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的地方。
龙王号和虎王号用旗语打了打商量,双艘船的四门炮一起对准了沙门号的指挥塔,这个就叫轰不死你也要吓死你。
“轰,轰,轰,轰”四炮一起发射,还隔着两里距离,四颗实心的柱形炮弹就划破空气,直向沙门号飞去。
炮弹在空气中划起了尖锐的声音,“啾……”,声音比炮弹飞得要快,荷兰人还没挨炮,就听到空中传来不祥的破空声。
听到这尖锐的炮弹破空声,终年累月与大炮打交道的荷兰人面上变色,因为他们知道能划出如此响声却还没落下来的炮弹,必定飞行了相当长的距离,而这距离显然比他们的大炮射程要远得多。
沙门号上的黄毛荷兰指挥官忍不住伸出脑袋,四处张望究竟是哪里在打*,就在这时,四颗炮弹到了,其中两颗打偏,落到了沙门号的左右舷外,震起两条巨大的水柱。
一颗落到了甲板上,碰地一下钻出一个大洞,又一颗落到了沙门号船楼指挥塔的两丈开外,碰地一下打穿了甲板,然后钻进去又穿透了第二层隔板,才失去了力量。
沙门号上的荷兰人全都吓得跳了一跳,哦,我的主,哪里来的炮弹打得这样又远又准,那黄毛指挥官拿起千里望一看,就见到龙虎王这两艘奇怪的刀船向着自己冲来。
“两艘小船……”他楞了一楞:“上面有奇怪的长刀……看样子是冲撞对手时用的。”
黄毛指挥官拍了拍身边的水兵,大声道:“注意那两艘小船,他们一进入大炮射程,立即轰沉他们,不能让他们靠过来冲撞本舰。”
与此同时,郑晓路这边也在发出旗语,让龙虎王在进入荷兰人的舰炮射程之前以圆弧形绕走,然后不断地发炮骚扰敌舰。龙虎王得了将令,打横一转,有一炮没一炮地对着沙门号乱轰了起来。
实心炮弹呼啸而来,偶尔落空,偶尔打中,但这种程度的炮击对于沙门号这种巨型大帆船实在效果有限,沙门号的船身上虽然打出了一些窟窿,但别说沉没,就连软木塞都不需要动用。
“两只烦人的苍蝇”沙门号的荷兰人大怒,但是他们也没办法,敌人还没进入大炮的射程,只能看着他们,没办法咬他们。
“别理那两只小船,全力击沉郑芝龙的旗舰。”荷兰人的旗舰上,台湾长官普特曼斯发出了旗语,除了纠缠着鹰扬号的汉恩肯普号和沙门号之外,另外六艘巨型帆船正在与郑芝龙的大舰队纠缠,双方都抽不出来多余的船了。
其实荷兰人在远东海面上一共有十二艘大帆船可以调用,除开普特曼斯的旗舰密德堡号之外,还有十一艘船。但其中有四只正在进行一些护航,跑商的任务,普特曼斯认为有刘香的帮助,八艘荷兰大帆船已经足够击败郑芝龙,所以就将手上的八艘船直接带来了。
这八艘船除开旗舰密德堡号之外,另外七艘分别叫:(狩猎号)Jacht,(布雷达姆)Bredam,(威尔因根)Weiringen,(威斯普)Weesp,(西普瑞奇)Zeeburch,(汉恩肯普)Kemphaen,(沙门)Salm。
这时挂着刘字大旗的二号福船上,一个皮肤黝黑的精悍汉子正向旁边的护卫舰打出旗语,这汉子五短身材,身子骨看上去有点偏瘦,但满身都是肌肉,皮肤被阳光晒成古铜色,显然常年累月在海上行船。
此人正是昔日的风云十八芝之一,现在的大海盗刘香,他向自己手下的护卫舰挥出旗语,要其中两只速度比较快的海沧船赶紧去拦截龙虎王,帮助荷兰人击沉郑芝龙的旗舰。
