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豫良久,奇叔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他郑重其事的向蓝雨抱歉的鞠了躬。
他突如其来的凝重表情让人很是不解,蓝雨从椅子上站起来,面对着他,优美的唇角绽放着轻柔的微笑。
“少主,溪小姐不见了。”奇叔依旧不敢抬头看他,羞愧的头垂得更低。
几缕蓝黑色的碎发遮住了眼睛,蓝雨的眼皮跳了下,马上恢复到镇定的表情,这种事情不是早见怪不怪了吗?奇叔又何必这样紧张。
“这次是真的不见了。”奇叔竭力想说明事情的严重性,又怕措词不当引起他的慌乱。
蓝雨讶异了下,看到他严重的表情,明白了这次可能真的和以前不一样,她不是刚失去那个最重要的人吗?
“我不是让你派人在学校跟着她,怎么可能会突然不见了?”丝丝担心涌上心头,冰蓝色的眼眸一下子变得幽暗。
“是有人在暗中保护小姐,可是都被她打倒了,他们又不能还手,只能眼睁睁看着小姐逃走。”奇叔无奈的说,简单的叙述事情的原由。
“什么时候发生的事?”蓝雨沉声问,俊容上有丝浅淡的愠色。
“五个月前……”奇叔弯着腰,回答得战战兢兢。
“什么?为什么不早报告?”暗芒从他的瞳仁里迸射出来。
“从加拿大回美国后小姐就不见了,他们以为可以像以前样找到,直到上个月发觉不对劲才回来报告。”
“不在美国吗?有没去查出境记录?”蓝雨努力克制住心中的震惊和慌乱,微微皱眉。
“查过了,溪小姐一直兜兜转转十多个国家,后来在南非就再也查不到记录,……”奇叔如实禀报,却也暗觉奇怪,“而且她的朋友洁雯小姐一口咬定她还在学校,哪也没去。”
是吗?连洁雯都联合起来撒谎了,看来是真的离开了,决定不让他找到吗?
“你出去吧。”蓝雨转过身,摆了摆手,现在需要的是静一静。
奇叔看着他倨傲的背影,猜不透他是慌乱得不知如何是好,还是沉稳得已想到了找人的办法。
轻轻的脚步声消失在门外,钻进来的风吹起薄薄的窗帘。
蓝雨轻靠在窗边手指紧拽着十字袖针,银白色的光芒隐匿在掌心,他微抬起头,望着深蓝的天空,那东南的方向夜幕上只有几颗星星,显得很稀疏,不甚耀眼。
她不在了,所以它们也不愿出来了?
代表她的那颗星星一定躲在云层的某个地方闪烁吧。
第七章 课堂上搞怪的‘疯子’
第七章课堂上搞怪的‘疯子’
学校的公告栏永远是个是非地,各种八卦消息都可在那看到,大早就看见又一堆人围着张红纸写的告示评头论足,男生们似乎比女生更兴奋,一幅摩拳擦掌的样子。
“迟溪。”采儿指了指外面的人群,满眼的期待神色,“看到那群人没有?”
“看到了啊,”除非是瞎子,不对,就算瞎子也能听到他们发出的喳喳声。
“知不知道他们为什么都兴致勃勃的围着那张海报看?”
溪怀疑她故意吊味口,说话总说一半,把包放进课桌,对她的话并没表现多大热情。沉默了一会儿,她赦然发现旁边的某女嘟起了粉嫩的小嘴。
“为什么?”溪装作很好奇的问,她不就希望达到这效果吗?
“嘻嘻,这个是因为我们学校一年一度的骑士节就要到了。”采儿神秘兮兮的凑近。骑士节?这么怪异的节日也有?
看到溪茫然的样子,她故作高深地侃侃而谈。
明阳每节的6月都举行一届骑士节,那是男生的节日,女生根据男生的表现选出最优秀的骑士,并颁发骑士勋章,那可是每个明阳男生的梦想。最最让人激动的是如果哪个女生得到男生的骑士勋章那就代表那个女生是他一生要守护的人,此种浪漫而又美好的日子自然让少男少女们心心向往。
采儿双手捧心的望着天花板,一脸神往。
溪不置可否的耸耸肩,敷衍的笑笑。那些少爷小姐们居然喜欢玩这么无聊的游戏。她从包里掏出本语文书,刚想静静看会书,突如其来的尖叫声刺激得她耳朵差点失聪。
“是南华的风之子耶……”
“真的好帅啊……”
“听说他转到我们学校了呢,想到以后可以和我们的风一起读书就兴奋。”
“风……”
女生的尖叫声四面八方传来,整个世界忽然躁动起来。
溪气恼的抬起头,什么疯之子?我看是你们快疯了吧。索性掏出口袋里的棉花揉成团塞住耳朵,趴在桌上睡觉。
“咚咚。”
在她快要睡着时,有手指轻叩桌面的声音。
她猛的抬头,对上一张离她鼻尖二公分不到的帅气脸孔,狭长的眼睛清澈见底,长而卷的睫毛微向上翘,带着浅薄的笑意,薄薄的嘴唇扬起个好看的弧度。
溪使劲揉了揉眼睛,怎么有点眼熟?猛然醒悟,是他……风洛希?
