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白果一直默默注视着阿璃,一看阿璃捂着胸口,立马扶住阿璃,“公主,又痛了是不是,我这就叫王爷。”
白果正要出门手臂却被阿璃握住,回头见阿璃原本纯黑的眼眸中闪过幽绿色的光,不由怔愣,再回神那眼眸却恢复如初,“公主,刚才你的眼睛好像变成绿色的了?”
阿璃脸色冷然没有多余的表情,“你看错了”,眼眸间再也没有灵动的色彩,转身坐到铜镜前,不耐烦道:“不知道如何伺候主子梳妆吗?”
白果皱眉,忽然间她觉得眼前的阿璃很陌生,但这身体明明是阿璃没错,摇摇头,心道:可能是心痛之症让公主心情不好才会如此吧,于是不再多言替阿璃梳妆打扮。
白果从衣柜中拿出阿璃最喜欢的淡蓝色宫装,不料阿璃却将衣裳丢在一边转而拿了另一件朱红色的,眉宇间多了几分妖气。
阿璃看着铜镜中的自己,嘴角勾起竟有一丝嗜血的感觉,白果揉揉眼睛,明明还是那个可人的公主,适才怎会让她觉得可怕呢?
经过竹林,熊猫若往常一般扑到阿璃脚边,可是在扑到阿璃的瞬间,熊猫肥肥的身子忽然一顿,随后躬身跳到一边,黑眼睛盯着阿璃,龇牙间发出低吼,俨然是遇到危险时严阵以待的模样。
阿璃眼中闪过狠厉之色,盯着熊猫,冷声喝道:“滚”。
熊猫好像害怕似地抖了抖,立马钻进了竹林,白果愣愣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却听阿璃冷声道:“你也不用跟着了。”
看着阿璃走远的背影,白果娥眉紧蹙,公主的样子太过奇怪了,就是对平日里最喜欢的花花都是如此阴狠,也许她应该去找安慧禅师来瞧瞧公主……
【皇宫】
宴席间觥筹交错,丝竹悦耳,曼舞醉人,舞池间,柳雅巧笑倩兮,只是眼角在扫过阿璃时露出毒蛇一般阴鸷的冷光,水袖轻舞间洒落无数血海棠的花瓣,浓郁的花香带着冷冽的妖娆,貌似无意间将大片的花瓣撒向阿璃,心下冷笑,落月璃希望你喜欢今夜本郡主特意为你准备的大礼……
片片血海棠的花瓣落到阿璃周身,好似一滴滴鲜血沾染阿璃原本猩红的长裙,惊艳间却带着几分悚然,阿璃机械性地微微抬头,原本呆滞毫无光彩的黑眸瞬息间绿光大涨,妖异非常,血色的嘴角勾出奇异的怪笑,就在场上掌声雷动时,阿璃却突然从衣袖中抽出软剑,银光一闪直直扎入玄色的胸膛……
诧异的银眸对上蒙着绿光的疯狂眼眸,玄色根本无法做出反应,冰凉的异物直插入胸间,搅拌着他翻滚的血液。
被刺伤的玄色捂住胸口向后急退闪躲却不忍出手伤到阿璃分毫,“阿璃住手”,可是飞身攻来的阿璃根本充耳不闻,招式却越发凶猛,没有表情的脸配着幽绿的眼瞳好似傀儡一般。
玄色足尖点地一个腾身翻转落到阿璃背后,趁阿璃未能转身,一记刀手打上阿璃脖颈处,一时间阿璃好似断了线的木偶向后倒下,玄色伸手揽住阿璃的腰身让她静静窝在自己怀中。
喘息间,捂着胸口的手指间仍有血花大股冒出,“滚开!”玄色森冷的银眸如利剑般让想上前刺死阿璃的卫兵节节后退,他不知道阿璃为什么会突然攻击自己,但是有一点他很确定那就是任何人都不许动他怀里的女人。
