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
“快看,俘虏来了!”高勇兴奋得大叫一声,立刻引得众人目光向北望去,孙泰耸耸肩,无奈苦笑返回座位。
秦风轻叹口气:“没结果?”
“结果是有了,可还不如没有!老秦啊,你我得做好咬碎钢牙的准备了!”孙泰一脸苦笑不得。
“军政分离,主公做的还真彻底!”虽然有些牢骚。可秦风打心底钦佩,这样雷厉风行、严守制度的主公才值得追随。
就在这时,一声悠扬的号角缓缓响起。紧接着,近卫机步师直属骁骑营、旗卫营将士排列着整齐的队伍,昂首阔步的沿街走来。其后,被绳索捆绑结实的匈奴、鲜卑俘虏,仿佛一根长绳上的蚂蚱,失魂落魄的缓缓走来。他们两侧,全副武装刀枪在手的近卫机步兵高度戒备,稍有反抗便刀枪齐上!
“看!匈奴狗!鲜卑畜牲!”
“王八羔子也不过如此,一群怂货!要不是老子体重超标,早就上阵砍翻你们了!”
“孩儿快瞅瞅,这就是前些年祸害咱们的匈奴人和鲜卑人,记住了,好好读书、锻炼身体,将来跟随高将军南征北战,将这些畜牲彻底杀光!”
自俘虏入城的那一刻开始,百姓们沸腾了,蓟县沸腾了!
胜利的欢呼一浪高过一浪,主宰者的呵斥从未停歇。鸡蛋、菜根、石块,甚至小孩的屎尿布,只要能发泄心中怒火,曾深受匈奴鲜卑祸害的百姓才不会在乎是什么东西呢!
可怜可悲的俘虏只能默默地承受一切,放下兵器之后,他们才发现,真正的苦难才刚刚开始。可此时此刻,百夫长、千夫长、万夫长还有其余大帅等人全都没了踪影,群龙无首的下场就是全变成了虫。再加上采用高勇制定的打乱重分之法,辅以严苛残酷的连坐手段。更借助匈奴、鲜卑之间的刻骨仇恨,使其互相监督……于是才有了如今的逆来顺受。
套用张飞的话讲:你不服?可以,那就打到你服了为止!
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一双双死灰般茫然的眼睛,看上去是如此的解恨。
“天网恢恢,因果报应!”管宁长叹,望着凄惨的俘虏多少心中不忍,可一想到他们曾经犯下的罪恶,便怒火中烧,恨不得操刀上去砍它几下!
国渊正襟危坐一脸肃穆,可隐含泪滴的双眼却出卖了他此时激动的心情。陈群双眼放光,比欣赏美女还要色迷迷;许攸笑呵呵的掐指盘算,看看能否给各级官吏涨些俸禄;田畴继续噼里啪啦的拨打着算盘,笑嘻嘻的乐不思蜀;要说,还是见多识广的赵胜最有风度,淡淡的扫几眼俘虏,再趁众人不注意,悄声问沮授:“沮公,倭岛的金银产量涨幅缓慢啊……”
“哦?”沮授闻言微微点头,“此事甚为重要,你要尽快拟文呈报主公,估计分派万八千俘虏不成问题。况且,骑军仍在向北扫荡。每天都能抓到千八百人,用来挖矿足矣。金银是关系到国计民生的好东西,主公不会嫌多的。”
赵胜嘿嘿一笑,“这倒是啊!”
