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延年说起绝世美人,朦胧中一名女子出现在纱帘之后,似隐似现,勾起刘彻的兴趣,就当女子飘然到刘彻眼前时,内侍高喊:”皇后娘娘驾到,曦公主到。”
这声通禀,破坏了所有营造出来的氛围,平阳长公主恨得牙痒痒,李婉儿也不知错错的站在当场,刘彻说道:“宣。”
大殿们敞开,阿娇牵着刘曦迈步走进,同李婉儿的娇柔不同,一袭凤袍的阿娇是明阿娇人,贵气逼人,陪在她身边脸上挂着明媚笑容的刘曦,冲淡了阿娇身上的凛冽不容任何人靠近的气势,平添了一抹柔和,刘彻抚掌大笑:“佳人再难得,朕的皇后便是绝世佳人。”
刘曦眼里露出一抹得意,不是有意收买长乐宫的宫女,不过是事情赶巧,正好用上了,况且那名宫女不过是低等的,根本无法在王太后身边伺候,所以说小人物往往能做成大事。
刘曦向刘彻行礼后,不解的问道:“父皇,长乐宫怎么这么黑?皇祖母眼睛不好,太黑会累得。”
“点燃烛火。”刘彻吩咐,对伺候王太后的女官说道:“你是怎么伺候母后的?”
“奴婢知错。”宫女纷纷跪地请罪,这样的场面王太后能怎么说?平阳看刘曦的目光带着更多的恨意,刘曦扶着阿娇做好后,扬眉笑道:“平阳姑姑不认识曦儿了?怎么这么看我?”
平阳长公主收敛了薄怒,笑道:“姑姑是有两日没看见曦儿,你是一天一个样,让姑姑不得不疼。”
“父皇,我变了吗?是不是变得更可爱?”刘曦向刘彻挤挤眼睛:“姑姑都说疼我呢。”
“是更调皮。”刘彻摇头笑道:“曦儿皮得很,只有在娇娇面前才能老实点。”
“陛下,请恕臣妾来迟之罪。”阿娇语调柔软,举起酒樽向刘彻赔罪,刘彻不介意的说道:“无罪,无罪,娇娇来得正是合适。”
阿娇抿嘴一笑,对王太后道:“儿媳来迟之罪,请母后原谅一二。”
“是曦儿养得猫儿调皮,弄翻了铜盆,耽搁母后上妆。”刘曦靠近王太后,似乖巧的小孙女一样:“皇祖母勿要责怪母后,那只猫儿偏偏去苛求不属于它的东西。”
刘曦含笑瞥了李婉儿一眼,王太后在刘彻面前不能表现得太过明显,刘彻很喜欢刘曦,勉强挤出笑容道:“猫儿有九条命,一次不成总会有机会的。”
刘彻察觉到一丝的不同,阿娇大度的笑道:“陛下饮酒便是,曦儿最近不知道着了什么魔,学了一堆的歪理,说不得打不得,不理会她便安静了。”
“朕想听听曦儿的歪理。”刘彻兴趣盎然,炯炯的眸光扫过刘曦:“朕可不觉得曦儿说得是歪理。”
“还是父皇好…“
王太后出声打断刘曦的话,道:“鼓乐再起,哀家看跳舞看得正高兴,不许停了。”
刘曦委屈的动动嘴,凑到刘彻身边,仿佛怕打扰到王太后的兴致,压低声音道:“父皇,最近我可是有个大发现呢。”
刘彻对于歌舞并没有太大的兴趣,道:“说,朕听听你的大发现。”
“可是…可是…”刘曦为难的偷偷看着脸色阴沉的王太后,道:“父皇,还是等明日再说吧,别耽搁皇祖母看歌舞的兴致。”
