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个时候起,男孩发誓,这个女人就算不能拥有,也要用一生去守护。他不断的在她学习上、生活上遇到困难时默默地施以援手,什么也不告诉她,就那么静静地守护着。只是他和她都不去捅破那层薄纸,害怕那是另一个天地,而他们现在还不能把握住正确的方向。”他的脸上泛开浅浅的笑,苦涩而甜蜜。
“为什么不说出爱?对有些人的喜欢如果在当时不说出来,就永远的错过了。”溪怔怔地问,嘴唇微微发白。
“嗯,错过了。”慕容正彦轻点头,声音落寞沧桑,“只是他们不是因为没有表达彼此的真心才错过,而是有人告诉了女孩另一个惊天的秘密。从她的好朋友那里知道了男孩对她的好不过是奉命行事,而不是单纯的喜欢,纯粹的听命于他人的授意。她将他堵在校园的门口质问他是不是如朋友所说的那样,目光中受到的伤害明显至深。有那么一刻的迟疑,他想跟她说‘我有没有告诉过你……’,但是他还是选择了以沉默的背影来回答。一个已经轻易听信别人的话而不相信他的女孩,孤傲如他又怎么会多加解释?”
有人说女人的嫉妒心能挑起一场世界大战,而男人的自尊心又何尝不是能湮灭一切美好事物的罪魁祸首?
“她的那个好朋友是老堂主的侄女,对吗?”溪黯然的抬起眼,颤抖着问。
“是不是我已经记不清了。”慕容正彦凝望着她,目光深深幽幽,有一丝悲哀飞闪而逝,然后,他淡淡地将头别过去。
“正如你所说的,有些爱不说出来,就永远的错过了。”再也找不回,甚至连踪迹都无处可寻。
溪轻叹一声,再次望着远处:“她还活着吗?如果还在,我要找到她,告诉她一句话。”替男孩告诉她一句话:只是XX,从头至尾,我有没有告诉过你,我爱你?
慕容正彦木然的看着她,温润的唇喃喃地张开:
“永远没那个机会了……”
她怔怔地看向他,他两眼无神,像是在喃喃自语。漆黑的头发黑得纯粹,脸色略显得苍白失神,神色落魄却叫人怦然心动。
“如果下辈子……”请不要放开她!溪俯下身,担忧地伸过手去想按住他的肩。
“没有下辈子……”
慕容正彦抬头看她,躲开她探询的手,忽然转身,急而快的步伐,像是落荒而逃。
溪看着树木斑驳的树影落在他身上,他变得像一个孤独隐蔽的影子,身上散发出让人不敢靠近的寒气。
轻轻地长叹一声。
双脚用力地夹击马肚,她凛然地大声喝斥声,握紧缰绳,掉转了马头,枣红色的骏马奔驰起来。
第二部 第二十三章(3) 有没有告诉过你……
第二部第二十三章(3)有没有告诉过你……
夜晚。
溪独坐在门边,面向着外面的天空,淡静的神情中隐隐约约透出几丝落寞和难安的情绪。
没有下辈子……
伯父的话一直在她耳边不断的重复,像一句咒语般让她不安,带动着心底最深处埋藏着的希冀分子。
她这是怎么了?
没有下辈子……
只要脑海里一想到这几个字,她就坐立难安,像正常呼吸时突被人勒紧了脖子。
“秀,你说人会有下辈子吗?一定会有吗?”
穿着色织格长外套的溪第二百四十次问眼前的蓝衣少年。
始终不言不语的蓝衣少年秀第二百四十次摇了摇头。耳边的鬓发随着左右摆动了几下,接着他垂下眼睛,长长的睫毛微微在白晳的脸上投下一圈阴影,清秀的脸上没有动荡的表情。
软磨得不到答案,溪开始以武力胁迫,伸手拉过他的衣袖。
“你心里不是有答案吗?”自她回家那刻起就沉默的秀终于开了口。
“呃……”溪的手明显一僵。
“溪,从我口中听到的那个‘有’字真的对你很重要,是吗?”秀喃喃地说出心中的猜测,慢慢地把目光投向远方,“你坚信着,它就会存在,不至于使你失去在下辈子遇到那个你想见到的人的机会。”
溪看了看一脸平静的他,很讽刺的低笑,“一直相信就会有吗?……秀,现实跟理想往往差了很远,隔离得我们找不到通往那的足迹。”她笑得无比无可奈何。
“你为了接受雨的爱曾经挣扎了很久,是那样吗?”秀凝神看着她,声音轻轻地,“可是我知道,如果可以给你重来的机会,你还是会选择他的。”
她看着斑驳点点的地面,只是沉默,不做声。
静默了一会儿。
“虽然你对他的爱有依赖的成分,但那也是你离不开他的重要的原因。”秀突然说,声音低而沙哑。
“失去了他,你只会在原地里徘徊。你明白,他因为自己受到伤害的话,你会比他更痛。既然离开他会使三个人不幸福,那么,你当然会继续陪伴他,体会那种可以去爱不依赖的感觉。”
他的脸藏在夜色里显得有点不太真实。
“真的有今生没来世吗?”溪淡淡的扯出一抹苦涩的笑容,心酸苦闷的低喃:“可是怎么办啊?说出口的爱就是要偿还的债,没有说出口的爱我们就可以连个出口都不给他们吗?”
