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争大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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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争大唐- 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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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果然被老子猜中了,这小子真的是来自草原,妈的,有意思,嘿,此等人物若是不能收为己用,那就只能除去了。李贞心中杀机已动,不过却并不曾有什么表示,淡然一笑道:“不然,一者本王不过是亲王罢了,并无决断之权,二来嘛,就算本王能有决断权,本王也不屑去学汉武灭匈奴之屠杀政策,在本王看来,草原诸部既尊我父皇为天可汗,那就算是我大唐之子民,当然,其中那些桀骜不驯之辈不以武力平之是不行的,可余者只需顺服,便是我大唐之民,又何须去屠杀之。”

李隆并未因李贞所言而动,只是眉头紧锁地追问了一句:“假设王爷有决断之权,平定草原之后,又当如何?”

这个问题李贞头前沉思之时已然想透彻了,此时倒也没有隐瞒,笑了一下道:“本王说过了,此事由不得本王做主,不过嘛,若是本王能决定的话,塞外必将无国,只能是大唐的疆土,各部族将是我大唐的子民,享有大唐子民的一切权力,自然也应承担我大唐子民的一切义务,各部可以自治,也可以封可汗,不过一切均须听从朝廷的调遣,部有部界,设有司各衙,各部间不得私相残杀、吞并,一切纠纷自有朝廷所设之各衙裁决,违大唐律法者杀无赦!”

第七十四章  来了个毛遂(下)

李贞倒是说得个痛快,慷慨激昂地,颇有些子“王八”之气乱飞的样子,可惜李隆脸上愣是看不住一丝就此折腰称臣的神色,反倒是苍白了脸,愣愣地看了李贞好一阵子,这才苦笑着说道:“殿下,请恕草民冒犯,大唐律法虽好,怕并不适合草原诸部罢。”

厄,这话貌似有理,哈,老子糊涂了,嘿,失言,失言。李贞心里头虽尴尬,可脸上却不动声色,笑了一下道:“先生有所不知,本王之意并非以大唐现行之律法强加于草原诸部,唔,草原部族自有草原部族的生存之道,这一条本王心里头有数,不过嘛,若是草原诸部公决出一套行之有效的律法来,由朝廷加以确认,并颁布实行,并入大唐律法中,不也就成了大唐之律法吗?”

“哦。”李隆若有所悟地点了点头,耷拉着眼皮陷入了沉思之中,心里头的震撼却是不小,无他,李贞所言其实不过是后世大清朝安抚蒙古诸部的做法之外,再糅合了李贞所来自的时空一些少数民族政策罢了,说穿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左右不过是恩威并用,以文化传承来统合草原诸部,最终实现草原部族对大唐的归属感罢了,若是放到后世来看,其实并没有多少技术含量在内,早已是被证明行之有效的做法罢了,算不得什么稀奇之策,可在这个时代却不同了,别说时人们没有什么国家的概念,有的只是民族主义罢了,便是身为一代大帝的李世民对此也不甚了了,否则他老爷子就不会喊出啥子“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的话来了。

“殿下,那部族之军队又该如何处理?”李隆思索了良久,突地开口问出了最为关键的一个问题。

日哦,这小子咋问个没完呢,还真当咱是皇帝啊,妈的,老子没地扯这些干啥呢,该死!李贞心中一阵厌烦,本不想就这些问题再纠缠下去,可考虑到面前这家伙还算是个人才,不想给人留下个坏印象,耸了下肩头道:“军队是属于国家的,各部族既然是大唐之子民,何来军队之说,若有外敌入侵之类的战事,自当由国家之军队出面应付,若是部族间的纠纷,自有各有司衙门主持公道,各部族又何须自有军队,当然,作为大唐子民,草原各部族也自应按大唐之律法投军任事,乃至出任文武官员,各部当可设文、武校以教化部众,此皆由朝廷负责安排统筹,无须各部花费代价。”

李隆默默地点了下头,思索了一阵,眼中闪过一丝亮色,紧接着问道:“那草原之民既是大唐子民,与汉人又何如耶?”

嗯?这话里头可是有埋伏来着,哈,这小子还真打算套咱的底了!李贞心中一动,突地笑着道:“本王不过一介亲王罢了,也就是随便说说而已,呵呵,若是真能实现大同,草原之民自当与汉人同耳,都是大唐子民,何来区别之说。”

“大同,大同……”李隆低声念叨了数遍,眼中的精光愈来愈亮,抬起了头来,一双眼死盯着李贞略带一丝颤音地问道:“殿下,此大同真能实现乎?”