刘彻想了想点头道:“你明天去宣室见朕,朕听听你的大发现。”
“绝对不会让父皇失望。”刘曦将刘彻的兴致吊得高高的,刘彻心不在焉的扫过领舞的李婉儿,神情微怔,刘曦破坏了李延年的计划,但不可否认李婉儿是名美人,同阿娇不同美人,刘彻目光落在她的身上,平阳长公主此时才勾起嘴角,本想看阿娇,却见到刘曦同样淡笑着,仿佛在看不知死活的人一样,顺便还给了平阳意味深长的眼波。
第一百二十九章
刘彻欣赏美人,刘曦嘲弄完平阳长公主,让她的心七上八下的,不知道机灵诡辩的刘曦还会做出什么,便将大部分的注意都放在刘曦身上,见她为阿娇布菜,倒酒,小声陪阿娇谈笑,阿娇也似往常一样淡然,眼底溢满笑意,似对看不见刘彻眼中流漏出来的痴迷,这对母女让平阳长公主越来越看不清楚了。
刘曦一直注意着阿娇,就怕她因刘彻而伤心,阿娇暗自捏了捏刘曦的手,示意这些事情不是第一次经历,也不会最后一次,阿娇神情同往常一般,对待卖力舞动身躯的李婉儿也好,对待此时的刘彻,她学会了忽略无视。
乐曲声渐渐高昂,李婉儿如同陀螺一般旋转,裙摆飞扬,发丝飘动,水盈盈的眼眸露出对刘彻的敬意和一分情愫,李婉儿的分寸拿捏得恰到好处,勾引着刘彻,刘曦暗自佩服,阿娇同刘彻青梅竹马是比较了解刘彻的人,她经过几年的学习融合对刘彻的心思稍稍的明白几分,可是李婉儿,从未见过刘彻,从未接触过宫廷,不过是歌姬,想必也不会受过太好的教养,她却能将纯真和魅惑融合得很好,同时对刘彻弱聚若离,既不显得太清高对刘彻无情,又不会让人认为她追求荣华富贵,李婉儿,是阿娇最强劲的对手。
阿娇同样对李婉儿有了警觉,刘曦拽住阿娇的衣袖,压低声音道:“娘,就快有好戏看了。”
阿娇心中疑惑望向旋转中的李婉儿,随着她旋转,刘彻有几分炫目,平阳长公主献美人的心思,刘彻很清楚,对于像李婉儿这样的美人,刘彻不会拒绝,毕竟很新鲜。
就在乐曲最高时,由于旋转的李婉儿突然捂住了脸,泣不成声:“疼,好疼,好疼。”最高潮突然断了,李婉儿的表现让所有人意外,平阳长公主差一点摔了酒樽,李延年一时手足无措,愣了好一会,才俯首对刘彻叩拜道:“陛下恕罪,婉儿她…她是…”
“父皇,您的目光太有威严了,小小的歌姬有怎么能承受得起。”刘曦眼睫忽闪着,若无其事笑道:“也只有娘才不会被你吓到。”
刘彻舒展开不悦的眉头,说道:“娇娇自然同旁人不一样。”
刘彻露出的来的败兴,平阳更是激愤,刘曦却在火上浇油:“姑姑,她是您带进宫的,又是李延年的妹妹,您不去问问她怎么了?在父皇面前敢这般没有体统?就是您,换个人父皇可不会就这般算了,哪有在父皇面前喊疼的?”
刘彻深以为然,他不过是多看了李婉儿两眼,这都承受不住?阿娇为刘彻添酒,轻声道:“陛下的龙威,让人不敢窥见,她兴许还小不懂事,扫了母后的兴致,不是您的本意。”
“李延年,你不会只安排一场歌舞给朕欣赏?”
