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胡子添油加醋地白话了一番,梁悠对他说的话向来只信一半,从第一次合作运粮,梁悠就知道他有没事也能说出三分的本领。
可是贺平一干人等从没截获过粮草,每次去都是空手而归,别说入库了,就是杨郎出去巡山,他们也从没帮过忙。难道他们有自己的秘密存放粮草的地方?
这事得谨慎处理,找个机会处理了他们,否则他们要是托人出来,有那么一批粮草,定会东山再起的。对自己来说,那就是一大祸害。
张大胡子还在继续说着,梁悠好像在那听,其实她在心里做着自己的打算,毕竟她得为自己和家人考虑。
想到这,梁悠起身告辞道:“张爷只管等我的消息,其它事就有劳张爷了,告辞。”
梁悠出门就直奔药铺,她最想的当然是给父母买药,不能让二老的药断了顿,而且还得买些补品,他们身体太虚了。
梁悠买完了药,便走出药铺回家煎药,半道碰见了一个卖老鼠药的,梁悠便停下问了卖家,说家里老鼠挺多,该用些什么药。
而卖家则不失时机的介绍道:“老鼠要是多呢,就用这种慢性毒药,毒性小,但只要吃了,管保全窝端,家里再没鼠患。”
梁悠则是只买了两包,她对卖家夸大其辞的卖法,深有体会。沿街又买了卤肉,给母亲买了件棉袄,母亲身上穿的那件已经有些年头了。
回到军营正碰见杨郎在收拾地图,指挥大家搬运粮草,好像要出门。梁悠放下东西过去和杨郎打招呼。
梁悠道:“校尉大人这是要干什么呀,是要换防么?”
杨郎则道:“不是,我要回京都交差,顺便办些事情,毕竟已经很久没回去了。这里的事情就交给先生了,这是我的小印,有什么事先生就酌情处理吧,我数日就回,不会耽搁太长时间的。”
梁悠收下小印,跑去拿了卤肉道:“也不知大人要出门远行,这点卤肉大人就在路上吃吧。”
杨郎望着这个曾经在他面前耍无赖的女人,心里感觉到有一丝暖意在升起,便拱了拱手。道:“这军营就全靠先生来管理了,有劳先生了。”并吩咐郑青等人要协助梁悠,如果惹事,等回来定要收拾他们。骑着马风驰电掣一般,后面都是骑马的亲兵。
梁悠望着杨郎刚毅的背影,感觉到什么叫英姿飒爽,让梁悠觉得他应该是个好男人,只是不知道将来会发生什么事。
梁悠把军营的事安排了一下,其实就是让他们一切照旧,只是别让杨郎回来时挑出毛病就行了。
回到家见母亲正在扫地,旁边还有刚洗好的衣服,放在炭火炉边烤着。梁悠赶紧接过母亲手中的活计,而梁母则是笑呵呵的又拿了回来,说自己身体好多了,在床上躺的时间长了,浑身也没力气,就得活动活动。
梁悠深知母亲的性格,干净还闲不住,居家过日子是把好手,只是父亲的病折磨的她身心疲惫。
安排了家里就去了库房,碰见郑青等人正在打理库房,便闲聊的问道:“校尉大人回去怎么走得那么急呀,军营里的事也没怎么安排。”
郑青笑道:“有先生在,什么事都能摆平的。”又压低声音道:“听说这次招校尉大人回去好像是因为边关的事,现在我们大周和魏国已经要撕破脸皮了,可能快要打仗了?”这家伙边说边摩拳擦掌的,好像现在就要去收拾魏国一样。
梁悠又试探地问道:“贺平他们一伙听没听说怎么处理了,身为边军校尉,他们可是知法犯法呀。”
郑青不屑地道:“先生来的时间短,很多事情也不清楚,其实那贺平平日里很是嚣张,也能欺负人,引得很多人都对他不满,也是有后台的人,现在转到咱们蒙镇的监狱来了,可能是判不了什么重刑,花点钱没准还得是判个玩忽职守呢,先生知道么?那胭脂虎和他好像还沾亲呢?”
