安晨侧过头来,手覆盖在她的头发上:“在我心中,你永远是那个无心犯错的小孩。”
“嗯!”她应了一声,鼻子酸酸涩涩的。
“即使全世界都不要溪,我也会带你回家,相信你永远是对的。”秀的声音缓缓的从车后座传过来,那时天空刚好绽开第一朵烟火,然后劈劈啪啪的整个夜空都开满了只在刹那美丽的花火。
“有你们已足够!”溪仰着头,握着他的手,他伸过来的手,五颜六色的火光映在她清澈的瞳仁里开成小小的花。
依然没有改变,秀还是那个大她二个月零1天的哥哥,而不是小了她十天的弟弟。
“我想妈妈了……”
“我也想要爸爸……”
“不知他们是不是看得到……”
他们突然同时喃喃自语,眼眸中流转着同样的落寞神色。
车里的空气被凝结了一般,然后就再没人说话。
一朵一朵的烟花,在空中升腾,绽放,沉寂。
她扭过头,看他们静静的仰望天空,烟火映着他们忽暗忽明的脸,那里浮现着薄若烟雾的忧伤。
触摸不到的它——
原来你一直在这里。
第二部 第十九章(3) 半份疏离半字缘
第二部第十九章(3)半份疏离半字缘
9月15日,雨笑得很开心,他给我带来姑姑的问候,静静地听,只是我没有说‘她永远不可能成为我的姑姑了’。
9月20日,在走廊不可避免的遇见雨,他神色复杂的对我说:溪,我们之间是不是又出问题了?他的声音温柔好听,我闭上眼睛还能清晰回忆千百回。
9月23日,今天早起时没有遇见雨,才惊觉好几天都没有见过他了,不知道他在忙什么,有看不见的想念突然而至我的心底。
9月24日,奇叔说雨因为天气突然变化太大,工作又繁忙的缘故他患了重感冒,怕传染给我才几天不见,喊来了家庭医生诊治后让他服了药。幸好他还有奇叔细心关注他的身心。
9月26日,走到雨的房门口,我又一次选择落荒而逃。
……
别馆的四楼。
溪孤独地坐在圆形的书桌前。
她在日记本了小心地记上什么,心一点一点地疼后,再一点一点地平静。
蓝雨站在房门口,默默地望着她,她写得那么用心,仿佛字字要经过很长时间的斟酌,绯醉的霞光洒照在她孤寂的背脊上,透出一种淡淡的却令人心惊的黯然。
她似乎刻意不再跟他说起心事,有的只是嘻嘻哈哈的虚应。
又等了许久,他深吸口气,压下心中的黯然和苦涩,终于轻轻敲了敲门。
“我可以进来吗?”蓝雨低声说,看着她慌乱将那本绿色的笔记本收进带锁的书桌抽屉后,才推开门走进去,如同什么都没有看到一样,他微笑着对她说:
“这个月30号你有时间吗?”
“……”
溪从椅子上站起,不明所有的望向他,澄澈无波的眸子尽是平静淡漠。
蓝雨拉过她,将她的左手紧紧合在他的双手掌心,略微期待的说:
“那天是Q.L集团创立日,你忘了?在总部会举行一个晚会,蓝家所有的长辈都会参加,我希望你和我一起去。”
溪沉默片刻,说:“姑姑不是刚好能陪你一起去吗?”
“姑姑有姑父陪伴,我只是个同行者。”
他的手抚上她的面颊,深邃的眸底流动着炽热的情感,“你是我的女朋友,我希望在那天将你介绍给长辈们,让他们知道我之所以出色是因为幸福。”
“……”
溪凝视着他,有一瞬间,她是那么想要答应他,陪伴在他的身边,不管何时何地。可是,既然她已经作了决定,再多的眷念也不过是徒增伤感。
“那天……我要和哥哥去慈善总会办理为孤儿院捐款的事宜去不了。”
她避开他的眼睛,低着眉眼不看他。
“可以改天再去。”他有些失望。
“对不起。”
“……没关系,反正我也不想参加那样的聚会。”他不在意的笑笑,很安稳的微笑,温柔的抚摸她的头发,温柔又霸道地说:“不过圣诞节时你必须要陪我去,不准再说半个‘不’字,更不准找借口推脱。”
“……还那么远的事,以后再说吧!”
