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逃不及,皆被刘备大军捉的捉,杀的杀。比及天明,刘军也就占了下蔡城。
刘备在下蔡休整一天,留了守城将领,第二天天还未全亮,又带了数万大军,渡过淮水,进围寿春。这寿春城内袁术本焦急着甘宁围打西曲阳,怕甘宁一下西曲阳,寿春立即暴露在了敌人眼皮底下,所以接连派出了纪灵、李丰、梁纲三位将领率了两万多大军去西曲阳解围,现在倒好,西曲阳围还没解,寿春城又被敌军围打起来了,而且寿春城内兵源先后被调走了一半,势力大削,这让袁术更加坐立不安。
他也怕西曲阳还没保住,寿春倒是先下了,所以赶紧让人传出命令,让李丰、梁纲领了一万多人马先回来支援寿春。只是袁术哪里知道,刘备早已算到了这一点,所以早在李丰、梁纲回军路上设下了埋伏,把他两打得大败。梁纲被打到了当涂山中,后又被甘宁派兵击杀了,这李丰倒是领了残余的数千人马,自回了寿春城。
刘备数万大军围打寿春城,袁术的那干将领都是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焦臭遍体。可袁术倒是好,三军大败后,居然看得开了,整日的饮酒作乐,毫不在意。众将一问,袁术就说:“本伯的寿春城墙高及长安城垛,他刘备要想攻打,嘿嘿,只怕有得他啃的。更何况,我城内还有三万多人马。我急什么?大不了,到时就是一拼。”虽然这么说着,但他也清楚的记得,去年时,号称十万的‘会猎’军团,在刘备大军的面前是如何变成豆腐渣的。
刘备数万大军围打了数天,一丝进展也没有,寿春城依然屹立在面前。刘备有点焦急了。刘备跟陈宫一商议,便即分出一小半兵马,让陈到、刀帝、吴用三人带领,自去西曲阳支援甘宁大军。
西曲阳里有袁术长史杨弘坚守,只是他部下也只有数千人马,城池又低矮,只好勉为支撑。纪灵虽然在城外,只奈何寿春城被刘备大军围住,粮草运不出来,他的部下就没有粮食可以接济了。纪灵正急着要派兵去当涂找粮食,不巧遇到陈到大军,两军一交战,纪灵军队士气低落,瞬即败下。纪灵眼看不敌,去不了当涂,只好临战改变主意,将军队带着往南逃。
于是,百姓见到这一幕。一万余残军,在一个叫纪灵的将军带领下,一路上又是抢又是夺,杀人放火,无恶不作。终于到了成德城下时,大队人马却仍是逃不了逃的逃死的死的命运。搞得一万人,只剩了七八千。纪灵眼看成德富庶,便即趁乱抢了成德城。这成德县令是袁术所置,看到自己人抢自己人,他也不干了,于是组织县衙官兵相抗。只奈何他手上就只这几百人马,哪里是纪灵数千大军的对手,纪灵掐根手指头也能把他灭了。就这样,成王败寇,纪灵率军入城,罗列了县令罪名,就将他屈杀了,自己占了成德城。一面使人打探寿春消息,一面积极加紧抢夺,准备随时回去再跟陈到一战。
陈到万余大军跟甘宁大军一回合,把个西曲阳围了个水泄不通,长史杨弘还没急,只将他的那干手下急得抹汗不止。他的那干手下实在看不过去,就劝他:“先前时,袁伯派过来的两万多大军是何等威风,可没几日,已经是败的败,散的散。而且,袁伯寿春城也被敌军围了,袁伯他根本就顾及不了我们。就我们城内这数千兵马,只怕不足以坚守。杨大人,有句话,叫识时务者,为俊杰,我想杨大人肯定听过。今天杨大人要是不投降,我等势必跟着捐躯。我等死虽不怕,但就怕死得不瞑目。”
杨弘听他们话似有反意,他也不敢惹怒他们,只装聋作哑,违做不知,想等事后再处理他们。只没想到,他的这干手下,说了不好听的话,接着就做了不好看的事:“事到如今,大人也不能怪我们了”于是,这伙人就将杨弘绑缚,造起反来,杀了杨弘的亲兵,直开城,纳了甘宁、陈到两路大军入城。
陈到不理别的,看到杨弘,拔刀喝问:“我大军到日,你个老匹夫焉敢阻挡?”也不让杨弘辩论,一刀就剁了。这杨弘一死,旁边叛将立即巴巴上来,被陈到看在眼里,怒问:“你们既然为袁术守城,为何不卖力,反先囚缚守城主将?如你们这样,是大不义之人,留着何用?”又一连诛杀献城数人。甘宁听到此事,也不在意,只言:“此等贼当杀,叔至真痛快人”这两个粗猛好杀的人在一起,还真是英雄相惜。
这边,西曲阳一得,留了兵马守卫。甘宁和陈到自又率了大军,到了寿春。刘备见得了西曲阳,甚是欢喜,乃又合力攻打寿春城。
卷四:金鼓震上下第一千一百章 城将崩
寿春城里。
连日的阴郁战报,让袁术好不容易锻炼的好心情渐渐崩溃。刘备大军到了十数日来,接连攻破下蔡、西曲阳、当涂、平阿、义成,又打败了纪灵、李丰、梁纲三路两万大军,这些消息,让袁术简直坐不住。但袁术毕竟是袁术,在最坏的消息面前,他自有安抚自己的本事。
“寿春城墙如此高大坚固,刘备他们除非是插翅飞过来,不然他就是攻上半年,也休想攻破等到他们疲惫不堪时,我们再发兵破敌,焉有不败他的道理。”
袁术每天以这样的陈腔滥调劝慰着他的那干将领,当然,他也明白好日子要加紧的过,奢靡的生活不易有。所以,在战事吃紧的时候,却出现了士兵吃糠,他自己肥肉厌食,整日歌舞介未休的奇怪现象。他还甚至在酒足饭饱,厌歌足舞后,突然异想天开,叫人把那方从孙坚传给他儿子孙策,再从孙策手上夺来的汉室玉玺取了来,抱在怀里,不停把玩。想到古怪念头时,就不停问阎象:“那谶语上说的,代汉者,当涂高也。‘涂’跟‘途’相通。‘途’者,正是公路的意思。哈哈,我的字就是‘公路’而且,名字里的‘术’,也是路的意思。咯咯,这两个都被我占了,此天何眷顾于我?阎主簿,你说……呃,阎主簿,你为什么睡着了?”