听到这里梁悠真的是很吃惊,怪不得他觉得贺平和那胭脂虎还真的是有几分相似,看样子可能是个表亲。
说到这郑青左右看了看道:“以前贺平巡山的时候,看上了一个过边关大姑娘,把这姑娘强暴了,而且让这姑娘的爹就在旁边看着,这姑娘的爹不忍看,贺平一刀就把这老汉的头砍了下来,那姑娘直接就吓死了,让那大胡子也把她的头砍下来,埋起来,就变成无名尸体了。坏事真的干了不少,一是他们就那几人做事,别人很少知道,二是以前的管事大人和他们之间都有金钱关系,他们也就成了这一带的土皇帝,像先生这样的本地人也是不可能知道这些事的。”
梁悠告诉自己必须得行动了,否则自己必定死无葬身之地,还得连累父母,那自己真是罪过,看来不冒点风险是不行了。
竖日梁悠用杨郎给的小印写了一封文书,领着郑青一干人等去接管了蒙镇监狱的看守权,这着实把贺平等人吓了一跳,可是等了几天也不见梁悠等人前来询问,心中更是不安。
其实梁悠也不能随便胡来,她用信鸽与杨郎取得联系,经过杨郎批准才去接管了监狱,可以审讯贺平等人,毕竟贺平等人是杨郎的下属,上方管事衙门也不愿意管这费力不讨好的事,索性就交与杨郎自己处理。梁悠是想给他们一些压力,所以才迟迟不审他们,而且命令谁也不可以探监。
梁悠命人就在监狱里审讯,而且一切刑具都准备好之后,让人带来贺平的手下,那个脸上有疤的大胡子,什么也没问,只是一顿毒打,然后又用烧红的烙铁给他打了个记号。那些平日受够了他们的欺负,下起手来格外的狠,把那刀疤脸打得胖了一圈。
打完又扔回了牢里,贺平一看这刀疤脸回来的样子,倒吸了一口气,心想这女人可是够狠的。
他还不知道梁悠最在乎的就是她的父母,用他们来威胁梁悠,这可是中了梁悠的痛楚,还能让他们有好结果。
又把贺平手下一个一个的,带去,然后又被人拖回来,贺平看着这些人回来时的样子,就吓傻了。
来人带贺平去了审讯室,贺平一看那些刑具,腿就软了,别看他平日那么嚣张,这些东西真的用到自己身上,他可知道那是什么滋味。
梁悠一挥手把他绑了起来,问道:“贺副将,咱们都是在一个衙门做事的人,今天你犯了事,就老实交代,否则可别怪我心狠手辣。”
贺平大喊道:“少他娘的在我面前装好人,有什么家伙就往爷身上招呼,爷要是喊一声就不算爷们!”说完贺平的眼睛往旁边狱卒身上看了一下。
梁悠拍拍手道:“贺副将果然是条汉子,不过我给你个机会,只要你说出你那些刮来的粮草藏在哪,我就不对你用刑,要不你这细皮嫩肉的刮花了可不好看哪。”
贺平则道:“就这点小事啊,我还以为什么呢!只要把我松绑,还有把我的弟兄都带过来,我一切都告诉你。”
梁悠道了声说了就松绑,就让他们带人过来,倒是郑青到梁悠耳边小声说了句,小心有诈,梁悠只是笑笑。人带过来,贺平和手下们会意地互相看了看,众人一点头,贺平往前靠了靠。
贺平便道:“那些粮草,就藏在北山的山洞里,那山洞口有一颗大树,洞口用杂草盖上了。”
梁悠道:“张澜,领人去看看。”张澜带几人骑马去了北山。不多时便领人回来,已经找到粮草。
贺平道:“我没骗先生吧,我还有个藏铁矿的地方,先生这回该给我们松绑了吧?”
梁悠一挥手,狱卒上去就松绑,可是刚松开,贺平一把抓过狱卒,抽出那狱卒的随身腰刀,一刀便把这倒霉的狱卒砍倒了。
用刀指着梁悠道:“姓梁的,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兄弟们,上!”
可是梁悠面前突然从棚顶掉下来一道栅栏,把两方人马隔开,贺平等人一看就往外冲,门口狱卒看拦不住这伙人,都跑了。贺平等人大笑着跑出监狱门,这时突然听到无数弓弦放开的声音,箭弩扑天而降,瞬间就把贺平等人变成了刺猬。
方无冕大喊一声:“梁先生,出来吧,这伙人再也跑不了了!”
梁悠出来看到这场面真是血往头顶上冲,胃里一阵翻滚,直接吐在死去贺平的身上。
边吐边痛苦地道:“天作孽,要下雨。人作孽,不可活。”
正文 第三十章 略有小成
自从梁悠清除了心中这个大碍之后,心中开阔了不少,虽然她觉得这事办的有点公报私仇的意思,但还是轻松了一些。
每天依然忙碌,日子还是照常过,她用信鸽跟杨郎报告了这事的经过,当然是省去了自己的那些安排,并承认自己有失误。
而杨郎只是淡淡地问了句梁悠自己有没有受伤,管理好军营,自己还得等些日子,才能回去,把山洞中的粮草安排好,再无其它。
梁悠命大家赶上马车,把粮草拉回来,而她却去了张大胡子那里,让他们启程,然后让张大胡子着重打听一下这一带还有没有比较大的山洞,还有就是哪家富商是靠什么发起家的,主要是暴发户。
粮草运回来登记造册,一笔一笔都记录好,梁悠做事的优点就是清醒、认真,绝不做拖泥带水的事。这下这帮兵蛋子都高兴起来,困了那么长时间的粮草问题解决了,大家都来夸梁悠聪明过人。
梁悠笑着说:“都是大家配合的好,要是我自己恐怕早就让人家给杀死了,今天做点好的,过几天就过年了,买几头牛杀了吃肉,大家说好不好?”