几万俘虏依次走过,场面极其壮观。曾经历过苦难的老年人泪流满面,血气方刚的年轻人暗下决心投军报国。民心缓缓凝聚,胜利的信心重新驻扎进百姓心中。
战争结束,重建家园。
同日,高勇签批了政务院提交的重建计划,官府出资三亿,帮助失去家园的百姓重建房屋。政务院协同督军府在第一时间调动暂编师。协助并州、幽州北部遭受过战火的郡县登记整理,恢复秩序再造天堂。
与此同时,各主力机步师、步兵师进驻临时住地休整补充。广袤的草原上,只有骑兵仍在纵横驰骋。
一月二十日,处理完善后工作后,高勇一行人终于能够返回奉天城。
冬雪融尽,春意盎然,杨柳抽芽,一望无际的原野上,嫩绿色成为美丽的主旋律。杨修牵着马,沿路缓行。在踏入幽州的第一天,他便从报纸上看到了高勇军大捷俘虏十余万的惊人消息,作为汉人,自然免不了激动不已。可随后冷静下来,才痛苦的发现,没有了北方草原的威胁,高勇必将挥师南下!而其威望更将无人可比,包括当今的皇上!
盘亘冀州数月,几乎走遍了绝大部分郡县,掌握了第一手资料的杨修已经变得麻木。曾经富庶的冀州回来了,以超乎外人想象的成就回来了。不管信与不信,杨修亲眼证实了一件事,冀州百姓心中对高勇的拥戴远远超过朝廷。
家家户户有田耕种,还能到城镇工坊做工,每月领工钱,秋收的粮食官府还会按照合理的价格收购,房屋、土地这两样最基本的需求满足后,普通百姓甚至还能置办家具、新衣,甚至每月吃上几顿肉。这样的生活,在洛阳也不是家家都有的。可在冀州,杨修悲哀的发现,最偏远的村镇也能做到。
此外,游历许多城池,除了偶然一次看到军队调动外,便再也没有寻到一兵一卒的身影。诺大一座几万人的城镇,只有区区百余名警备队员负责治安巡防。没有盗贼、没有流寇、没有土匪,好的让人难以置信。唯一麻烦的便是跨州时需要在身份核准牌上加盖钢印。
自嘲一阵。杨修继续上路。目光游走两旁,时而放在绿油油的田野之上,时而仔细凝望田间劳作的农夫耕牛,一派悠然自得,一副田园风情,深深地吸引了身为士子的杨修。
正当杨修心中感慨之时,一个声音从后面传来,“前面的公子,敢问是要去哪里?”
停下脚步,杨修回头观望,只见一位头戴发巾、身披风衣、面容俊朗的中年骑马追来,“小生要去蓟县访友。老哥风尘仆仆,也是要奔蓟县而去?”杨修极有风度的抱拳施礼。
中年人利落的翻身下马,笑呵呵道:“在下亦是访友,本以为路途孤独,却不想遇到外出游历的公子,在下斗胆,何不结伴而行?”
“哦?”杨修愣了一下,突然哈哈大笑,“好!相逢即是有缘。在下杨过,司州河内人氏。”
中年人面露欣赏之色,“在下徐方,颍川阳翟人。素闻北方各州在高将军治理下蒸蒸日上,百姓安居乐业。方偏居颖川,只以为北方苦寒,谣言多有夸大。谁知,亲来之后,才猛然发觉,谣言反倒是谨慎许多啊!”
“在下亦有同感,高将军的确是不世奇才,如今又取得大捷,实乃朝廷股肱、社稷栋梁。”杨修面不改色的吹捧,好似高勇忠诚的仰慕者。
徐方诧异的望了一眼,旋即露出一丝微笑,“是啊!北方大捷,报上说俘虏十余万,创古今未有之奇迹!左匈奴、西部鲜卑几乎全军覆没,而此役不过动用了高勇麾下三分之一的兵力,历数朝廷名将无出其右,厉害啊!”
