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的给姑娘请安,姑娘万福。”
“大家不必多礼,都起来,坐下说话。”宋箬溪双手虚扶。
“谢姑娘恩典。”九人磕了头,才站起来。
简单的客套寒暄之后,九人分别报出姓名,表了一番忠心。宋箬溪笑道:“我相信诸位对我都是忠心耿耿,这店铺、田地和庄子以后就辛苦诸位打理。”
“这是小的份内之事,小的不会辜负姑娘所托。”
“田地和庄子的账是一年一查,店铺的账一月查一次太繁琐也太过麻烦,就一季查账一次,你们将账册送至商号内,我会派人来取。”
四个店铺的掌柜起身齐应道:“是。”
宋箬溪与九人见了面,要说的话也说,就起身离去。
这时,一个身穿玄色锦袍的男子领上两个青衣大汉刚好走到二楼和三楼的楼梯口,正要往厢房去,听到细碎的脚步声,停步抬头看去,从楼上走来一位身穿银红色对襟长袄的绝色少妇,微眯了眯眼,幽光一闪,走到摆放着水仙花盆的高几旁。
宋箬溪拾级而下,身边的护卫阻拦了她的视线,她没有注意到高几旁站着的男子。
玄衣男子目送宋箬溪离去,勾起唇角,无声道:“溪儿,好久不见。”
“主子,二公子已经等候多时。”青衣人小声提醒道。
玄衣男子把目光收回,往厢房走去,推开门,房内坐着一个身穿赭色锦袍的男子,手里端着茶杯。他不是别人,正是邺繁的庶次子邺孝顺,见玄衣男子进来,拱手道:“陌公子。”
“二公子。”玄衣男子对着邺孝顺微微颔首,态度不但不谄媚讨好,还带着几分倨傲。
“陌公子请坐。”邺孝顺提壶为他斟了杯茶。
玄衣男子在他对面坐下,端茶杯,浅啜一口,“二公子这么急着要见我,有什么事?”
邺孝顺低下头,不敢与玄衣男子对视,“计划失败,还损失了四十一名死士。”
“二公子主意大,想怎么做就怎么做,把我说过的话当耳旁风,我也没必要再帮二公子夺这城主之位。”玄衣男子冷笑道。
邺孝顺皱眉,沉声道:“陌公子这话是什么意思?”
玄衣男子把茶杯往桌上用力一放,冷冷地道:“我说过,你怎么对付邺疏华都可以,但是不许伤害到宋氏,要把她毫发无伤的给我弄出来,可是你却用巫蛊之术对付她,差点害她丧命。”
“邺疏华非常在意宋氏,只要宋氏一死,他必然……”
“谁都可以死,唯独她不可以死。你要除掉邺疏华,用什么法子都可以,就是不准把主意打在她身上。”玄衣男子打断他的话道,
“陌公子若是想要女人,我公府里……”
“我只要她。”玄衣男子再次打断他的话。
邺孝顺为难地皱了皱眉,道:“宋氏为人非常谨慎,几乎都不外出,在苑外有铁血卫把守,她身边还有紫燕营的人,要想把她从东苑掳出来,偷运出城,几乎没有可能。”
玄衣公子冷笑,问道:“二公子,你非嫡非长非宠,要想得到这个城主之位,绝非易事。你为何不知难而退,就此罢手?”
邺孝顺语噎。
“若是二公子觉得为难,你我的合作就到此为止,二公子另找别人相助。”玄衣男子道。
邺孝顺端起茶杯将杯中的茶一饮而尽,道:“我会想法子把她掳出来送给陌公子的。”
玄衣男子微眯起双眼,精光闪过,“邺城主和邺疏华已有所觉察,你要是不抓紧,就会前功尽弃。”
“陌公子可否借几个女死士给我?”
“要来做什么?”
