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意中想起自己的小温室,已是几时没去了,便走到旁边。这时梁悠感觉已是气喘吁吁,头重脚轻,蹲下看着自己的小菜地,已是能看见绿色了,这一抹淡绿与墙外的雪水形成强烈的对比。
想着自己以后不再运粮,也省去很多麻烦,最起码心里不再有压力,做回单纯的自己,双重身份着实恼人,但想着杨郎没怎么理自己心里便又责备起自己,她早上起来看见杨郎在练武。看见自己就立马回了厅里,心里不是滋味,转而一想,时间是最好的疗伤药,反正自己是不再运粮,以后也没什么对不起他的。
可能是心里感应,梁悠觉得已是好多了,便往家里走去,士兵们去了值夜的,已是陆续起床,有的出来洗脸,便与梁悠打招呼,梁悠微笑着与众人问早,却忘记脚下的冰面,原本便是虚弱的身体被冰一滑,顿时一头栽了下去,失去了知觉。
士兵们吓得惊慌失措,有的去找杨郎,有的去请军医,更多的则是围在梁悠身边,不知该从哪下手!
杨郎其实是在偷偷的留意梁悠,看见梁悠摔倒,没等士兵召唤,便跑将出来,一把抱起梁悠,回到家中,梁父梁母看到之后吓了一跳,将梁悠放在床上,却见杨郎的手臂上满是血迹。
看着自己女儿眼睛紧闭,脑后不断的出血,怎么呼喊也毫无反应,梁母心疼的一下背过气去,顿时又多了一个病号。
杨郎左右顾不及,急的大喊:“军医干甚么去了,怎的还不过来。”手一挥,将一个士兵打发出去继续传唤军医。
梁父在一边干着急,却帮不上什么忙。只能靠在墙边,眼看着这么多人忙里忙外的,连自己咳嗽都忍了回去,脸色却憋的通红,这时自己不犯病便是帮忙了。
不多时军医小跑着赶来,看着两个人病人不知先就哪一个,这军医乃是见过世面的,打仗的时候伤兵多得是,这时却犯了难,杨郎知道他是老官僚了,最懂得轻重,便不耐烦的道:“快些,俩个一起救。”
那军医唉了一声,命身边的小学徒为梁母进行针灸,自己则是为梁悠止血,上药,包扎,一切动作麻利干练,而后为梁悠诊脉。
小学徒将一根银针也不知扎在哪,只见梁母“呃”的一声顺过气来,平息了一下呼吸便扑在梁悠身边,众人都规劝着,却是越劝声越大,眼看没得办法,却听梁父一声大吼便将梁母从痛苦中恢复了一些理智,赶紧问道:“大夫,我女儿怎样了?”
军营正在闭目诊脉,刚才被她闹的不清,还没有理出头绪,也不好说什么!到底是家中的顶梁柱,只听梁父低声道:“只要你不参合,一切都会好的。”
梁母擦擦眼泪,她也是为梁悠着急,毕竟是自己的女儿,母女连心啊,但这个时候也不便与梁父争吵,便将一肚子委屈憋在心里。
这时大夫睁开眼睛,看下杨郎,转而对梁母道:“伤得不轻,恐怕得昏迷一段时间,待会试下这服药,若是一天不醒,恐怕…”
梁母终于爆发了,抓住军医的衣领拼命摇晃,转而又与军医跪下,务必要救活梁悠,他们老两口就这一个孩子,这不是要他们的老命么!
却见军医的眼神颇有些无奈,继续道:“恐怕明天才能醒。”
“……”
杨郎用眼睛等了一下军医,暗道大喘气,害得自己一阵担心,梁母也恢复过来,被梁父又是一顿痛斥,这才擦着眼泪坐在梁悠身边平静下来。
杨郎不忍看这梁悠这样的状态,便走出房门透透气,然后命士兵将军营大院的冰都铲掉。
军医看着杨郎走出,心里已是轻松不少,对梁母道:“令媛定是受过风寒,身体虚弱,看脉象,需要一段时间的恢复啊,你老便放心吧。”
梁母看着昏迷的女儿,眼泪又涌出来,接过大夫开出的药方,便赶紧去抓药,却别一个士兵截住,接过药方,骑上马便跑了。
梁母在家里将炭炉点上,眼见只剩下几片木炭,杨郎却亲自提着一桶木炭赶来,梁母心里乱的很,不知说什么好,索性接过木炭便去忙活了,杨郎看了梁悠一阵,看梁悠虽然闭着眼睛,但眼球还是在不停的转动,心里略微轻松一些,便默默离去。
不多时士兵将中药送来,梁母赶紧接过来,将其煎熬起来,顿时屋里又多了一种中药的味道,惹的那几个择菜的婆子在门口议论好一阵才离去,梁母固然是个急性子,可在这关头理都没理那些人,独自流泪忙活着,梁父在一旁只有用关切的眼神看着女儿。
正文 第六十九章 梁悠醒来
第六十九章 梁悠醒来
梁悠摔的晕了过去。惹得军营一阵大乱,现在还没有醒过来,却让梁父梁母糟了心,只是半天功夫便好像老了许多,原本就是花白的头发,如今已是惨不忍睹,看得大家心里都不好过,但现在也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也只能多过来关心一下二老,劝慰一下。
杨郎也甚是自责,若是早将梁悠叫来说几句话,也许便会错过这般事情,内心不安稳,便在厅内转来转去,不知所措,胡子都长出多长,也顾不得修剪,显得很是憔悴,正心烦意乱之时,士兵来报,说是梁悠醒了。杨郎一听甚是激动,没有理会自己的仪表形象,迈步就走出大厅。
走到梁悠的家里,只见梁悠躺在床上不住的咳嗽,眼睛也没有睁开,杨郎暗骂传话的士兵,这样就算是醒了么!