“哦?徐兄也对军事感兴趣?”杨修不着痕迹的笑问。
“哈哈,当然。放眼北方,人人以从军为荣,家家以战功为耀,尚武之风如此凛冽,方又岂能不受影响?”徐方昂起头来,“再者,高将军治军独有一套手段,乃其余地方无法企及,若能了解一二,方可了却心愿。”
“徐兄理想令人敬佩,过就差了许多,从军不敢想。只愿学习一些经商之术,将祖上流传下来的家业发扬光大。高将军不是常常劝诫民众,从军也罢,经商也罢,耕种也罢,只要遵纪守法、'。 '按规章纳税,便是对官府、对国家最大的贡献。”杨修坦诚道,虽然真正的目的是调研。
“殊途同归!走,前方有座小镇,你我相遇不易,同去喝杯水酒。”徐方爽朗道,翻上马背催马前行。杨修叫一声好,也紧随而去。
小镇不大,大约两万人规模,因靠近两州交接,餐饮住宿异常发达。正对官道的大街上,打出各式招牌的酒家、客栈占满路边,行人络绎不绝,各种叫卖吆喝声此起彼伏。民政、警备、稽私三大部门的办事机构紧紧相邻,对跨州人员履行必要的核查手续。百姓对此高度支持,正因有此核查程序,才最大限度减少了罪犯的跨州作案。
当然,任何事物,总会有少数人反对。比如说眼下坐在‘王记酒家’窗边的主仆三人,就用一种冰冷的目光打量着对面的官府大院。
“少爷,大捷过后还未彻底放开边禁,除非有人担保,否则暂时无法离开幽州。”老仆无奈的低声道。
“没办法通融?难道幽州的官都是盐米不进?”少爷很是恼怒,却没有表现在脸上,说话时除了目光冰冷外,脸上还挂着淡淡的笑容。
老仆苦着脸摇头道:“也不知高勇怎么弄得,从上到下,包括门卫都不收一分钱。”
“打听到还得等多久吗?好不容易得到父亲的消息,得尽快赶回去,为家业尽一分力。”少爷眼中闪过一丝绝然,可其中又包含着一份无奈与伤感。某个人的身影隐隐约约的出现,又淡淡的消散。
沉默之时,望向窗外的少爷,双眼猛然一亮,轻轻地哼了一声,“嗯,那不是杨……他怎么来了?”
困惑之间,杨修和徐方系好马匹,有说有笑的一同步入官府大院。
少爷突然起身,嘴角露出一丝冷笑,“走吧,找一处客栈先住下。想不到太尉也会来这一手,哼,私通高勇,这罪名可不小啊!”
第十一卷 江山社稷 第十一卷 江山社稷 第二章 固本培元(14)
第十一卷 江山社稷 第二章 固本培元(14)
“幽州民风的确与众不同啊!”徐方感慨一句。将刚盖上幽州通行官印、还带着些许墨香的证明文书折叠好,揣入怀中。
“徐兄游历许多地域,可否详解一二?青州、兖州、冀州各有何特点?”杨修吹了吹官印墨迹,心中佩服万分,小小一个通行证明,跨州加盖通行官印,虽然稍显繁琐,却是最好的监控手段。杨修毫不怀疑,在这种政策下,没有身份证明的人寸步难行,而有身份证明的人虽然可以畅行无阻,却也将行踪暴露在官府视线之内。
徐方微微一笑,指了指旁边的客栈说道:“天色将晚,咱们还是订好客房,温酒之余再行叙谈。”
“好!”
眼望二人走入客栈,面色阴沉的少爷向身旁的家仆努努嘴,“跟上去,将他们的谈话内容都记下来。嘿嘿,杨太尉不但不念旧情,反而趁家父危难之际落井下石,这一次定要你身败名裂!”