“陛下,不怪哥哥。”李婉儿眼里蓄满泪水,半挡着脸颊,只露出那双盈盈的水眸,低泣道:“是奴婢无福,让陛下失望,奴婢之罪。”
刘彻被那双眼眸打动,李婉儿又说了几句软绵绵的话语,刘曦抿着嘴唇,在这关头她能想到这一步,果然不是简单的人。
“奴婢的脸颊疼痛难忍,才会不顾体统,奴婢从小被兄长爱护,鲜少受过委屈,本想着为陛下献舞,排解太后娘娘寂寞,没料到是奴婢福薄,奴婢…”
李婉儿越发的娇柔,王太后怜悯的问道:“刚才哀家看你跳得挺好的,脸怎么会突然疼呢?你生得花容月貌,哀家都喜欢多看两眼,若真是有个什么差错,岂不是可惜?世间也会少一位美人。”
“这…这…”李婉儿欲言又止,眸光楚楚可怜,仿佛一片冰心,扫过刘彻,轻声道:“总之是奴婢无福。”
她这样说,欲言又止很容易让吊起兴致,平阳长公主虽然不知道李婉儿打得是什么主意,显然她已经有了解决这次突发意外的好借口,问道:“大胆的说,本宫一向拿你当妹妹看,怜惜你的花容,如果有不贤的人谋害你,本宫和母后为你做主。”
平阳长公主瞥了一眼阿娇,见阿娇露出看好戏的样子,暗道不应该是她,难道是刘曦?平阳再看刘曦时,她竟然无所事事的偷酒喝…刘曦的酒量是众所皆知的差劲,尤其是饮了蒸馏美酒手腕上便会起酒疹子,太医也说过刘曦的身体受不住酒劲,对五脏六腑有伤害,阿娇便严令刘曦再饮酒,刘曦趁此机会饮酒?还像平阳公主打了个眼色,让她不要告密。
当酒樽放在嘴边时,刘彻突然抓住了刘曦的手腕,刘曦垂下的眼帘遮挡住其中的光华,抬眸可怜兮兮的望着刘彻道:“父皇。”同时向旁边阿娇方向瞥了一眼,意思是别告诉阿娇。
刘彻不为所动,刘曦认命的垂着脑袋,将酒樽放在刘彻手上,讨好的笑道:“父皇,曦儿给您倒酒。”
刘彻无奈的摇头,一家三口的互动让王太后心里不舒坦,阿娇对于刘彻能在李婉儿的哭求下,注意到刘曦感到满足。
“李延年,你是李婉儿的哥哥,自然清楚她,你来说。”
“回平阳公主。”李延年却是很清楚妹妹,怅然道:“公主带婉儿如同妹妹般疼爱,您担心太后娘娘的病情,吃不好睡不香甜,婉儿也是跟着忧心,当初太后娘娘为百姓做的恩赏,妹妹一直谨记,您为太后娘娘的病情四处寻药,又怕用量过猛伤身,婉儿便私下试药,突然发病,便是如此。”
“哥哥,不许说。”李婉儿眼里带着薄怒,向王太后叩首道:“为太后娘娘试药,奴婢心甘情愿。”
“李婉儿,难为你一片孝心。”王太后感慨连连:“是个好孩子,平阳没白疼你。”
“太后娘娘。”李婉儿语气里透出一分羞意,好像能拧出水来,“奴婢只是做了应该做的,平阳长公主才是劳心劳力。”
脸颊不再那般瘙痒疼痛,李婉儿放心,放下遮挡住脸颊的袖子,赛雪细滑的肌肤上班班红点,看着虽然吓人,但李婉儿的哀怨无悔舍身试药,显得她楚楚可怜,刘彻看了看李婉儿,刚想称赞两句,刘曦却突然开口:“姑姑,皇祖母身体慢慢调养便会好的,您弄得药方虽然是一片孝心,可是…可是看着歌姬李婉儿的样子,皇祖母上了年岁,体弱一点,兴许承受不住,用药的事情还是听太医的吧,我们都盼着皇祖母能长命百岁,仙福永享的。”
平阳一语顿塞,本来是好事,怎么在刘曦口中便成了这样?平阳攥紧了酒樽,道:“凡是献给母后的药方都是经过太医的认可,是婉儿太傻太忠心,才会以身试药。”
“刚才听说姑姑将歌姬李婉儿当成妹妹般看待,药方才会让她知道的吧。”刘曦在歌姬和妹妹的字眼上加重语气,提醒平阳,你是公主,怎么能同歌姬姐妹相称?还将给王太后的药方让李婉儿知道,她若是心存歹意,添点什么的话,平阳长公主便是罪人。