邺孝顺压低声音道:“夫人被禁足,我生母在暂管中苑,可把人安排进东苑,然后神不知鬼不觉的把宋氏给偷运出来。”
“很好。”玄衣男子勾唇一笑,“过两天,我会安排几个人过来。”
“多谢。”
“不必言谢,各取所需。”玄衣男子说罢,起身离去。
玄衣男子走后没多久,邺孝顺也离开了知味楼。
宋箬溪不知道危险已经逼近,让护卫在路边买了几样小吃和几件小玩意,高高兴兴地回去了。回到漱玉院,打发人把小玩意送到北苑给邺淑婷。
午后,邺淑婷专程过来道谢,“谢谢嫂嫂,那些东西,我都好喜欢。”
“不过是些不值钱的小玩意,你喜欢就好。”宋箬溪笑道。
“嫂嫂下次出门,可不可以带上淑婷?”邺淑婷凑到宋箬溪面前,讨好地笑道。
“父亲同意我就带上你。”
“为什么要父亲同意?哥哥同意可不可以?”
“父亲才是你的监护人。”
“监护人是什么?”
宋箬溪眸光一转,笑问道:“在家从什么?”
邺淑婷瘪嘴道:“在家从父。”
小故事 第二百零一章 借风寒潜入东苑
东苑的女主子只有宋箬溪一个,没有那些烦心的人和事,日子过得风平浪静。中苑却恰恰相反,三位侧夫人各自为政,争权夺利,其他侍妾不甘沉寂,齐齐上场,热闹的很,不是这个说缺了胭脂香粉,就是那个说少了首饰俸银,好在她们再怎样闹腾,也不敢去澹宁居打扰昭平县主,更不敢克扣昭平县主的用度。
人偶的事,在追查了数日有了结果,做人偶的是陈夫人身边的一个侍女,这个侍女的表妹是在丽夫人院子里做针线活的,拿了几块布料给她,这其中就有夹缬紫蝉纱。
丽夫人出事后,她院子里的人被昭平县主清理一空,这位表妹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出了花延院没几天就死在了辛者司,侍女把仇算在了宋箬溪的头上。至于宋箬溪的生辰八字,那是她在和邺孝安苟合时,他告诉她的,只因她的生日恰好与宋箬溪是同月同日。
虽然事情与陈夫人无关,但邺繁仍旧以她治下不严为由,责令她闭门反省。
邺孝安与母婢苟合,引来邺繁震怒,收回了他掌管的豹子营,庭杖军棍三十下,闭门反省,暂停入城议事。
这天清晨,乌云密布,阴沉沉的,眼看大雨将至,可是等到黄昏,酝酿了一天的雨伴随着一声春雷,噼里啪啦地落下来,铺天盖地,水幕连成一片。
宋箬溪推开窗子,看着雨水沿着屋檐落下,地上的水越来越多,汇成了一条条小溪,低洼处积满了水。雨势太大,邺疏华虽打了伞,穿着蓑衣和木屐,可身上的衣服还是被打湿了。
“你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宋箬溪关上窗,起身相迎。
“今天没什么事,我就回来了。”邺疏华一脸愧疚的看着她,眼中满是歉意,“我已经有好多天都没有陪你吃饭了。”
宋箬溪笑,上前解开他的腰带,道:“你是在忙正事,又不是去陪别的女人吃饭,我能体谅的,不会生气。”
等邺疏华换上干净的新常服,就把饭传了进来。
吃完饭,外面的雨还没停,听到雨打芭蕉叶哗哗作响,宋箬溪蹙眉道:“这雨要下到什么时候才停?”
