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曾相思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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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曾相思雨- 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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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运弄人,人总要活得自私一点,幸福才会多一点。我们都很幸福,即使是在她生命中的最后时刻,我都在她身边。我唯一觉得可惜的是没有给你和青毅完整的母爱。”

命运安排的悲剧是多于喜剧的,但是快乐未必很比悲伤少一丝一毫,相反,我们都太幸福了,所以一点点的悲哀就把我们弄得不堪一击。

其实苏珂轶没有什么朋友的。因为她做事总是那么实事求是,对事不对人又太有正义感,把所有喜恶都摆在脸上。总是得罪别人。那么强势的个性,是怎么让她学会委曲求全的?她总是处处为别人着想,但又不知道别人到底想要什么,总是曲解别人的意图,所以到头来受伤的总是自己。

苏铮真的是后悔,为何自己当初什么都教了她却独独没有教会她自私?

因为苏珂轶没什么朋友,有的也只是教里的一些哥哥姐姐,但是慢慢到后来教里会有各种各样的事物,并不是永远都可以玩的。所有苏铮就变成了苏珂轶唯一的倾诉对象。每一次受了委屈都会告诉自己,真是不会隐藏秘密的孩子。只是苏珂轶总会长大,又她必须自己面对的困难,不能当她一辈子的保护伞。

所以当苏珂轶回来的时候,苏铮就大概才得到是哪方面的问题了。

她会处理这件似乎是错了的感情吗?

苏珂轶还是把这件事的始末告诉了自己的爹爹,说来说去也只是关于那个人,说到最后,苏珂轶哭得抽抽搭搭的,看得苏铮不免心疼。

“你去吧。”听罢,苏铮又开始摆弄他的花,一句话说得胜是轻松,好叫苏珂轶吃惊。

“你担心你的身份不便,会对他造成困扰,但是我们不告诉他,不是谁也不知道了吗?”苏铮狡黠地冲她眨眨眼,苏珂轶却一点都笑不起来。

“你可以试试看做一个普通的女孩,假装自己出生在一个普通人家里,假装自己不认识幽凌教,不认识幽凌教的人,不认识爹爹……”苏铮又换上了那副无奈又慈祥的面容,拥住苏珂轶不停颤抖的身躯,不由一叹:几日不见,怎么就瘦成这样?

“咱们不告诉他咱们身份,咱们谁也不告诉。嫁给他,做他的妻子,从今以后都快快乐乐的好吗?”

“珂轶要学会自私一点,必要的时候,嗯……比如说他要敢欺负你的时候,再把身份搬出来,吓吓他,再回来,爹爹和幽凌教永远都会欢迎你回来,这儿还是你的家,玩累了可以回家……”

“以后不能经常回来看爹爹,要自己照顾好自己,做事要把握好分寸,不要太招摇,不要暴露了身份……还有要开开心心的哦!你开心爹就满足了,咱们什么都不求,只要快快乐乐地过完这辈子,不枉来尘世走一遭……”

“想爹和其他人了,就捎封信回来,知道吗?”

自始自终都是苏铮在说话,有一句没一句的。苏珂轶伏在爹爹的肩头,强忍了那么久的坚持终于破碎,泛滥着涌出眼眶,如同一个孩子般地哭了,歇斯底里地哭喊着模糊不清的话语,毫无顾忌地宣泄着沉忍的痛楚与感动。

那天近晌午时分,还未及用过午膳苏珂轶久离开了。

教里的叔叔婶婶姑姑舅舅哥哥姐姐弟弟妹妹都来送行了,也许是知道了这件事,至此一别甚至也许永远也不会再见,多想再留她一会儿,而且苏珂轶病为痊愈,多想让她再修养几天,但是他们都知道还有一个在等着珂轶,而且她将要丛千里之外赶回他的身边,所以谁都没有出言挽留,只是一句话说了一遍又一遍——保重,保重!

还是青毅最受不了这种依依惜别的场景,那个一点都不温柔,甚至常常让他怀疑那不是他姐姐而是他哥哥的人,突然变得那么优柔寡断、依依不舍,不由得一再催促,并且一再保证会照顾好苏珂轶。

苏珂轶骑着苏铮的那骑千里良驹,眼睛好有些微微发红。她还有那么多关心她的人,她怎么可以不保重自己?

还是像往常一样,打起精神,对着青毅吐吐舌头,笑得无比邪恶:“亲亲小毅~怎么又像个小老头似的?催着我走,其实心里难受着呢!会不会躲在被窝里哭鼻子啊?”

“苏!珂!轶!”青毅头上冒起一阵黑烟。

苏珂轶眼疾手快,瞄见青毅又了要发飙的迹象,一拉缰绳,奔了开去,人走得远了,声音还依稀传来:“哎呀,青毅一点都不可爱,生气长皱纹哦!当心未老先衰,哈哈!”