刘曦不用将话说透,在座的每个人都清楚,刘彻下意识的皱了皱眉,“当妹妹看待?你可是大汉的长公主。”
阿娇悠然饮酒,刘曦的句句在理,步步设套紧逼,让平阳长公主乱了分寸,平阳其实是最重视出身的人,怎么会将李婉儿当成妹妹?歌姬便是歌姬,是绝色也改变不了他们卑贱的出身。
平阳放下就酒樽解释道:“陛下,我是瞧着李婉儿可怜,她是个好姑娘,才对她有分善意的。”事到如今骑虎难下,平阳只能认着若头皮应下对李婉儿的不同,指望着李婉儿能凭着绝美的容颜获得刘彻的宠爱,封为夫人,这样才不会让她太难看。
王太后对绝色的李婉儿很有信心,也想解平阳的尴尬,便说道:“是婉儿的孝心,哀家看她跳舞很好,就留在哀家身边陪哀家解闷好了。”
“多谢太后娘娘。”不管怎么说,李婉儿留在宫里的目的达到了,在太后身边害怕见不到皇上吗?现在脸不好,养好了之后…李婉儿怯生生的瞥了一眼阿娇,刘曦mimi眼,知道她心里不见得怎么恼恨阿娇和挡住她好事的自己。
这么多年在刘嫖的教导下,刘曦温柔的性格也有了很大的改变,以前她信奉做人留一线,日后好见面,可现在对于别人这道理还行,但是对于野心勃勃的李婉儿,在历史上据说是刘彻最爱的李夫人,刘曦信奉刘嫖教导的,就是要将她打压得死死的,既然没有回旋余地,对她仁慈便是给自己埋下祸端。
大部分的注意都放在同刘彻的对局上,还要费心思保护哥哥刘旭,不能让刘旭太显眼,也不能显得太无能,已经够操心的了,李婉儿便交给她来应对,如果自己不是李婉儿的对手,阿娇再出手,也来得急。
想通此处,刘曦带出一分担忧,轻声提醒:“皇祖母,您交过曦儿,前车之鉴不不可忘,李婉儿现在看着挺好,曦儿怕…她会不会又是个柳良人,父皇的安危,您不能不考虑,父皇才是您最重要的人,不是吗?”
第一百三十章
刘彻不见得会记得他宠爱过的柳良人,但是缺记得由于她引起的那场动荡,刘旭刘曦好悬丧命,阿娇为此远避甘泉宫,又有了那场甘泉烽火之危,这一切刘彻记得清楚,刘彻看向李婉儿的目光带着一分的探究。
“柳良人居心拨测,同纯真良善的婉儿哪会一样?曦儿,你太多虑了。”平阳长公主不会让刘曦轻易的搅局,接着说道“婉儿我是了解的,有她在母后身边谈笑歌舞,母后也会开心,同样是陛下的孝心。”
“就她?”刘曦一挑眉,从上到下打量李婉儿,缓缓的说道:“姑姑,我不是瞧着她别有用心,想要伺候父皇倒还好说,娘贤惠大度,宫里多她一个不多,况且看着李婉儿长得还不错,为父皇解闷足够了。”
刘曦直接点名李婉儿进宫的动机,弄得众人皆有点抹不开面子,这种事一向是心知肚明,谁也不会说出来,给哥哥贡献美人的事,总归不是什么好事,平阳长公主更是涨红了脸,“曦儿…”
“难道是我误会勒?还是我说得不对?”刘曦瞥见李婉儿羞红得脸,笑道:“想要入宫承宠便执着,少弄些有的没有的,反而让人厌烦。”
“刘曦,你住嘴。”阿娇清冷的眸光泛着寒意,“这是你应该说的吗?”
刘曦看了阿娇好半晌,慢慢的起身,弹弹衣袖,向刘彻缓缓下拜道:“父皇,我便是这脾气,最是见不得弄虚作假的玩应儿,该说什么便说了,惹您不悦,是女儿的罪过,明明不过是想要入宫承宠的女人,偏偏打着什么是要的借口,有道是黄蜂尾后针最毒妇人心,李婉儿这般藏着噎着,岂不是使人生疑?”
刘彻也收了猎艳的心思,平淡的说道:“李婉儿不过是一名娇弱的女子,还当不上你的评价。”
“父皇,前两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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