“春得一犁雨,秋收万担粮。”邺疏华笑道。
宋箬溪撇嘴,“春雨贵似油,多了使人愁。”
邺疏华凑到她耳边,轻声道:“一会你就听不到雨声了。”
“少哄人了,你就是再有本事,也不能呼风唤雨。”
邺疏华笑而不语。
等到睡觉到时候,宋箬溪知道他的法子是什么了。他修长的手在她身上不停的游走,触摸着她身上最敏感的地方,从前胸到腰肢,从大腿到玉足。他的吻缠绵热情,少了三分温柔,多了三分霸道,弄得她气息不稳,白嫩的肌肤在他的抚摸下变成了粉红色,身心皆随他沉溺在情欲深海里,那些嘈杂的雨声摒除在外,不入耳中。
宋箬溪一语成谶,这春雨淅淅沥沥地下了七八天,气温忽高忽低,乍暖还寒时,最难将息,四苑之中有不少人感染了风寒,东苑中三个浣妇和两个粗使婢女病倒,为免过了病气给其他人,欧阳氏禀明宋箬溪,让她们回家养病,从牙人馆另挑了五个人进苑来暂用。
生病的人中还身处离巷的小宾夫人,没有邺繁和昭平县主的旨意,良医不敢擅自去离巷为她诊脉开方。邺孝良无法坐视不管,可是若为了这点“小事”去找邺繁,定会被训斥,昭平县主已禁足暂不管事,那三个侧夫人,他不屑去找,能找的人也就只有邺疏华了。
“大哥,宾庶母感染风寒病倒了,孝良恳请华哥同意,让良医进离巷给她看病。”邺孝良没有说讨好恭维的话,直接提出请求。
“小顺子你陪五公子去良医局。”邺疏华没有丝毫迟疑,爽快地答应他的请求。
邺孝良满脸感激地拱手道:“多谢大哥。”
邺疏华笑笑,继续朝前走。
“大哥。”邺孝良走了几步,忽又喊道。
邺疏华停步回头,“还有事?”
“宾庶母的身体不好,屹岛靠近南边,气候比较温暖,我成亲后,想带宾庶母去屹岛建公府长住,到时候还请大哥帮我在父亲面前说几句好话。”邺孝良诚恳地道。
邺疏华看着邺孝良,眸中闪过一抹异色。
邺孝良没有回避邺疏华探究的目光,抬起头坦然与他对视。
片刻,邺疏华扬唇一笑,道:“五弟不必如此。”
“孝良宁为宇宙闲吟客,怕作乾坤窃禄人,恳请大哥成全。”邺孝良单膝下跪,双手扶膝,头抵在手背,以一种臣服的姿态再次向邺疏华表明态度。
邺疏华伸手扶起他,“因尔所请,如尔所愿。”
“谢大哥成全。”邺孝良再次道谢。
兄弟分道扬镳,走了一段路后,子文道:“少城主,属下觉得五公子的话不足为信。”
经历这么多事,不用子文提醒,邺疏华也不会轻易相信邺孝良,淡然一笑,道:“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
邺疏华去文澜阁陪邺繁用过午饭,父子俩下了对弈一局,就回到漱玉院,进屋没看到宋箬溪,在房间里寻了一圈,没找着人,问道:“青荷,少夫人去哪里了?”
青荷笑道:“少夫人带婷姑娘去红雨院看桃花去了。”
邺疏华不好过去打扰她们姑嫂雅兴,就拿了本书坐在椅子上翻看,才看了几页,就听到屋外传来宋箬溪和邺淑婷说话的声音,把书放在一旁,笑着迎了出去。
“你回来了。”宋箬溪笑道。
“婷儿给大哥请安,大哥万福。”邺淑婷屈膝行礼道。
邺疏华双手虚扶,笑道:“婷妹妹不必多礼,请起。”
晚饭是一桌用桃花当配料的菜肴,用的正是宋箬溪和邺淑婷从红雨院采摘来的新鲜桃花。
邺淑婷用过晚饭,陪着兄嫂闲聊了一会,才告辞离去,入了夜,风吹在身上,带着几分凉意,不由加快了步伐,冷不防前面的拐角处冲出一个人来,把她吓了一跳,急忙停下脚步。
打灯笼的侍女抬了抬灯笼,“是谁这么冒失,乱跑乱闯的,没长眼睛啊?”
那人并不言语,转身拨腿就跑。
邺淑婷见状,厉声喝道:“站住!你给我站住!”
