裤子刚褪到大腿根处。
“嘶……”
伤口站着衣裳,被这么一扯,火辣辣钻心地疼。
云臻恼怒地看着他。
孟小童硬着头皮,道:“不脱裤子,没法上药啊。侯爷,您忍忍哈。”
他又将裤子往下褪了一点。
裤子粘住伤口,又扯了一片痂下来,疼得云臻又一哆嗦,捏着拳头强忍着。
“长痛不如短痛。”孟小童安慰了一句,捏着裤子用力往下一拉。
“嘶……”
“啪”!
孟小童委屈地按着脑袋,像个小媳妇一样可怜巴巴地看着云臻。
云臻牙齿缝了迸出一个字:“滚。”
孟小童看了看挂在他大腿上的裤子,被褪下的地方血肉模糊,好几片痂粘在裤子上。
都是他刚才一扯给扯下来的。
怪不得云臻疼得直接拍他一巴掌。
孟小童唉声叹气地下了马车。
刘高道:“侯爷的伤怎么样?”
孟小童叹气道:“咱们大男人,太笨手笨脚了,药还没上,倒把侯爷弄得伤上加伤。”
刘高皱眉道:“可是山路还有七八里,侯爷不上药,怎么动身?莫不如叫侯爷忍一忍,好歹上了药吧。”
孟小童把手里的药瓶往他手上一塞,道:“好,你去!”
他粗手粗脚地把刘高塞进车里,然后就趴在车旁边等着。
“啪”
果然,刘高也被一巴掌扇出来了。
孟小童嬉皮笑脸道:“怎么样?你也不行吧?”
刘高叹气:“我老刘的手是拿刀拿枪的,这种细致的活儿怎么做得来,若是侯府里的丫鬟,必定细心,不至于弄痛侯爷。”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孟小童眼睛一亮,道:“有了!”
他忙调头往队伍后边走。
后边是从程家抢来的马车,车上乘坐的是裴氏、李安然和李墨。
孟小童走到车前,先在车门上敲了敲,不多会儿车门便打开了,李安然清秀的面容露了出来。
孟小童道:“李娘子,侯爷的马车被石头绊到,需要卸了车轮重装,故此耽搁一会儿。”
李安然虽然担心李墨和裴氏的伤势,但对救命恩人还是不敢露出焦急之色,只能点点头。
“李娘子放心,我方才看了小公子的伤,虽然看着流了许多血,不过并没有伤到要害,应该是无妨的。裴妈妈的腿是骨折,并没有断,我们侯府别院里养着大夫,上了山就可以给他们医治了。”
李安然道:“多谢孟领队。”
孟小童做完了这些铺垫,才道:“只是眼下有件事,要求李娘子帮忙。”
李安然忙道:“救命之恩尚未道谢,有什么能够帮得上的,小女子一定帮忙。”
孟小童立刻便笑道:“这就最好了,请李娘子下车,跟我去前面。”
李安然安抚了一下裴氏和李墨,便下了车。
两人一起走到前面云臻乘坐的马车旁边,孟小童示意李安然上车。
方才抢车的时候,孟小童自报家门,李安然已经知道这辆车里坐的是护国侯,见孟小童让她上车,略略犹豫了一下,还是登上车去。
孟小童等她上了车,便迅速将一个药瓶塞在她手里,道:“拜托李娘子了。”然后便在她背后一推,将她推入了车厢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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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男人的大腿
孟小童误会了一件事。
李安然虽然梳着妇人的发髻,那只是因为她名义上曾经是程家的少夫人、程彦博的妻子。可是事实上,程彦博新婚之夜就离家出走,三年后回来却带着新妇,从头到尾就没碰过李安然。
她还是一个彻彻底底的黄花大闺女。
眼前的景象,实在让她面红耳赤、手足无措。
云臻的外袍已经解开,小麦色的肌肤在中衣领口微露,虽然只是简单地坐着,他的气息却弥漫笼罩着整个车厢。
李安然感觉,自己像是闯入了某种雄性动物的禁地。
“李娘子,我家侯爷连日赶路,腿都磨破了,请你给他上药。”
李安然刚想退缩,孟小童的声音就在车厢外响起。
手上的药瓶像是烧红的烙铁,烫得灼人。
