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令既然选择我来做这把屠刀,我就是要让这里地人听到我吴采的名字就做恶梦!在吴采内心里,其实还是有着湖南人那种特有的泼辣和固执。只是这些平时很深的掩藏在处理江北军日常事务地繁重工作当中了。
他仔细的看着手中那份报告电文,脑子里评估着张雄夫突然改变部署,决心狠狠打击一次匪众主力的计划。终于觉得也不妨一试。如果能给匪众一次严重的杀伤,对政策的推行也是很有好处的一件事情。他也注意到了张雄夫报告中提到的白狼现在和他的三四千基本武力现在在方城一线,这个家伙果然不是易于之辈啊,把自己放在想四处都可以流窜的位置上面,他下面究竟是准备向豫西挺进,流窜山陕呢?还是准备回头去豫中?从哪个角度来看,都是西进的公算比较大。想一举将他擒获,看来还是很因难的事情啊。
他微微的摇了摇头,在张雄夫的那份报告上面批示了追加承认的命令,交给在桌前等候的参谋:“把这份命令存档。从现在开始,要求张雄夫左作战军每日一报,报告他们的位置和行动,随时要拿给我来看,明白吗?”参谋敬礼立正转身出去了,接着又是冯玉祥敲门走了进来。
这个高大的北方汉子已经挂上了上校肩章,但仍然只率领着八百多人的卫队。所有人都知道他想再立个功劳。好放出去独当一面,吴采也认为这个卫队长率领一个旅的能力还是绰绰有余的。但是不知道司令怎么想的,就是把他留在身边。而这个汉子,到河南以来,已经向他请战过无数次了。
冯玉祥啪的朝吴采行了个礼,但是一时沉默着并不说话。他知道吴采晓得他的来意。自己到信阳来,可不是整天只在这里闲逛的!那么艰苦的训练,那么完整的配备。他的卫队从来都是一支最精锐的作战力量。而自己也需要更大的功劳,和江北军中更高的地位!既然如此,他就不能放过任何一个机会!
吴采没有理他,低着头又看了几份公文。最后在一批人犯名单上面全部打上了红勾。抬起头来就看见冯玉祥还板着脸站在他的面前。吴采朝椅子后面一靠,这个动作似足了平时雨辰开口说话前的样子:“好啦!本来想留着你们,司令北上的时候还要用你们呢!既然这么一心想打仗,留也是留不住的。你们今日就出发,加入张雄夫的左作战军去吧。仗有得你们打的。记住,要是卫队的伤亡超过了五十个人,我也不管你是不是司令亲自选派的卫队长了,一样将你解职,明白了吗!”
河南冬日的夜色苍茫,一条蜿蜒的队伍沿着在夜色中泛着点点波光的泌水向前飞快的推进着。这支队伍都是轻装。在夜里跑得人马都汗淋淋的。他们就是张雄夫左作战军的迂回部队。江北军的作战风格倒是和德日一脉相承,广大广大的包围,缩小缩小的歼灭。军兴以来,历次作战都是靠迂回成功打胜的。这次对这些土匪部队,又使用上了这一招。
张涛是江北军第一个英雄连南京连的第一任连长。以前在部队中就是出名的张疯子,很受带过他的部队长的器重。现在已经是团长了。但是那种疯劲还是丝毫不减半点。这一放他出来迂回行动,他就带领着部队没日没夜的狂奔!他打算两天之内就迂回到泌阳县城,然后把泌水的西段堵死,看有多少土匪会倒在他的枪口之下!在他心目当中,似乎没有自己完成不了的任务,也没有任何能够阻挡他前进的敌人。
五十团团长钟阳喘嘘嘘的赶到他的身边,他们这些军官一律都没有骑马。所有座骑都用来驮运弹药,收容掉队的士兵。在张涛看来,自己这些军官不能和士兵们一起赶路,凭什么要求他们做这么大强度的行军?钟阳已经摘掉了帽子,脸上的汗象水洗过一样:“老张,让部队喘口气吧,一天都赶了一百二十里路,不要把自己拖垮了!”
张涛也在咬着牙齿苦撑,两条腿和灌了铅一样:“不成,土匪比咱们轻便,想打成这一仗,就要比他们的动作还要快!下半夜可以休息三个小时,但是必须在零点之前赶到宋家场!告诉弟兄们,打好这一仗,我给大家请功!”
