渭勇穑俊
“没有,我要留着时间给你加油。”溪把包丢到对面的沙发上,平淡的说,为自己找了个很好的借口。
“你真的希望我参加?”安晨端着茶杯,不喝也不看她。
“当然,你应该把优秀的一面展现给大家看。”溪很认真的回应他,带着份真挚的热忱。
他怔怔的望着杯中的茶叶,散开的茶叶像绽放的花朵。
“啊,哥,你有没准备表演什么节目?”她望着他脸上怔忡的表情,决定再次趁火打劫。
“没想过。”淡如白开水的声音。
就知道你没有,不过她可不会轻易放过他的,溪早有防备。
“你看这个怎样?”她从身后掏出一张早就准备好的纸,递到他面前。
“这是什么?”
安晨疑惑的看着纸上密密麻麻的字。
“歌词啊,用小提琴和钢琴演绎妈妈作的那首曲子,再由女生唱这首歌,你看怎样?”溪很自我陶醉的笑了下,澄亮的眼眸中闪动着聪慧的光芒。
“不知道,要试试。”他不予褒贬,将纸放在桌上撵平。
“可是如果你拉小提琴,就没人弹钢琴了……”溪摸着下巴,很苦恼的说。
看着她眼中黯淡下来的光,安晨突觉不忍让她失望,话冲口而出。
“子千会。”
“真的!?那歌就由尹丽唱。”溪的眼眸忽然亮起,闪动着兴奋不已的亮丽色彩。
尹丽是学校的歌后,由她演唱,这样哥哥就赢定了。
她偷偷打着小算盘。
“为什么是她,你不能帮我?”
安晨心里突生不快,瞬间声音就变得闷闷的了。
虽然女生不能拿奖,但是能作为别人的搭档参与演出,而且是不分班级的。
“不行啦,要是我唱你就输定了。”
溪的双手摇得像拔浪鼓,很笃定的否决了他的这个提议。
打赌的事他还是不知道比较好。
她不是理由的理由在了解的人听来就成了推托之辞。
“输赢对我不那么重要。”
安晨不在乎的说,俊逸的面孔有着目空一切的傲气。
“这样啊,但那对我很重要,我可不想策划的节目输了,你一定要加油哦。”溪不管不顾的将其弄成板上钉,肉中拔不掉的刺。
心中只想着——多少人期待你们同台PK啊。
安晨永远想不清楚当时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情答应她的,只仅仅记住了她的那双眼睛,太过的漂亮太过的纯净,局部代替了整体,让他想忘也忘不了,努力的坚守阵地却还是败下阵来。
一点点的淘气神色,然而,笑容纯净天真。
仿佛靠在他身边的依然还是当年那个躺在婴儿床里的小女婴。
无邪的眼睛眼巴巴的望着他,只望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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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大美男将在骑士节献艺的消息不胫而走,在学校里传得沸沸扬扬的,排练厅和音乐室成了最热闹的地方,一群女生趴在窗户边探头探脑的望着里面。
窗帘“唰”的一声被拉上,透过玻璃只能看到厚厚的布帘上的淡黄色印花,大家意犹未尽的正要离开,门却出人意料的打开了,一个黑色的人影出现在门口。
“看什么看,快滚。”
腾子千满脸阴郁的皱着眉,一脚粗鲁的踹向门。
“咣——”
坚硬的木门发出沉重的闷响,惊得外面树上的小鸟扑扇着翅膀飞走了。
“啊。”
四周的女孩们发出一阵整齐的倒抽凉气声,吓得带着怏怏的表情,作鸟兽散状。
刚好从图书馆路过这的溪听到这阵惨烈的像魔音穿脑的尖叫,她下意识的赶紧捂住耳朵,然而,霸道无礼的声音让她厌恶地皱起眉头。
腾子千正转身,阴暗的角落一个看不清面貌的人不期然的撞入他的视线。
“喂,你还不快滚。”他很狂妄的下逐客令。
以为是你家啊!不对,这里确实可以说是他的天下,腾家与宁、尹两家各占学校的三分之一,但就算那样也不用拽成目中无人的凶狠样。
“我是人,不是球,当然不能滚。要不你教教我怎么个滚法?”溪慢悠悠的走到他身边,语气淡然,没有起伏的语调完全是诚恳的虚心讨教的意思。
“死丫头,我现在就让你尝尝滚出去的滋味。”腾子千暴怒,一掌朝她襞来。
溪微扭动了下腰,肩头微微一闪,轻松闪过袭来的凌厉掌风,擒住他的手,“你果然和大家说的一样,一触即怒,一点都不好玩。”她无聊的说,像小孩子没找到有趣的玩具,很是索然无味。
“好玩?”腾子千一愣,在还没有进行下一步行动之前,看到她没什么善意的笑脸,冲上来的怒气强压了下去。
耳边,似乎有好友的声音在回响——
不准找溪麻烦,更不要去惹她,否则吃亏的是你。
安晨虽然一直对人冷冰冰,但从没那么严肃又郑重的告诫过他,他不得不防,更不能让名声葬送在一个不起眼的丫头手里。
他用力甩开了溪的手:“原来是你这个白痴,浪费本少爷的时间。走开,没空跟你瞎耗。”
她绕过他,步伐懒散的走了进去,教室的前台中央,尹丽看着乐谱,嘴里嘟哝着什么,看到她进来,明媚的大眼马上充满了敌意。
溪的视线落在那架黑亮的钢琴上,眼珠有种奇异的光彩在慢慢的酝酿,凝聚。
幽美的面庞丝毫没受到外来敌视目光的干扰,仿佛他们是空气一般。
“你来干什么?”