“恒王,你这是做什么,这个女人差点杀了你”,御座上的皇帝豁然起身,垂眸瞪着死死拥着阿璃的姬玄色。
一旁皇后款款起身站在皇帝身边,犹如胜利者一般高傲,“恒王妃行刺恒王理应处死”,看似温婉的眼眸间难藏一抹得意之色,心道,这血海棠的功效果然了得。
胸口处一滴血珠无意间落到阿璃腮边,玄色伸手轻轻抹掉,抬头望了眼皇帝和皇后,眸间尽是嘲讽,“我的女人就是要处置也轮不到他人动手,”说话间姬十三带着数十名不知从何处冒出的黑衣人将玄色与阿璃围住,抵挡皇宫的禁卫兵。
一旁面带刀疤的庆国使者看好戏的表情让皇帝袖中握拳的手又紧了几分,咬牙道:“好,既然如此就将恒王妃收押在王府地牢,待恒王伤好后自行处置”,说完拂袖而去,一旁的皇后别有深意地看了眼柳雅又看了眼阿璃便紧随皇帝离开。
宴会乱成一团,席间姬翎羽至始至终抱着酒壶没有什么反应,倒是庆国使者望向姬玄色的眸间多了几分相惜的味道。
黑衣人一路护送玄色回到王府,踏入府门的一刻,玄色才不支倒地,却仍在落地的瞬间给阿璃做了肉垫,姬十三立马跪在玄色身边,一看才知道玄色胸甲上的剑伤竟已见骨,转眸望向昏迷的阿璃,眼中多了一分责难。
玄色蹙眉,反手握住十三的手,“没有本王的允许谁都不许动王妃……”说完便觉得一阵眩晕传来,眼前只有不尽的黑暗……
【皇后寝宫】
“姑母这‘念奴娇’好生厉害”,柳雅拨弄着花瓶中的血海棠,念奴娇一般会潜藏在中毒人体内,中毒者平日与常人无异,若非血海棠的浓香做引毒性不会发作。
皇后轻笑,“这血海棠是从前的落月皇帝遣密使送给本宫玩赏的,连自己的女儿都算计这落月皇帝还真是狠毒”,原本和落月皇帝做这个交易也没抱多大的希望,虽是花了些财宝却没想有如此收效。
“光是狠毒又能怎样,终是落得国破家亡”,柳雅想起落月被庆国所灭不禁对落月帝嗤之以鼻。
皇后点头,轻抿了口百合蜂蜜茶,据说这茶有安神之效,转头望向柳雅,“这些无关的事也不用想了,雅儿,这路姑母已经为你铺好了,能不能除掉落月璃,得到恒王,就要看你自己的本事了。”
黑牢惊梦
血,好多血,相公的胸口怎么会有那么大的血窟窿,剑?低头看着自己手中带血的剑,阿璃吓得连忙丢掉剑……
“不要”,阿璃猛然坐起身,抹了抹额头上的冷汗,看看自己的手中并没有剑,轻舒了口气,还好只是个怪梦,转头茫然地望向四周,阴森黑冷的感觉让阿璃紧紧皱眉,这应该是她第二次被关进黑牢了,第一次是睡醒时被一群臭道士丢进去的,而这一次她却一点印象都没有。大文学
“十三,开门”,安慧温和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冷硬。
听到安慧的声音,阿璃立马爬起身向黑牢唯一的通风口,外面的光线有些刺眼,阿璃揉了揉眼睛,却见果子带着安慧与十三争锋相对。
十三蹙眉,“老安,你也知道王爷现在是因为什么命悬一线躺在床上。”
闻言,趴在铁窗口的阿璃不由一愣,相公命悬一线?因为什么?
白果着急道:“公主突然性情大变必有原由,姬十三,难道你认为公主与王爷间的感情是假的吗?”如果公主想要加害恒王早可以在恒王中毒的时候动手何必等到如今?