刘香本人也是恨透了郑芝龙,原来郑芝龙投降朝廷之后,刘香和另外几个海盗头子不愿意跟着郑芝龙一起给朝廷跑腿,这几个人分别是杨天生、陈衷纪、李魁奇、杨六、杨七、钟斌、何斌、郭怀一、李国助,他们纷纷扯起自己本部的舰队独立。
但这些人又互相闹不合,杨天生、陈衷纪被李魁奇所杀。李魁奇、杨六、杨七、钟斌在随后的战斗中,先后被郑芝龙杀死。何斌和郭怀一吓坏了,跑去投奔了荷兰人,李国助则带着一些船只跑得无影无踪。
昔日天下无敌的风云十八芝,变得分崩离析,刘香自然对始作蛹者的郑芝龙相当不满。尤其是李魁奇、杨六、杨七、钟斌等人和刘香的交情很好,因此刘香就一心杀了郑芝龙给他们报仇。
其实刘香倒是冤枉郑芝龙了,风云十八芝的崩溃本就是必然的事,因为这些海盗都是刀口舔血的亡命之徒,谁也没下了心思跟着谁一辈子。而且他们也各有异心,有的打算投奔荷兰人,有的又和西班牙、葡萄牙人勾结,有的又和日本人挂着钩。
人心本就不齐,早晚有火拼的一天,郑芝龙受朝廷招抚,只是一个导火索罢了,就算没有这个导火索,终究也会因为别的事情各奔东西。
愤怒中的刘香挥动令旗,两辆海沧船从郑芝龙的船队中拼命冲出,对着龙虎王迎来。
切,若是荷兰大帆船,我们还要怕你,海沧船这种小船也想出来和龙虎王掐架,郑晓路在千里望里远远地看到刘香的异动,忍不住冷笑连连。
果然,没用多久,刘香的两艘海舱船就被龙虎王咬住,用斩舰刀一切为二,一大堆海盗兵掉入水中,抱着飘浮的木板哇哇怪叫。
刘香倒抽了一口凉气,赶紧开着他的旗舰向着这边战场冲来。
但是这么一闹,沙门号摆脱了龙虎王的骚扰,和汉恩肯普一起夹攻鹰扬号,又逼得郑芝龙狼狈不堪。
郑芝龙不堪重负,只好将旗舰对着金竹水军的方向拼命驶来。鹰扬号左右两舷一起开火,沙门号和汉恩肯普一左一右夹着鹰扬号直追过来,后面还追着龙虎王,龙虎王的后面又追着刘香以及一大堆乱七八糟的各种战舰……
“好,都过来了”郑晓路大笑道:“擎天柱、通天晓、威震天、大黄蜂,咱们四艘舰拉开距离,横摆船身,组成炮舰战列线,用线膛炮支援。龙虎王、黑色三连星和其他战舰一起冲上去,咱们齐心合力,务必击退荷兰人。”
此时荷兰人的沙门号刚刚摆脱了龙虎王的骚扰,正在对着鹰杨号猛烈开炮,就见到三只通体漆成黑色的福船向自己冲来。
荷兰大帆船性能良好,以一对三只福船是没有什么难度的,所以荷兰人也不惊慌,摆开架势准备交战。突然见那三只福船排在最后一只大炮一阵齐轰,一阵木屑纷飞,沙门号的大炮被压得稍稍停歇。
排在最前面的一架黑色福船冲进两百米范围,甲板上全是火铳兵,噼噼啪啪一阵来复枪的轰鸣响起,密集的铅弹像雨点一样撒向沙门号。沙门号上的荷兰人就地一趴。
放来复枪的福船后面突然又冲出一只福船,利用前面两船的掩护,冲近了五十米范围,船板上许多身材高大的士兵一甩手,满天的手榴弹飞了过来。
“轰轰轰”,几百个手榴弹连续爆炸,沙门号的甲板上被弹片一阵肆虐,黄毛荷兰佬顿时死伤惨重。
但是黑色三连星的连携攻击并没有达到完美,原本第三船上的士兵应该借机跳帮的,但荷兰大帆船太过巨大,比福船高了许多,根本就跳不上去,所以黑色三连星的最后一招变成了扔手榴弹。
这一招虽然不如跳帮那么厉害,但也炸得荷兰人狗屁倒灶。
“龙虎王就趁现在”黑色三连星上的水兵们齐声大吼。