不管怎样,咳嗽就是好现象,杨郎在旁边急的手心里都是汗水,梁母在一边直转圈,看着梁悠脸上不时沁出的汗水,拿着毛巾耐心的等待,心里却也是异常激动。
不多时梁悠在一声剧烈的咳嗽声中将眼睛睁开,适应了一下阳光,环视着周围的人,不知是什么原因,众人的表情是既高兴又激动,仿佛笑着就要落下泪来。
感觉到一阵头痛,梁悠咬着嘴唇,道:“这是怎么了?”
将手从被里拿出来,摸摸头上缠着的纱布,梁母一手抓住,眼里的眼泪快要掉下来,赶紧擦了一把,道:“没事,只是摔了一下,睡了一大觉。你醒来就没事了!”
杨郎在旁边看着这母女对话,自己甚是关心,但也拦不住母女情深,默默的看了一会,道:“先生只消好好休息,其它事情暂时不要考虑,一切事情有我来处理。”便走出门去,深深的吐了口气,感觉舒服一些,忙着自己的事去了。
梁悠刚刚醒来,没多一会子,吃了中药,便又睡着了,梁母赶快去做些好吃的,补身体的,待梁悠再次醒来的时候,好补补身子,不吃东西可不行。
梁悠睡着了又做了上次一样的梦,总是反反复复的,总想着努力看清那人的真面目,却总是在这关键时刻就头痛欲裂。撕心裂肺,再次梦到的时候便不再去想看,事情总有个发展的规律,顺其自然,何况是个梦呢!
经过几日的煎熬,梁悠终于可以真正清醒过来,慢慢的可以下地上走路,但有时却总是感觉到恶心。
这一日风和日丽,梁悠在母亲的搀扶下,出得门来晒太阳,军营大院里的冰雪被清理的一干二净,士兵们都过来嘘寒问暖,虽是好心,但梁悠的状态却是话说多了便头疼,梁悠感觉自己合该是轻微脑震荡,但在这时代谁知道这病呢!自己又不是中医大夫,看老天吧。
可能是不经常走路的原因,梁悠走一会便感觉腿软,站立不稳,腿部肌肉像是抗议一样的颤抖。梁母心疼的拿过来一把椅子,让梁悠坐在自家门口,身上盖着棉被,晒起太阳。
这时却有人找上门来,与士兵一张字条,让其转交与梁悠,梁悠打开一看便知是张大胡子的笔迹,内容只是运粮的事宜,但写的却是委婉字句,别人一般是看不出来的。无奈梁悠现在不再想运粮,便没有理会,将其团成一团,随手扔了。
竖日依旧是老样子,虽说是日渐康复,却也不能太过运动,士兵又交上一张字条,梁悠打开一看还是张大胡子,顿时起了烦心,自己现在的状态他是不知道,上次杨郎的话他是没往心里去,如今还敢来找自己,若是杨郎知道定不能轻饶他,想着这些事便将字条又随手扔了。
第二日在门口晒太阳,却总感觉后背冒凉风,仿佛有人戳自己脊梁骨,回头环视,却见做饭的婆子那个窗户有人影闪动,梁悠心里一沉,不愿理会她们,便自己慢慢挪回得屋里。
见父亲用手捂着嘴,猛烈的咳嗽,表情甚是难受。梁悠走得慢,脚步也轻,梁父并没有看见她,只见父亲咳嗽罢,拿起一个抹布,在手上擦来擦去,梁悠便快步走去,梁父看见梁悠心里一惊,但还是将抹布藏在身后。
梁悠甚是关心父亲的身体状况,便过去要翻看,这时却传来一阵吵闹声。好像有母亲的声音,父亲走路还不如自己,便又慢慢的走到门口,果然是母亲,正在那里数落着择菜的几个婆子。
梁悠身体不适,但也不能让母亲吃了亏,上前劝阻,道:“娘,你这是怎么了?快回家吧。”
梁母双手叉腰,气喘吁吁,道:“若是你们再敢胡说,看我不撕了你们的嘴!”
那几个婆子也不甘示弱,道:“你家女儿自己能做的事,为何我们却不能说,老话说,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梁悠心里一惊,这时代最在意的便是名节,如今人家已经戳到自己的脊梁骨了,心里犯了嘀咕,暗想自己没有甚么亏心事,想着自己一直都是很小心处理与杨郎之间的关系,运粮的事她们也不可能知道,莫非是那字条,无甚痛痒,想着便是笑起来拉着母亲,道:“娘,我们不与他们一般见识,小心伤了你的身子。女儿有钱养着你,何苦与他们讨气受,跌了身份,不值!”