队伍的行动似乎又加快了,河水呜咽的向东流淌,但是这支队伍却以更快的速度向西滚滚前进。这种气势,似乎都要带得这条泌水都要向西倒流一样。
第三卷 一统之路 第050章 孤军获救
杨度懒洋洋的晃出了自己的宅子,这些日子以来,他老人家竟然是难得的清闲。什么事情都推得干干净净,连自己分内的联络党派,准备大选的事情都一点不管。每月挂名在总统府拿八百元的参议薪水。就这样置身事外看着名利场中人的纷纷攘攘。但是自己象这样耐得住寂寞的日子有能坚持几天?北京怕是还有很多象自己这样的失意小政客正翘首南望见…………什么忠诚,什么坚持,在政治这个大染缸里,都是一钱不值的东西。
可是在南方,自己就真的有用武之地吗?这一点,连杨度都没有信心。他只是习惯性的愿意依附在最强的势力这一边。帝王术本来就是这么现实的东西。
他左右四下看看,陆建章派来守在他门口的小贩探子也和他对望了一眼。两个还互相笑着点了点头,那小贩就看着他大摇大摆的走了。这年月,北京官场上面的事情就是瞒上不瞒下。就连陆建章听说他亲戚还在江北军里是雨辰的贴身军官,谁不要为自己留点后路?大总统还在竭力的想办法应付这个日渐窘迫的局面,但是除了他几个最嫡系,命运已经紧紧捆在一起的心腹之外。南北大会战北方失败之后,想着别样心思的人物就已经越来越多了。
扬度在南市转了一圈之后,又安步当车的晃到了后海,看的确没什么碍眼的人物了。一闪身就晃进了一处小小的茶馆。等他眼睛适应了茶馆里面混暗的光线之后。就看见白斯文似笑非笑的坐在那里,面前一个茶碗还在冒着袅袅的热气,看来也是才到这里等候他没有多久呢。
看到杨度进来,他站起来就招呼:“皙子大哥,快坐!几天不见你人影,可把老弟我想死了。最近还是很忙?”他招呼得热烈。杨度心里面却只是有点想冷笑的意思。但是江北军系统,现在自己能搭上线地。也就是这个经常言不由衷的白斯文上校了。
他苦笑着在白斯文身边坐下,看着那个旗人老板不做声地也给他倒了一碗茶。杨度苦笑道:“兄弟这几天去了天津,在堂子里面把这个月的薪水报效得干净。一回到自己宅子里面,就看到你老哥留下来的消息,这不就巴巴的赶来了吗?”
他端起哪碗茶喝了一口。又皱眉笑道:“经费给你老哥花完了?怎么这待客地茶也尽是些沫子?真是不大方啊。”他一头说一头笑,浑没在意那个旗人老板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白斯文嘿嘿一笑,站起身来就拉着杨度的手朝里间走去,那个旗人老板乖觉得很。就守在了门口替他们望风。到里间的小炕桌才坐下来,白斯文换了一副郑重地脸色,看着杨度认真的道:“皙子大哥,现在兄弟听到风声,袁大总统似乎又和日本签订了一个很要紧的密约?听说日本国将全力支持他训练新军,东北的利益他拿出来交换的也不少?据说上次南北大战。日本也在背后支援了不少款子。风传有一千万日币左右?这次的消息,是不是很确实了?”他问得极是认真,毫无疑问,这是他这个江北军北方情报首脑,现在最关心地事情。
杨度心里面一沉。这些事情连他这个在北方人脉这么广泛地人物都只是听到一点风声。袁世凯似乎现在的确是让周自齐、王揖唐这两个人在非常秘密的联系这个事情。周自齐还沉稳,要不是王揖唐现在有些得意忘形,这个风声还不见得能传出来。具体什么条约款项他也还不清楚,自己也刻意的和这些事情保持距离。但是白斯文怎么也知道这个事情了?看来他的消息渠道,也当真是广泛得很。
白斯文紧紧地盯着杨度,看他在那里皱眉沉思。现在白斯文可不像南北会战时候那么小心翼翼的了。底下具体办事的北洋团体人物,对他的活动可以说在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少人还找上门来给他提供情报。他辗转听到这些风声,马上就和现在在东北热河一带活动的陈思联系上了,让他牢牢在那里盯着日本的动向。自己在北京继续开始活动。消息回报给徐州之后,雨辰也出乎意料的重视,一连好几封密信带过来,告诉他现在首要的任务就是查清楚这个事情。他最后还是决定,找杨度来打听这个消息。
扬度在心里面沉吟了半天,要打听这么秘密的事情。再详细的通过白斯文传递给江北的话。自己可就把老头子得罪得深了。自己有必要做到这一步吗?还是赌这一铺?袁世凯待他不薄,虽然一直没有给他什么机要的职务,但是在生活上面从来没有亏待过他。才能让他悠游终日,摆尽了国士的派头。
他这么联系日本方面,也是想最后一博了啊。这样的支持力度,是英国或者什么其他的西方国家所不能提供给他的。老头子现在迫切需要外力的支持,而日本对东亚的野心也是一望即知的。两家凑在一起,真的是一拍即合呢。老头子现在真的有着最深重的危机感了啊。他不知道这是在玩火吗?稍一不慎,那就是身败名裂的局面。而自己在当中,又应该如何自处呢?杨度想到深处,不禁深长的叹了一口气
