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堂春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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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堂春色- 第1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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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出了书房,一个去文澜阁一个去浣绿院。

“城主,少城主求见。”侍从禀报道。

“让他进来。”

侍从将门推,邺疏华大步走了进去。

邺繁盘腿坐在罗汉榻上,手上拿着本书,面前摆着棋盘,见他进来,把书搁在一旁,笑道:“疏华,过来陪父亲对弈一局。”

邺疏华眸光闪了一下,走了过去,在对面坐下。

“疏华是要白子还是要黑子?”邺繁问道。

“父亲是要白子还是要黑子?”邺疏华反问道。

“疏华的谦让如同从前。”邺繁笑,把装黑子的玉盒拿来放在面前,取一颗放在棋盘上。

邺疏华取白子落下,“些许小事让让无妨,大事寸步不让。”

一子一子,随着棋子越落越多,棋盘上密密麻麻。邺疏华右手挟着一枚白子,迟迟没能落下,下到此时,败象已初现,要想扭转乾坤,就要步步谨慎,一子错,就无法挽回,邺疏华虽无争胜之心,却也知邺繁有意以棋相试,就有些犹豫不决。

“棋子由手落下,由心而发,很容易看出一个人的心性与志向,甚至能看出下棋之人在想什么。疏华,你……”

“城主,丽侍妾不慎摔倒,良医说动了胎气!夫人已经赶过去了,特叫奴婢过来请城主一同过去瞧瞧。”门外一个侍从道。

邺繁皱眉问道:“怎么好好的会摔倒了?现如今是怎么情形?可有见红?”

“请城主恕罪,具体情形奴婢不知,夫人只是叫奴婢来请城主过去看看。”侍从道。

邺繁下榻穿鞋,道:“这盘棋,我们稍后再下。”

“是,父亲。”邺疏华起身道。

邺繁匆匆离开。

邺疏华留在房中看着棋局,继续思考。

约过了小半个时辰,小顺子跑了进来道:“少城主,不好了,出大事了。”

“出什么事了?”邺疏华一惊。

“丽侍妾误食附子,中毒身亡,城主说夫人监管后苑不力,罚俸半年,禁足三月,苑中事暂交由李侧夫人、卞侧夫人和邵侧夫人三人打理。”

“怎么会这样?”邺疏华猛地起身,衣袖不慎将满盘棋子拂乱一角,“不是说她摔倒,怎么会误食附子?”

“奴婢听说丽侍妾在摔倒之前吃了一碗素面,良医发现面汤中掺有附子粉,她吃完面,就在廊下散步,头晕摔倒,告诉侍女说她舌头发麻,呕吐了几次,就昏迷不醒,然后就大出血,良医无法止住,一尸两命。在花延院伺候的人是夫人安排的,城主审问后,就做出了这样的决定。”

“母亲可回了澹宁居?”邺疏华沉声问道。

“城主亲自押送夫人回去的。”

邺疏华担心母亲,出了文澜阁,就施展轻功,象箭一般的朝着澹宁居飞掠而去。

“城主,夫人,少城主来了。”守在门外的菖蒲向内通传。

“让他进来。”邺繁平静的声音从内传出来。

邺疏华冲了进去,见邺繁坐在厅中饮茶,不见昭平县主,心中一沉,跪在地上道:“父亲,母亲是什么样的人,父亲应该很清楚,丽侍妾的死,与母亲无关的。”

“疏华,人偶一事,你可有头绪?”邺繁问道。

邺疏华一怔,道:“最大的嫌疑是陈侧夫人。”

邺繁眼中闪过一抹笑意,问道:“丽氏出事,谁的嫌疑最大?”

邺疏华抿唇不语。

“最大的嫌疑是你母亲。”

“母亲不会这么做。”

邺繁把手中的杯子放在茶几上,问道:“你可知道丽氏为何会在这个关键时候突然死去?”

邺疏华想了想,道:“他们是要借此分散我的注意力。”

邺繁正颜道:“你既明白,还不去查人偶一事,在这里耽搁做什么?”