溪的声音紧滞得难受,慌乱的转过眼,心头缓缓划过针尖刺痛的酸痛。
****
于是从那天起,溪说得最多的话是那三个字——
对不起!
有时他会带她去外面的餐厅吃饭,有时他坐在她的画室里看着她的背影弹奏着舒缓的乐曲,有时他会陪她坐在家里的视听室里看最新的影片,他看完开头会情不自禁的去望她的表情,很失望,她木然的盯着屏幕,眸子里没有一丝人间的情感。
他们之间不知何时竖起了一面透明的墙。
他看得见墙那边的一切,却不能穿越过去,正同她不愿走过来一样。
有什么在酝酿,有什么在发酵胀大。
倏忽,它终于在不堪忍受时爆炸了。
那天,溪很早就出去了,忙着去收购一所濒临倒闭的小学,忙到很晚才回来,不过兴许是事情办得很顺利,她进门时脸上带着许久未见的灿然笑容。
蓝雨拿着本财经杂志坐在沙发上,本就无心看,待她进门,惯常的唤了声,然后就听到她随随便便应了句,兴冲冲的跑上楼,根本没有注意到他失落的表情。
晚饭后,她一如既往的扎进卧室,门开着,却又似对要进来的‘客人’紧闭着。
她又开始坐在地毯上敲击着那一个个黑色的键,眼珠也不动地望着屏幕,全神贯注。
蓝雨走进来时,她丝毫未察觉到,默默出神的想些什么,偶尔唇角还微微露出一抹笑容。
“在写什么?”他在她的侧边坐下,微低头望向手提电脑。
一个字都还未看清,溪听到有人跟她说话,蓦然地转过头,见到是他,神情中有些慌乱失措。
“没…没什么,只是跟…雯聊聊天……”她飞快的合上电脑,连关机的正常程序都忘了,实行强制关机。
看着她的脸上慌里慌张的神情,蓝雨眼中的疑惑越来越浓,似很随意的接道:
“把电脑给我,我们好像真的很久没有见过他们了,不知道怀了孕的洁雯是不是变了样?”
溪一边紧抱着电脑不放,一边闪烁其词地说:
“还能变到哪去,雯还不就是那个有时会少根筋的雯……”
“那溪还是溪吗?”他微笑,笑容中有一种温柔的蛊惑气息,“你还是我的傻瓜,不会变,对吗?”
她的长睫毛微微扬起,眼神迷蒙,似有浓厚的雾气弥漫覆盖住了心。
“不要因为什么而动摇爱我的心!”蓝雨握紧了溪的手,深蓝的眼眸中闪动着复杂的光芒,一字一顿的语气中透漏着绝对的坚定,“因为——今生今世我无论如何都放不开你的手!”
溪惊愕地抬起头,眼眶里酸胀。
要涌出来的是感动的泪水吧。
可是,再也不要掉落了……
他温暖的肩膀靠过来,然后是他身上熟悉的气息。
她闭了闭眼,努力咽回快溢出的泪水,无声的苦笑。
安静的房间里,突然响起她似是而非的回答。
“我是所有人眼中的溪,永远不会改变!”所有人眼中冷漠自私的溪。
蓝雨的心一震,手下意识地更加用力地握住她的手,仿佛握着的是解不开的命运的纽带,他不允许她在任何时候松开。
“不管怎么改变,我是你的!”你也是我的。
他捧住她的头,看着眼前的溪。溪的脸上有着完全无措的表情,她的眼中是如行走在迷雾一般的慌乱,然而,那种目光,却像迷途的爱丽丝一般纯真可爱。他温柔地一笑,在她的面前深深地俯下身去……
卧室里忽然异常寂静。
明亮的灯光静静流转,柔软的天蓝色地毯上,闪烁着一片耀眼的光晕。
他手指上的戒指……
她胸前的戒指、蓝宝石……
在明黄色的灯光中闪动着剔透灿亮的光芒。
乌黑的眼珠一动不动地看着他越来越近的面容,大脑飞速运转。
雨的呼吸就在她的脸颊边,呼出的气息热热的,冰蓝色的眸底有在一刹那燃烧起来炽热情感,修长的睫毛微覆盖住满目的柔情。
溪的心,突然间很快地跳动起来,完全乱了章法,忘记了怎样去呼吸。
蓝雨微倾身,深情地凝视着她。
他的声音在她的耳畔轻轻地响起:“不喜欢你突然对我的冷淡态度!你说过可以告诉你我心中的不满意,现在我说出来了,你是不是要好好改正?”