只见龙虎王趁着沙门号被黑色三连星缠住的一瞬间追了上来,巨大的斩舰刀“扑”地一声扎在沙门号的船腹上。
荷兰大帆船实在太过巨大,小巧的龙虎王虽然可以把福船一刀两断,但撞在荷兰大帆船上却如同一只剑鱼插到了鲸鱼肚皮上,虽然捅出了一个大口子,但却不能把鲸鱼切成两半。
荷兰佬大怒,对着龙虎王这个方向的二十几门炮一起轰响,超近距离的炮击顿时给龙虎王造成了巨大的创伤,尤其是冲在前面的龙王号,一瞬间被十几枚实心弹打中,小巧的船身爆裂,咔嚓一下断成了两截。
“弃船,赶紧弃船”龙王号上的长刀水兵赶紧向着虎王号上跳去。
战功赫赫的龙王号失去了生命,缓缓地沉入水中死里逃生的长刀水兵顿时泪流满面。
第五卷 定四川 第三十六章 击退荷兰佬
第三十六章 击退荷兰佬
不过沉没中的龙王号并没有白沉,断裂的半截船身虽死仍然扎在沙门号的船腹上,如同在沙门号流线型的船身上插着一个巨大的累赘。
“沙门号不能动了”金竹军的水兵一起齐声大喊。
“虎王赶紧退开。”擎天柱上的炮手们齐声高吼,虎王上的水兵会意,赶紧扳动机关,将舰首大长刀从船身上分离了下来。
没了斩舰刀的虎王号就像没了牙齿的老虎,变成了一艘普通的运兵船,载着龙王号上面撤过来的长刀兵急忙后撤。黑色三连星立即全炮齐发,掩护虎王号撤退。
沙门船腹插着一把斩舰刀,还插着半条船,十分狼狈,连打了数下船舵,都无法正常移动。
郑晓路看到龙王号沉没的时候,就像被人捅了一刀那么心痛,还好上面的水兵都逃跑了出来,不然那就要哭死人了。
此时沙门号被龙王号的残骸拖住,机不可失,郑晓路立即大声下令道:“全炮瞄准沙门号,把它给我轰杀至渣,给龙王号报仇雪恨。”
阎王军全体舰只,一起横转舰身,上百门可用的线膛炮一起瞄准了沙门号。移动中的敌船不好瞄,你不能动的难道还不好瞄不成?
“开火”
“开火”
“轰轰……啾啾……”上百门线膛炮一起发出怒吼,上百颗尖头柱型的实心弹划过两里水面,向着沙门号飞去。
“打,狠狠的打,把炮弹全部用完也没关系。”郑晓路狂吼道。
旁边的江百涛哭笑不得地道:“大王,别乱指挥啦,这才一艘敌舰,还有七艘呢,炮弹得省着点花。”
郑晓路冷笑道:“欧洲人都是利已主义者,以利益至上。只要给他们来点狠的,另外七艘船衡量利弊,不用打也会自己逃走听我没错,狠狠地打,把炮弹都给我打出去,我要沙门号被轰成渣”
百炮齐鸣,声震大海,就连几里水面外的崇明岛芦苇荡也在巨响中震荡。
动弹不得的沙门号在上百门线膛炮的齐射中发出了绝望的哀号,金竹水军遵照阎王大人的指示,以“打光所有炮弹”为忠旨,用一分钟两发炮弹的速度,对着沙门号疯狂轰击。
一瞬间,沙门号周围溅起几十条白花花的水柱,然而更多的炮弹却落在了沙门号那巨大而笨重的船身上,密集的炮弹只在几分钟内,就把沙门号的甲板打得千疮百孔。
一颗实心弹正好打中沙门号上那位黄毛指挥官的胸口,巨大的冲击力只一瞬间就将那个万恶的荷兰佬打成了肉酱,船上的荷兰兵逃无可逃,只好抱着破碎的木板跳入海中逃避。但金竹水军的炮水覆盖了沙门号为中心的几十丈方圆,荷兰佬就连跳入了水中,也要被流弹击中而死。
十几分钟之后,沙门号已经变成了一堆破破烂烂的木板散碎在海面上,仿佛从来不曾存在过……