云臻的双眼已经睁开,乌沉沉的眸子,幽深得如同夜空下的大海。他仰靠着车壁,一错不错地看着李安然,如同盯着猎物的猎人,眼底有一抹类似捉弄的饶有兴味之色。
李安然莫名觉得心虚,咬了咬嘴唇便想转身。
孟小童的声音却再次响起。
“李娘子放心,我会安排人照顾裴妈妈和李墨小公子。”
李安然身形一顿。
孟小童故意提起裴氏和李墨,就是提醒她,侯府刚刚救了他们三人,如今要她给侯爷上药,投桃报李,无可厚非。
捏紧了手中的药瓶,她深吸一口气。
不过是上个药罢了。
她往车厢里面坐了坐,避开云臻的眼神注视。
这个男人的目光未免也太亮了,仿佛能窥透人心底最深处的秘密。
“小女子来为侯爷上药,请侯爷告知伤势所在。”
李安然低着头,声音回荡在车厢里,显得闷闷的。
她这副鹌鹑的样子,让云臻有点想笑。
不过一触及她盘起的妇人发髻,他的目光便微微一敛,伸手将盖在腿上的毯子一掀。
“啊……”
李安然毫无防备,被他裸露的双腿惊得叫了一声。
云臻面无表情道:“劳烦这位夫人了。”
李安然心中一顿。
是啊,人人都以为她是已婚的妇人,连孩子都生过了,应该不需要太过避讳了,所以才会请她过来给侯爷上药。
想到裴氏和李墨还得仰仗侯府的大夫医治,李安然便把心一横。
只是上个药而已。
她凑上去,先检查起伤处,为了镇定心神,努力地绷紧了脸。
被一个陌生女人研究自己大腿内侧,对云臻来说,也是一个尴尬的体验。不过公侯之家的男子,从小便有贴身丫鬟服侍,平时连沐浴都是丫鬟伺候的,对于跟女人的近距离接触并不陌生。
问题在于,眼前这个女子,并不是侯府里的丫鬟。
“伤口结痂,粘住了裤子,没法上药,必须先将裤子脱了。”
李安然检查了伤口,便如此说道。
云臻大腿内侧,好几个结痂的地方都在出血,都是因为孟小童粗手粗脚地扯破了他的伤口。
李安然也不等云臻回答,便先开了半边车门,冷空气立刻便从外面扑进来。
“孟领队。”
孟小童就在车边上,立刻道:“李娘子有何吩咐?”
“侯爷的伤口粘住了衣裳,不能直接上药。我乘坐的马车上有个小炭炉,温着一壶水,请你拿过来。”
马车是从程家手里抢来的。
姚舒蓉爱享受,这样冷的雪天出行,车上自然有炭炉,以便烧水泡茶之用。
孟小童过去看了,果然有一个小砂壶,里面的水还是温的,立刻送入云臻的马车之中。
李安然便取出一方自己随身携带的锦帕,用温水沾湿,然后一点一点地擦拭云臻腿上的伤口。
原本被血痂粘住的衣裳,被温水泡软之后,用手一点一点地拉开,好不容易才跟肌肤分离。
这是细活,李安然做的很小心,生怕扯痛了对方,身体也随着动作越来越靠近云臻。
她自己没有发觉,眼下的姿势是多么地暧昧。
云臻的双腿张开,而她则跪坐在他的双腿之间,纤细柔嫩的手指在他腿上不住动作。
她的脸距离他双腿间的要害,只有两个拳头的距离。
云臻低下头,看着她。
乌黑油亮的长发绾成了一个圆髻,用一支很普通的银簪固定,几绺发丝散落在耳边,小巧的耳朵上没有任何的饰物。
他见过无数美丽的女子,江南佳丽、北地胭脂,眼前这个女人,并不是那种第一眼就能令人惊艳的美女,顶多算得上清秀而已。
许是因为专注,她的鼻头和双颊都微微泛红,只是有一边的脸颊肿了起来。
云臻皱了一下眉,将目光重新移到她头上,突然有种伸手抽掉那根银簪的冲动。他想看看,散落长发的她,会不会跟现在有所不同。
李安然感觉车厢内的温度似乎越来越高,身上仿佛都出汗了。
这个侯爷,为什么一直盯着她,像要从她身上看出一朵花来似的。
他的目光也未免太灼人。
李安然深深地呼了一口气,试图缓解自己紧张的心跳。
云臻的肌肤却猛地一紧缩,眸子也在瞬间变得黯沉。
这个女人!
她难道不知道自己现在跟他距离很近吗,还敢这么粗重地喘气!
呼出的气息透过薄薄的亵裤,像是一种故意的撩拨。
云臻拧着眉扭过头,压下心头那一丝别扭。
“好了,总算脱下来了!”
