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这个,宋容顿时不安起来,抓住越醉庭的肩膀,张开嘴……
“嗯?”越醉庭歪歪头。
宋容犹豫了一下,拜托越醉庭给阮森传信,告诉他她和越醉庭在一起很安全?
阮森讨厌越醉庭,越醉庭对他也无好感,虽然很少表现出来,但宋容看得出他隐藏在深处的不屑和敌视。
可他绝对不会让她下马车回京城的,宋容很确定。
她想了想,还是将她的要求说出了口。谁知越醉庭竟然很干脆地答应了,当着她的面将她写给阮森的信用一只信鸽送了出去。
宋容有些吃惊他的听话,并且犹疑起来,莫非有阴谋不成?
大长老缩在马车角落,颇为高大的身躯可怜兮兮地蜷成一团,就算这样也很有存在感。
当着这个陌生人的面,宋容决定还是不问了,谁知道越醉庭会给个什么奇怪的答案。
车晃晃悠悠,重坤被越醉庭派去北疆了,赶车的是个面生的小青年,天边晕染出红霞时,他在车外恭敬说:“教主,今晚就在这里歇息吧。”
宋容下车,打量四方,瘪着嘴问道:“他说凤先生在哪里了吗?”
越醉庭斜眼看了跟在后面跳下马车还踉跄了一下的大长老,笑了:“他说——凤先生正在曼陆研药。曼陆在哪里你知道吗?”
宋容眨眨眼。
“左落言和重坤现在已经到了上城,而曼陆和上城,不过一天多的路程。”
“咦?”宋容一愣,这么说的话,找到凤先生后,就能去找哥哥了?不不,哥哥他们是去平乱的,那个凤先生在离那么近的地方,安全吗?
宋容胃口不好,在客栈中没吃多少就回去了她的房间。越醉庭也随之进了她隔壁的房间,而大长老双手都不能动,没法吃东西,越醉庭也没那么好心地帮他,只有赶车的小青年粗鲁地往他嘴里塞了半个馒头。
大长老深深地低着头,跟着越醉庭进了屋。
他们住一间房间吗?等他俩进了屋,宋容才关上门。那个大长老肯定恨不得杀了越醉庭,她都能感觉到他身上的怨愤的杀意,越醉庭还让他与他呆在同一间屋,虽说是为了监控他,但越醉庭能睡得着吗?
操心这个干什么,宋容一边查看客房中的被褥是否干净,一边撇了撇嘴。
作者有话要说:这两天沉浸在耀君的各种视频中,没码字,嘤!
☆、优待
一早起来,宋容觉得越醉庭的精神可真好;反观大长老;脸色苍白眼睛浮肿,看来睡得心惊胆战的那个人是他啊。
宋容看了他一眼;便因他充满了怨愤的阴冷眼光而不舒服地扭过了头。
继续向曼陆行去。
一路无话。
只是马车空间就那么大,越醉庭完全不理会缩在一旁的大长老,总是翘着腿挨着宋容坐;手更是不老实,一会搭在她肩上;一会去碰她的手。
是得了多动症吗?简直一点都老实不下来!
宋容满脸黑线地阻止他,但不一会就又歪了过来,慢慢把她都挤到了边上。对面坐着大长老,此时正低着头;一缕视线从垂下来的头发中凉凉地戳在她身上。
宋容皱着眉看他,他便垂下眼皮,盯着摇晃的地板。有这个人在旁边她实在觉得不舒服,偏偏越醉庭就跟什么都没感觉到似的,对她笑嘻嘻地说着无关的事。
宋容暗叹,扭头看着摇荡的帘子时不时露出的车外风景。越醉庭唠叨了一会,捧着她的脸掰向自己。
“容容。”他严肃道:“你怎么能不好好听我的话呢。”
她半睁着眼没劲地看着他:“我真的不想跟你出来,找到凤先生是你答应帮我做的事,不该拉上我的。”她愁苦着脸,没接着说,尽管越醉庭热爱享受将这马车铺满了绒绒的兽皮,但她仍是给颠得够呛,一直坐着屁股也要扁了。
就算在现代她也觉得出远门麻烦的,何况交通不便的古代?
正憋屈的时候,宋容觉得小腹涨涨的,有些不对劲啊……她暗暗算了一下日子,立刻明白了状况。
越醉庭还在严肃地盯着她,宋容被他强带出了京城,根本什么都没带,她要拿什么来伺候这位尊贵的亲戚?
宋容亦一脸严肃地回望着越醉庭。
然后开口:“我要下车。”
越醉庭脸色微变,否定道:“都已经出来这么远了,我是不会让你回去的。”
宋容瘪着嘴,挤出几个字:“人有三急……”
他看她一会,才恍然大悟地哦了一声,从一旁的小柜子中摸出一叠草纸来,热情地塞给她:“够用么?”