“可是母亲……”

“我的女人用不着你来操心。”邺繁霸气地道。

邺疏华还要说什么,邺繁已不耐烦地挥手道:“行了,别跟小老头似那么啰嗦,出去。”

邺疏华无奈,只得离开。

他一走,邺繁就起身去卧房,将屋内伺候的周嬷嬷等人摒退,走到床边坐下,柔声问道:“夫人,喝了药,头还晕不晕?”

昭平县主睁开眼睛看了看他,并不答话,冷哼一声,侧转身子,用背对着他。邺繁勾唇一笑,脱下外袍,随手一丢,松开领口,掀被躺在她的身边,伸手就把她搂入怀中。

昭平县主挣扎了几下,挣脱不了,只得面带怒色让他抱着。

“夫人。”邺繁咬着她的耳垂,轻声唤道。

“妾身身体不适,不能伺候城主,请城主出去,妾身累了,要休息。”昭平县主语气冷淡地道。

“夫人身体不适,为夫怎能就这样出去,当然要留在这里好好伺候夫人。”邺繁调笑道。

昭平县主猛然转过身,啐了他一口,含泪道:“你不用再花言巧语哄骗我,我已不是当年的穆茜罗,不会再上你的当。”

“茜罗……”

“你走,你既然不相信我,我也不想再看到你。”昭平县主用力把他推开。

邺繁叹气,道:“儿子都想明白了,你怎么到想不明白了?”

“我想不明白,我也不想想明白,我只后悔当年我瞎了眼,嫁给你这个负……唔……”

邺繁低头用唇重重堵住她的话,辗转吸吮她口中的芬芳。

一个深吻结束,昭平县主哭了出来,边用手捶他的胸,边骂道:“混蛋,你这个混蛋,邺繁你是大混蛋。”

“好好好,我混蛋,我是大混蛋,你别哭了,等一下又头晕。”邺繁随手扯过搁在枕头边的丝帕,帮她拭泪,“年纪越大,越象个小孩子了。”

昭平县主不说话,只是看着面前的男人,幽幽地叹了口气,若十四岁那年没有遇到出来历练的他,她或许已嫁给了那年的状元郎,一切都会不一样,可是就算他伤她伤的这样的深,她居然不愿意没有遇到他。

“昨夜你没睡好,今天就早些睡。”邺繁轻轻地拍着她的背,“要不要我唱曲子哄你睡?”

“听你唱曲子,我就不用睡了。”昭平县主嫌弃地撇了撇嘴,闭上了眼睛。

邺繁知道已经把人给哄转过来,愉悦地扬唇笑了。

等昭平县主睡沉,邺繁才从床上起来,交待周嬷嬷等人好好伺候,回了文澜阁,召来城中护铁卫的统领,命他们带人去追查邺疏华去弥陀寺途中被伏击的事。

父子俩忙着追查,婆媳俩忙着休养。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就到了正月十五,不但是上元佳节还是立春的头日子。人不知春草知春,在这春寒料峭的时候,屋角边、石缝旁,青草冒出了绿绿的嫩芽。

清晨,邺繁带着儿孙以及城中百官前往东郊迎春,祭祀句芒神,女眷们在家中挂春幡、吃春饼和春卷。

午后,邺疏华迎春回来,见院子的各处都贴“迎春”、“宜春”和“福”等字,树上廊下也挂满了各式各样的灯笼,一片红彤彤的景色,显得春意浓浓。进到房里,见宋箬溪正伏案写灯谜,走过去,念道:“七人行车菩萨前。”

宋箬溪斜眼看着他,笑问道:“能猜出来是什么吗?”

邺疏华笑,“是莲花。”

宋箬溪拿来另一张纸,“这个呢?”

“群山远影接边城。”邺疏华沉吟片刻,“垒。”

宋箬溪笑,把笔塞给他,“你写一个,让我猜,不许写太难的。”

邺疏华哑然失笑,在纸上写道:“群山环抱仙山隐。”

宋箬溪想了想,“‘佃’字?”