在此大敌临城下,这家伙还能有这心思想这个,阎象真是佩服死他了。袁术来问时,他也只好当做没听见。他这陈腔滥调,不知提过多少次,耳都起茧子了。只可惜那个年代没有出现更加时髦的词汇,不然他阎象倒是可以这样回复他:“袁伯大爷,你的名字里是占了‘术’和‘公路’,有‘涂’的意思,那是不错。可以你老大爷的德行,只怕根本够不上这个‘高’字吧?要真的想再勉强一点,下辈子就取名叫……‘高速公路’吧。得嘞,爷您。”
袁术见阎象不理他,他就又说到了这方玉玺上:“孙策那小子说要为我去打江东,我还不知道他那主意,不就是想趁机从我这里溜出去?可江东有刘繇、王朗,就凭他那点人马,能翻起多大浪来?哎,只可惜啊,这小子为了向我借兵马,居然把他老爹的东西给了我了。啧啧,阎主簿,你看,这方玉玺多漂亮,还有上面那八个大字,何其光照我心呐?你看,‘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受命于天,既寿永昌此正劝我及时‘受命’于天,要是不接受,只怕就要后悔呢。呃,阎主簿,你昨晚没睡好吗?怎么又睡着了?你当着本伯的面屡次这样,好歹也给本伯一点面子嘛”
袁术之所以有恃无恐的呆在寿春城里,而且还一点也不觉得害怕,或者说怕了一阵后,看到城下敌人没法攻进城来,所以他觉得不必要害怕了,所有这些,到底是因为自恃了他的这个插翅也难以飞的高大城墙。可有一天,这个城墙突然塌了一角,袁术他还能镇定得住,还能依然有恃无恐吗?
“袁伯,昨晚半夜时西面城角塌了一面。”
袁术一早就听到这个消息,只让他觉得末日到了。于是,慌慌张张,指着那人鼻子道:“快快去请阎主簿过来商议”他自己不及披衣,便即大叫大嚷:“快把玉玺拿来”旁边人都被他的高速神经给牵绊住了,都以为是天要塌了,所以赶紧慌忙出去,慌忙进来,把玉玺抱了来。
袁术抱着玉玺,掀开盒子看了看。揭开方印,上面还是那八个不动的字‘受命于天,既寿永昌’。看到这里,他心里也就放心了。抱着玉玺,他赶紧出来。外面将军们看到袁术的样子,都惊呆了,纷纷来问发生了什么事,袁术也不理他们,只叫:“给我守好城池。”众将听他一说,也都赶紧照办了。其实,他还没说完整:“你们给我守好城池,好让老子有时间逃跑。”
寿春城墙塌了,对袁术来说无意是天塌下来了,所以紧张得语无伦次。他想跑,但突然想了起来,我已经叫人请阎主簿到我房里来,我跑走了,这算怎么回事?”
袁术只好又在慌乱中跑了一阵后,又重跑了回来。
阎象来了,蹙眉看着袁术的眼神,心里纳闷,问他:“袁伯,平时这时候你不都还在睡觉吗?怎么,这么早找我有什么事吗?”看了一眼他怀里所抱的黄布所裹的四方盒子,他知道,那里面是一方玉玺。所以,他立即接接着问:“袁伯,你不是这么早就找我来跟你议论这方玉玺上面的那八个字,还有那句‘代汉者,当涂高也’的谶语吧?”
袁术眉毛一皱,拉着他,说道:“阎主簿,是什么时候了,本伯那有心思考虑这些。”
“哦?”