“花开成空白!”秀沉吟,良久,他笑了笑,“溪还喜欢着心里的那个人吗?”
“你……”溪愣住了。眼前的他,真的是自己认识的那个迷迷糊糊的天使吗?他的眼睛里分明写着洞悉一切的清明。
他顿了一下,看着她:“放下了,对吧。只因为你的来世约定给了他,就那样放心的放手了。可是你怕今生的他会忧郁成灾,而那的起因和过错都是因为你。这样的你,他在被抹去今生的记忆后,还会不会记得你?你,我都不能肯定。”
“秀……”溪凝视他,目光沉痛落在他的面颊上,“我悲伤的不是下辈子会不会遇到他,而是怕我今生的幸福都不能让他看到。如果我死了,谁来陪着雨延续我们许下的诺言?你让他对我的爱如何安放?如果我死了,下辈子我肯定见不到另一个他。我怕来怕去,只是怕自己比他们死得太早,那样许给他们的承诺都成了空。”
秀的眼睛黯淡下来。她的恐惧如此简单,却又如此的致命。
深吸一口气,他对她露出微笑,“后天我陪你去见斯特尔导演,他已经有办法永久的记下你想的美好。”
他轻轻过去拉住她的手。
溪心底柔肠百结。
抱住他的胳膊,她将头轻轻靠在他的肩上,轻声说:
“如果你是天使,替我守护他们行吗?我好累,累得没力气了……”她低喃着这一句,声息慢慢地弱了下去。
等他扭头看她时。
她已靠在他的肩膀上熟睡了。
望着她的睡容,秀怔怔地呆住,过了好一会儿,他小心翼翼地抱起她让她睡在床上,拉上被子盖住她蜷缩如婴儿的身子。他关上卧室的大灯,将被角轻轻掖好,然后静坐在床沿边,长久地望着睡梦中的溪。
无论她成为怎样的人。
他都会在她身边守护她。
那一年的那一个夜晚,他就对自己发下了这个誓言。
****
上午。
片场最大的一间休息室。
“Cey.lan,《如果下辈子……》试播后很受欢迎,网络上关于该剧的讨论也成为最火热的话题。”斯特尔边看着记事本,边对溪说:“有不少影迷朋友希望将剧情与现实联系起来,作为投资方的TVB公司想达成他们的愿望,我想了想,觉得不无可能。”
“你想我做些什么呢?”溪的眼神淡淡的,“如果是我能够做到的,我会无条件答应,只要你能保证电视剧按期拍摄完成就行。”
“你答应了?”出乎意料的爽快有求必应声,斯特尔满脸欣喜的笑容,兴高采烈的说:“我已经拟好了方案,它正好吻合了剧情的需要。你知道,剧里的陈露其实是热爱画画的,而且她就是将那满腹的苍凉和卑微的希望寄托在一幅画里,为了突出那份无法宣泄的爱,我们需要一幅很大的壁画来渲染它。”
“在津彰市的南区,那里有一面很大的废弃围墙,我想让你将它改头换面,画上一幅完美的油画。不仅为拍摄提供了现成的场所,还可以供影迷朋友观看并写下祝福的话语。”
“好。”
溪微笑,欣然接受。
“如果你认为由我画会更合适,那么我就接受你的提议。”
“真是太好了。”斯特尔兴奋得张大眼睛,激动不已的说:“剧本是由你写的,与剧情有关的画再由你去描绘最合适不过了,你一定会完美的诠释影片要达到的意境的。”
“谢谢你的信任!”溪轻轻地说,想了想,细心询问:“需要我在什么时候完工呢?”
“我给你十五天,能完成吗?”
十五天?
她连构思都没有,又不知那周围的环境和墙的大小,按期完工会不会有困难呢?
“有什么问题吗?”斯特尔看着她拧眉沉默的表情,忍不住不安的追问。
溪抬起眼眸,唇边泛开淡淡的浅笑,慢慢地说:“没有!我只是想到你追求完美的作风。这么小的事,你让助理告诉我一声就行了,何必亲自跟我说呢。”
“每一个能达到完美的细节都要与合作者商讨,这是我做人的原则,但愿没给你造成困扰。”斯特尔看着她的眼睛,很认真地对她说:“有兴趣跟我去看看那些我用来表现完美情感的优秀演员的表演吗?”
“荣幸之至!”