青毅看着苏珂轶的身影渐渐走远,直至消失,不怒反笑:姐,就让我看看你会怎么抓住属于你的幸福。

二十三章

 月夜星空,暑意渐消。一个玄衣男子伏在院内的凉亭的石桌上,借着丝丝烛光及点点月色,竟在作画。

画上女子淡抹衣装,不加修饰的容颜配上一脸巧笑嫣然竟也是那般好看。男子望着画中人,不由得痴了。

苏珂轶赶回杭州时恰好是第十天,夜已微澜,苏珂轶心中愈加不安,但当再次见到慕容北天时,心下一阵欢欣——赶上了?

与他隔了数丈之远,却仍感受得到那人周身的孤寂,他好像瘦了,这十天,她一直等在这儿吗?

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此情此念,原是这般。

“你迟了,子时已过,这便是第十一天了。”慕容北天的声音都在颤抖。

“对不起。”苏珂轶飞奔过去,拥住慕容北天,这个男人,这个那么淡定,那么冷静,那么自负的男人,竟然为了自己放下了那么多东西,让她看见了那副严谨得密不透风的保护面具下那不堪一击的脆弱。

慕容北天的身形有些不稳,苏珂轶知道,他在害怕,害怕失去自己,害怕自己真的变成了一段往事,一个梦。

“傻瓜。没有什么好道歉的。”慕容北天回头,反拥住她,微微一笑,“在等你的这段时间,我彻彻底底地明白,我真是不可救药地爱上了你,你已偷走了我的心,我已无法待其他女子如你这般了。即便你不来了,我也会等你一辈子,寻你一辈子的。”

“我来了,我来了,再也不走了……”

暮色苍茫,夜色朦胧,突如其来幸福竟让相爱的两人有些不知所措,爱如潮水,铺天盖地,也许,就这样迷失,就这样沉沦夜未尝不是一种福气吧。

当然,此后苏珂轶又生了一场大病,急得慕容北天忙前忙后却也着了十几天才好,不过,这也是后话了。

苏珂轶每天被逼着喝下超级多又苦药,几欲抓狂,心道:慕容北天!你今生今世欠我那么多,来世要给我做牛做马!

后来,两人的婚礼,一切从简,简到高堂之位无人,席下虚席良多,出奇的安静,充满了苦涩意味的婚礼。

慕容北天自是不愿负她的,但是她道原因有二,一是希望江湖中的人认为自己于慕容北天并不关紧,自己总不希望,有朝一日成为慕容北天的弱点,成为他的牵绊;二是因为自己不喜欢太大的排场,不喜欢太吵。

她有他一个人就够了。

拜完堂后两人就没事做了,没有什么人要应酬的。静静地坐在房里,看着月明星稀,看得风轻云淡,这是个多好的结局。

后来的后来,很多时间里,苏珂轶还是拉着慕容北天满天下地跑,处处行侠仗义,好事做得多却只留慕容北天的名。慕容北天的名声本来就不坏,现在可谓是声名远播、扬名四海。但是比慕容北天更乐的却是苏珂轶。

天知人意,慕容家喜事不断,次年夏天知道时,苏珂轶已经怀了两个月的身孕了。

“白雪却嫌春色晚,故穿庭树作飞花。”

隆冬腊月。

苏珂轶抚着微微隆起的腹部,倚窗,看向窗外万籁俱静、银雪纷飞的世界,风欺雪压下仍傲然昂首的寒梅。开得分外执着。

慕容北天最近突然间又变得忙起来了,都要过年了,还有什么事好忙的?据说是因为生意上的是,有人刻意处处为难慕容北天,都说一山不容二虎,那人却妄想垄断杭州的冬茶市场,秋芽冬采,及其珍贵茶种,却还要吹毛求疵地优中择优。

余木吗?弃官从商是看准了着其中的暴利,跟我家慕容作对,让你吃不了兜着走!哼!

慕容北天轻轻地走到苏珂轶身旁,体贴地为她披上一件狐裘披风:“在想什么呢?不怕着凉?”

“你看,那梅花,多好的秉性。风雪皆不可催。”

“是啊。”慕容北天亦如此认为。

“哎,慕容,”苏珂轶回头望着慕容北天,眼里精光乍现,满是期待,“要是我生了一个女儿,就叫‘慕容梅花’怎么样?”

“那要是个男孩呢?”一年来的历练,已经让慕容北天刻意心平气和地对待苏珂轶的“语出惊人”了。

“我就觉得会是个女儿,”苏珂轶撇撇嘴,“慕容,你不会不喜欢女儿吧?”

“不是,我觉得女儿家,还是要些娇若芝兰的楚楚之姿。”

苏珂轶毫不避讳地丢过一个鄙视的眼神:“俗气!无聊!”

关窗,走人。

留下慕容北天一人兀自纠结:慕容梅花?到时是谁比较俗气啊?!

和自己最爱的意见产生了分歧,有的人会毫不避讳地数落对方,最后却是妥协的人;有的人会把数落的话放在心里,却固执地坚持己见。

是不是这样的个性,注定了日后两人分道扬镳,各自伤心的命运?

次年晓春三月,桃红柳绿之际,一个女孩出生,名唤慕容楚,取的是娇若芝兰的楚楚之姿。人皆称道:好名讳!

