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话不能说,说的只有报喜不报忧的话,很多在外面做事的人都是这样子,自己再苦再累,对家里人说的只是今天去哪里玩了,这个月饷钱开了多少,谁对她好,交了几个朋友之类的。
次日梁悠主动约了张大胡子,这次却是到茶馆喝茶,其实也没什么事,梁悠也没什么朋友,只是找大胡子聊聊天,顺便把他的信息费给他,不管干什么,做事要讲信用。
张大胡子乐呵呵地进了房间道:“梁先生,铁矿的事做的干净又漂亮啊,真不愧是杨校尉的得力助手啊。”
梁悠则皱皱眉头道:“我劝张爷说话还是小点声,小心隔墙有耳。要是被人家听了去,你猜咱俩谁的危险大?”
这话一出,听得张大胡子脸色一变。是人都知道这话是在说谁,何况张大胡子还是个生意人,狡猾无比。他原本想梁悠一个黄毛丫头怎么也斗不过他这个老家贼的,没想到只是一句话便弄得这么严重。
便尴尬地笑笑道:“先生这是说的哪里话,我以后注意便是,即使出了事,也绝不会连累先生的。”
梁悠也笑了道:“张爷,不是说的严重。你如果老是擅做主张,出了事我可保不了你。马上就要边关严打了,而你却还是大张旗鼓地收粮,你是不是想让全镇人家都知道你是倒粮运粮的粮商?”
张大胡子赶紧道:“先生请放心,以后什么事都听先生的吩咐便是,即使就是出了事我想先生也不会扔下我不管的。”
梁悠道:“既然张爷这么说,我也只好恭敬不如从命了,这是杨校尉给你的信息费,收好了。还有就是在运粮的时候多注意一些大粮商,摸清他们的来龙去脉,及时的来通告我,你的好处还是少不了的。’
张大胡子道了一声知道了,便不再敢多说话,梁悠看着气氛有些尴尬,便又拿出点钱给了张大胡子,道:“这是给孩子的压岁钱,不要嫌少。”
张大胡子只好收下,面对眼前这个让他琢磨不透的小女人,不敢多言半句!
正文 第三十一章 以势欺人
梁悠回到家给父亲买了些好卤肉,又抓了几副中药补品应有尽有,但是都没买太多,否则让人家一看就是有钱人。
张大胡子回到家里脸色沉重,她老婆一看就知道是在外面惹了气,便不动声色地走到一旁,去打了一盆洗脚水,端了过来。
把张大胡子的鞋脱了下来,放到盆里。水温刚刚好,不凉不热地。又去拿了一壶老酒,两碟小菜,只是默默地干着活。
张大胡子端起酒喝了一口道:“夫人,坐下吧。要是没有夫人这样贤惠的女人在我身边,我恐怕也活不到今天。”
张夫人则道:“相公要是心里有什么话,不妨对我说说,老是憋在心里,怕是要憋出病来的。”
张夫人一脸关切地说着话,就要去给张大胡子洗脚。张大胡子推下夫人,自己弯腰洗着道:“要是用夫人给我洗脚,那我老张岂不也太不男人了么!!!”
张大胡子突然问道:“夫人,你觉得梁悠这个人到底怎么样?我却是怎么也摸不透她。平日里对人对事都十分热情,有时却又心狠手辣。”
他知道梁悠对付贺平一干的手段,还有今天说话的语气。看来她真是个厉害角色,城府极深!
张夫人道:“她是什么样的人,我不了解。不过我认为不害人的人就是好人,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就这一句话,让张大胡子恍然醒悟,拍了拍脑门道:“我想了一个下午,没想到却被夫人一句话道破天惊。”说完便抱起张夫人上chuang休息了,张夫人则羞得两晕发红。
梁悠回到家中看见父亲还在睡觉,便没有打扰,只是切了一些卤肉和母亲在屋里吃着,把给父亲的放在锅里热上,太凉他老人家吃不消。
边吃边和母亲闲聊着道:“娘,你喜欢什么样的布料啊,这次开出饷钱来,我去给你扯回来,有时间我就给你缝上,过段时间就暖和了,身上的衣服该穿不住了。”
梁母则道:“悠悠,你就不用再为我操心了,上了年纪的人穿什么还不行呢?只要你过的开心就行了,你爹的病现在也有了起色,还是要为你自己想想才行啊,你也不小了。”
“娘,你说什么呢?”梁悠笑道。虽然嘴上这么说,可是心里却已经在幻想了,这辈子一定要找个如意郎君,不能在像上辈子那样过了。只是要找个什么样的呢……?