“你……你……”溪目瞪口呆的看着他。
“笨蛋,这么久才想起。”风洛希使劲敲了敲她的头,“记住我的名字,我叫风洛希。”
“哦,风洛希。”溪讷讷的应了声,一想不对劲,惊讶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喜欢就来了。”他促狭的笑起来,“见到我是不是很高兴,没想到这么快就又见面了吧,惊不惊喜?”
“惊喜。”溪心不在焉地答道,一大早制造混乱的人是够‘惊喜’的。
“呵呵,我就知道,木鱼。”风洛希伸出修长的手指,捏了捏她白晳的脸颊,“以后我们就可以常在一起了”。
“我叫迟溪,不叫木鱼。”溪受不了他那亲昵的动作,拍掉他的手,挣扎到一半听到他后面一句话惊叫,“什么?你……”
“木鱼,以后要叫我洛希,别人怎么叫我无所谓,不过我喜欢你那样叫我,小诈骗犯我们还真是有缘呢,以后我就坐这了。”他一屁股坐在她后面的坐位上。
天啊,她昨天干的什么事,还以为遇到个忧郁王子,原来是个双面狐狸,溪用书盖住脸仰天长叹。
“洛希哥,你真的转到我们学校来了,我还以为他们说的不是真的,开学后一直没看到你的人?”采儿按捺不住心中的激动扭头问他。
“煮的。”
“?”采儿愣了下,又惊喜的睁大眼睛,“呵呵,不管怎样以后再也不会有人敢欺负我了。”
倒,原来她是想到又有个靠山,也不想想自己的靠山有多硬了。
“喂,你们俩个够了。”溪不满的打断,废话留到课后再讲不成。
“哇,有人吃醋了吗?”风洛希夸张的大笑,“放心我以后也会很照顾你。”
他的话立刻遭到报复,一本足有三十多厘米厚的字典往后扔去。
“啪”的一声,砸中他的脑袋,后面的人毫无防备,只得捂着脑门痛得呲牙咧嘴,向前面传来一声闷哼。
数学课老师在台上讲得唾沫横飞,风洛希一直睡了两节课,本以为天下太平,谁知他在第三节课就开始不安分起来,扯着坐在他前面的采儿两个人一直在下面唧唧歪歪,弄得她烦不胜烦,怒火终于暴发了。
“木鱼……木鱼……”后面一只手扯着溪的头发,手指缠绕着长长的发丝。
“你叫我干什么?”她没好气的小声嘀咕,随便他叫什么,只想安静过完一天。
“我饿了。”风洛希趴在桌上有气无力的嘟哝。
“你饿了关我什么事,别烦我。”饿死活该,废话那么多。
“我们出去吃东西吧。”他低声提出建议。
“不去。”她毫不迟疑的一口拒绝。
“去吧。”他用请求的语气。
“不去。”别以为她是那种容易心软的女孩子。
“现在就去。”
他说着用力扯了扯她的发梢,脸上是孩子般搞怪的恶意笑容。
溪头皮一阵发麻,心里的怒火滋滋往上冒,她想也不想的手猛拍桌子,站起身来怒气冲冲道:“说了不去就不去,你想死啊。”
“迟溪……”衣角被人往下扯,低头看见采儿正满脸担忧的看着她。
周围的气氛静得可怕,空气仿佛都凝固了,大家张着嘴却突然失声。
扫视一下教室,同学们全都露出诧异的表情,呆呆地呈石化状态,老师那张脸气得铁青。
“迟溪同学,你对我的课有意见?”老师忍住怒气问她,手里拿着长尺轻敲着讲桌。
“不……不是的,老师……”溪晃着双手急忙为自己辩解。
“不是?”老师显然不相信,黑着脸道,“刚才我就发现你一直在下面嘀嘀咕咕,没想到你自己不好好学习,还要打扰其他同学。”
“老师……我……真的没有……”真是六月飞雪。
“还想狡辩,这节课你不要上了,去外面站着吧。”
老师愤怒的一挥手,示意她立刻出去,他转过身拿起课本继续讲解刚才的题目。
“哼!”
