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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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谋-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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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是这样的。一般战争里富商囤积粮食最后高价出售的事情确实很常见,可是我觉得这次的似是不太寻常。整个南七省的富商们一起来收购我们的粮食囤积。这几一直都在打战,为什么只有今年才囤积粮食呢?前几年为何不屯?难道以前他们不知道发财吗?”卫晗一口气说完,忐忑不安地盯着微微皱起了眉头的许怀瑜。

“恩……这确实让人费解。”陈思源沉思道,“所幸十五弟敏锐,发现了其中的不同之处。”

“是啊。可是这是为什么?”李沐阳也皱起了眉头,“难道是因为大家觉得这次司徒逸会败给钱明?”

“应该也不会啊。司徒逸最近几年可是屡战屡胜啊。富商囤积粮食按理说应该在早几年岗开始打战就开始囤积啊。这么好的发财机会照例他们是不会放过的啊!”李浚沉吟道。

“是啊。”许怀瑜微眯着眼睛淡淡道,“为什么呢?”眼神飘忽,轻浅的声音在空气里浮着,带着些许的不在意。

“那依十五弟之见,这应该是怎么一回事?”老四余思辰还是不死心,继续针对卫晗。

“四哥,这个我还真不知道了。要不也不会回来找各位哥哥一起商量。”卫晗恭敬道,江予澈却在他弯腰行礼的瞬间在他眼里看见了一闪而过的厌恶之色。

“四哥英武神明,这样的小问题就交给四哥去解决吧!”江予澈忽然站起来,插嘴道,手却是随意地拨弄着发间摇曳的步摇,笑嘻嘻道,“十一哥,十五哥,我们上瑶娘家吃鱼去。他们家的鱼真好吃,想起来就要流口水了!”

边说边拉了卫晗和李沐阳往外走,还不忘回头笑道:“各位哥哥们要是有兴致就一起去呀!”

陈思源笑着摇摇头道:“你们三个去吧。老十一、老十五,看着点阿澈,别又惹麻烦了。”

“我哪里惹麻烦啦?”江予澈嬉笑着,打头往外走了。

卫晗很是感激江予澈的解围,头一次没抱怨江予澈的莽撞,脚步轻快地跟着李沐阳和江予澈往外走。

“大哥,你看这……”余思辰神色惶然着,喃喃道。

“四弟,就照小十七说的吧。这事儿就麻烦你去调查清楚了。”提起江予澈,许怀瑜眉间是满满的宠溺。

“这……是!”余思辰恭敬起身行礼领命,心里却把江予澈的女性祖宗全请出来骂了个遍。

“好了,你先下去吧。”许怀瑜温和道,转过头去和旁边一直沉默微笑的陈思源和李浚低声交谈,没再理会神色忿忿的的余思辰。

当时谁也没想到,原来司徒逸不是不在乎自己的儿子,他只是更想通过这件事,用一种诡奇的方式,来博取得最大的利益。

胤王司徒逸,果然不是肯吃一点亏的人。

内讧

关于南七省的富商们大肆收购粮食这事儿,余思辰去调查了几天,也没发现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最后回来报告许怀瑜,也只好这么不了了之了。揽月门的人对收购粮食这回事,见得太多了,于是这次也没放在心上。连掌管天下情报收集的薛宓也没发现蹊跷之处。

可是他们不知道,这件看上去平平无奇的事,后来影响了整个揽月门内的局面。

日子就这么不紧不慢地缓缓划过,春光就这样在指间溜走了。李沐阳给江予澈画的美人纸鸢也被她小心地收了起来,放在了书架最高处。

园子里种植的亭亭白莲也在渐次绽放,莲香幽雅,弥散在整个园子里,知了也在枝头开始了不知疲倦的吟唱。

这段时间门内都在忙着筹办陈思源和朵颜的婚事。婚期定在七月二十三,算命的老先生神叨叨的掐指算的,说是黄道吉日,宜嫁娶。虽说还有一个多月的时间,可这是门内今年的第一桩好事情,连平日里总是冷漠淡然的老十六王铭那张千年冰脸上似乎都被染上了些许的喜气和人情味。