十三轻叹,“若非亲眼所见,我也不会相信王妃会刺杀王爷,”转眸向左右望去,“即使我的心偏向王妃,也无法向其他弟兄交代,若不是王爷昏迷前下令不让任何人动王妃,现在王妃也不可能毫发无损的呆在里面”,他不肯定此刻放安慧进去,其他的暗卫会不会按耐不住对阿璃动手,毕竟在他们眼里阿璃就是伤害玄色的罪魁祸首。大文学
安慧顺着十三的眼神望了望看守的黑衣侍卫,心下了然,沉声道:“无妨,只要我安慧活着就不会让任何人伤害阿璃,”抬眸对上十三,“如果你不让我进去,我可以考虑不再替恒王疗伤。”
十三与安慧对视良久,随后淡淡一笑,“开门,”转身让侍卫打开牢门,猖狂是需要资本的,而安慧这个邪医嫡传弟子绝对有这个资本。
安慧和白果一踏进地牢,就发现阿璃呆愣的站在牢门边,白果立马扑向阿璃,“公主,你到底怎么了,不要吓唬果子。”
白果的呼声让阿璃回神,“安安,相公他怎么了,什么命悬一线?”
安慧眼眸微眯静静注视着阿璃,“阿璃若是你的剑再刺深一分,就是我也无力回天。大文学”
阿璃迷茫地回视安慧,“我的剑,是我伤了相公吗,难道那个梦是真的?”
见阿璃看着自己的双手不住摇头,安慧手指微动,一根银丝飞射而出绕上阿璃的手腕,片刻沉声道:“果然如我所料。”
白果扶住摇摇欲坠的阿璃,望向安慧,“禅师,公主她到底怎么了?”
十三也感觉到事情的严重,能让安慧使出悬丝诊脉必是奇症,走到安慧身边轻声道:“莫非王妃生了什么魔症?”
安慧收回银丝,安静的眼眸难得有了一丝波澜,“念奴娇。”
靠在白果怀中的阿璃一面任由安慧给她施针,一面听安慧向她解释念奴娇这种毒药的毒性,念奴娇是一种提炼后的香精毒液,被中毒者吸食后会一直潜藏在其体内,直到被血海棠的香味刺激毒发,中毒的人会丧失意识如同傀儡任人操纵。
施完针后,安慧擦了擦额角的薄汗,“现在我只能强行用针法控制你体内的毒性,至于根除则需要确定阿璃你体内的念奴娇是极阴还是极阳,才能配以药引对症下药。”
阿璃睁开眼觉得精神好了许多,“怎样才能确定?”
安慧垂眸道:“从脉象上看,我只能确定你体内的毒潜藏大概有一年的时间,阿璃你能想起一年前你有在什么地方,闻到过什么特别的气味吗?”
一年前,她还在落月皇宫,气味?难道是?阿璃一惊,想起和亲出嫁前与落月皇帝的最后一次会面,“带着腥甜味的龙涎香。”
“甜的吗?阿璃你可确定?”安慧见阿璃肯定点头,眼神又沉重了几分,“竟然是阴阳一体,下毒者当真是歹毒。”
闻言白果心下一沉,“阴阳一体,禅师能解吗?”
十三轻抚白果的肩膀,“放心吧,老安的毒术可比医术强,天下间还没有他解不了的毒。”
阿璃没有错过安慧眼神中的欲言又止,“安安,是药引难寻吗?”