竖日起来,梁悠便去了库房,虽然整日有士兵把守库房,可这是梁悠的习惯。郑青张澜等人正在那里练习兵器,这是新发的兵器,说是要经常使用,它才会对你有灵性,用着也更顺手。
远远的看见杨郎拿着长枪也在比划着,只是梁悠看不懂这是什么枪法,只见杨郎一枪就将一截木桩来个透心凉。一转把,啪的一声,那木桩应声而断,原来他的枪头旁还有个倒刃。
看得梁悠心里一惊,心想这得多大的力气呀。而且看杨郎大气都不喘一口,这可能就是传说中的武功吧。
梁悠并没有过去与杨郎打招呼,怕打扰了杨郎练习。而且让人家看见也不好,一个大姑娘就能那么一直看着一个男人么?这在古代是不允许的。招来是是非非她这辈子就不用嫁人了。闯荡江湖不一定能死人,但是唾沫星子真的能淹死人。
刚要回家,就听见有人喊她:“梁先生,有个大胡子找你。”
梁悠心想这个家伙到底是怎么回事,昨天刚商量完今天却又找来,难道非得要和军营里的人混个脸熟他才放心么?
逐走到门口,看见那大胡子一脸的伤,自己并不认识。可那人却喊道:“梁先生,梁先生,你可得给我做主哇。”
梁悠细眼一瞧惊道:“张爷,怎么了?出什么事了?是谁给你打成这样的?”
一连串问题给张大胡子问的一时答不出话来,憋的眼角泪水都流了出来。只道:“这不是说话的地方,还是找个地方,我对先生细细道来。”
梁悠看了看周围并没有士兵,便点点头,两人去了张大胡子的家。这张大胡子一路走一路“哎呦…哎呦…”的直嚷,梁悠看得也纳闷,伤成这样还能来找我,真是个奇迹了。便叫了个马车,梁悠给了钱,其实就是镇东镇西,算起来也没多远,只是毕竟是合作伙伴,多少还是有些心疼的。
到了张大胡子的家,张夫人赶快来搀扶道:“先生快往屋里请,这个倔驴,我要去找先生,他偏不让。”
张大胡子龇牙咧嘴道:“不让你去,你知道那军营是什么地方么?万一有个好歹,我可怎么活?你跟先生能比么?人家是人中龙凤,到了哪里都是受人尊敬的。”
梁悠听的可是不好受道:“好了,说这些有什么用!还是把你的事跟我说一遍吧。”
其实梁悠知道张大胡子是心疼老婆,可是也不能在梁悠面前这么打情骂俏的呀,让她如何能看得下去。
张大胡子咳嗽几声道:“先生啊,你得给我出这口气呀。太欺负人了,就是在有势力也不能这样啊,不让咱这老百姓有活路呀。”
原来是这么回事,张大胡子和梁悠各自回府之后,张大胡子就去联系粮草。家里本还有一些,再联系一批就够了。
便到了一家粮草店,交了定钱。由于自己在店里定的量比较大,粮店老板给他倒了茶,让他多等一会。
正和老板喝茶闲聊的时候,突然来了一伙人,说是要包下所有的粮草,其余闲杂人等一律赶出去,自己本已经交了定钱,必然要与他们理论。
可是这伙人不分青红皂白的,便把他一顿打,还说他们是杜大官人的人,有什么事去找杜大官人理论。
店家一听是杜大官人的人,便不敢多说。把张大胡子送回了家,返了定钱,又给了些医药费,没干多说就走了。只是说杜大官人不是咱们能惹得起的。
梁悠一听是杜大官人便道:“张爷,这个杜大官人不知张爷是否还有印象,那次我们从魏国回来就是跟在他们的后面啊。”
经梁悠这么一提醒,张大胡子一拍脑袋道:“就是那个拿着刀赶我们走山道的那个,害的我们多翻了几座山不说,还差点掉了脑袋。”
“真是不是冤家不碰头啊?”梁悠又道:“这些人这么嚣张跋扈,定是有些来头的。张爷稍安勿躁,让我想想办法,定不能让张爷白受这些伤。”
说完梁悠又给张大胡子请了大夫,毕竟和药店打了这么长时间的交道,已是轻车熟路。再说她不像张夫人一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整天在军营里就是闲逛,也逛出个好腿脚来。
张大胡子感激道:“谢谢先生了,要是没有先生在,恐怕我就得被这口气给憋死。那才叫死不瞑目呢!!!我本想报官,可咱们的事见不了光,再就是怕给先生造成负担。”
梁悠摆了摆手道:“他们这样做无非就是现在青黄不接,粮草紧张。他们仗势欺人,不管我们这些小百姓的死活,定是要囤积粮草。好等粮草在我们大周涨价,在运到魏国,谋取更高的利润。”
张大胡子不笨,一听道:“他们这样做,会引起朝廷的关注。像我们这样的百姓,恐怕以后运粮要难上加难了。”
张大胡子说的一点没错,如果他们引起朝廷的注意,定然要打击运粮贩粮。可是人家如果上面门户够广,就不会对他们产生太大影响。可是对张大胡子来说,无非是致命的打击,人家吃干的,他张大胡子连粥都未必能喝上了。
梁悠则是一脸轻松道:“张爷还是把心放到肚子里,天无绝人之路。就算现在我们吃了亏,可并不代表将来。”
想了想又道:“张爷还是先把伤养好,有个好的身体才能完成事业。你不想让你老婆孩子再过的好点了啊?”