实现倒是真能实现,不过啥时能真儿个地实现那可就难说了,至少到了李贞来自的后世也尚未完全实现大同,不过已经算是很接近了罢,李贞心里头很清楚中华文明其实是个融合的文明,那里头融合了众多民族的文明在内,是个同化性极强的文明,只要有足够的时间,尤其是和平的年代,任何融入中华文明的民族必然会被同化到其中,这一条已是被历史所证明了的,不过嘛,想要在一代人的时间内达成此事却是不可能。

“能,不过需要时间,若是可能,本王愿为此事努力一把。”李贞同样一脸子认真地看着李隆的眼,平静地说道。

“草民代草原诸部多谢王爷成全了。”李隆突地起了身,很是恭敬地向李贞躬身行了个礼,话音里满是诚恳之意,无他,草原生活艰辛,若是遇到天灾人祸更是生活困顿,若真能像李贞所言那般实现大同,则草原部众之生存状况将得到极大的提高,至少人祸将降低到一个可接受的范畴。

哈,这小子果然来自草原!李贞心里头虽是明白了,可脸上却装出一副惊诧的样子问道:“先生何出此言?”

李隆面色一正,叹了口气道:“某并非李隆,实乃拔野古部大祭司纳隆是也,此前多有隐瞒之处,还请王爷恕罪则个。”

拔野古部大祭司?李贞一听之下登时明白面前这家伙的来意了——按大唐惯例,那些个在征战中被擒之草原部族倒也不是全部会被砍头,一部分将被官卖为奴,薛延陀部众大多属于此类;一部分对大唐有利用价值的将会被放回去,例如仆固、回纥等这些小部族之兵丁即在此列,左右不过是要他们去跟薛延陀相掣肘罢了,而拔野古部却是在灭族之列,无他,攻破开阳之后,拔野古部烧杀掳掠无所不为,已经被内定为全部坑杀之列,只差上报朝廷批准这道手续了。要赦免拔野古部对于李贞来说倒也不是啥难事,虽说要费上些手脚,不过以李贞目前在军中的威望,也就是过几道手续,费上些口舌,外带破些财的事儿罢了,可问题是李贞有这样做的必要吗?显然,这就关系到纳隆能拿得出什么作为交换的代价了。

“久仰,久仰。”李贞很是平淡地说了一句,啥表情都没有,更别说久仰之情了。

纳隆显然看出了李贞的心思,知道自己所求之事绝对瞒不过李贞,倒也没隐瞒,直截了当地说道:“在下此来是想求王爷出面,解我拔野古部众之危,在下不才,愿为王爷之大计献微薄之力。”

哈,为老子效力,嘿,说得倒是动听,不过你小子虽看上去不错,不过到底能不能派上用场还难说得很,再者,老子凭啥相信你的忠心。李贞听了纳隆的话,并没有立刻开口,只是从容地看着纳隆,等着他往下说。

纳隆显然是个明白人,也用不着李贞催促,很是平静地说道:“殿下,秦将失其鹿,天下共逐之,殿下岂无意乎?”

以李贞的智商自然知道纳隆所说的秦指的就是太子,这话的意思就是太子将被废,问的就是李贞是否打算参与其中,话虽问得隐蔽,可却着实惊人得很,无他,李贞是后来人,自然知道李承乾必然被废,可时人中,别说一般百姓了,便是朝中大臣们能看出此点的都没几个,毕竟李承乾已经当了十五年的太子,始终稳固得很,尽管一帮子兄弟围攻甚急,可总是拿太子无可奈何——李世民在上头罩着呢,这冷不丁地听到一个草原小部落的大祭司说出此等话来,由不得李贞不心惊,面色一沉,一拍桌子道:“放肆,尔安敢在本王面前说叨此等大逆不道之事,不怕本王拿尔是问乎?”

纳隆并未被李贞的雷霆之怒所吓倒,淡淡地接口道:“某所言不过是事实罢了,殿下心中有数,又何必出言恐吓在下,不过某以为殿下虽是已知晓此事,可应对却未必得当,须知在山不识山,在水未必能见水,身在局中而谋出局之事岂非缘木而求鱼乎?是故君子当有所为而有所不为。”

好家伙,这小子分析得头头是道,妈的,这怎么可能?李贞简直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话,无他,这话要是朝中那帮子重臣来说,李贞倒不会怎么在意,可这话竟然是出自一个草原部落的所谓大祭司之口,李贞就不能不起疑心了,一双眼精光闪烁地盯着纳隆道:“何以见得?”

纳隆轻笑了一声道:“某曾游学长安近十载,年前刚回草原,曾与一友相善,吾友也算是朝中之人,故此朝堂之事某并不陌生,王爷往日所为某也略有所闻,种种迹象略加推敲,自然不难明白其中的关窍之所在。”

呵,这就说得通了,怪不得这小子满口的长安官话,原来是曾在长安留学过的,有点意思了,唔,友人?这家伙口中的友人又是谁?满朝堂中能有这份见识的大臣咱怎么没听说过,嘿,竟然能看得如此透彻,了不得,了不得,妈的,不管怎地,老子定要将那个所谓的“友人”捞到手中才是。李贞心中虽已有所释然,不过并未放松警惕,看了眼纳隆,同样是笑着道:“说得倒是不错,那本王又该如何自处,请先生为本王谋划一、二如何?”