梁悠也是故意气那些人,不然以她的性格,从来都是低调做人,梁母听到这里心里好了些,她一直相信女儿的做派,所以从不曾与其交代女孩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想到这,一拍大腿,转移话题道:“我们扯的布料子还扔在家里,眼看着要到伏夏了,该换换这一身了。”
梁悠搀着母亲的胳膊,对那些婆子视而不见,转身便走,那几个婆子看看身上的衣服,已是穿了几冬都不曾换过,而梁悠一家自打搬来,已是换了几身衣物,她们私下里已是嫉妒已久,如今知道了梁悠的事迹,怎能错过这个机会来宣泄一番。
只见那个领头的婆子也不是善茬子,眼睛一白,嘴一撇,道:“还不知道那钱是怎样得来的呢?别不是出去做了粉头了吧。”
梁母本也是火熄了一半,听见这话便又复燃,转身就朝那婆子扑去,梁悠在一边拉住,抱着母亲,安慰道:“白天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叫门,管她们说什么,只要你相信女儿便是了。”
梁母怕伤到梁悠,也平静下来,但嘴上仍不让,道:“今日看我女儿身体不适,不然饶不了你们……”
话还没说完,却听得一个低沉的声音:“你们都没有事做了么!”
众人回头一看,只见是杨郎这个黑面神,吓得那婆子咽了一下口水,还差点把自己噎到,顿时脸色红了起来,但还在梁悠母女面前不甘示弱,因为她们手里有证据。
却见那个婆子底气足起来,故意道:“是校尉大人,我们刚做完活计,只是在一起探讨一下关于梁先生的事?”
梁悠很是生气,却见杨郎根本就没看着自己,杨郎接着道:“梁先生现在是朝廷命官,若是无故诽谤,定以以下犯上之罪论处。”
那个婆子却没有退却,对着旁边的人一伸手,道:“将我们的证据交与校尉大人看看,否则人家还以为我们空口无凭,血口喷人呢!”
这位婆子说的理直气壮,可旁边的婆子却互相看看,没人动手来拿出证据,那个婆子也是急了,脸色通红,一跺脚道:“张姐,你最后看完的,拿来给我,不然我们岂不是丢了人还得丢了活计。”
那位姓张的婆子则是吱吱呜呜的说不出话来,低着头,脚尖在地上画着圆圈,脸都红到耳朵跟了,那领头的王婆子真急了,一把拉过来张婆子,在她衣服兜里翻着,杨郎则是看着好奇,也不说话,只等那领头婆子来解释。
翻了半晌,那领头的王婆子脸上的汗便滚落下来,却听张婆子小声道:“别翻了,我也不认识字,只是拿来凑个热闹,刚才忘记这茬,让我引火用了。”
这一句话差点让王婆子背过气去,回头对着杨郎一阵似笑似不笑的尴尬脸色,道:“杨大人你看这……”
杨郎一挥手,道:“你别说了,不是我与你计较,几十岁的人了,不要总这样的无理取闹,再说现在叮着你们的这活计的人大有人在。”
转而对着梁悠道:“梁伯母就不要与她们计较了,快回去休息吧。”
梁悠对杨郎万福,挽着母亲的胳膊回房去了,杨郎感觉自己今天对那几个婆子说的话有些重了,他也不愿参合女人之间的事,便不在言语,回自己的大厅了。
王婆子回到厨房便是一阵埋怨,差点便打了那张婆子,张婆子这时却挺直腰板,道:“你总是说别个的不是,你自家闺女做的事还有脸见人么?你如今不也活的好好的。”
那王婆子顿时蔫了下来,默默道:“这时你厉害了,平**不也总说人家的坏话么?这几日人家总是吃母鸡,喝鸡汤,昨夜里你还趴在窗口哩。”
听见门外有脚步声,几个婆子便学了乖,不在大声言语,记住了隔墙有耳这句话。
正文 第七十章 火锅
第七十章 火锅
经过数日的休息调养。梁悠终于恢复如常,便恢复一切日常事务,可能是休息过多,重新理账的时候写字查账写到手软,擦了一把汗,拿起茶壶却倒不出水来,只见那个做饭的张婆子提着茶壶与梁悠倒水,并将一团纸扔到梁悠的桌上,转身便走,梁悠拿起来一看,笑了,是张大胡子那两张字条,暗想,这可真是个玲珑人,莫非有事求与自己,不然那天她怎的不拿出来与杨郎!
梁悠收拾一下桌面,起身回到家里,却看见母亲在那里煎药,梁悠暗想,平日不是这个时间煎药啊,但既是母亲做事。没有多想,舒展一下筋骨,到自己的小温室去看看。
走到马厩看看自己的宝马,心里甚是安慰,经过这么多波折,感触颇多呀,给马匹梳理一下马鬃,便到了小温室。
只见一颗颗绿色的青菜映入眼帘甚是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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