二十四章

 平静的海面下往往暗藏汹涌。

两年之后,还是春。

寒梅已掩笑丛中多时,苏珂轶看着满园争相攀比的百花,却显得毫无生气,无人有兴致来赏便是些丑陋的东西!

不止一次了!丛外面形形色色的人口中以各种各样的方式打听到关于幽凌教的消息。却不是想的那般,什么“幽凌教教众劫掠寻常百姓,真是强盗之行!”、“欺负寻常百姓也就算了,他们还伤了不少武林名门正派的弟子,此次来势不小,怕是有恃无恐吧?”、“莫非……你市说……他们又练了什么邪气的招数……”“邪教就是邪教,你们没见着那些被杀的人的死相,哎呀!惨啊!”

苏珂轶听着就不好受,走过去问那人:“你可是见过?”

那人清咳两声:“我市没见过,但是跑商号的马夫陈二见过呢!据说是,被碎尸成数段……”

未待那人说完,苏珂轶便甩袖而去。句句如此,皆是针,刺上心头。

爹爹是个很温和的人,根本不可能像那些人说得那样禽兽不如。当年爹年轻的时候是杀过一些人,可那都是些改死的人!年少气盛,意气冲动,看不惯一些人的行为作风,看不惯一些自称或人称的好人做一些不耻之事。

但是,自从娘亲死后,她便放下了很多,没有再做过那些事了。爹的风骨岂是这些粗鄙之人可以侮辱的?

但是空穴无风,以前也未有听到如此过分的传言。究竟教里发生了什么事?最近慕容北天越来越忙,各大门派皆来拜访。让苏珂轶真的觉得事态比想象中的严重多了。

询问的目光一次次望向青毅,望着他的身影跨上飞奔的马,蹄声嗒嗒,绝尘而去。心中怅然若失,是什么即将发生?

还好楚楚很乖,默不作声地陪着娘亲看着满园春色发呆。

慕容北天似乎感觉到了苏珂轶整日心不在焉、恍恍惚惚的样子,不由暗叹一口气,上前环住她的肩:“是我不好,最近太忙,没怎么关心你。”真是的。倒杯茶也能发呆,倒得茶水都溢出来了还不回神,想什么呢!

“什么事啊,这么忙?”苏珂轶自觉心虚,端着茶杯,用手帕拭这桌上的茶水。ZEi8。Com电子书

“除魔大会。各大门派欲合力除魔,本应再商确几月的,但数日前,蜀山弟子与魔教中人于巫峡山岸对峙,据说魔教那些人猖狂无礼,目中无人,且对罪行供认不韪,却毫无悔改,形势紧迫。我这几日便奔走各处,欲尽快除去幽凌教这已心腹大患。”

“哐当——”手里的茶杯,落地粉碎,茶水湿了裙摆,也浇熄了苏珂轶所拥有的那一点点侥幸。

怎么会这样?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苏珂轶突然间十分恐惧这种几乎与外界隔绝的生活,无从得知,无从担心,也无从害怕……

“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担心你。除魔我方也定会有所伤亡,你此一去无周全详尽的计划,怕是会添几分危险啊。”苏珂轶掩饰着脸上的慌乱,正欲去拾地上的茶杯碎片,又被慕容北天拉住了。

“不要拾,会划伤手……这几日是紧了点,但计划已制定周详了,已告知了各大门派,近的到府上亲自一再确认了计划;远的俱是飞鸽传书了去。”

“这样啊……”苏珂轶喃喃低语。

“来,”慕容北天拉过苏珂轶来到书桌上,放好了地图。画出的地势,何处险要,苏珂轶再熟悉不过。

幽凌教地处群山之中,林木众多,难攻亦难守。山中地势独特,不乏飞禽走兽,蛇沼毒潭等等。在山里围剿自是不妥,散打更是不占优势,林中地形百变,光是待在林中就已危机重重,幽凌教里的人当然可以对熟知的地势加以利用。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将他们逼出群山之中。

况且,单从人手这方面来说,纵使幽凌教再厉害,也不可能与整个武林相抗衡,所以在突然遭到袭击之后,首先会选择逃或者躲,正因为此慕容北天才敢出这么一个险招:

派少量人马大张旗鼓先攻上山,暗里再在他们可能逃走的地方或潜藏的地方埋伏下重兵。

“可即便是逃走,幽凌教的人也会先派人侦查探路吧?埋伏的重兵隐藏得再好也会被发现吧?而且那是若猜到此计再退回主峰迎战,硬攻下山呢?”

“所以,在幽凌教还在商议对策之时,我还会有第三支队伍秘密潜上幽凌教,与守在幽凌教内那批人马会合,如若他们返回,势必轻敌,定会吃亏,在鏖战之际,只要一发信号,山下部队自八方而来,任他们三头六臂也插翅难逃……当然,这是最坏的打算。”

“哈?”真是变态的计划!

“在群峰之中,埋伏得人马会在东南方向的一个容易让人忽视得地方,留下一个缺口。只要他们出了山,入了中原中部,便有如瓮中之鳖。所以我将会带着我得人守在那。让他们带去的消息说我会亲自攻山之时虚打的幌子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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