因着朵颜的家族亲属早已失散,于是老五薛宓带着江予澈和门内一干姐妹女眷们忙着打理朵颜的嫁妆。

先是从镇安请来名扬天下的霓衣阁的十八位绣娘们用千金难买的冰绡丝做嫁衣,请来天工坊的灵巧匠人制作出华贵凤冠。许怀瑜还特地派人到琼州买来八十四颗圆润晶莹、颗颗大小一致的珍珠嵌在凤冠和嫁衣上。

江予澈倒也清闲的很,每天在这里看看绣娘们制衣,去那里看看匠人制冠,一会儿又溜达着看看花草匠在花园里植草弄花。

等到晚饭的时候,因着老三李浚的内人做得一手好菜,尤其是那个平常的清蒸鱼,做得比外面的大厨还要鲜美好吃,于是江予澈常常拉着李沐阳和卫晗去李浚住的园子蹭饭,日子倒也过得悠闲平淡。不过最让大家放心的是这丫头现在也不经常出去闲晃了,这让担心她会四处惹麻烦的一干人等略微松了口气。

而平时经常不在门内、执掌各地分舵大权的也陆陆续续返回安阳,门里整天热热闹闹的,这也是江予澈不外出溜达的一个原因。

日子就在这么晃晃悠悠中过得飞快,很快就要到陈思源和朵颜成婚的日子了。

最近的朵颜不复往日的冷情强硬,变得柔美娇羞,一提起陈思源,秀美的脸上立刻飞上红霞,引得一众姐妹常常拿这个来说笑打趣。

园子里到处张灯结彩喜气洋洋,厅堂、书房、卧室、走廊……大红烫金的喜字铺天盖地,提醒世人这里即将举办一场盛大的婚礼。

夕阳斜影,在天角欲坠未坠,暮云叆叇流光溢彩。

江予澈刚从许怀瑜书房里出来,闻着空气里弥散的花香,准备去许怀瑜一家住的园子里看看许怀瑜的夫人还有他们年幼的小女儿们。

刚从台阶上下来,就看见一名黑衣的弟子匆匆忙忙跑进来,看见江予澈,忙行礼道:“澈姑娘,门主在书房内么?我有事要向门主禀告!”

江予澈忙颔首道:“在,大哥在里面。”边说边带着黑衣的弟子走上台阶。

推门进去,正执一卷书册在灯下看的许怀瑜见江予澈进来,略微有些诧异道:“怎么了?”

接着看见江予澈身后闪出的黑衣弟子,立刻皱眉道:“高岑,这是怎么了?不是派你跟着六弟去坤平么?怎么回来了?”

黑衣的年轻弟子立刻单膝跪下,许怀瑜抬了抬手沉声道:“起来回话。”

“是!”名叫高岑的男子低头急促道,“启禀门主,各地店铺里的粮食经过这两个月这七省的富商们收购,大多已被买走,还剩下储备的粮食已经不够我们自己吃到十月。我们设在各地的救济堂已经纷纷关闭。向那些富商购买粮食,价钱却是我们当初卖给他们的七倍!”

“什么?!”江予澈怒道,“这些小人!”黑衣的高岑吓得把刚抬起的头又赶紧低下去。

许怀瑜摆摆手,让江予澈别急,先把话听完再说。

黑衣的弟子得令,接着道:“六爷派属下带着人到各地去收粮食,结果不论到哪里,那些粮商和屯粮的富商都不肯将粮食卖给我们!我们开在各地的粮铺实在是撑不下去,只好纷纷关门!”