“敝派可解奇毒的‘阴阳鱼’,在数百年前就让祖师拿去为玉十一公子解那‘虞美人’的剧毒,要找到其他可以替代的药引确非易事,”安慧伸手轻拭阿璃眉间的忧愁,“虽非易事,却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正如十三所说天下间没有我解不了的毒。”
阿璃淡淡一笑,她并不是担心解不了毒,她只是害怕一旦再次毒发她又会任人操纵做出什么可怕的事来。
安慧要回无相寺研究配置药引,与十三一番思量认为在玄色没有苏醒前将阿璃关押在王府地牢是最安全的,白果本要留下照顾阿璃,阿璃却十分担心玄色的情况,于是让白果到玄色身边伺候,时时向她汇报。
黑暗的牢房又只剩下了阿璃一个人,漫漫长夜她却再难入睡,害怕一旦闭上眼,眼前就会出现她将利剑插入玄色胸膛的那一幕,数千年来她第一次体会到了失眠的味道,原来伤害亦是双刃剑,伤到他的同时,她也注定逃不开……
【国宾馆】
一只带着哨音的老鹰型风筝好似无意飘落在庆国行馆的院落中,庆国使者拾起石桌边的风筝转身走回厢房。
烛光下,使者脸上的刀疤显得多余,若蜈蚣一般生生割裂了原本俊逸的五官,轻轻扯下风筝一脚的竹哨子,整个木架散落,两层风筝纸间夹着的白绢露了出来。
使者取过盛满米醋的铜盆,将白绢浸在盆中,不一会儿,白绢上显示出了恒王府的地图,亭台阁楼,机关布置,兵力多寡一览无余,使者淡淡一笑,“白果这丫头虽然被姬玄色废了武功,这情报功夫倒是未有减退,也不枉费本君一番教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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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瞎了你们的狗眼了,本郡主是奉了皇后娘娘的命令前来提审落月璃的,你们也敢拦着?”柳雅带着一帮典刑司的狱卒与恒王府地牢的守卫对持。
黑衣侍卫拦住柳雅,“没有王爷的命令谁都不能动王妃。”
柳雅银牙紧咬,半晌眸间划过一丝算计,“王妃?你们还当里面那个女人是王妃,别忘了是谁让你们的王爷生死未卜?”
见一众黑衣侍卫的眼中多了一分犹豫,柳絮从袖中拿出一包迷香,笑道:“你们不过是中了我的迷香,不算失职。”
为首的黑衣侍卫接过香包,貌似无意将腰间的钥匙落在地上,退后一步与一众侍卫一字排开给柳雅让路。
地牢不远处的无花果树上,姬十六见柳雅畅通无阻往地牢走去,不由眉峰紧蹙,翻身一跃往地牢飞驰而去,忽然眼前银光一闪,足下受阻向后闪避。
“你就是姬玄色放在阿璃身边的暗卫?”冰冷的声音带着一丝兴味。
十六眼神一紧,看向面前的黑衣男子多了几分戒备,“阁下是何人,为何夜闯王府?”
“我是谁你一会就会知道,至于我为何而来,”男子转眸凝视地牢的方向,“为了一个会偷心的宝贝。”
黑衣男子周身流转的气场让十六暗自心惊,此人武功必在他之上,额角溢出细密的汗珠,强迫自己集中心念,腾身一跃若猛虎一般扑向黑衣男子,现在他只能放手一搏希望可以一击即中,否则王妃那边怕是危险了……
黑衣人旋身几个起落,轻笑摇头道:“不自量力”,手中银光大涨在暗夜中却比阳光还要刺眼,银色的丝线好似活动的触角铺开巨大的网将十六紧紧束缚其中。
被紧紧绑缚,无法动弹的十六望向黑衣人的瞳孔紧缩,“九曲冰蛛丝?你是青山君?”
青山君淡淡望向十六,“以脱逃之术闻名武林的燕珩也用了七日才从我的蛛网脱身,所以你不必挣扎”,说完转身施展轻功往地牢方向飞去。
【地牢】
“啊……”剧痛从指间直达心脏,阿璃只觉得全身上下没有一处不痛,的痛楚无时无刻不提醒她,她还活着,可是此刻她竟希望快点死掉,“柳雅,你最好弄死我,我若不死一定咬死你……”
“哈哈哈……”柳雅挥退了对阿璃用刑的狱卒,只让两个手下架着阿璃,伸手从后扯下阿璃腰际的长发,迫使她抬头,“啧啧,拔了你的爪子还敢猖狂,想咬本郡主吗,那我就捣碎你满嘴的牙”,眼前血肉模糊的阿璃更加激发了她蹂躏的。
被强迫张开嘴的阿璃遍体生寒,瞪着柳雅的眼眸中满是恨意,忽然银光一闪抓着阿璃的狱卒应声倒地,双目圆睁,喉管处都扎着一根银锥。
接着一阵狂风扫过,血花飞溅,所有狱卒还没能惊叫出声便都被撕成碎片,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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