北中国的天,快塌下来啦。
陈柏元他们整整的在泌阳县城里面坚持到了十六天了,每个残存战士的精力体力,已经透支到了油尽灯枯的时候。当初退守这个小小院落的四十九名军官士兵,现在剩下的不过只有二十三人而已了。
四周的匪徒越来越疯狂,最近几天更是连续的发动了好几次的进攻。他们似乎也很难相信,在他们这么多人的围困下,这个院落怎么就能坚持这么长时间的?白天进攻,被打退。晚上偷偷的摸上来,依然被警觉的守军猛烈地火力所杀伤。用洋油烧,拱在铺了湿棉被的桌子底下硬冲。都被这些憔悴但是坚定地战士用手榴弹。用剌刀,甚至用生命挡在了外面。土匪们最后都半是佩服半是疑惑的在外面乡音浓重的劝降。
“当兵吃粮。为那几块垧钱这样卖命,也太不值得了吧!你们只要投降出来,军官可以当中队长,士兵每人算两份枪股!大家兄弟伙吃香的。喝辣地,比在这里面苦熬着强!你们的援军是不会来了,这里已经是咱们的天下了…………”
这时那几个劝降的声音还在外面声嘶力竭地吼着。负了重伤的陈柏元靠在沙袋工事的后面,呸的吐了一口吐沫。又吃力而珍惜的将自己胸口佩戴的青军会徽章爱惜地抚摩着。自己身上一身地血和泥。只有这个黄铜的小徽章还是如才接到自己手中那样耀眼生光。
自己是怎么样才加入青军会的?还是在安徽追击倪嗣冲的安武军的时候吧。那时他们地连队从凤台经过。那里对同盟会淮上军屠杀的惨状还保留着。何燧当时还是大家的旅长。她站在队伍前面沉痛的说什么来着?
“这都是旧军人造的孽!他们没有目标,只是军阀手底下的一条疯狗!咱们这些青年军人,既然投身到革命当中来,就要有咱们自己坚定的目标。我们到底是为什么才拿起手中这支枪的?还不就是为了民族的利益,百姓的安宁,还有咱们军人的荣誉!”那时自己只是一个副排长。从此就留意上了自己作为军人的责任。
他见到过江北治下的百姓对司令免除农税和一切杂捐的那种发自肺腑的感激之情。自己军队每到一个新的地方作战,都有百姓在打听盼望这个事情。江北巡阅使署的政令公告,他这个有着中学生程度的军官一直都在留心。他觉得似乎就是他心目中的那种政府,关心民生,却又并不苛暴。特别是江北军的那几个年轻的高级军官。一直到雨辰为止。在他的心目中渐渐都有了偶像的地位。所以他毅然加入了青军会,愿意为江北军的事业奋斗到自己的最后一口气为止。
现在这个日子似乎就在眼前了,他看着还在上空高高飘扬的那面遍布硝烟弹洞的红色军旗。突然很想起立向这面军旗行最后一个标准的军礼。但是他右胸的伤势已经不能允许他再站起来了。他觉得现在只是一股气在支撑着自己还坚持着不闭上眼睛,现在自己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紧紧的握住自己左手中那四个捆在一起的民元式手榴弹。等着最后拉开信管的时候。
马未名巡视完最后一次的阵地,又回来靠在了他的身边。这个原来体壮如牛的连长,现在一身军衣看起来空荡荡的。脸已经瘦得脱了形,眼睛里面全是血丝。大家都到了山穷水尽的时候啦。
马未名看了看陈柏元的伤势,却只是无声的叹气。陈柏元强笑道:“老马,你替我担心什么啊。我没事,敌人这几天这么疯狂,怕是咱们的援军也快到啦。他们想打开这里,把里面的款子都抢了好撤退。这些家伙,眼睛里面只认得大洋…………”
马未名摇头苦笑,这次他们坚守的时间,已经超过了任何一个最苛刻的上级在这种形式下要求他们能做到的地步。援军也许真的快上来了。但是自己还能坚持下去吗?每个士兵手里还有三排子弹,机关枪也只剩下了最后一条弹带。手榴弹就每人只有一颗留给自己的了。无论如何,他并不后悔自己做到这一步。因为只有在江北军当中,这个三十多岁从列兵一直升上来的连长,才感觉到自己作为军人的尊严。死在这个最后肯定能夺取天下的队伍里面,不冤!
他朝陈柏元笑道:“这次啥也别说啦,能和这么多弟兄死在一起,上路大家都好有个照应…………库房里面的军装粮食还有大洋的箱子,我已经全部浇了洋油啦。到时候这些土匪,什么他们也别想得到…………”
正说话的时候,枪声又疯狂的响了,马未名支起身子一看,却发现没有一发子弹是冲着这里飞过来了的。倒是小小的县城里面乱做了一团。到处都有火头冒出来,不时还可以看到土匪的身影在房屋中间乱窜。这些家伙都炸了营了!突然一发炮弹在不远处炸了开来,那种爆炸的火光和硝烟尘土。就是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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