李安然欣喜地叫了一声,伤口与裤子的粘连处终于都处理完毕,她顺利地将云臻的裤子褪到了膝盖以下。
腰背紧张得太久,都酸了,她直起身子放松身体,脑袋很自然地上仰,嘴唇微微张着,身体的发热,让她的嘴唇也显得红润欲滴。
这一抹红嫩,在狭小的车厢里,显得异常耀眼。
云臻眼睛微微一眯,瞳孔收缩。
李安然这才发现自己跟云臻之间的姿势有多么地尴尬,她居然蹲在一个男人张开的双腿之间,而且还靠的这么近,近到几乎可以看清他亵裤下面微微坟起的轮廓。
那是男人的……
云臻发现她在一瞬间红得像个煮熟的虾子,连耳根和脖子的皮肤都是红红的,红晕一路延伸进她月白色的领口里。
他忽然有些疑惑。
大乾朝的女子,在婚前和婚后一向是两个状态。婚前的处子,连多看男人一眼都会脸红;婚后的妇人,则一夜之间便仿佛失去了所有的避讳禁忌。
这个女人,不是已经结婚生子了么,怎么看一下男人的大腿,还会脸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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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你好过分
马车中的气氛一时诡异而尴尬。
“李娘子,打算让本侯一直光着腿么。”
最终,云臻淡淡地开了口。
李安然本来就紧张,下意识脱口道:“当然不是……”
云臻默默地看了她一眼,不再说话,上身靠住车壁,闭上了双眼,果然便听到她轻轻地松了口气。
没有了云臻目光的注视,李安然变得从容了许多。她先继续用温水润湿锦帕,仔细地为他擦拭伤口上的血迹和脓水,等都清理干净了,才拿起药瓶,仔细地给伤处涂抹金疮药。最后,她拿起孟小童此前留在车里的一卷纱布。
不知是不是蹲得太久,脑袋似乎有点晕。
她摇了摇头,开始用纱布绕着云臻的大腿包扎。
考虑到还要穿中裤,包的不能太厚,否则走动的时候也容易摩擦不舒服。
因为要将纱布绕过整条腿的缘故,李安然伸长了胳膊,身体也随之前倾。
云臻便感觉到膝盖顶到了一处柔软的所在,心中一顿,微微睁开眼。
女人近乎趴伏在他腿上,双臂的舒展使得衣裳绷紧在身体上,胸前的饱满和腰部的凹陷,形成了诱人的曲线。
而因为膝盖的挤压,胸部的饱满有些变形,领口也被撑得松垮,从云臻的角度,正好可以看到衣领里面。
淡红色的抹胸、雪白的肌肤,柔软的丰盈因为挤压而形成一条深深的鸿沟,在抹胸边沿若隐若现。
瞳孔猛地一缩。
“你是故意的吗?”
男人的声音低哑暗沉,华丽如同顶级的丝绸。
李安然不明所以地抬头,见他眯着眼睛,眼底是一抹难以言喻的复杂神色。她顺着他的目光低头一看。
“啊!”
她如同受惊的小兔一般跳起来,双手紧紧地抓住自己的领口,慌乱又惊怒:“你……”
云臻毫无愧疚地直视着她,目光坦荡近乎无赖。
李安然又羞又怒,脱口道:“民女好心为侯爷上药包扎,侯爷如此对待,不觉得过分吗?”
云臻嘴角扬起一丝嘲讽的弧度:“本侯怎么过分了?”
“你……”
李安然咬住了嘴唇,难道非要她直说他在偷看她吗!
云臻便看着她脸色忽红忽白变幻不停。
“李娘子,你还没有做完该做的事。”他用下巴点了点,示意自己腿上的纱布尚未包扎好。
李安然恼恨道:“侯爷是腿受伤,手却完好无损,完全可以自己包扎!”
云臻挑高了眉毛,目光中仿佛有置疑和谴责。
这时,外面的孟小童听到动静,推开了车门,把脑袋探进来,道:“李娘子,侯爷的伤势可处理妥当了?”
李安然没好气道:“你自己看!”
她将衣领用力地一掩,拉开车门便要下车,却不妨一股冷气扑来,已经适应了车厢内温暖的身体猛地打了一个哆嗦,双眼一黑。
“小心!”
云臻惊呼。
幸亏孟小童眼明手快,双手一伸便将李安然抓进了怀里。
云臻惊魂未定,若是孟小童慢上一步,这个女人就要一个倒栽葱摔下去,说不得来个脑袋开花。
孟小童感觉怀中的身体温度热得异常,伸手在李安然额头上一按。
“好烫。似乎是发烧了!”
云臻眉头微皱,也过来将手背贴在李安然脖子上,皮肤上传来的温度果然烫得灼人。
“车子修理好了没有?”
孟小童微微一愕,道:“已经好了。”
“把人放下,即刻上路。”
“哦,是。”孟小童扛起李安然。
云臻道:“把人放下!”
“啊?”孟小童疑惑道,“可这是侯爷的车……”
云臻瞪他一眼。
孟小童头皮顿时一麻,立刻从善如流,把李安然小心地放进车内,关好车门,然后才粗着嗓子大喊道:“上车的上车,上马的上马,侯爷吩咐了,马上走,天黑之前一定要赶到别院!”
众侍卫轰然答应,果然立刻翻身上马,孟小童仍然驾车。
后面马车上,李墨的脑袋经过简单的包扎,正在昏睡。裴氏见队伍重新启动,李安然却没回来,不由疑惑,撑起身子将车门推开一丝缝,对驾车的李虎道:“请问小哥,我家夫人呢?”
李虎随口道:“在侯爷车上。”
“啊?”
裴氏刚要追问,马车正在上山,轮子被一块小石子绊了一下,车子一颠,她便不由自主地倒回车里去了。
山风凛冽,所有人都不愿意张口说话,队伍沉默地向着山上行进。
鹅毛般的大雪纷纷扬扬,将清山装点成了银装素裹的琉璃世界,山舞银蛇,原驰蜡象,蔚为壮观。
马蹄和车轮在白雪覆盖的山道上压出深深的痕迹,被压得紧实的地面,迅速就结成了冰渣。
清山并不高耸,地势算得平坦了,饶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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