张大胡子看了看夫人笑道:“是啊,如果没有老婆孩子,我也不会像现在这么努力挣钱。就是再累,一看到她们,就已经轻松一半了。”
张夫人则不好意思的去抱孩子了,梁悠看着这对极不相称的两口子心道,原以为这两口子过日子也就是凑合着过,还能休了对方怎么样的,没想到人家过的还是挺甜蜜的。
梁悠回过神来道:“张爷现在的首要任务就是把身体养好,然后再去联系粮草。只等粮草攒齐,张爷最好还是跟在那个杜大官人的后面,只是要注意距离。摸清他运粮的规律,剩下的交给我了,告辞。”张夫人出来客气的送梁悠出门。
梁悠独自往回军营的路上走着,一路走一路想今天张大胡子的事,不知道是那杜大官人一直这么跋扈,还是最近张大胡子太过出风头?
正文 第三十二章 救人
“这梁先生真的这么厉害,能替你出这口气?”张夫人满腹猜疑地接着说道:“虽说她是有些文化,可毕竟也是个女人。再强能上边关打仗?能斗过那些有钱有势的大官人?”
张大胡子忙道:“夫人你今天是怎么了?我从没听你议论过别人。为什么会对梁先生这么多埋怨呢?”
一听张大胡子这么一说,张夫人自己也呐了闷了。自己究竟是怎么了,虽说她不算是贤妻良母,可也把家里打理的井井有条。难道梁悠的傲气激起了女人的本能的嫉妒心?仔细一想真的是不应该呀!
梁悠则是一个人低着头,顶着寒风往回走。军营的方位本就有些偏僻,再加上又是冬天,天黑的特别快。在张大胡子家的时候还是太阳偏西的样子,可只走一半的路程,却也是眼前黑了。还好梁悠路熟,要是娘出来这个时候恐怕是要迷路的。
突然被前方低声的呼救声打断了思路,梁悠一个转身贴在墙边左右看了看,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大街上也是一个人没有,梁悠暗潮了自己一声。可能是被张大胡子的事给闹的,来个声就草木皆兵,神经过敏了,梁悠摇了摇头继续前行。
可是那声音却再一次传到梁悠的耳朵里,梁悠一个激灵又贴在墙边。心道,果真有事情。可自己在下风头,前面是一大片民宅,根本分不清声音从哪传来的。正在想办法的时刻,看见前方有个卖酒的酒馆,窗下有一堆空酒坛,便拿起两个,走到一个胡同口,便往胡同里扔了一个。“啪”酒坛应声而碎,梁悠赶紧躲在一边,等了一会。又走到下个胡同,照旧扔了一个,刚躲起来。只见几个身穿夜行衣的刀手一个箭步跳到路中央,左右观察。
梁悠的心都快跳了出来,听见脚步声越来越近,可是理智告诉她现在不能动。她现在多么希望杨郎出现在她的面前啊,可这只是幻想。那几人还煞有介事的喊着,“出来,我看见你了。”
本来梁悠非常害怕,可听他们这么一喊就知道他们再使诈,心想他们原本也是些没经事的小毛贼,否则不会这么草率。要知道,“咬人的狗是不会冲你叫的。”
那几人见没人就骂了一声就回去了。梁悠则悄悄地跟在身后,趴在门缝向里一看,吓了一跳。只见厅中坐着一个头头模样的人,旁边一个丫头多利哆嗦的在那站着,有对老两口在那跪着求他们。
只见那人对老头骂到:“他妈的,别给脸不要脸,这是杜大官人看中的丫头。到了府里,享不尽的荣华富贵,来买便是抬举了你们。把你们都咔嚓了,看你们还这么鬼叫。快把卖身契签字画押,老子已经没耐心了。”
那老两口哆嗦的拿着一张纸哭道:“我俩老来得子,就这么一个女儿,卖了她可叫我么怎么活呀。”
老两口抱在一起痛哭流涕,那女孩吓得一下晕了过去,看样子也就是十五六岁的样子,还未经事。
那人则是笑道:“晕了更好,倒是省去了许多麻烦事,给我打。”
众手下便七手八脚地把老头打倒在地,老头哪经得起这么折腾,几下便晕了过去。那人拿起卖身契,用已经不省人事的老头手指,在纸上画了押。那妇人起身就要往回抢,被旁边打手一脚踹在一边,眼见是没气了。
只见有人把老两口都抬到床上,盖了被。又用绳子拦了几道,不知是做什么,抬起那晕倒的女孩,出门来,梁悠赶快又躲到胡同里。因为他们是要走得,所以必定出胡同。
那些人出来就向屋里扔了个火把,拉来一辆马车。有人问那人道:“王管事,这丫头怎么办?”
那王管事却笑道:“先送到我的房中,我试试这丫头能不能取得杜大官人的欢心,否则大官人还得骂我们办事不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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