快要凝滞了的空气。
房间里静悄悄的。
轻轻地……
时间仿佛停止——
溪忽然一震,似本能的推开他,仓皇失措的避开他的亲吻。
“对不起!今天我跟一帮生活条件很差的孤儿玩了很久,身上可能带有很多细菌,我还…还未洗漱。”
冰蓝色的眼眸中倏地闪过一道异样苦涩的光芒。蓝雨定定地看着他,语气极缓极缓,透着令人晕眩的温柔:“我不在意,要病一起病好了!你的病痛我来承担。”
溪曲起腿想站起来,眉头皱成好看的纹理,淡静的说:“对不起,我不想害了自己还害别人!”
但是,有双手已经握紧了她,不容她逃脱。
“你一定要这样对我吗?以前你经历的故事不断在我身上上演,这就是你想要的结果?”蓝雨凝注她,眼神中满含着怒意。
“对不起!”还是那让人窝火的三个字。
她似乎除了说这个三字,再也说不出别的话语,又或者对他无话可说。
“不要跟我说这三个字!”他厉声打断她的话,直直望进她澄清的眼底,暗恼无比的说:“你不是最讨厌听到‘对不起’,为什么要像霞姨敷衍你那样,你又用它来敷衍我?”
“雨——”她缓缓地启口,不以为然的笑,“现在我才明白那三个字可以代替很多,而不是所谓的敷衍。”
“那你告诉我,它代替了什么?”他紧皱眉头,死死地盯着她的眼睛。
从什么时候起,他们之间变成了这样——————
她只会说对不起,他无奈地说没关系。
“不知道!只是觉得说出它最合适。”代替她的抱歉,代替那明天的不可能。
溪轻声叹气,表情未翻起涟漪。
蓝雨震惊地睁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她。
“我们到底是怎么了?你告诉我。”
他竭力克制着心中的黯然神伤,沙哑的问她。
她却默不作声,恢复了曾经的冰冷。
他伸手拉她,心中那份她让他承受的委屈在一拉一扯间,终于忍不住,一扬手,是一声脆亮的巴掌。
无心的……
失手之错……
他震惊的愣住,难以相信的望着她白晳的脸上那鲜红的指印,然后懊悔的握紧自己的手指。
她抬头,居然是轻柔无害的微笑。
“早上出门忘了跟你打招呼对不起,这次一起说了。对不起,对不起,这句话我说最恰当,你永远不用觉得歉然,真的是我对不起。”
她转身走进浴室,背影孤寂沉黯。
没人看到她的心那么潮湿,大雨突然而至。
对不起,还有一句话不能说给你听。
她惟一想说的,包含了那三个字的只有那一句————
对不起,我爱你!
因为爱你,我愿意制造矛盾,遂了她的所愿,成全你和尚未知名的‘她’的幸福。
第二部 第十九章(4) 半份疏离半字缘
第二部第十九章(4)半份疏离半字缘
仅仅是一句话。
一句话。
我就从线内跳到了线外,逃出了理所当然的保护圈。
“我已经成年了。”
十八岁,我以后所犯下的错误都要自己承担了,是这样,对吗?
我对着镜子里的自己说。
十八岁,我还来不及准备什么礼物,就如期而至,有些兴奋,又有些紧张。
我可以给他或我,一个真正的诺言,不是吗?
十八岁。
我应该要对那些爱负责,不能再一味的索取了。
我应该。
告诉他这么多年来那句没有暧昧,惟有温馨的话——
没有你的宠爱,会空了好大一块。
想要看到你第一次对我微笑时那散发着温存的弯起的弧度。
10月11日那天。
溪出人意外的起得早,一一向别馆里的人问安后,早早的出了门。一上午的时间去会见水炽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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