正在远处与一群小船纠缠的普特斯曼吓了一大跳,一艘荷兰大帆船的造价是非常恐怖的,足以抵他跑上几十船的贸易才能赚回,他万万没有想到居然敌人的炮火密集得可以一瞬间将一艘荷兰大帆船轰成碎木板。
“刘香,你这混蛋骗了我”普特斯曼大骂道:“还说明军已经没有水军了,只需要打败郑芝龙就行,现在这算什么回事?我要撤军……”
此时的刘香哪知道普特斯曼在想什么,他正驾着二号大福船追向鹰扬号,眼看他也可以加入围攻鹰扬号的射程之中,前方突然迎来一艘破破烂烂的福船。
“施大瑄?”刘香大声嘲笑了起来:“想不到施大瑄这家伙居然是白莲教的妖人,真真是笑死我了。”
他令人发出旗语,对着施大瑄挑衅道:“你这傻冒,被人家打得满头包了,还敢来撩拨我?”
施大瑄也不理他,他身边放着刑旭的尸体,只是默默地命人对着刘香开火。他本是一个漕帮水手,自幼信奉无为教,后来因漕帮受到各种排挤打压,施大瑄奋而出海,成为一代水上巨寇,但他始终当自己是无为教徒,这次奉圣莲令召唤,跟着无为掌教刑旭来打了这个糊涂仗,实在非他本意。
但要打荷兰人和刘香,他就不含糊了,配上白莲教徒的悍不畏死,施大瑄那一堆残兵败将也显得出一股血煞之气。
施大瑄部大炮齐轰,刘香只好暂避其锋。他向左一打舵,想旋绕过去,没想到旁边又撞过来一艘巨大的福船。
两船碰地一声撞在一起,那撞过来的大船上一个莽大汉嘿嘿怪笑道:“刘香,你虎爷爷来杀你来了。”
只见郑芝龙的胞弟郑芝虎,口含一柄钢刀,手拿一块藤盾牌,从船尾的高楼上扯着一根帆索,刷地一声荡了过来,人还没到,巨大的杀气就铺天盖地涌了过来。
“郑蟒二,来得好。”刘香也刷地拔出一把钢刀,大叫道:“孩儿们,给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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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恩肯普号接到了普特曼斯的撤退命令,但却没有急着撤退。因为汉恩肯普号的船长是个冒险主义份子,他虽然亲眼看到沙门号被轰成了渣,但他觉得自己没有沙门号那么倒霉,不会被敌人拖得动弹不得。
汉恩肯普号继续追着鹰扬号猛攻,突然听到瞭望兵大声叫道:“船长大人,奇怪啊,海面上怎么浮着许多藤牌?”
荷兰佬们趴在船舷边向下一看,果然,水里飘着许多块藤牌,汉恩肯普号已经驶入了一大片藤牌的中间。
那船长大骂道:“怕个屁啊,不就是一些藤牌吗?又不是敌人的船队,有什么好怕的”
士兵们听了长官的漫骂,就抬起眼来,继续对着远住的鹰扬号开炮。
然而擎天柱上的张子元却怪叫了一声,大笑道:“哈哈哈哈,荷兰佬要倒霉了,那是藤牌兵,不知道为啥,藤牌兵也打算和荷兰佬掐架了。”
原来熊文灿被救回之后,已经昏迷了过去,江阴典史阎应元命人立即将熊文灿送到熊二爷那里去休息,让军医诊治。
就在这时,阎应元也看到了远处驶来的荷兰大帆船。
“全体官兵听令,咱们现在开始,不打白莲教也不打阎王军,先打荷兰人”阎应元面色平静地下了军令。
得了这样的军令,刚刚救回熊文灿的藤牌兵又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