尹丽戒备的挡住她的去路,严厉的质问口气。
“没干什么,只是看看你们排练得怎样。”
溪耸耸肩,眼睛有些不舍的从钢琴上移开,无聊的打量着室内的摆设。
“……”
尹丽挑眉,冷眼盯着她,一幅心知肚明的模样,仿佛在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来侦察敌情的。”
“刚刚我在外面听到你们的练习,觉得有点问题,不知你愿不愿意听听我的看法?”
溪扶了扶帽檐,尽量让她看到自己眼底的真心实意。
“你会那么好心?”尹丽冷笑,“要怎么做我心里明白,不用你假好心。”她不屑一顾的瞟了‘情敌’眼。
“噢,是这样啊,不想听就算了,我只是觉得你唱得太欢快了点,你不觉得那首曲子带点淡淡的忧伤,我想如果稍微融入点悲伤的情绪在里面会更好。”溪不以为意的笑笑,自言自语的说出自己的看法,像是在说给空气听。
尹丽诧异的张大了眼睛,装作不予采纳她的意见,心里却在认真的琢磨着。
“你还真是无所不通啊,既然这样为什么不自己来?”腾子千讥笑,靠着墙壁眼神冷冷的。
从不参加集体活动的安晨,居然会破天荒的主动邀请他一起去参与学校一年一度的骑士节表演,原因只有一个——她说她想要勋章。
“你应该为别人考虑,那不是你个人独奏。”溪淡漠地看了他一眼,嘴唇微动,安静地说道。懒得跟他再计较,她路过他身边时丢下句善意的忠告,然后走出音乐教室的大门。
中国有句话叫“爱屋及乌”,既然决定接受安晨是哥哥的事实,当然得首先接受他的朋友,那样才能更加的了解他。
第十九章(3) 为什么要这么好?
第十九章(3)为什么要这么好?
从音乐教室出来,溪直奔文艺馆的会议中心,虽然安晨没有告诉她今天是抽签的日子,可是他能连抽签这种小事都亲力亲为,完全一幅为了她而战的样子,自己又怎么能不去关心下呢?
不知抽签完成了没有?
还有采儿他们也不知怎样了?
她看了眼一楼大厅里悬挂的钟。
“学姐,我有几句话想跟你说。”
正准备推门进去,一个细小的声音叫住了她。
溪吃惊的回头,在学校除了身边的几个人,还从没陌生人靠近过她,更别说有人叫她学姐了。
循声望去,一个瘦小的女生抱着大沓书本站在楼梯的拐角处,相貌有点熟悉,是……师思?
在刚开学不久时,因为那张海报而被打的女孩,是她,没错吧。
“你……你是师思?”溪试探性的问,却也几乎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嗯。”师思怔了下,没想到她能一下子直呼出其名,有些惊喜的点点头。
“你有什么话就说吧?”溪开门见山的说,同样倔强的女孩不会无缘无故来找她的。
“你就是安晨学长等的那个人吧!?”师思直直凝视着她,细细的眉眼有着成年人阅人无数样的老到,像要把人看穿。同样试探性的语气却比她更为肯定。
溪不置可否的看着她,直觉她是个很莫名其妙的人。
“虽然学长从没告诉任何人他要等的人是谁,但从那次的那张海报上,我就知道了那个人是学姐你。”师思把她的沉默解读成了默认,露出淡淡的友好笑容。
“那你当时为什么不跟尹丽解释?”溪不解的问,更觉讷闷了。
“学长是个好人,你是他等待的人,必定是他要保护的人。我如果解释,那不是会伤害到你们吗?”师思心怀感恩,不以为然的笑,秀气的脸有着从容与淡定。
“谢谢你,但请以后不要那么做了。”她不需要别人的保护,何况是比自己弱小的人。
“我知道了,学长会好好保护学姐的……”师思依旧是那种很乖巧的笑,声音轻轻柔柔的,如棉絮般柔软。
不知是灯光太白,还是眼睛不适应,溪觉得她的脸色在说这话的时候变得很惨淡、苍白,楚楚可怜的样子,连笑容都隐含着自嘲的意味。
“你误会了,我没有怪你多事的意思。”溪急忙解释,她和安晨一样能猜中她心思的前半截,令人头痛不已。
“学姐不用解释了,我知道你是为我着想,不过你不用为我担心,因为我明天就要转学离开这了。”师思牵起嘴角,柔柔的笑,温柔的说道:“只是在离开之前有句话想告诉学姐,以前有个女孩子很喜欢学长,但被他拒绝,最后那个女孩子为情所困自杀了,学长一直很愧疚,经常一个人半夜坐在学校不远处的花园,我也是在偶然的情况下被学长救了,所以请学姐你以后一定要对学长好……”
安晨有这么多痛苦吗?