宋容攥着那叠草纸,脸上肌肉抽了两下,默默地下了马车。
略处理了一下,一到下一个城镇,宋容就要越醉庭停下来,可她还是不好意思说出口她要去买什么东西,但他一直紧紧地跟着她。她在街上乱逛,越醉庭带着大长老,后面跟着马车,一条线地跟着。
宋容回头,越醉庭淡然地看她,也不问她想做什么,她说要走一走,他就直接下了马车。
宋容觉得有点压力大。
大长老好几顿都没吃多少东西,靠着赶车的小青年每次往他嘴里塞的半拉馒头撑着,熬到现在已经颓败不已,随着他俩走了两刻钟就腿就拖拉着抬不起来了。
宋容觉得要把他们打发掉,犹疑地看看大长老,对越醉庭说道:“你看他这样子,怕是撑不到曼陆就不行了,我觉得,你还是带他吃点东西,看看大夫吧?”
她目的不明地转悠了这么一会儿,忽然提起这件事,宋容觉得她要是别人也会觉得莫名其妙,可越醉庭眨了下眼就答应下来,说:“那我们带他去吃饭?然后找个大夫,虽然我觉得他没受什么厉害的伤,但既然你说了,那就带他去看吧。”
宋容觉得压力又大了一点,别这么听她的话啊……
他的转变确实挺明显的,对她提出的要求都一五一十地做到,偏在一些她没防备的时候干出些出人意料的事,比如这次将她带出京城,她又发不出脾气来。
走了一会,便走上了一条比较繁华的大街上,商铺林立,个个门面光鲜。
酒楼有两三家,越醉庭颇挑剔地全观察了一遍,才挑了一家最上档次。宋容瞄准了旁边一家卖水粉的小店,只有一个老板娘在店中,三十四岁的年纪。
宋容不知道这里的女性用品要从哪里买,她很长一段时间用的都是丫鬟给备好的。在马车上越醉庭总是靠她很近地坐着,她就顺手从他身上顺了点钱,宋容盘算着跟这位老板娘买几件。
这家酒楼修了个挺高的台阶,越醉庭打头,宋容在后面看着那老板娘。大长老走着走着,忽然晃悠了一下。
他双臂关节都给卸了下来,无法稳住身,宋容眼看他向后往她旁边倒了下来,下意思地就伸直双臂推上了他的背。
越醉庭反应很快地回身,两根手指头将大长老拎直了。
宋容关切地问:“你没事吧?”
大长老湿冷黑沉的眼瞄她一下,不语低头。
她便对越醉庭说:“他饿坏了吧,快带他吃点东西吧!”
越醉庭耸了一下肩:“好啊。”
宋容点头:“那你先带他进去吧,我一会去找你。”
见他挑眉想问什么,她忙指了指那家水粉店:“天有些干,我去买些油。”
“那我陪你去咯。”
“不用不用。”宋容摆手:“你看大长老要撑不住了。”
越醉庭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好像看出她有小心思一样,宋容有点恼羞成怒:“听我的就是了!”
宋容跑去那家水粉店,结结巴巴地和老板娘说了,老板娘很爽快,连钱也没要。宋容在她家店后换上了,连连道谢后,才又去酒楼找越醉庭。
跟小二描述了越醉庭三人的样子后,他便将宋容带到了二楼。不出她所料的是,越醉庭果然是要了个包厢。
推门进去,入眼便是越醉庭俯身对大长老说话的样子。
已经上了几盘菜了。赶车青年正举着一勺满满的米饭往大长老的嘴里塞。
宋容进去时,正好听到越醉庭对他说道:
“……看来我倒是要对你好些了?”
“等找到凤先生,你就会杀了我,那我做什么还要配合你?”
宋容第一次听见他开口,大概是长时间没说话,他的声音很沙哑,听得宋容很想替他清清嗓子。
越醉庭笑吟吟地说:“起码在找到凤先生之前你能多活几天。”
“哼……我倒更想看你此行空手而归。”
“如果你是这么想的,不打算为我带路,那么,”他停下来邪性地勾了下唇角:“现在杀了你也无所谓。”
宋容一愣,忙走进屋想要阻止越醉庭,只是还没走两步,大长老就哑哑地开口了。
她对他语气中若无其事的味道而怔了一下。
“那你还是趁我活着的这几天对我优待些吧。”大长老自嘲地说。
吃完这顿饭后,宋容就对越醉庭对大长老的优待而囧到了。
她没想到妓~院这种建筑连这种不算大的城镇都有。
宋容站在这家红霞楼前,上下打量着。也不怎么花花绿绿的,可看起来就是俗气,门边倚着个嗑瓜子的姑娘,粉衣蓝裙,一脚踩着门槛,边嗑瓜子边好奇地观察着他们。
宋容觉得,这姑娘的长相……用“一般”这个词来形容,就很足够了。
不过毕竟是个偏远地方的城镇嘛。宋容想着,越醉庭的话在身后响起来:“我记得大长老可是风流倜傥的人,没有家中十多个小妾陪伴想必寂寞。大长老既然想在最后几天逍遥逍遥,那我就为大长老满足最后的心愿吧。”
大长老的面色有些不好看,宋容去看越醉庭,发现他笑得很真诚!
不、不是吧?
大长老咬了咬牙,侧身对越醉庭说:“我这样子怎么进去?”