那人听到喊声,不但没有站住,反而跑得更快。
“快,去把她给我拦下来。”
邺淑婷一声令下,她身后两个会武功的侍女就追赶了过去。
东苑的暗卫听到声音也赶了过来,和侍女一起将那人给擒拿住。
“你是什么人?这么晚了,要做什么去了?我叫你站住,为何还要跑!”邺淑婷有些气喘地连声问道。
“奴婢是打扫上的人,奴婢的娘亲病了,白天向欧阳嬷嬷告假回去探视,这会子回来晚了,怕被管事的责骂,才会匆忙赶路,听到姑娘问,一时心里慌张,才跑的。”那妇人被侍女按在地上。
“你分明是在胡说。来人,把她押到漱玉院去,交给少夫人处置。”邺淑婷不相信她的说辞。
“姑娘,奴婢没有胡说。”那妇人挣扎了几下,没有挣脱开,被侍女扭送去了漱玉院。
邺淑婷去而复返,邺疏华和宋箬溪就知道有事发生,赶紧穿上外衣,走了出来,院子被灯笼照的宛如白昼,廊下跪着一个穿粗布衣服的妇人。
“婷妹妹,出什么事了?”宋箬溪问道。
邺淑婷把刚才的事说了一遍。
那妇人跪在地上,还是先前的那番说辞。
“你说你白天向欧阳嬷嬷告假回家探视你生病的娘?”宋箬溪沉声问道。
“是的,少夫人。”
宋箬溪冷笑,拆穿她的谎话,“奶娘的儿媳胎动,奶娘出城回家了,你是怎么向她告假?”
“奴婢是昨天向嬷嬷告的假。”那妇人改口道。
“你好大的胆子,还在这里说谎。”宋箬溪见她还不肯说实话,冷哼一声,“来人,抽她十藤条,让她想清楚再来回话。”
两边执刑的侍从上来,拉着那妇人到门外,狠狠地抽了十藤条,抽得她皮开肉绽,血肉模糊,又重新拖回来。
“你说了实话,就少受点皮肉之苦。”宋箬溪道。
“奴婢……没有向欧阳嬷嬷告……假,就偷跑回家,奴婢……知道错了,求少夫人饶了……奴婢这条……狗命。”那妇人头抵在地上,眼中满是懊恼。
邺疏华皱了下眉,道:“把打扫的管事传来。”
很快管事就过来了,给三人请了安,低眉敛目站在一旁。
“这个妇人你可认识?”邺疏华问道。
侍从抓住那妇人的头发,露出她的脸来,让管事辨认。
管事走过去,仔细看了看,道:“回少城主的话,她是任二家的翠花。今天这一天奴婢都没瞧见她,也不知道她躲到哪里偷懒去了。”
“奴婢没有偷懒,奴婢打扫完院子,才走的。”那妇人辩解道。
管事的话证实妇人的确是打扫上的人,邺淑婷就有些不好意思,道:“我小题大作,害哥哥嫂嫂虚惊一场。”
“要不是婷妹妹,我们还不知道没有令牌也能偷溜出去城,这城的守卫可见得太过松散。”邺疏华脸色阴沉,守卫不严,什么人都能进进出出,苑中诸人的安危无法保证。
小故事 第二百零二章 争权夺利风云起
管事的话证实妇人的确是打扫上的人,邺淑婷就有些不好意思,面色微赫地道:“是我小题大作,害得哥哥嫂嫂跟着虚惊一场。”
“婷妹妹不必觉得抱歉,若不是婷妹妹警觉,我们还不知道没有令牌也能偷溜出去城,这城中的守卫可见得是太过松散。”一直没出声的邺疏华脸色阴沉,冷冷地道。
守卫不严,什么人都能进进出出,苑中诸人的安危无法得到保证。这让邺疏华心神难安,连夜把守苑门、守城门的护卫严厉的训斥了一番,苑中四位护卫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