这便是真正的考题了,纳隆心里头很清楚,若是不能就此说服李贞,不但救不出全族的男丁,只怕连他自己都要陷入其中——以李贞在战场上那等杀伐果断的性子而言,断不可能让有威胁到自家安全的人物逍遥在外的,当然,纳隆更清楚的是李贞并不是个纯粹的武夫,而是文武全才的人杰,要想说服李贞绝不是件简单的事情,面对着毫无退路的压力,纳隆深吸了口气,平静了一下心态,缓缓地开了口……

第七十五章  君臣际遇

“殿下大才,此乃毋庸置疑之事,更兼心胸开阔,正是明君之像也,某感佩在心,然却有几处碍难之所在,且听某自与殿下分说。”纳隆说到这儿,停了下来,大有深意地看了李贞一眼,宛若在询问自己说的是否正确一般。

呵呵,大才?还心胸开阔?咱有那么伟大?开玩笑吧!李贞自家的事情自家清楚,他可从没将自己当圣人看,左右不过是打算好生混个亲王便是了,若不是哥几个死活要逼着他自保,其实李贞倒是想逍遥地躲一旁看戏的,这会儿手里头不缺钱,还有一帮子人马能使唤,他才懒得去争啥子太子之位的,不过嘛,这话自个儿心里头清楚便是了,却也没必要四处宣扬不是?至少这话就不能对面前这个自荐的“毛遂”说罢,不过嘛,李贞倒是想知道一下纳隆又能如何说叨此时,这便淡淡地一笑,也没有什么特别的表示,只是抬了下手示意纳隆继续。

“今上乃雄霸之主,千古罕有之帝也,却不是好欺瞒之人,是故当今太子自以为得计,其实不然,某观太子其人心胸狭窄,更兼身有残疾,岂是人君之望乎?今上之所以忍其之不屑,绝非不想罢之,实乃时机未到也,这其中尚有一条,今上是如何得的位,岂能不防着王爷们上下其手乎?故此,某以为太子不过是个靶子罢了,今上这是要看看诸皇子的心,还要看看诸皇子的能耐如何,只不过谁若是跳得越凶,谁就将继太子之后倒霉,此乃帝王心术,不可不慎!殿下以为如何?”纳隆一口气说了一大串,末了又将话题引到了李贞的身上。

呵,好家伙,这小子行啊,竟然能看得穿咱家老爷子的用心,厉害!厉害!李贞来自后世,自然是清楚那些个争大位争得最凶的几个兄弟都没个好下场,只不过却始终没怀疑到李世民是否在这其中玩手脚,听纳隆这么一说,再联想起自身的一些遭遇,已然明白了李世民的帝王心术之所在,心中暗暗吃惊,好在李贞的城府深,并未就此表露出来,只是平静地看了纳隆一眼,不置可否地道:“还有什么?不妨一次说完好了,本王听着便是。”

李贞的面容虽沉稳,可眼中闪过的那一丝惊意却瞒不过纳隆的观察,眼瞅着说中了李贞的心思,纳隆原本不安的心总算是定了下来,潇洒地挥了下大袖,笑着说道:“王爷向来指望着置身于事外,从不轻易抛头露面,怎奈形势比人强,有王爷这等大才在身侧,谁又能安枕入眠?故此,王爷其实早就在局中了,就算王爷想抽身退步,只怕圣上也未必同意,不试出王爷的心来,便是圣上都难以安心!”

啥?老爷子连咱也防着?奶奶的,咱又没打算玩“玄武门”,该死!若是真让纳隆说对了,那咱这回出征岂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晕,要坏菜了!李贞心里头一阵郁闷,很想开口训斥纳隆胡扯,可内心深处却明白纳隆说的是实情,心中顿时沉甸甸地,难受得很,也懒得多废话,只是抬手示意纳隆继续往下说。

纳隆笑着解释道:“王爷师从李药师、秦叔宝这当世两大名将,武艺战略无一不精,这是王爷的长处,可也正好是王爷的短处,无他,王爷虽是从来不争,可若是不争的话,王爷习文练武如此勤力却又是为何?还有‘燕记商号’偌大的钱财又是何意?这岂不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乎?故此王爷不是不争,而是大争罢了,不争是表象,争才是真意,这一条王爷须否认不得。”

苦笑,李贞除了苦笑还真不知说什么才好了,无他,纳隆说的话句句在理,李贞其实不是没想过去争一把,只是因清楚历史的发展趋势,实在提不起心情,哦,或者说是没有信心去争罢了,实际上李贞也清楚李治之所以能登上太子之位,不过是因其实在无能罢了,真要是李治是个干才,只怕太子之位怎么也轮不到他的头上,每念及此,李贞都不免有些子寒心。

“先生何以教我?”若说头前李贞还有些玩耍的心态,此时就已是认真了起来,连先生这等字眼都用上了,这声“先生”一出,纳隆便笑了,笑着说道:“王爷既是要争,碍难之处有三:其一,王爷乃是庶出,虽是才高,却不合传承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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