“你这样怎么了?”
宋容捂着额头叹了口气,对越醉庭解释道:“他是想让你把他的胳膊接上。”
“这样不挺好么?”
这样子……是不好那个的吧……
越醉庭也不知是装糊涂还是真不明白,不管是哪种宋容觉得自己还是不要解释的好。
大长老显然是为了维持尊严不打算求越醉庭了,冷哼一声就往妓~院中走。
喂,还真去啊?
宋容张了张嘴,有些搞不清这两人的想法。越醉庭向来做事出格她倒是习惯了,说不定还真是一高兴打算让这个大长老死前高兴几天。
可这个大长老明知死期当前,倒也有心情去青楼?
瞧着倚在门口的那姑娘把瓜子扔了一地,笑嘻嘻地挽着衣衫脏破的大长老走了进去,宋容怔怔地回首:“你不怕他跑了?”
越醉庭轻松地弹了下手指:“金跟着进去了。”
宋容这才恍然那个赶车的小青年不见了。也就是说大长老XXOO的时候他要在一旁听着么?真……可怜。
“不过,”她怀疑地说:“他能做上大长老那一定是实力不俗,你说的那个金能看住他吗?”
他耸了下肩,满不在乎道:“他不使兵器,习的是一套秘传拳法,卸了他两条胳膊就等于把老虎的牙拔了,金对付他绰绰有余。”
宋容低声嘀咕:“何必多次一举,省的多生事端。”
越醉庭极耳尖地听到了:“容容不喜欢?那我不让他进去就是了。”
说着就要往里进。
宋容本来想拉住他的,人家大长老说不定正爽着呢又拉他出来会不会太不人道?可转念一想,大长老啊,璃花教中最有权势的人之一,这几天的老实颓废样不可能是他的本来面目,为了谨慎行事,还是带出来吧。
越醉庭走了两步,忽然又回头拉住了宋容:“一起来。”
宋容脚下一绊,身不由己地便跟着他进去了,她哎呦一声,挣扎无效。
停下啊,谁要跟你一起进青楼啊!
☆、凤先生
明明是大白天,偏这楼里到处挂着粉色红色的帷幕;搞得里面光线暧昧不明。
宋容从越醉庭手中挣出手;拧着眉环顾四周,怎么没有人?是因为白天?
二楼俱被垂下的宽大帷幕围了一圈;寥寥几个人影恍恍惚惚。其中一个挺立高挑的就是被越醉庭派去的金,宋容看到他果然尽职尽责地立在一间房的外面,她就替他觉得一阵尴尬。
越醉庭大步走在前面;宋容想象了一番他闯进去后会有的艳景,觉得还是别刺激她的眼睛了;她停了一下,没有跟上去,反身下了楼。
“……嘻嘻。”
嘻笑声伴着瓜子声从一旁响起,宋容循声望过去;看到挽着大长老进楼的那个粉衣姑娘,倚着斜对过的墙,翘兰花指捏着葵花籽。
同时楼上忽然响起一声大笑,有些沙哑,却淋漓痛快——是大长老的声音!宋容神色一下子严肃,瞬间忘记了旁边瞧着她笑的粉衣姑娘。
宋容拎着裙角登上两个台阶,停下来,她跑上去干嘛?要是出事就让越醉庭去应付好了。她立刻又转身跑了下来,在大堂能看到二楼帐幕飘摇飞舞,可却没有一个人影。
虽然安静,空气却是紧绷的,充满了无形的杀气。
一楼没有房间,要是躲就只能藏在桌子底下了。宋容快步走了出去,楼里的气氛让她觉得越平静越是酝酿着骇人的爆发。
宋容没注意到嗑瓜子的粉衣姑娘,所以当她在街口被敲了一闷棍的时候她也没想到这个姑娘的身上。
再醒来,仍是一片静寂。这很正常,因为她睁开眼时,映入眼的是一片碧绿,脖子痒痒的,她下意识地抬手想抓,却发现胳膊不能动,试了两下,宋容终于完全清醒过来。
她被绑在树干上了。
这又是哪出啊!
宋容挣了挣,粗糙的麻绳绑得很结实,就她就不用想挣开了。
这里是哪里?她不再动,开始观察四周。
一片树林,野草丛生,她的脖子上和手背上被蚊子咬了好几个包了。
空气有点闷热,她出了一身黏糊糊的汗,加上身上的瘙痒,天呐,谁来放她下来?
她被人打了一闷棍,很明显和大长老有关,他那声长笑那么得意痛快,知道不能小看他,但没想到,他会在那家青楼中布下陷阱。越醉庭带他去那家青楼应该只是突生念头,大长老不会提前预知的。所以他是怎么在那儿布人手的?
这时宋容已经想起了那个嗑瓜子的粉衣姑娘了,宋容突然想到一个令她猛一寒的事情,在那家青楼,她似乎只见到了那个粉衣姑娘一个人。
她是大长老的人,毫无疑问,将她敲晕的,也应该是她。
那么现在,把她绑在这里,是想干什么?!
一开始宋容还没有什么感觉,可她清醒过来那么长时间,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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