难怪他会喝浓茶,说睡不睡得着无所谓,这一切只因他记得她这个不知在何方的妹妹吗?
那个笨蛋哥哥,不是告诉他有事要跟她说吗?
为什么要独自承受?
师思的话就犹如几杯酸酸的柠檬汁,灌进溪的嘴里,哗哗的又一下子流进了肚子里,涌遍全身,她忽然就觉得鼻子酸了,喉咙有东西哽咽着。
“溪,你怎么在这里?”
眼前突然出现一个白色的人影,惊奇的声音还微微带着丝很浅显的担忧。
“我来看看,抽完签了吗?你抽到几号?”压下心中翻腾的情绪,溪冲他扬起个灿烂的笑脸,眼神闪躲到一边,才发觉师思也不知何时走了。
“嗯,3号。”安晨微微颌首,奇怪的看着她脸上不自然的表情。
“哦,那你可得好好练习了,到时千万别紧张,我会给你个惊喜哦。”溪垂着眼眸轻应了下,忽而,抬起眼皮,扬起一抹调皮的笑,笑得精灵十足。
安晨一瞬间有些呆呆的,他确定她这次是真心在笑,不是在爷爷面前那种腻歪的笑容,那是雪山上流动的溪流,带着解冻的泉水一般甘冽,像山上悬崖边的雪莲一般纯净。
好一会儿。
“答应了就不会让你失望。”他自信的向她保证,忽然像想起什么,转头问她:“我还要回音乐室跟子千谈下演唱的事,你要不要一起过去?”话说出口,才惊觉不知何时起,他已经习惯身边有她的陪伴,即使她会逼自己做些不愿意做的事。
溪抬起头看到他形状漂亮的眼睛,还来不及告诉他自己刚从那出来,嘴巴就已被人死死的蒙住。
“她为什么要跟你走?”
一个挑衅的声音已先代她回答,冰冷的气息自她身后传来,越过她直侵袭着对面的人。
溪用眼角的余光,看到风洛希和采儿不知从哪冒出来,楚河汉界的和安晨对视。
“要不要跟我走不是你能回答的。”安晨恢复他一惯的伪装,不客气的回敬,神态倨傲而冷淡。
不是他能回答?
风洛希瞟了眼臂弯里的女孩,淡淡的冷笑。
他薄薄的唇角安静地扬起,优美的唇角在看向她那一眼时绽放着轻柔的微笑。
溪突然觉得这样的他很可怕,银白色的项链闪烁着冰冷的光,他俊秀非凡的脸上露出的意味深长的笑容,像潜伏在深处的豺狼一般让人不寒而栗。
“啊,风洛希,你给我放开。”她使劲拍打着风洛希箍住她的手,大喊大叫着。
“闭嘴,你这个叛徒。”风洛希低吼一声,头顶上似乎有小簇火苗在燃烧。
一股莫名的妒意像卷集的浪涛淹没了他所有的理智。
叛徒?
有没搞错,她是泄露国家机密了,还是做了背叛谁的事了?
溪宁愿相信自己的耳朵一时被他吼得出了问题,也不愿相信他用那样的词语诬蔑她的名誉。
“她不是你那些女人。”安晨深邃的眼眸中出现了一抹冷冷的光束,几乎可以刺穿人的身体,他不能容忍有人那样对待她。
“说得对,凭什么对我大呼小叫的,从小还没人敢这样对我,除了雯那个暴力婆,”溪在心里深表赞同,拍手叫好。
“木头也会关心别人的事?稀奇啊!”风洛希嘻皮笑脸的拍着手掌,戏谑的表情仿佛发现了绝世惊天大秘密。
是可忍,敦不可忍。她绝对不允许有人对自己的亲人恶语相加。
“够了,风洛希,我好心来看你们抽签,不是来看你们吵架的。”溪板起脸孔大喊了一声,用力挣脱他的钳制,清澈的大眼睛中充满气愤的神情。
会议大厅外的走廊上,一时之间,空气凝滞。
风洛希愣怔了下,垂下的睫毛遮住了眼眸中孩子般受伤的脆弱。
可是,溪没看见,她的脸撇向一边,全身散发出来的陌生气息仿佛站在身边的人是个穷凶极恶的罪犯,不愿再多看他一眼。
“怎么?你是站在他那边的,别忘了你是哪个班的?”风洛希斜眼晲她,唇角微微的笑意在扩大。
明知说出的话会让她难堪,却还是想她站在他的这一边,哪怕她的妥协是用很卑微的手段换来的。
溪抿紧嘴唇,脸上有着恼怒的绯红,她讨厌被人威胁,更讨厌被人恶狠狠的威胁。
安晨看着她快从唇角溢出的恨意,英俊的面孔紧紧地绷了起来,她只有在受伤时才会让恨蒙蔽自己的心,戒备的看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