邺疏华点头。

“少城主,少夫人,劳你们写些简单的吧,这又是群山又是仙山还边城的,奴婢听都没听过,哪里猜得出来。”在案边磨墨的巧桃噘嘴道。

宋箬溪笑,“好,那就写个简单的。”

邺疏华见她在纸上写了一个“羽”字,笑道:“一字猜一字,可就更难猜了。”

香绣进来送上茶水,和巧桃一起退了出去。

“猜不出来可就要认罚哟。”宋箬溪表情严肃地道。

“还请璎璎手下留情。”邺疏华做出害怕的模样。

“放心放心,我一定会手下留情的。”宋箬溪坏笑,用手指沾了点墨,往他脸上抹去。

邺疏华不躲不避,脸上被画出一道墨迹,“璎璎猜不出来,我也要画璎璎。”

“你想得美,我才不让你画呢。”宋箬溪跑开几步。

“你休想逃走。”邺疏华笑着追了过去。

两人嬉闹了一会,弄得脸上手上,连衣服上都沾上了点点墨汁,这才叫侍女打水进来清洗,洗了许久,才把脸上和手上的墨水洗去。

“还好洗干净了,要不然就手黑脸黑。”邺疏华笑道。

“手黑脸黑总比心黑好。”宋箬溪把擦手的巾子递还给香绣,“我今天早上去给母亲请安,那些侍从不让我进去。也不知道母亲现在怎么样了?”

“母亲不会有事的。”邺疏华已经猜到邺繁把昭平县主禁足,是要引蛇出洞,“等事情查清楚,父亲就会解除母亲的禁足令。”

“你已查了三四天了,事情查得怎么样了?”宋箬溪蹙眉问道。

“已有些头绪,很快就会查清楚的。”邺疏华不愿她忧心,没有细说。

“那就好。”宋箬溪见他不愿多说,知道事情很棘手,知趣的没有追问。

酉时初,宋箬溪随邺疏华去中苑赴宴,因昭平县主在禁足,没有出席。人偶一事还没查清,陈夫人嫌疑还没有消除,也没有出席晚宴,坐在邺繁身边的本该是排在第三位的李夫人,可是邺繁却让一个叫罗虹的侍妾坐在他身边。

那罗虹在邺繁身旁撒娇扮痴,满脸上的得意和炫耀。宋箬溪冷眼旁观,只觉好笑。丽夫人那么好的例子在前面,这些人还看不透。

热热闹闹地用过晚宴,儿子儿媳孙子们就告辞离开,邺繁领着众妾去万花园观花灯。

------题外话------

注:七百多份资料,纤雪弄错了三十多份,被经理说得无地自容,颜面尽失。从昨天到今天,才弄好十九份,还有十六份没弄好,今天又要熬夜,纤雪好可怜!

正文 第二百章 阴毒小人暗作祟

东苑的赏灯会很热闹,众人也玩得很开心,可宋箬溪却有些意兴阑珊。回到房里,邺疏华伸手将她搂入怀中,“璎璎,过两年,我陪你回庆原看岳父岳母,好不好?”

宋箬溪微微仰头看着他的下巴,唇角轻扬,“好。”

邺疏华低头,轻轻吻了她的面颊,将她打横抱起,向卧室走去,“璎璎,你该多吃点饭,你象羽毛一样轻,这腰身都快没了。”

宋箬溪伸手搂着他的脖子,噘嘴道:“人家这是纤纤细腰,盈盈一握。”

邺疏华笑,轻轻地把她放在柔软的被衾上,压了下去。

红帐内,起起伏伏,一夜缠绵。

因昭平县主被禁了足,宋箬溪早上不用去澹宁居请安,少了这趟来回,时间就更加宽余了,处理完简单的内务,整日就无所事事,偶尔邺淑婷会过来陪她下棋和闲聊。

邺疏华接掌城务,非常忙碌,每日早早就出门去忠勇堂议事,晚上回来的都比较晚。这天,邺疏华还是跟往常一样,二更以后才回,宋箬溪已沐浴更衣上床歇息,不同的是,她有事要跟他说,没有睡着,在等他,听到他回来的声响,闭上眼睛装睡。