说完,神色惶然地看着眉头深皱的许怀瑜,和一旁愤然的江予澈。

“阿澈,去把大家召集到镂月馆。”许怀瑜神色平静,看不出情绪,声调一如既往的清和安然。

“好。”江予澈转身出去了。

不一会儿,神色各异的众人都来到了位于揽月门内落影湖畔的镂月馆。

湖水澈如翠玉,盈盈可见湖光山色万千倒影尽落于湖面。湖畔植着高大的合欢树,此时正是合欢花盛放的时节,远远望去,宛如天边的云在枝头雀跃欢闹,迷迷离离,真如那天边幻化莫测的云朵一般。

走到树下,微风拂拨下,花雨纷纷洒洒,迷蒙了视线。

整个大厅安静异常,大家已经很久没一起被召集到镂月馆了。

许怀瑜坐在上首,皱眉看着底下众人,沉声道:“高岑,来给大家说说现在的情况。”

“是!”黑衣的高岑从最末的位置站起来,微微躬着身,将刚刚给许怀瑜和江予澈报告的情况又在陈述了一次。

大厅一下子炸开了锅,大家纷纷发表着自己的意见和想法。

“好了。大家先静一静。”坐在许怀瑜身侧的陈思源看到许怀瑜隐隐含着一股怒气,急忙示意大家安静,“大家有什么意见一个个说,别闹哄哄的。”

“大哥,这次事情现在看来可不是这么简单,我看单是那些富商,再接他们几十个胆子也不敢和我们揽月门作对。我看一定是有什么来头极大的人在背后操纵这些事情。”李沐阳站起来恭敬道,“只是不知道是什么样的人,居然可以有如此大的势力,让那么多富商甘愿和我们作对而不愿反抗?”

“恩……十一弟分析的不错。”老五薛宓是个极为美貌的女子,聪颖异常,掌管馥阁,为整个揽月门收集情报。

此刻的她没有半分平时在馥阁里的娇羞纤弱之态,神色严肃,往日秋水蒙蒙的眼眸中闪烁着锐利的光芒,“最近忙着打理七妹的嫁妆,是我疏忽了。请大哥责罚!”

“五妹,这不怪你。怪只怪我们太大意,没重视十五弟上次提供的消息。”老三李浚懊恼道,“是我们大意了,中了敌人的计!”

“大哥,我们现在怎么办?难道要坐以待毙?”老四余思辰急切道。

“四哥难道知道是谁给我们下计?”江予澈不屑地看着他。

“我怎么可能知道?”余思辰睨了她一眼,慢悠悠道,“小十七别胡说,现在可不是开玩笑的时候。”

“四哥什么时候看见我开玩笑了?”江予澈忽然冷了脸道,“现在连对手是谁都不知道,四哥就已经想好解决办法了?”

“你……江予澈,别仗着大哥和诸位兄弟姐妹宠你就无法无天了!”余思辰怒道,“不就是龙烨熙的弟子,有什么了不起的?有本事你就去查出来到底是谁要对我们不利啊!”

“你……”江予澈跳起来,指着余思辰骂道,“尊称你一声四哥,还是看在大哥和众位兄弟姐妹的面上。你少在这里倚老卖老!你有什么资格说我?!我做什么还轮不到你来管!”

“四哥,你怎么能这样说阿澈?!”李沐阳和卫晗急道,同时脱口而出。

卫晗拉住怒极的江予澈,按住她,急切道:“阿澈她年纪还小四哥别和她计较!”

“她年纪小?”余思辰讽道,“都快二十岁的人了还整天无所事事游手好闲!”

“四哥!”朵颜出声道,“四哥,阿澈在咱们中间是最小的,大哥和众位兄弟姐妹都宠她,不强迫她做门内的事务,四哥即使对此有异议也请改日再讨论这个问题!”