客栈内。杨修、徐方订好房间后,立即寻一靠窗桌子坐好。镶嵌着三十二块方形玻璃的窗户格外透亮,南北街景一览无余。
“富庶之地啊!一间小客栈就能安装此等奢华的窗户,难怪许多百姓争相迁往幽州。据传东部鲜卑战败后退让出千余里的广袤草原,官府正在鼓励有志于放牧的百姓迁徙过去。不敢想象,仅仅一座小城即有十数万人,传说中的奉天该是何等壮观?”杨修感叹一番,端起酒杯相敬。
二人互敬一饮而下,齐声赞叹好酒。
“世人说北方根基在幽冀,幽冀根基在蓟奉,可见奉天之繁华。还好一路走来,见怪不怪,否则真不知还能否继续游历下去了。”徐方吃下一筷卤肉,细细品味其中滋味。
杨修深有同感,再到一杯酒满饮,“短短三年时间,河内郡完全变了模样。之前最好的城镇,在洛阳看来也不过是乡下一般。可如今时过境迁,诺大的河内郡,想找到一处没有洛阳繁华的地方都难。”
“此言甚是,比如说这青州,想当年黄巾乱起祸乱四方,百姓流离失所、庄稼颗粒无收,换作往常,只怕饥荒瘟疫在所难免。怎知高将军力排众议,宁肯违背朝廷命令亦坚持派军进驻,黄巾贼寇顿作鸟兽散。割据地方的门阀世族烟消云散。修道路、筑城池、均田地、盖房屋、纳流民,更运来数百万石的赈灾粮食!短短数年而已,即让青州元气尽复,百姓无不衷心拥护。倒是孔别驾睿智,早早引来高勇强援,如今坐拥精兵十余万,谁人敢于小觑?兖州新近为高勇收复,不但一举驱除曹操,还几乎将整个兖州的世族连根拔起,气魄无人能比!此时坐镇的乃是其麾下大将陈晋,仅用短短月余,即让州内恢复清平、贼寇销声匿迹,如此功绩,怕是古今难有。至于这冀州,想必杨兄弟的感触比徐某更深吧!”徐方侃侃而谈,几句话便将三州形势概述,军政民治尽皆囊括。
“果真如此?”杨修面露惊容,“修路、筑城,好像每到一地,高将军都会如此。呵呵,莫非其中还有深意?”
“嗯。也许吧。大概与士子口中的经济二字息息相关。”徐方笑道,双目平视,等着杨兄弟的下文。
杨修放下筷子,沉思片刻后才道:“冀州东临海,西靠山,北抵幽蓟,南压大河,乃四通八达之地。且民风淳朴,乃是朝廷数一数二的大州。税赋自不用说,足可抵上其余三四个州的年入,而更神奇的是高将军推广的藏兵于民的策略,人人以习武从军为荣,军功代表荣誉,荣誉换取收益,高将军麾下兵马奋勇强悍,于此不无关系。”
“精辟!”徐方哈哈大笑,“即然杨兄弟来自河内郡,应该也曾去过帝都洛阳,不知与其余地方相比,有何差别?”
“暮气横秋,欣欣向荣,舍此八字,再无其它!”杨修轻叹。
“哦?”徐方大有深意的望一眼杨过,眼中精光一闪。“杨兄弟如此博学,何不趁游历之机报考奉天大学,大儒管宁、邴元亲自授课,此等机会他处难觅。”
“谢徐兄好意,过游历之后还要返家主持族内事物,虽心有不甘。却也无可奈何。”说完,仰脖喝下一杯酒。
“可惜了,如此才俊,竟要埋没。”徐方淡然一笑,眼角余光落在街角,隐约可见一到身影,神色微微一变,旋即恢复正常。然而心底却泛起一阵波涛:侦讯处吗?的确不同凡响!想不到小小年纪的郭嘉竟有如此能量,难怪高勇根基稳固,外人轻易插不得手。
“徐兄游历完幽州后,有何打算?”
“这个……尚未想好,也许著书立说,也许……闯荡一番功业!”
夜深沉,街上却热闹依旧,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车马,徐、杨二人竟同时陷入沉思。
是夜,三个心思不同的人久久无法入眠,理想、抱负、恩仇在这一刻交织。未来的路该如何走?
硝烟散尽,又经历数日清剿,残留下来的匈奴、鲜卑余孽被扫荡一空。同时,草原上奋战的骑军不断奏响胜利的号角。伴随高勇下令调出稍事休整的华雄部第一龙骑军投入战场扩大战果,游荡在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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