溪冷哼一声,恶狠狠的瞪了那个始作俑者,恨恨的踢着地板乖乖走向外面。
该死的风洛希都怪你,害她出那么大的丑,老师难道是瞎子吗?那个家伙讲了那么久都不处罚,为什么偏偏她就这么倒霉,靠着走廊的墙壁越想越郁闷。
第八章 千屈草
第八章千屈草
沉稳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有人走向她。难道也有人被赶出来了吗?溪有点幸灾乐祸的抬起头,看清那个人后惊讶得差点下巴掉到地上去。
“你怎么会在外面?罚站?”安晨皱起眉头看着她,脸上的表情有些捉摸不定。
“那你又怎么会在外面?”她踢着地板反问,专注的神情仿佛在玩什么好玩的游戏。
“有兴趣陪我去个地方吗?”没有回答她的问题,两人南辕北辙的对话又开始了,他压低声音带些请求的说。
溪不经意抬起眼,从他眼中似乎看见了他的期盼。
安晨就站在离她不到一米的地方,她似乎很喜欢戴帽子,让人看不清她的表情,更无法从她眼神中去读懂她内心的想法。
良久,他转身,也许那件事不急吧,只要知道她在这里就好。
“你等等——”
去就去,还怕你吃了不成,溪追上他的脚步。
安晨有一刻的惊讶,没有回头看,步伐悠闲的在前面带路。
夏日的风在耳边呼啦啦的吹着,快速行驶的车子载着英气的少年及横梁上的美丽少女,他温热的气息滑过她耳际,夹杂着茶叶的清香,在她示威性地扬起拳头时,隐隐还可听见少年轻笑声。
车子行驶了大约二十分钟在市郊一栋乳白色的别墅前停下。安晨把车放好,掏出钥匙打开门就走了进去。溪惊怔的望着那栋看起来有点阴森的房子,从外面都可以看出这里很久没人来住了,他该不会真的想杀人灭口吧。她有点后悔糊里糊涂跟他来这了。
“不进来?怕我杀人灭口?”安晨比算命先生还精明,会揣测人的心思,一语说穿她的心事。
一阵微风拂过,有花草的香气飘来,温暖的阳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
溪吸了口气,身上的寒气驱散不少,闻着清新的空气舒服极了。
转头,她一眼看到了那些呈长穗状的紫红色的小花,3、40厘米的茎干被风吹得向一个个迎风招手的孩子。
“认识吗,千屈草?”安晨两手插在口袋咪着眼睛,像是陷入过去的回忆。
“嗯。”溪凑近闻了闻,低声道,“千屈草的花语是爱的悲伤。”
“你知道?”他随手拈了朵花,递给她。
“能告诉我是谁种的吗?”溪比较好奇有谁会喜欢这种植物,毕竟它的喻意不怎么美好。(但她再幼稚也不相信会是他种的,那些千屈草应该种了有五年以上了吧。就他那种性格不可能会有这么个美国时间来打理的。)
“妈妈种的,她很喜欢这种花。”安晨偏头看着她,似乎在搜寻着某个人的影子。
“真的是你妈妈种的,能不能介绍阿姨给我认识呢,我也一直很喜欢这种花。”没有任何缘由,以前在一本书上看到过就喜欢上了。
安晨沉默地抿着嘴唇,仰起脸,幽黑的眼中渐渐变得清澈明亮,太阳的光芒折射进眼底。
溪满含期盼的望向他,一时竟呆了。他的眼睛像个吸盘,仿佛正吸收着那耀眼的光辉,已经炙热的烈日照在他身上似乎都柔合了不少。
“我想在这住一夜。”安晨面无表情的说完,拉着她向屋内走去。
等溪反应过来,手已经被他牢牢握在掌心,那让她心有余悸的冰凉竟不那么害怕了。
屋内的摆设很简单,采用纯白色,墙上挂的最多的是油画,刚进门就有股油彩味,一架钢琴落满了灰层,静静的呆在角落。
“安晨,我饿了。”眼睛才看到厨房,她的肚子就不争气的叫起来,抗议她的虐待。
正在掀盖着沙发上白布的安晨惊讶的转过头,她说得没有任何扭捏和不好意思,倒像小孩子在跟妈妈撒娇似的嚷嚷着肚子饿了,在说着件再自然不过的事。
“这里只有米,没有菜。”他指了指厨房那个一米高的木桶,无能为力的说。
“啊,你不要告诉我今天准备喝稀饭。”溪垂头丧气地耷拉下脑袋。
安晨拉开窗帘,明媚的阳光透过玻璃窗洒落在地上,直射的光线还可看到跳动的灰尘。
“不行,你带我来了就得负责填饱我的肚子。”她很小孩子似的耍赖,一幅不给饭吃就与他没完的样子。
眼睛不停的在四周搜寻可用之材,忽地眼前一亮,心中打好了算盘。
角落里一根长长的竹竿吸引了她的视线,细细的丝线沾满了灰尘有些发黑。
空寂的郊外,眩目的阳光无尽的洒下,静静的照在无波的池水上,清澈的水里倒映出周边杂乱无章的景色。
淡蓝的水光映射进池塘边的两个少年人眼里,透明的眼珠仿佛也是清亮的蓝色,纯净得毫无杂质。
如果世上什么事是最无聊的话,溪一定会站出来,大声的告诉他:钓鱼,是钓鱼。
坐了十多分钟后,她就知道当时的主意有多蠢,没事来搞什么垂钓,喝无味的白米粥也比干坐在这强,而且还得一动不动,大气都不敢出,闷得心里发慌。
“安晨,这里就没有卖菜的地方吗?”她侧过头,有气无力的问,白晳的脸被热热的温度灼得有些泛着红。
“没有。”安晨很肯定的说,微微用眼角的余光看了她眼。
溪的肩彻底垮下来,哀声叹气道:“那你帮我拿着,我去去就来。”
她从水里抽出还钓着蚯蚓的丝线,颓丧的把钓竿塞到他手里。
“你要到哪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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