阎象看着他,捋须问道:“那袁伯有什么别的事?”看他这副样子,莫不是又是你什么姬妾丢了,要找我吧?上次的事还没完呢。想上次,他的爱姬成荷,因为一个乐就,非要闹得去天柱山把他揪出来砍了不可,所以决意出兵去打他,只缠得袁术没完没了。这个袁术呢,想自己的爱姬,放她一个人去不放心啊,可要不放她去,她是闹得死去活来。再怎么说,总不能让堂堂本伯大人亲自出马吧?所以就为了这事,袁术找了阎象,把这事交给了阎象:“爱办怎么办吧,反正她要去,可决不能有任何闪失,不然你这主簿也就做到头了。”阎象当时一想,只好牺牲一个大将,让张劭陪你小姑娘去耍耍吧。只因为了这事,成荷在天柱山从一月打到三月了,还没从天柱山过来,袁术都找过他几次麻烦了。此刻一想,所以就怕他提到女人身上来。
但幸好,袁术说的不是这事:“昨晚之时,天降异灾,突然落下一颗大陨石,砸在西墙角,西墙角就塌了一片。阎主簿,你说,这是不是上天在启示我们,是好事还是坏事?”
袁术这人最是迷信,一点什么挤巴的事,他都能把它联系到天灾上。自然,前面那什么‘天落陨石’的,是他为了把情景刻画得逼真,或者把词汇用到该用处,于是,就随便加了上去。
阎象一听,嗨,是这事啊。阎象也不敢笑,只是微微拱手,说道:“西墙角塌损,那是因为城墙夯土土质的本身问题,再加上敌方的多次攻击,这才不堪撞压,以致成了这样,非关什么天象异灾。我已让人去补了,袁伯你就放心吧,没事的。”
袁术微微一愣,问他:“这么说,阎主簿你已知道此事了?”
阎象笑道:“天刚亮时,守军就告诉我了。”
袁术问他:“那他们为什么这时候才告诉我?”
阎象笑道:“他们体惜袁伯辛劳,故不敢打搅,不也是为了让袁伯你好好休息么?”
听阎象一说,虽然袁伯暂时定下心来,但这事没这么容易过去,他毕竟深深相信,西墙角突然倒塌,必是‘天落陨石’,天灾所至。所以他自阎象去后,又不放心的让人到外面街上找来了各方‘异士’。这些行走江湖的异士,本身没有什么法术,也不懂得什么天灾,不过是混口饭吃罢了。他们听到袁术来问,心猜敌军攻城,袁术肯定不希望听到丧气的话,于是把话编得天花乱坠,只说:“此事无妨,城塌者,意乃添新砖也。正所谓……”后面就接不下去了,看袁术神色行事。没想到,这袁术倒是天才,马上接到:“正所谓割旧添新,重造社稷,是也不是?”
是还是不是,这真不好说。这样的话本来就是大逆不道,怎么说呢?袁术身边的那干亲信在旁边挤眉弄眼,提醒袁术把话说过了。袁术一惊,这才知道说溜嘴了,想自己事没干,要是把话事了,传出去,岂不多此一事?袁术立即摇头怒道:“胡说八道,八道至极”“是是”那些异士也看出空气不紧张,赶紧点头,说道:“那以袁伯的意思,我们该怎么说?”袁术一愣:“此乃天灾,是上天警示我,让我谨慎行事。”异士们看了一眼,汗颜告退:“自己都会算,还请我们来,不是在耍我们?”
袁伯把他们遣走后,心里还是不安,以为这个城墙塌了实在不能解释,所以非要把他牵强在‘天灾’上。可正和前面那几位异士所言,此灾到底是好还是坏,实在不能确定。所以,他十分不放心,非想弄个明白。其实他想来想去,只是没有把城墙突然坍塌的事联系在当初建设城墙的工匠身上,这个城墙是一面不牢固,还是面面不牢固,是不是在强敌的撞击下,就会慢慢崩溃呢,是不是这次塌了西角,明天会不会塌东角呢?他没有想到。更没有想想,这是不是一个豆腐渣工程呢?
袁术根本不会去想这些,但就在袁术百思不得其解时,突然听到城里多了个‘神仙’。听说这个‘神仙’,只要一施符水,立即能活人。袁术知道此事后,立即将此人请到了府上,要当面请教这‘天灾’到底是怎么回事。
卷四:金鼓震上下第一千一百章 妖道出
被袁术请来的‘神仙’,须发皆白,两眼炯炯有神,盛服重装,手持一根漆画桃杖。他一进来,只让袁术由不得低下头,赶紧将他请为上宾。
袁术问他:“不知神仙怎么称呼?”
那‘神仙’走到席前,盘腿坐了下来。把桃杖放在席边,抖了抖袍袖,伸手捋了捋白须,逼视了袁术一眼,方才笑道:“本道于吉,琅琊人。寓居于东方,往来于扬州,立精舍于深山。平时烧香读道书,只因常在民间走动,见民间之疾苦,制作符水以替人治病,故常被别人呼之为‘于神仙’。其实这‘神仙’二字,本道实不敢当。袁伯就叫我于吉,或者冒昧自请为先生,称我于先生即可。”
袁术见他谈笑儒雅,赶紧拱手道:“于……呵呵,我还是叫于神仙吧。”
于吉也不理他,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