“就是啊,四哥,咱们现在是要商议咱们在南七省的生意问题,小十七要不要插手门内事务这个问题咱们还是以后再说。”一向不在门内的老十四也出声平息道。

“哼!”余思辰冷哼一声,转过身去。

“四哥,咱们还是先解决问题再说。小十七脾气一向不好,您多担待些!”老五薛宓微微笑着,眼眸深邃流光暗转。

“够了。”上首的许怀瑜忽然淡淡道,“现在不是你们逞口舌之快的时候。”

众人噤声,不敢再多言,只有江予澈怒气冲冲地看着对面吊儿郎当的余思辰。

“你们看看,这都什么时候了?大家可是结拜过的兄妹啊,居然为了几句话就闹成这样。你们倒是给我说说,你们平日里的兄善弟恭是做给我看的?”许怀瑜隐忍着怒气,一字一句道。

“不……大哥,不是的……我只是和小十七玩笑呢。”余思辰急道,磕磕巴巴的解释着。

“大哥,是我错了。我该以门里的事务为重,不该逞一时的口舌之快。”江予澈被卫晗推着,心不甘情不愿的站起来低头说道。

“好啦。还是先商议咱们在南七省的粮市问题吧。其他事情以后再讨论。”一直沉默的李俊出声道,打破了尴尬的气氛。

于是大厅里的众人又将刚才的不愉快暂时撇在脑后,专心分析讨论事情发生的所可能带来的一系列问题。只有余思辰时不时的会挑江予澈的毛病,江予澈也懒得和他争,随他爱说什么就是什么。

成长

商谈的会就这样不欢而散了,到最后大家也没讨论出个所以然来,于是薛宓决定再派出她亲自调。教的间者们潜到各地去秘密探查情况。

江予澈自那天和老四余思辰撕破脸之后,两人遇到都是将对方当做空气一般视而不见,目不斜视地迅速走开。

卫晗劝过江予澈几次,却发现她根本就是把自己的话当做耳边风不理会,于是只好作罢。

阳光温煦的一个午后,上次商讨之后就没见过的薛宓忽然急匆匆地赶回来,带回了一个惊人的消息。

薛宓和许怀瑜在书房单独谈了一个多时辰,两人都脸色不好地走出来,嘱咐在廊下候着的亲信把大家都召集到镂月馆。

许怀瑜隐含着怒气,强忍着勃发的怒气让脸色同样不好看的薛宓将事情经过告诉了大家。

薛宓一身男装尚未来得及换下,虽然连夜风尘仆仆地赶回安阳,却没有显露丝毫的疲惫之态,一双剪水秋瞳带着森然的冷意。

一名被派到靖明的间者在暗查事情无果之后只好铤而走险抓了一位囤积粮食的富商,在经过威逼利诱和严刑拷打之后吐露了事情的真相。

原来一切都是司徒逸搞的鬼。

他一边在和钱明争夺靖明城,一边派人在南七省各地威胁和收买富商们大肆购买揽月门的粮食。

等到靖明城四周战乱一起,难民们只好四处逃荒,流落到各地方去了。

揽月门在各地都设了积善堂,本身又操控着南七省的粮市和钱庄,本是可以维持这些难民们的生存的。

没想到七省的富商们竟迫于司徒逸的淫威之下囤积粮食,后将粮食价钱抬高数倍,有的直接就不买粮食给揽月门。

致使揽月门设在各地的积善堂只得因缺粮而纷纷倒闭。

此事使揽月门在南方各省的遭到无数唾骂和指责。

经此一事,整个揽月门在南方的生意和声誉算是彻底完了。

损失的钱银已无法计算,而更重要的是揽月门在南七省的绿林道里、包括在整个武林同道面前,都没法再抬起头来。

作为控制南七省粮市的的最大商家,居然门下的积善堂没法维持灾民生计。

而作为绿林道上的龙头老大,居然眼睁睁视灾民于不顾没有采取任何补救措施,这让天下人纷纷指责揽月门。

大家静静地听着薛宓虽怒气压制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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