溪莞尔轻笑,笑容美丽如飘落的梅花花瓣。
第二部 第二十三章(4) 有没有告诉过你……
第二部第二十三章(4)有没有告诉过你……
《如果下辈子……》拍摄现场。
安静无声。
木然卓站在窗前,他神情淡静的抚拭着心爱的小提琴,灵子默然地微弯腰为他收拾着曲谱,透过隔音室的玻璃静静地凝视着他的侧脸。
摄像机拉近距离。
灯光刺眼地打在灵子的脸上,她静静地望着木然卓的侧影,摄像师将镜头直接推近她的面容,她的眼睛乌闪乌闪,有种欣喜,有种羞赧,像飛蛾撲火,明知洠в谐雎罚瑓s不由自主地愛上了。
副导演震惊地盯着监视器。
站在角落里的溪不敢置信地望着场中央的灵子,她在镜头前表现得如此贴切,那么的有灵性,仿佛可以透过空气直接触到人的心底,翻到那卷卷深藏心底的美好青涩画卷。
突然,空气凝固了。
场边所有的工作人员都惊大双眼,摄像机险些从摄像师的肩膀上掉下来,画面定格般地僵住。
“啪——!”
一记火辣的耳光重重打在灵子脸上!
一袭粉红的细肩吊带裙,颈上闪亮的金色亮片项链,夏天背脊挺直如骄傲公主般地走了进来。
灵子愣住,捂着脸又惊又痛的看着她,眼睛瞬时红了。
“啊,导演!”
夏天轻掩嘴巴,惊慌地回头喊:
“怎么办,我太入戏了,一不小心真的打上去了!”
副导演的视线离开监视器,他看了看夏天,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挥手说:
“卡!重来!”
溪不安地望向灵子,见她僵硬地站在场中央,脸色惨白,孤独无助地就像被妈妈丢弃街头的孩子。
如果是自己接演,那这一巴掌扇的就是她的脸吧……
对打耳光的戏经验丰富的演员夏天,又怎么可能将假打错弄成真打?
不是报复,是什么……
“对不起啊!”夏天低眉顺眼的睨着灵子,看着她脸上鲜红的掌痕,语气愧疚地说:“都怪我入戏太深,一时忘情才失手打了你,连我自己都没有想到,真是对不起。”
灵子不知该说什么才好,轻捂着面颊,垂着眼睑看着冰冷的地面,仿佛只要看着,就能减轻脸上的麻辣和疼痛感。
良久。
她重新抬起眼眸,眼底一片淡漠的黑色:
“如果已经打下去了,那么就请夏天姐直接将整场戏拍完再停下来。”
这时小助理跑到了灵子身边,手里拿着粉扑,侧过她的右脸,仔细地补着一层粉,掩盖她脸上被掌掴的痕迹。
她慢慢将视线转开,不想让熟悉的或不熟悉的人看到她的难堪。视线慢慢地移开,她鼻息里却骤然嗅到一种熟悉的气息,就像是有个人在远远的守望着她脆弱的灵魂。
她猛地回头望去!
场边的阴影里,黑暗的阴影里……
远远地……
溪远远地望着她!
再后——
没有看到她的目光望过来,望着夏天的溪,眼神又冰又冷,薄薄的嘴唇抿成一条防备的线,像个脆弱的小兽。
“各工作人员准备!”
斯特尔导演盯着监视器,手臂一挥!
“Action!”
场中央。
所有的摄像机和灯光对准灵子和夏天。
夏天用蛮横霸道的语气命令:“陈露,我警告你,不可以靠近他。”
灵子微垂眼睛,淡淡地反问:“为什么?他是我哥哥。时琼静,我想这一点你比谁都清楚。”
“啪——!”
又一记耳光重重地打在灵子右脸上,那声音甚至比刚才的掌掴还响,那巴掌仿佛带着对一个人无比的深刻恨意。
灵子的头被打得重重甩过去,被打得踉跄几步,险些摔倒在地上。
全场惊呆了!
因为她们,更因为场边的女孩。
溪的眼睛变得冰冷如刀,望着灵子吃痛的样子她的眼神是那样惊痛,然而面对夏天还未放下的手掌是那么肃杀,两种极端的情绪在她身上融合,仿佛有强烈刺眼的光芒从她体内呼之欲出,令得斯特尔呆了呆,更令得在场的所有人都呆住了。
怎么会发生这么奇怪的事情?以前他们都配合得很好的啊。
场中央。
灵子沉默地站着,面色冷然地望着木然卓站的方向:“他是哥哥,你改变不了,我也改变不了。”她的声音里有些微的落寞。
“他不是你哥哥!”夏天厉声提醒,大步走来。
眼底带着股嫉恨和煞气,她直直瞪着灵子!
“他不是你的阳光,他是我的馨——幸福是因为我快乐的馨!”她赌咒立誓般的告诫着她。
“是吗?”灵子淡淡地一扬眉,失声低笑。
“你错了,他一直是我的阳光。”她淡漠的将目光转向戴着耳寒的木然卓,他听不到,她的眼神就那样寂寞又哀伤的看着。
“你要卑贱到什么时候?想让我亲手赶你离开吗?”夏天像个女王般气焰嚣张,语气尖酸刻薄,冷眼斜睨她,漠然说道:“失去的痛苦你迟早都要尝到,何不趁早放手?”
“放不开!”灵子露出飘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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