香绣等人伺候邺疏华换了衣裳,洗漱后就悄声退了出去。

邺疏华掀开帐幔,见宋箬溪闭着眼睛,以为她睡着了,怕吵醒她,轻手轻脚的上了床,伸出手臂,将她慢慢地移进怀中,伸手握住她侧放在身旁的小手,闭上眼睛。屋里光线昏暗,他没有注意到身边的人儿眼皮在动。

宋箬溪等了许久,也不见他有所行动,却听身边的人呼吸渐渐平稳,睡着了,睁开眼睛,轻叹一声,这个呆子,把手从他的掌心轻轻地抽了出来,又从他怀抱里挣脱出来,慢慢的向上,坐了起来,靠在床头,看着熟睡的邺疏华,眸光流转,伸手捏住他的鼻子。

邺疏华在宋箬溪抽手的那一刻就醒了,一直不动是想知道在这三更半夜的,她不睡觉爬起来要做什么,却没想到她是捉弄他,好笑地睁开眼睛,闷声闷气地喊道:“璎璎。”

宋箬溪达到了把他弄醒的目的,松开手,道:“我明天,要出去走走。”

“出去?你要去哪里?”邺疏华拉起锦被把她包裹起来,伸手将她揽进怀里,有些紧张地问道。

“娘让三舅舅在城里给我买了几间铺子还有田地和庄子当嫁妆,和掌柜庄头约好,让他们年后来见我的,他们进城不太方便,所以明天我出城去见他们。”

“我陪你一起去。”

“不用了,你忙你的,明天我多带些人去,不会有事的。”宋箬溪知道他担心她的安全。

“见了他们就马上回来。”

“知道。”

第二天,宋箬溪起得比较早,邺疏华还没出门,见她端坐在梳妆台前让香朵梳理头发。暖暖的晨光从雕花窗棂里照射进来,映在她浅紫色衣裳上,不由心念一动,走到身后,从香朵手里要过象牙梳。

“你要做什么?是要帮我梳头发吗?”宋箬溪从菱花镜里看着他的举止,笑问道。

香朵等人知趣的退了出去。

“宝髻松松挽就,铅华淡淡妆成。”邺疏华抓起一缕青丝,缠绕在指间。

宋箬溪轻笑出声,道:“行了啦,快梳头发吧。”

“不用梳,就这么放着,就很美。”邺疏华的眼中满了温柔。

“别闹了,我可不象个疯婆子似的,披头散发的出门。”宋箬溪转身抢过象牙梳,“快叫香朵进来帮我梳头。”

邺疏华把香朵等人唤进来,帮她梳妆。

吃过早饭,两人一起出了苑门,邺疏华去忠勇堂,宋箬溪带着蚕娘、香绣、青荷、绿袖、四名宫女和十几名护卫,上了马车,浩浩荡荡地出了城。

内城的街上行人众多,男男女女结伴而行,行进的速度的甚慢。宋箬溪坐在车中,掀了一角窗帘往外看,街道两旁人群拥挤,商铺林立,在店铺外还有卖各种吃食的的小摊,还有货郎挑着姑娘们喜欢的手帕、丝线、绢花和镀银的小首饰,沿途叫卖。

知味楼共三层,位于城中繁华地段,菜肴可口,生意极好,第一层供给普罗大众用餐,第二层招待的是城中富贵人家,第三层,非显贵恕不招待。马车没有在知味楼门口停下来,直接从后门进到院子里,在院子里下车,从侧门进去,直接上到顶楼。

三楼没有客人,只有纪家商号的掌柜以及九个身穿灰衣的男子。等宋箬溪落了座,九个灰衣男子恭敬地跪在地上,磕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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