众人在一片欢呼声中度过了这个年,而杨郎却还是没有回来,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打算的。只有梁悠领着大家过年,而她还得顾着家里父母,真真是忙得够呛。
过了年张大胡子回来了,命一个小厮来找梁悠,说还是那个老饭馆见,梁悠安排了一下就去见他。
张大胡子在门口一边道过年好一边往里请梁悠,他这次一看就没少赚,去了一趟魏国,人不但没瘦,反而还胖了不少。
“梁先生,过年好啊,快请坐。先生最近好像瘦了?”张大胡子不失时机的奉承着梁悠。
梁悠笑道:“张爷,哪里,那里。只是最近军营太忙了,过年总不能让兄弟们还是吃糠咽菜呀,还是得改善一下伙食,你是知道的,军营饷钱还没到位,我又不是个有钱的主。”
张大胡子神秘地从怀里掏出一个包袱道:“先生现在可就是有钱人了,请先生过目。”说着把包袱放到梁悠面前。
梁悠看了看那个包袱,并没有打开,只是稍微摸了一下,心中便立刻明白了。
便对张大胡子道:“张爷办事我放心,只是这次辛苦了,下这么大的雪,还在外边过的年,让我这于心何忍呢!”
没等张大胡子接话就又道:“不知道我托张爷打听的事,张爷可否还记得?”
张大胡子道:“打听是打听到了,只是……”
“放心,只要消息可靠,少不了张爷的好处。”梁悠接到。
张大胡子哈哈一笑道:“先生太客气了,其实是一家人么!好说,好说。”说着还看看他给梁悠的包袱,梁悠不傻,也最讨厌他这种奸商的嘴脸。
梁悠回到军营却听见士兵说杨郎回来了,并要见她,梁悠高兴的开步便到了大厅,只见杨郎还是在看地图。
便走到杨郎身边道:“校尉大人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没通报一声,大过年的,也好给大人接风啊。”
“不用”杨郎笑着说道:“我们常年驻兵在外已经习惯了,只是先生一家这年过的还好么?”
梁悠道:“还好,我父亲的病情也好转了一点。不知校尉大人这次回京都是为的什么事,一走就是这么长时间?”
“还不是为了边关的事。”杨郎接着道:“现在两国关系十分紧张,所以边关要戒严,我们现在兵力有限,而且要是打起仗来粮草必然是关键中的关键。”
言外之意就是不能再给魏国送粮了,否则那就是叛国罪,如果还有人顶风上,那就要杀鸡给猴看了。
杨郎说这话从桌案上拿起一个精致的小盒子,放到梁悠的手里道:“这段时间先生把军营打理的井井有条,真是让先生受累了。也没什么好送给先生的,从京都回来时。看见这个玉簪和先生挺搭配的。”
梁悠刚要说什么,杨郎便赶紧道:“我知道先生的脾性,只要先生不嫌弃,还是请先生收下。”
既然已经这样梁悠要是还说什么也就太不给杨郎面子了,梁悠看了看杨郎正用期盼的眼神看着她,梁悠便把这玉簪揣入怀中。
对杨郎道:“校尉大人送了我这么贵重的玉簪,我无以为报,只有一条信息送给大人,不知大人是否感兴趣。”
“哦,先生请讲。”杨郎道。
梁悠道:“前几日我遇到以前在河道上认识的生意人,我拜托他打听了一下贺平等人生前藏匿的铁矿,他打出高价收铁矿的招牌,那人果然上当,只是我这线人要一层的信息费。”
杨郎笑道:“哦,还有这么好的事,如果消息确切,我还要给先生庆功呢!!!”杨郎现在实在是太缺铁矿了,许多士兵的武器需要更换,而且战马的马蹄铁就是需要不少的铁矿啊。
竖日杨郎就领人抄了那个商人的家,罪名是窝赃,还企图卖赃,征了这家人的男人当苦力,并没有杀了他们。
当日庆功的时候,杨郎道:“先生何不把你那朋友叫来,大家一起认识一下,以后打起交道来,也方便得多。”
梁悠笑道:“大人别说笑了,他们这种人靠的就是卖消息来养家糊口,最见不得的也是官场。如果让人知道了信息是他提供的,他还不让人抄家灭门!”
杨郎笑道:“先生说的对,这是先生的官帖,这次回京都办下来的,先生连续立功,大家听着,以后梁先生就是这个军营的主管,我不在的时候,先生可以代表我作出一切决定。”
虽然整晚大家都很高兴,也有人来敬酒,可梁悠还是以茶代酒的喝了一肚子茶水,他不是不喝酒,只是要时刻保持清醒。
梁悠回到家陪父母又吃了一顿饭,因为梁悠认为自己在外面和别人吃饭没有滋味,只是填饱肚子罢了。在家可以和父母说说知心话,对别人却是要防之又防,很累的,可是为了让父亲吃得起好药,让母亲穿戴好一些,她甘愿冒险。
很多话不能说,说的只有报喜不报忧的话,很多在外面做事的人都是这样子,自己再苦再累,对家里人说的只是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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